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徒雪離得最近,瞧得真切,那婦人隻是幹嚎罷了,卻是一滴眼淚都未曾流過,而且,那麽尖厲的聲音,她可是一點兒都聽不出來這個婦人到底有多難過。


    「肅靜,這大堂豈是你等亂喧譁的地方?」知府大人橫眉一皺,驚堂木一拍,周氏也驟然住了口,司徒雪悄悄的抬了頭,正好看見有人從後堂敵方走出來,不知道跟知府說了些什麽,隻見他眉頭緊皺,似是很不耐煩,隻是連忙揮手讓那人趕緊走,瞧見知府大人的目光轉迴了過來,司徒雪慌忙老實的低頭。


    「你們各執一詞,如此也不好判定誰對誰錯,待本府找人查證之後再做宣判,退堂。」說完,卻是慌不迭的走了,也不顧躺跪著的司徒雪跟那個周氏婦人了,知府走了,司徒雪自然就又迴到原來的地方了,經歷了出去的一遭,迴到那麽簡陋的牢房,司徒雪長出了一口氣,好歹不時什麽壞結果,那知府也說了會查證之後再說的,這個時候的捕快應該沒有那麽飯桶吧?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司徒雪第二日沒有等來無罪釋放的判決,反而是等到了以故意殺人罪處置,三日後在市場行刑,這一消息一傳出,司徒雪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自己不能再見到雲師奇了,坐在大牢的角落裏,她無聲的苦笑,想當初她說的要跟那個人一較高,誰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翻身的餘地,正主連個麵兒都沒露,她就已經完敗了,話說,她這該是多麽痛的領悟啊?


    「怎麽會這樣?這麽倉猝就判了刑,那知府大人腦袋裏裝了棉花嗎?」司徒夫人在家裏急得火急火燎的,嘴上都起了好多泡,一瞬間仿佛老了好多歲。


    「都是你那個不爭氣的女兒,說什麽要開店要開店,這可好,人可都開到牢裏去了,簡直是丟盡了我的人。」司徒濤在一旁怒道,他兒子才剛剛會試第一名,是舉人了,這女兒就出了這等事。


    司徒夫人仿佛不認識他般的抬頭看著他,「司徒濤,你個混蛋,雪兒是我們的女兒,我相信她沒有殺人,你竟然說這等話?你自問你還是個做父親的嗎?丟你的臉?哈哈,真是好,說的好啊!」司徒夫人的神情癲狂,一時之間竟然讓司徒濤給呆住了,反應過來之後他也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過分了點兒,可是聽到司徒夫人的話,他隻覺得胸中怒火焚燒。


    「就一個女兒,遲早都是別人家的,要不是你整日裏嬌慣著,她至於這麽不懂事兒麽?」司徒濤手指著司徒夫人,氣沖沖的質問道。


    司徒夫人定定的看了他好幾秒鍾,卻不再說話,仿佛心灰意冷般,她已經決定了,她要跟這個人和離,這麽多年她為了司徒家勞心勞力的結果最後連她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當,她也不想再跟司徒濤


    司徒雪渾然不知自己被判刑的訊息給司徒家帶來了多大的震盪,她此刻正在晃晃悠悠的吃著別人說是上路吃的那種特製飯,其實在她看來也就那樣,一點兒青菜,一個雞蛋,再加一碗米飯,隻吃了幾口,她就不吃了,飽了。


    「小姐不用擔心,小侯爺之前已經有準備,最遲明天,小姐應該就可以出去了。」影一悄無聲息的又從黑暗中而來,司徒雪已經對此習以為常了,不過,他剛剛說什麽?她明天可以從這裏出去?


    「你沒騙我?你家主子怎麽會知道這事兒的?他不是在邊疆打仗麽?」司徒雪疑問道,這京城裏的事情能傳的那麽快?


    影一沉默,他能說自己是被逼迫的嗎?少爺規定他要保護司徒小姐之外,還要連她每日裏在做什麽,見了什麽人都要跟他匯報一遍,尼瑪就連每日吃了幾碗飯都要說,你說,朝廷專門養的信鴿就是用來做這個用的嗎?監視一個未出閣姑娘的日常生活?可想到少爺的手段,影一沒骨氣的縮了縮頭,或許他不知道行情,大概信鴿就是做這個用的。


    影一跟了少爺多年,自然摸清楚了他家少爺的心思,之前被人設置在慶雅坊裏的暗樁他都已經悄悄的處置了,還有埋在別人家裏的暗樁,也是時候拉出來溜溜了。


    「反正小姐無須擔心,這件事情自有人會辦妥的。」說完,影一又悄無聲息的融入了黑暗中,留司徒雪一個人腦海中不停的迴響著他說的話,司徒雪覺得,她大概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麽迫切的想見到一個人,雲師奇,你怎麽還不迴來?


    事實上,雲師奇此刻也正在跟某個人一樣在朝著不知名的地方發呆,想到那麽個他想放在心尖兒上疼著的人被別人那麽折騰,他就想直接把那人給扔進河裏餵魚,當然,他不止是想想而已,他也正在這麽做。


    放出了今天早上才迴來的信鴿,他轉過身踱步到桌子旁坐,食指無意識的撫著巴,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竟然笑了起來。


    而此刻的司徒雪卻想過了很多,人到臨死的時候卻總覺的時間不夠用,很多事情沒有做好,她也一樣,可乍然間聽到那個黑衣人說她不會死,她卻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你叫什麽名字?雲師奇讓你來保護我?」無力的倚靠在牢獄中的欄杆上,司徒雪開口問道,她麵前一個人都沒有,仿佛是在對著空氣說話般。


    許久,空蕩的牢房中才有聲音響起,「屬叫影一,」定了半晌,卻又說道:「是小侯爺命我好好保護小姐,怕小姐有危險。」影一看著手中的刀,心中暗暗想,自己可是已經先幫少爺說了好話了,希望將來少爺能不追究他這次失職之過。


    「哦。」司徒雪不由得苦笑,保護她,話說她以前不太肯定,可見了影一,她才發覺,自己這次大概是受了他的連累,真是的,人都在邊關了,這些人還不消停,照她看,這些人大概腦門都被驢踢了,怎麽就見不得別人好過的?


    事實上,影一說的也沒錯,還沒到第二天早上,當天午的時候那個知府大人就親自過來了,而且鞠躬連連,對著司徒雪說著抱歉,腦門上一層汗。


    「殺人兇手可找到了?那個周氏呢?」司徒雪不想知道其中的貓膩,她隻想知道真兇是誰,讓她背了個大黑鍋,還險些丟了性命。


    「這個……真兇就是那個周氏。」知府簡短的迴道,多餘的話一句也沒說,隻是一味的請司徒雪出牢房,司徒雪見狀,自然從善如流,才進了這裏兩天,她就跟坐雲霄車似的,驚險危急自是不提。


    出了牢房,走到大門,門外司徒夫人帶著喜鵲等人已經等著了,一見到司徒雪的麵,司徒夫人未語淚先流,緊緊拽著司徒雪的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司徒雪看的心中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她隻是被關進牢房了,眼睛卻沒壞,自然看到司徒濤並沒有來,也好,之前還以為他對自己總算還有幾分憐惜的,這,她也算看清楚了,再不奢求了,這一世,她要好好的守著娘親。


    「娘,我們先迴去吧!」最後還是司徒雪先開口,司徒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哽咽的說了聲好,她們才上了馬車,坐在馬車中,司徒雪心中想著不知道影一有沒有出來,卻沒注意到她們去的方向並不是司徒府,直到馬車停,她了馬車,才發現,她竟然站在她外祖父家門前。


    「娘,這是怎麽迴事?」司徒雪疑惑的問道,難不成娘跟司徒濤之間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我們先進去,我待會兒慢慢告訴你。」司徒夫人見到女兒好好的迴來了,心總算是落迴了實處,她當日求到自己娘親這裏,他們當日就已經讓人去打探了,得迴來的消息卻是有人已經出手幫忙了,司徒雪很快就能迴來的消息,她看著自己的女兒,有些躊躇。


    兩個人進了門,司徒雪自然是先跟司徒夫人一起去拜見了外祖母,李老夫人還是跟以前一樣精神矍鑠,麵色紅潤,看著一點兒都不像是五十多歲的老人。


    「外祖母安。」司徒雪才行了禮,就被李老夫人使人趕緊拉到了自己身邊,她定定的看了半晌,道:「這小模樣看著好像憔悴了些,不過人沒事兒就好。」


    一旁司徒雪的舅母也很有眼色的笑道:「說的對,晚上用柚子葉沖沖黴氣,運氣就轉好了。」她懷裏的小兒也咿咿呀呀的喊著,仿佛是在附和一樣,被一個小娃娃這麽一打岔,大家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多謝舅母吉言。」司徒雪笑道,她上前拍了拍手,抱起了八個月大的小表弟,李張氏原本有些擔心,但見司徒雪抱小孩的姿勢挺熟練的,也就沒攔著。


    司徒雪低頭瞧了瞧抱在懷中的小表弟,他好像一點兒都不認人,雖然沒見過司徒雪幾次,可還是咧著小嘴兒朝司徒雪歡快的笑著,讓司徒雪連連稱奇,說將來小表弟肯定有大出息,陪著表弟玩了一會兒,又跟房間裏的大舅母二舅母說了一會兒話,李老夫人就揮揮手讓她們迴房間去休息了,說是晚上好好給她洗洗塵,這會兒讓她先去歇息一,司徒雪把棠哥兒給了奶娘,才跟司徒夫人一起迴了房間。


    「娘,我們不迴司徒府麽?」司徒雪沒問出口的是,她是不是有什麽打算。


    「雪兒,如果娘說打算跟你爹合離,你可願意跟著娘一起生活?」司徒夫人忐忑的問道,她受夠了那樣的生活,所有的事情她都想好了,唯獨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兒不願意跟她一起生活。


    「娘說什麽呢?我自然是要跟著娘親的。」有娘的孩子是塊寶,沒娘的孩子是根草,再說外祖家家世也算顯赫,外祖母啊舅母啊表哥啊對她都還好,跟著司徒濤,光是想想,她就直搖頭。


    對於自己娘親的決定,她是支持大過反對,大夏朝民風還算是開放,也未曾反對過寡婦在家,鰥夫再娶,再說,以她娘這美貌,這氣度,完全不用擔心嘛!


    司徒夫人並不知道自己女兒腦子裏已經為她想好了以後的退路,她此刻滿心都是自己女兒答應跟自己一起生活的歡喜,甚至還夾雜著一絲對未來的恐懼,可這依然不能讓她停止那個念頭,這個想法一旦她想過,就好像在她腦中生根發芽了般,再揮之不去。


    「你不反對就好。」司徒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嘴角噙著一絲笑容,可隨即她又想起了之前她爹李大人說過的話,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雪兒,最近你可是結識了什麽貴人?」


    司徒雪一愣,隨即笑道:「娘是說誰幫我脫了罪吧?他也不算是什麽貴人,就是鎮北侯府的小侯爺。」司徒雪絲毫沒想過要瞞著她娘,畢竟,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那你跟他什麽關係?」司徒夫人這才恍悟,原來是鎮北侯府家的小侯爺,不過,他為什麽要幫自己女兒她就想不通了。


    司徒雪擺弄著袖子的手一頓,什麽關係?她也不好說,說是男女朋友關係吧,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承認過,可說不是吧,他們貌似也算是兩情相悅了,這個要怎麽迴答才好呢?糾結了許久,才道:「大概是朋友關係吧!」


    影一隱身在暗處聽到司徒雪如此說,非常的蛋/疼,他拿不定主意這話到底要不要跟主子說,可他有些不明白了,這是為什麽呀?之前小侯爺幫她脫了罪,她應該感激涕零的投懷送抱才對的啊?鬧了半天,怎麽兩個人竟然成朋友關係了?


    司徒雪自然是無暇照顧別人是怎麽想的,在大牢兩天,她覺得此刻自己滿身都是酸味兒,她讓喜鵲叫了府裏的一個小丫鬟送了熱水過來,泡了末莉花瓣,好好的泡了個澡,一身疲乏一掃而空,喜鵲幫她絞幹頭髮的時候,正好李老夫人跟前的周媽媽過來傳飯,司徒雪略微收拾了一番,選了件之前擱置在李府裏的一件水綠色雙襟裾裙,這才往前廳走去。


    席間除了司徒雪的大表哥跟二表哥因為當差不在府中,大舅舅也去了外省之外,剩餘的人都在,眾人都忙著插科打諢,說些輕鬆地話題,想盡方法的讓司徒雪開心,這更是讓她堅定了自己要跟娘在一起的決心,抱緊李府這棵粗大腿,她才萬事順遂嘛!


    一頓飯也算是吃的賓主盡歡,大舅母二舅母都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對於自己小姑迴來的事情也猜了個**不離十,卻也都很默契的緘口不言,李夫人在挑選媳婦的人選上麵還是很有眼光的,想當初她也是不贊同司徒夫人嫁給司徒濤的,奈何那時情竇初開,認死理兒,李老夫人也沒攔住,話雖如此,她也好生的敲打過了她那個不太中意的女婿,讓他不至於太胡來。


    司徒雪知道這事情的時候,對自己的外祖母那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瞧瞧,這眼光,將來一定要讓外祖母見見某人,看紅杏出牆的概率大不大,她要把一切可能性都給扼殺在搖籃之中。


    想到剛剛自己想的畫麵,司徒雪覺得自己矯情的害羞了,果斷的把剛剛的畫麵驅逐去腦海,久違的抱著軟軟的蠶絲被子睡著了,一覺醒來,已是第二日中午,周圍靜悄悄的,一點兒動靜都聽不到,司徒雪有些茫然的了床,輕輕的叫了聲:「喜鵲?」


    喜鵲這才推門進來,見司徒雪醒了,她連忙喚人打水伺候她梳洗,一邊隨手幫她挽了個雙髻,看起來頗是活潑可愛。


    「我娘去哪裏了?」好不容易睡了個好覺,司徒雪這會兒精神好得很。


    「夫人……夫人迴家了。」喜鵲小心的迴答道。


    「那個家?司徒府麽?」


    「是。」


    司徒雪聽罷,隻坐在一旁不說話,喜鵲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好安靜的站在一邊不去打擾,須臾,就聽司徒雪說道:「收拾收拾,我也迴去。」


    她正要差人去跟外祖母告別,就聽到門外司徒夫人的聲音,而且,身後還有許多當初司徒夫人嫁過去司徒家的時候的配房,而且,這還不是最令人驚訝的,最令人震驚的是那些人手中或多或少的都拎了許多東西,大包小包的,乍一看,都快以為是逃難的難民了。


    見到這副情形,司徒雪「噗嗤」一聲笑了,不怪她笑點低,而是,他們這是帶了什麽啊?


    「你個死丫頭,笑什麽笑,要不是為了你的嫁妝,我至於麽我?」司徒夫人見狀,第一個不滿意了,這累死累活的找人把她閨女房裏她給置辦的古董首飾的給抬迴來,可知道費了她多大的功夫?就這還沒搬完呢,她打算明天再去一次,正好今日司徒濤不在,她也就連搬帶拿的弄迴來好多東西,後來問了人才知道司徒濤出去辦差了,說是明天迴來。


    「是是是,我知道娘最好了,最疼我了,女兒錯了還不行麽?」在金錢的麵前,神馬都是浮雲啊有沒有?司徒雪毫不在意自己為了這種東西折腰,嘿嘿,再說了,這是她親親親娘,跟別的那種為五鬥米折腰性質不一樣不是。


    司徒夫人簡直是哭笑不得,以前她怎麽沒發現自己女兒這麽活寶呢?這好也是她,不好也是她,真不知道她這性子隨了誰了。


    「小姑在不在?」兩母女正說笑的時候,李張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兩個人慌忙請了她進來,一併來的還有司徒雪的小表弟棠哥兒,正安穩的被奶娘抱著。


    甫一進門,李張氏也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司徒夫人見狀,慌忙讓人收拾了去,又讓人上了茶,這才坐說話。


    「小姑,你的意思娘也大致跟我提過了,這幾日我就把後院給收拾出來,這裏雖然也能住人,可到底不寬敞,後院雖說這今年出入的少荒涼了些,可一拾掇,總比這裏強,你要是不嫌棄,盡管安心在這裏住。」李張氏不愧是商人家出身,一張嘴端的是伶俐無比,一番話也讓司徒夫人心裏熨帖不少,至少娘家人還是可以依靠的。


    「我就先多謝嫂嫂了,本來是我的不是,還累的娘跟哥嫂為我操心,實在是不該。」司徒夫人也沒有推辭,就算她想搬出去住,也不急這一會兒半會兒的,尤其是跟司徒濤和離了之後,她還要防著別的事情發生,自然是住在娘家要稍微方便一些,剛開始的時候也曾擔心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卻沒曾想娘跟哥嫂都待自己跟出嫁前一樣,這時候才恍然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麽的不懂事,動不動害娘親傷心,所以,她就是個前車之鑑,實在不希望將來自己的女兒也跟自己走上一條路,如此,那個鎮北侯府的小侯爺就有必要好好查查看了,要是那口花心濫情蜜腹劍花言巧語之輩,哼哼~~


    在那之後的第二天,聽說那個吳佳佳的婆婆被斬首了,菜市場行的刑,司徒雪自然之道真兇不可能是她,這隻不過是別人的棄卒保帥之舉罷了,可即便如此,她卻依然沒有別的辦法,隻好派了隱蔽的人片刻不停的盯著精工坊,卻不想沒多久,人就全被別人迷暈給送迴來了,司徒雪檢查過他們都無大礙,隻是昏睡,可即便這樣,她依然覺得自己臉上仿佛被人給重重扇了一耳光,緊緊的咬著嘴唇,司徒雪滿眼的不甘。


    距離此刻不遠處一棟精緻的宅子內,淡淡的絲弦歌舞聲傳來,一名衣著都無比精緻的婦人此刻正拿著放涼的菊花茶漱口,有人悄聲的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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