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李娟的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打給酒店預定了酒席。跟父親母親說過黃河去,隻是因為那邊沒有熟人,假如在這邊過的話,碰見熟人無法解釋的,母親和姐姐的心裏會更加難受。打完電話後,小周問我是誰過生日,我隻是說是給一個朋友預定的。放下電話後,想了想,又拿起來打給林小軍,老天爺,還打通了,他的手機開機了。

    “小軍。”我的聲音有些激動地哽咽。

    “是雪兒嗎?對不起,好長時間沒有和你聯係了,你著急了吧?”

    “你怎麽了?總是聯係不上你,手機不通,信也沒有一封,你到底在做什麽呢?”我真想狠狠地朝他發一通脾氣,可又不能,隻好忍下來。

    “對不起,雪兒,一過了春節,我就去了一個朋友家裏寫稿,朋友的家在鄉下,這個鄉村很閉塞,遠離著城市,交通更是不便利。你無法想象的那種閉塞,村子裏就隻有村長家才有一部電話,但也是時常接不通,所以,我的手機也就成了廢物。至於信,我也想寫給你,可是無法給你寄出去,倒不是說這裏不能通信,而是寄信更是不方便,我不好意思給朋友添加麻煩,所以就沒有給你寫信。”

    “那你幹嘛要去哪裏?”

    “這一次要的稿件對於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來完成它,這個村莊不但絕對的安靜,而且山清水秀,景色非常得優美,幾乎沒有什麽汙染,尤其是那水,異常清澈,喝在嘴裏還有一股子甜甜的味道,這裏簡直就是另一個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你無法想象她的美麗,簡直讓人不想歸去。”

    在電話的這一頭我都能感覺到他的陶醉,於是就說了一句,“是不是還有很清純很清純的小妹妹呀?”

    我的問話讓林小軍靜下來,大概是愣怔了。

    “怎麽不說話了?看來還真的是有啊,怪不得樂不思蜀呢。”

    “說實話,這裏的女孩兒真的是很美,無論是外貌,還是心靈。不過,我已經有了雪兒你了,就是仙女下凡我林小軍也不會動心的,你該放心了吧。”

    我還想說他幾句,可小周在跟前,我隻好放棄了,“你不是說鄉下不通信號嗎?怎麽現在又通了呢?”

    “我現在在城裏,是迴來續假的,還有……”林小軍停住了話題。

    “還有什麽?”

    “我剛才在單位上看到你給我的信了。”

    我一聽高興地問,“你要來嗎?什麽時候?能不能在2號就迴來了呢?”

    聽見我的話,林小軍沒有立即迴答。

    “怎麽了?你倒是說話呀?”“對不起,雪兒,冬兒的生日我趕不迴去的,而且短時間內也不能去看你了。文聯讓我在五月底就交稿呢,可我還有一半兒沒寫,我得加緊寫才能在五月底完成任務。所以我今天迴來除了續假,就是為了給你打電話,告訴你一聲,我不能去看你了。我知道再過些日子,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估計也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因為我明天就又要迴那個鄉村去了。雪兒,對不起。”

    我想要哭,可又不能,就強忍著說,“我們不是約好半年後你就來我這裏嗎?”

    林小軍又遲疑了一會兒才迴答說,“雪兒,等我把這次的文稿完成後再說吧。不管怎麽樣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雪兒,對不起。”

    林小軍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我是他的一個債主,而不是他的妻子,語氣裏彌漫著一種敷衍,一種搪塞。我的心有一絲不安。

    “雪兒,我還要去文聯呢,剛才已經給文聯主席打過電話說我馬上就到的,不好讓人家領導等著我。還有,雪兒,我會盡量給你寫信的。雪兒,掛了啊。”電話掛斷了。

    話筒一直在我的手中握著,直到小周說話,“衛雪姐,你怎麽了?”

    我才戀戀不舍地放下電話,朝小周笑了一笑,說,“在想事情。”

    “是不是林姐夫有事不能來了?”

    我嗯了一聲。

    “哎呀,那還不好辦嘛,姐夫來不了你可以去呀。”

    我是曾經打算去看他的,可是,剛才的一通電話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隱隱覺得林小軍並不想我去看他,半年多不見的夫妻,難得碰上七天的長假,他卻沒有半點的話語說出讓我去看他,我還能去嗎?

    “衛雪姐,反正要放假的,你就去看看吧,倆人再一起出去玩玩兒。我也打算和女朋友出去呢,我們準備去青島,女朋友說她喜歡大海,想在海裏遊遊泳。而且我姥爺就住在青島,我媽說讓我順便去看看我姥爺,說不定這是最後一次呢,我姥爺都已經八十三歲了。”

    “是呀,那麽大歲數了,是該去看看的。”我說了一聲就迴到自己的座位上,拉開自己的包包,取出錢夾,錢夾裏夾著林小軍的照片。看著林小軍,我的心又迴到了四年前初見林小軍的日子裏。

    1999年的四月二十七日,那時侯的我還在媒質科揀矸組工作,工作製是三班倒。這天是白班,隊長拿來一封信,遞給我。我接過來,信封上的地址是區文化館。我看了看,就撕開了口從裏麵取出一張紙,準確地說,是一張表格,是北京一家文學院寄來的,四個月的進修班。組裏人一看都高興地擁著我跳著,說,“這可是好事,不但能夠學習,還能夠到北京玩玩。”

    我也很高興,但更讓我更高興的是,我終於能夠走進北京的陶然亭公園,去見長眠在那裏的高君宇與石評梅了。我一直對高君宇與石評梅的愛情癡迷,總想著能夠看他們倆一眼,但一直沒有機會去北京。因為家裏的經濟不是很富裕,不能為了去看他們就花那麽多的錢。

    五月的北京,花開爛漫。

    學習了一個月後,學院組織去長城玩兒。包了兩輛車。男生們先上的車,因為女生們都在打扮就晚了一些。有幾個女生上了第一輛車,我和後來的幾個女生上了第二輛車,我上來後就坐在中間的一個座位上,跟在我後麵的幾個女生沒有坐我旁邊的位子,都跑到後麵去了,所以,我旁邊就空下了,我就把背包放在了座位上。

    “這座位上有人坐嗎?”

    我抬起頭看見一個男生站在我麵前。

    我趕緊地拿起包說,“沒有人坐,你坐吧。”

    他對我笑笑,然後說,“謝謝。”

    我也笑了笑,沒再說什麽。車子帶著學生們逛了一處又一處,有意思的是,我不想去的地方,這個男生也不去,倆人就都坐在車裏,等待著同學們迴來。可在這之前,我似乎不記得班裏還有這麽一個人,盡管已經上了一個月的課。

    就這樣逛了一整天,倆人也沒有再多說話。

    三天後,班裏其他的男生相跟著來女生宿舍裏玩,他也來了。看見我他笑了笑,我也笑了笑。男生們在我們宿舍裏坐了一會兒,那幾個又進了對門的女宿舍裏,他沒有去,留在我們宿舍裏。他和我同寢室的一個大一些的姐姐說著話,我呢就看著我的書。突然,我手中的書被動了一下,我抬起頭來,他問我,“你也喜歡他的小說?”

    他的看讓我有些不自在,因為他看我的時候眼睛是那麽直露露地,一點也不掩飾男人心裏的野性。雖說不自在,但我還是迴答了他,“的確喜歡著他的書。”

    他就笑了,那笑裏竟然有一些女孩兒般的羞澀,我愣愣地,這是剛才那個凝視我野性十足的男人嗎?

    他說,“我特別喜歡他的小說,他所有的作品,我幾乎都有。”

    許是剛才他的羞澀讓我對他有了另一種感覺,心裏一笑,臉上就也淺淺地有了一些笑意,嘴裏竟然調侃了一句,“看來你不隻是喜歡,幾乎像是崇拜了。”

    他就又像動我書時那樣看著我了,這一次輪到我羞澀了,我低下頭來,手指擺弄著我的書。

    大一些的那個姐姐就笑起來。

    男生們要走了,過來叫他,他說,“他現在就在北京,你想見他嗎?”

    我驚喜地看著他,“他也在北京嗎?你認識他?”

    “認識,我見過他的。”

    我頓時對他羨慕不已,於是就趕緊說,“我很想見他,可是,他會見我嗎?他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別擔心,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個不拿架子平易近人的大哥。”

    “是嗎?那太好了。”我高興地說,“那我們時候去見他呢?”

    “後天吧。還有,我叫林小軍,你呢?”

    “我叫衛雪。”

    這就是我和林小軍的開始,但也僅僅隻是認識而已,當時的我什麽也沒有感覺到,他就是我後來要嫁的丈夫。我隻是覺得碰見這個林小軍是我的運氣,因為他,我才能夠見到我喜歡的作家洪波老師。在等待的時間裏,再見到林小軍時我就很高興地對著他微笑,因為他已經不再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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