「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今兒個聽薑黃說了兩句,我還不知道,你上次迴去被人誣陷的事兒怎麽不說與我知道?我雖沒辦法,可爹爹肯定有辦法的,到時候讓害你的那個人吃不了兜著走。」蔣璿先是把司徒雪給數落了一頓,繼而忿忿的說道。


    司徒雪確實絲毫沒有為她的語氣而生氣,這年頭,聽到你出事不聞不問就能相信你的人不多,除了司徒夫人之外,蔣璿也是其一,她不禁覺得自己心中暖暖的,就像是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鎮蓮子羹一樣的熨帖,就連說出口的話也帶著幾分柔軟,「璿兒別生氣,我這不是好好的麽,也就是小事兒,不值得一提。」


    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司徒雪自然不會為這個糾結,不過這倒是讓她想起另外一件事兒來,「不說這個了,正好你們今日來,快幫我想想,有沒有什麽新賺錢的法子?」


    白葛這才忙問是怎麽迴事兒。


    「就是之前我開的那個鋪子,之前因為被人抓進牢裏的事兒生意有些不好,我想著要麽到時候換個事情做也是可以的,就想問問你們有什麽建議沒有。」


    「這個……其實我也不太熟悉,不過有句俗話倒是聽說過的,就是做熟不做生,這鋪子你開的挺好的,不但首飾樣子好看,色澤也純正,我那些府學裏的朋友不知道有多喜歡,你要是不做了多可惜啊!」蔣璿第一個覺得不贊同,在她眼裏,除了皇室的人還能給她點兒氣受之外,別的她也都不怎麽當迴事兒,自然覺得沒必要怕他們。


    「璿兒說的是,我也是這麽想的,白姑娘,你看呢?」司徒雪笑道,這不愧是閨蜜,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她其實也不想放棄,隻不過想找個人說心中的煩悶罷了,不過她們兩個剛剛說了一通,白葛卻是坐之後一句話都沒說,擺在手邊的茶跟點心也是一點兒都沒動。


    聽到司徒雪喚她的聲音,才仿佛迷迷茫茫的醒了過來,片刻之後,意識到自己在別人家就發起呆來,慌忙不好意思的道歉。


    司徒,對不住啊,家裏有些事兒,一不小心想入神了,你別生我氣。」白葛滿臉糾葛,仿佛失了魂兒般,司徒雪見狀,自然也不好意思多問什麽了,隻是到底心中留了幾分疙瘩,對白葛的態度也不如之前那般親密了。司徒雪見到白葛的樣子,總覺得之前自己隱隱約約的猜想仿佛浮出了水麵。


    「瞧你這話說的,你專程來我家看我,我還能生你的氣不成?我剛剛是在說慶雅坊,原本打算換個新行當坐坐,想讓你們給我些建議來著。」司徒雪用帕子掩著嘴笑,有了之前的那個想法,她總覺得自己好似看到了一陣曙光,幾日以來的焦灼仿佛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葛還是有些尷尬,她怎麽會想事情想的入神了呢?見司徒雪真心的說著她不介意,她這才稍微放心來,「你可別關,你要是關了我去哪裏買那麽好看的首飾?你不知道,我的那些個皇……黃金首飾別人可是羨慕的緊,不過做的好好的,你為什麽要關了它?」司徒雪暗自想,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遂語氣低落的說道:「你當是我願意關呢?不怕你笑話,之前我進了大牢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過了,說是我殺了人,後來查出了真兇才放了我出來,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在背後搗鬼,所以好多夫人小姐現在都很少去買首飾了。」說道最後,司徒雪是真的在苦笑了,自己辛辛苦苦開的鋪子,被一些謠言都能逼的關門,天知道她覺得自己有多苦/逼啊!!白葛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這件事情你不用著急,我們迴頭都幫你想想辦法。」


    白葛覺得司徒雪大概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卻也應承了幫她想想辦法。「那就多謝你們了,我在這兒就先跟你們說聲謝謝了。」司徒雪起身作了個揖,以表她的誠意,隨後她又說道:「大恩不言謝,日後司徒自有謝禮。」「就你那小鋪子,我才看不上呢,你自己留著吧!」蔣璿最先出聲嗆到,她爹爹哥哥掙得銀子她可這勁兒花都花不完,要別人的鋪子做什麽,再說了,光是經營都得勞心勞力的,這得多煩呢。她這麽一說倒是讓司徒雪跟白葛都笑了起來,司徒雪隨後招待兩個人在這裏吃了中午飯,又在涼亭裏敘了一會兒話,才送她們出了門,迴過身來,多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一樣是將近傍晚的時候,司徒夫人才坐著馬車迴來,司徒雪得了信兒,慌忙去了司徒夫人房間,原本她想問問跟司徒濤說和離的事情怎麽樣了,卻在司徒夫人臉上看到壓抑的怒容,遂心瞭然,也沒多問,請了安之後隻說了句好好休息就迴了房間。吃罷飯,司徒雪總是覺得有些煩悶,明明昨天晚上才剛過雨的,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心知自己大概是受母親影響,就決定出去走走,她都已經快忘記上次晚上出去是什麽時候了。


    知道司徒夫人心情不好,司徒雪也就沒去打擾,隻是去前廳跟李老夫人說了聲,就帶著兩個護院出了門,這裏是大夏朝的國度,晚上也是沒什麽宵禁令的,自然各種娛樂場所都不少,司徒雪就是衝著這個來的,她打算好好的消遣一,順便血拚一場,當然,這還是有個限度的,絕對不會成為那種人還活著,錢卻已經花完了的人的。所以,看到好吃好玩兒的東西,她是連吃帶買,就連喜鵲,也吃的肚子溜兒圓。「小姐,我們迴去吧,已經買了這麽多東西了,奴婢都快抱不住了。」喜鵲哭喪著臉道,她還以為小姐好心帶她出來吃喝玩樂的,沒曾想,原來是帶著出來當苦力的。司徒雪從小唐人身上移轉過視線看著她笑,「好吧,我們就迴去,讓這位師傅把棠哥兒的畫像給捏完就走。」司徒雪等了五分鍾,那捏泥人兒的老丈才捏完整,司徒雪高興的給了銅板,對喜鵲說道:「看看,像不像棠哥兒?」「倒真是像得很。」


    喜鵲看著司徒雪手裏的泥人兒,就兩顆牙還咧嘴笑的小人兒不是棠哥兒還能是誰。「走吧,咱們迴去吧!」司徒雪有些吃驚的看著喜鵲懷裏抱的一堆東西,好吧,她承認,自己又買東西買多了,不過,管它呢,錢掙了就是讓花的,不得不說,什麽時候,女人的消費水平都很靠前!兩個人抱著東西往馬車停靠的方向走去,司徒雪看著眼前有些昏暗的路,覺得四周的黑暗有種噬人的恐懼感,不禁加快了腳步,還沒走到巷子口,卻又停了來。「小姐。」兩個護院很自覺的圍在司徒雪身邊,開口疑惑的問道。「你們剛剛聽到什麽聲音了嗎?」她剛剛好像聽到了一聲驚唿,那個有些柔弱的女聲她仿佛以前在哪兒聽過,咬著手指,她也顧不得此刻恐懼的感覺了,隻是一味的想著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突然間,她又聽到了唿喚聲,司徒雪猛然間抬起頭,她想起來了,她想起這個聲音是誰的了。她一把扔了手裏的東西,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她自認不是個路癡,所以,哪怕是在夜間,她也沒有走錯路的障礙,一路跑過去,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她離那裏越來越近,風聲從她耳邊唿嘯而過,司徒雪拿出了之前短跑的實力,不過一兩分鍾的時間,她就到了地方。


    巷子裏黑暗的光線什麽都看不清楚,可她卻感覺到站在她前麵的那些人表情都很是不善,而且,沉重的唿吸聲在這種無比黑暗的環境中更是帶著雙倍的壓迫力,司徒雪不自覺的倒退了要不,怒斥道:「誰在那兒?」「小姐,等等。」身後的兩個護院見司徒雪丟了東西就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她是朝這個方向跑的時候,也慌忙跟了上來,他們練武之人,耳聰目明,視力自然異於常人,看到巷子裏那幾個人的瞬間,他們就擺出了迎敵的架勢。司徒雪暗中送了一口氣,見他們來了,才知道後怕,雙方劍拔弩張,那人沒有迴答司徒雪的問題,司徒雪身後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可他們誰都能聽到空氣中漸漸傳來的腳步聲,有人在往這個方向走來。幾乎是一瞬間,兩方的人都開始出手,不過司徒雪知道,自己身邊帶的人出手要快些,可即便這樣,她也不敢保證他們兩個就一定能贏,畢竟,對方可不止一個人,司徒雪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的摸著牆邊往裏麵勉強看得見輪廓的地方走去。走近了才看清楚地上放的是兩個麻袋,司徒雪眨了眨眼睛,輕輕拽開其中一個,她帶著幾分顫抖放在那人脖子上的動脈上,能清楚的感覺到脈動,她又依樣摸了另外一個人的脈搏,也在強有力的跳動,她才放了心,心中不禁慶幸這兩個人還活著,這才有心情看一邊的那些人在爭鬥。大概是適應了黑暗的緣故,司徒雪也能看清楚個大概,李府裏的兩個護院她不知道好不好,但能跟這五個人纏鬥在一起,應該也不算太差,尤其,她還看見有些人將要出招的時候總會有一兩秒鍾的停頓,所以,勝負根本就不是個懸念。


    「把這些人都給打暈帶迴去。」司徒雪毫不猶豫的說道,兩個護院應聲道了是,他們還沒出手,地上跪著的那幾個人都已經倒了。「怎麽迴事兒?」司徒雪皺眉,別告訴她那些人嘴裏都吞了毒藥。「小姐,他們服毒自盡了。」其中一個上前探了對方幾個人的脈搏,這才迴道,心中也不禁有些愕然,這麽狠辣的手段,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才這麽大動幹戈,而他們,是不是惹上了什麽麻煩。「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自會跟外祖母明說。」司徒雪知道他們的擔憂,遂安慰的說道,眼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總不能讓這兩個女子睡大街吧?


    「喜鵲,別愣著了,把東西給他們提著,你來幫我扶這兩個人迴去。」司徒雪望向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喜鵲,說道,她眼看著喜鵲扶著牆壁爬了兩三次都沒站起來,隻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讓其中一個護院幫她扛了一個人,她自己扶著另外一個,好不容易,才把這兩個人給弄上馬車,司徒雪在旁邊等,又讓身邊的護衛去把喜鵲給攙扶了過來。


    「小姐,剛剛……好多……好多死人……他們!」喜鵲覺得自己仿佛上牙齒在打架,她此刻眼前都是那些人僵硬而帶著死氣的臉,第一次,她討厭自己眼睛那麽好,看的那麽清楚。司徒雪從剛剛買的一大堆東西中拿出了許多糖給她吃,溫聲安撫道:「沒事兒的,他們都是壞人,罪有應得。」見她乖巧的吃了,又倒了一杯茶給她讓她壓壓驚,她差點兒都忘記了,喜鵲也隻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迴去我讓外祖母找個大夫過來,開些壓驚的藥,你可要好好的都給喝了,知道嗎?」喜鵲重重的點了點頭,強自鎮定了來,小姐比她還要小呢,都沒見這麽慌裏慌張的,而且小姐也說了,那些全都是壞人,她也要向小姐學習,要鎮定,不然將來怎麽幫小姐做事兒?心理暗示還是湊了效,迴到李府的時候喜鵲的手已經不抖了,神情也平復了許多。


    司徒雪進去的時候,李老夫人已經大概知道了信兒,隻聽說是遇到了歹人,救迴了兩個小姑娘,其餘詳細的事情卻並不是太清楚,司徒雪也並未打算隱瞞,是以說了個清楚明白,雖然早就知道可能那兩個小姑娘不是平常人,可聽說是鎮北侯府的嫡女的時候,李老夫人仍是不免的吃驚了一遊之超級奶爸。


    「怎麽會這樣?姑娘家出門,家裏的護衛都不跟著的麽?」李老夫人微帶怒氣的說道,以前老侯爺在的時候也沒聽說過有這麽荒唐的事,還好今天被她家的人給帶了迴來,不然這姑娘的名聲毀了可要怎麽辦。


    「橙樂,你待會兒幫我送帖子去鎮北侯府,就說讓他們家夫人來一趟,」橙樂點了點頭表示收到,卻聽李老夫人又接著說道:「還是算了,別送帖子了,待會兒找個人去鎮北侯府,拿著我寫的信過去,順便告訴他們,明天我讓大姑娘送她們迴去。」


    這裏的大姑娘說的就是司徒雪,不管是在舅舅家還是在她自己家,她都是拍第一的,司徒雪初時聽的時候?辶撕鎂茫?問?嗔艘簿拖骯吡恕?p>  「祖母顧慮的是,我跟侯府的大姑娘也算是有幾分熟稔,待她醒來,我自會跟她解釋清楚的。」司徒雪這會兒覺得自己有些過於莽撞了,她並不是說後悔救了雲子珍,因為她對雲師奇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想像一吧,如果雲師奇在前方打仗,迴來卻聽說自己的妹妹出了事,那對他簡直就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而且,她也不想承受起這後果,隻是,眼看著這麽晚了,外祖母還要忙前忙後的跟著操心,她著實有幾分不安。


    「雪兒不必擔憂,咱們李府可沒有那種見死不救的混帳,這事兒你做的好,簡直是跟你娘年輕時候一模一樣。」李老夫人讚許的點了點頭,可到底是年紀大了,又強撐著精神跟司徒雪聊了幾句,寫了手書讓橙樂送去,這才被周媽媽等人服侍著迴了裏間休息了。


    走出長廊,外間的空氣猶帶著幾分寒涼,可經過剛才一番驚心動魄的打鬥,司徒雪此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迴房間的路上,正好碰上了從她們的院子裏出來的大夫,司徒雪意識的一閃身,就進入了花木遮掩的陰影,聽到大夫漸趨漸遠的腳步聲,她才慌忙走了出來。


    「雲小姐的事情安排好了沒有?大夫怎麽說?」去前廳的時候,司徒雪把喜鵲留了來,讓她悄悄的請了個大夫幫雲子珍瞧病,這會兒大夫走了,她也是才迴來,自然要問問情況,不然到時候她拿什麽賠給某人一個寶貝妹妹啊!


    「小姐放心,剛剛大夫來看過,說是沒有大概,就是暫時暈厥了,開了些藥喝,明早就無大礙了。」喜鵲慌忙迴道。


    司徒雪點點頭,「那就好。」其實她想著也是,她走到自己床前,細細觀察了雲子珍的容貌,心中卻覺得跟雲師奇卻是一點兒都不像,大概是一個像父親,一個像母親吧,見了雲師奇那麽多次,京城中的風言風語她多少也聽說了些,可她卻一點兒都不願意把這些東西聯想到雲師奇身上,他總是那麽的雲淡風輕,仿佛眾人眼中說的那些傷害都不曾存在一般,可麵對別人的時候,他卻又是另外一個模樣,寧願把溫柔的心包裹在冰冷的軀殼中,也不願意給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半分傷害他與他家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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