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在另外一棟樓,常安方向感不行,一路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

    四層,樓比較老了,電梯出來撲麵便是病房裏濃重的消毒水味道,這個味道常安迴國前已經在倫敦聞了一年多,那時候外婆剛被查出肝上長了個腫瘤,開始三天兩頭往醫院跑。

    常安自然不喜歡這個味道,因為代表病痛和死亡。

    她在四層找了一圈,很輕易就找到了icu,已過探視時間了,門口護士自然不讓進。

    常安就在外麵看了眼,人依舊還沒醒,這麽看上去倒睡得挺安穩。大概當事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覺醒來卻要麵對滿身傷痛和孩子已經化為一灘血肉的事實,常安當時就想,如果這事擱在自己身上,她情願一直不要醒。

    常安沒有在icu門口多逗留,隻是過去問了護士,“麻煩,有沒有看到病人家屬?”

    護士:“就那個頭很高穿了一身黑的男人?”

    “對,有沒有看到?”

    護士把頭往窗外探了探,嘴裏嘶了聲,“誒剛還在這呢,怎麽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

    常安也不多問了,道了聲謝離開,要問她此時的心情,其實也是有些矛盾的,畢竟從立場而言她並不適合再去關心那個男人,可是內心驅使,覺得此時他應該極其痛苦,有個人在旁邊勸幾句可能會好一點。

    常安下樓的時候就想,嗯,從住院樓走到門口的距離,如果能碰到他那就聊幾句,如果碰不到,就當她沒來過。

    很快出了樓道,即使是醫院也已經夜深人靜,耳邊隻有風聲,冷得很。

    常安後悔出門時沒有裹條圍巾,這會兒脖子上涼颼颼的,風直往大衣裏灌,經過一條廊道,穿堂風更猛,她幾乎悶頭縮著脖子往前走,走幾步卻聽到黑暗中“噗噠”一聲,不遠處有顆火星冒出來。

    常安腳步停在那,陳灝東點完煙甩了甩,抬頭便看到了幾米之外站的女人。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彼此對看了一會兒,但其實根本看不清什麽,廊道裏太暗了,最後陳灝東側過身去把後背抵在廊柱上,連續抽了兩口煙,夜風卷著煙霧飄過來。

    常安稍稍站直,狹路相逢似的,她也不能扭頭換條路再走,於是硬著頭皮走過去。

    “你…不迴病房?”

    靠在廊柱上的男人不說話。

    她微收氣,“醫生說何靈沒什麽大礙,休養一陣子就沒事了

    ,至於那個孩子…你們以後還會有很多機會…”這些安慰的套話真是太俗氣了,可常安還是能夠語氣平淡地說出來。

    陳灝東咬著煙低頭看她,“以後還會有很多機會?”

    常安其實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緒,陰森的,憤怒的,又好像極其壓抑與痛苦的。

    她突然後悔沒有直接從後門離開。

    “難道不是嗎,這次車禍隻是意外,你們還年輕,以後要多少孩子沒有?”

    陳灝東卻突然哼了聲,把煙從嘴裏拿下來,“你知道個屁!”

    常安:“……”

    好端端的他又罵人,常安心裏慪得要死,算了,狗咬呂洞賓,她也不想再管。

    “你迴病房吧,我先走了,有事聯係。”常安縮了下脖子繼續往前走。

    陳灝東依舊靠在柱子上,眼睜睜看著人從自己麵前走過去,他皺眉罵了聲什麽,丟了煙,三兩步又追上,常安還沒意識到人跟了上來,手臂突然一緊,整個人呈180度旋轉被扭了迴去,額頭重重磕在陳灝東硬邦邦的胸膛上。

    她輕唿,但剛溢出口的聲音又被陳灝東的動作止住,他一手捏住常安的手臂,一手攬過她的後腦勺將人死死扣在自己懷裏,常安唿出口的聲音最終全部變成了悶在他心口的熱氣……

    一切來得太快,常安渾身僵住,這片秒時間陳灝東卻已經垂頭下來,雙臂將懷裏的人纏緊,鼻息貼在常安的耳根,說:“你不知道,你根本什麽事都不知道……”

    常安腦子裏的理智像棉絮一樣樣嘩嘩嘩往天上飛。

    她壓根已經沒空想陳灝東這句話的意思,隻是被迫感受著四麵八方而來的氣息,他身上的煙味,消毒水味,甚至還有血腥味,最後是酒味,對,他在外地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應酬桌上,喝了不少,一路趕迴來硬生生把腦子裏的醉勁散了一半,迴來打了架,揍了人,擱這又吹了半天冷風,最後還是沒忍住把這個女人拉到了自己懷裏。

    常安隻覺得耳根後麵貼著陳灝東的喘息,皮膚上泛起一層痙攣。

    “哥…”她要掙著鑽出來,可陳灝東顯然不讓,大掌改而捏住她的後頸,那裏冰冰涼涼一片滑膩的觸感。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他聲音啞而低沉,手掌摩挲著常安後頸的皮膚。

    常安身上冷,可他也沒好到哪裏去,但是掌中粗糙摩擦,常安竟覺得從脖子到耳根都開始燙起

    來。

    她不敢再動,乖乖站那,耳根後麵原本濃重的唿吸慢慢平息了下來。

    周圍風聲好像都沒了,隔了好久,陳灝東才鬆開常安,一手扶住她的肩,一手依舊摩挲著那處嫩嫩的頸肉,常安被他弄得渾身僵直,眼前的男人卻垂頭,突然問:“你信不信這世上真的會有報應?”

    常安恍然,腦子不夠用,於是懵懵懂懂地搖頭,“什麽意思?”

    陳灝東苦笑,手從她後頸處往前移,一點點摸過常安的鎖骨,脖子,最後蓋住她的眉眼,隻留一片唇……

    這是一個極其怪異的動作,可他偏做得十分溫柔流暢,像在撫摸一件珍愛的寶貝。

    常安在他這裏根本沒什麽思考的餘地。

    “你到底想說什麽?”她紅唇微動。

    陳灝東咬著牙根,把眼裏翻湧的酸意憋了迴去。

    他覺得大概是報應吧,很多事都會有報應,包括他最後還是沒能保住這個孩子,也包括自己終將要失去這個女人。

    風好像一下子又迴來了,後頸沒了周勀的手掌,寒氣唿唿往裏灌。

    常安縮了下頭,終於拉開陳灝東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她覺得今天這男人的反應很怪異,可是視線一鬆開,眼前陳灝東的模樣好像又恢複到了正常。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陳灝東不說話,他轉變得極快,除了眸光深濃一點之外,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常安都懷疑是不是幻覺,但也容不得她多想。

    陳灝東:“迴去吧,以後別老在我眼前晃。”

    常安:“……”

    ……

    常安隻當這是一個插曲,除了情緒波動之外並沒往深處想,迴去路上她還告誡了一下自己,無論何靈最終會和陳灝東怎樣,自己確實不應該再與他有任何糾纏。

    這時出租車司機問:“小姐,走高架還是走下麵?”

    常安一愣,“有什麽區別?”

    “高架會繞遠一點,但是不用等紅燈,你能早點到家,走下麵車費會少幾塊錢,但是這段路都是寫字樓和商場,所以紅燈比較多。”司機倒還算良心,願意提前跟常安商量。

    常安往窗外看了眼,十字樓口,車子都在等紅燈,兩邊的寫字樓都暗了,畢竟時近淩晨,也不會有誰還在工作,唯獨對麵一棟高樓頂層還亮著燈,所以顯得特別突兀。

    常安不覺多看了一眼,頂樓榮邦置地幾個藍色的led大字。

    她想起來了,那是周勀工作的地方。

    “小姐,小姐?”

    常安迴神,“抱歉,走高架吧,我想早點迴去。”

    司機應聲,紅燈轉綠,一腳油門便把大樓甩在了後麵。

    周勀敲完最後一條數據,按下保存。

    徐南進來時他正低頭撐著閉目養神,偌大的辦公室裏隻留了頭頂一排燈,身後簾子拉開,蒼穹黑暗。

    “周總…”徐南輕輕喊了聲。

    周勀抬頭,眼圈微紅,“都改完了?”

    “對,都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改完了,這是最後定稿的方案,您再看一下。”

    徐南將手裏厚厚一疊資料放到他麵前,周勀翻了幾頁,卻開始咳起來,連續咳了幾聲最後用拳頭抵在唇上壓住。

    徐南勸:“要不明天再看吧,都過十二點了。”

    周勀目光依舊在紙上瀏覽,徐南也不敢再多勸。

    辦公室裏隻餘偶爾翻動書頁的聲音,混著頭頂中央空調唿唿的出風聲,如此隔了大概三四分鍾,周勀才抬頭,“你通知其他人先下班吧,我把這個看完再走。”

    “可是…”

    “就這樣!”

    徐南自然了解他的脾氣,沒再多說。

    等人離開後周勀又咳了幾聲,伸手摸杯子,可是摸過來的卻是下午沒喝幹淨的小半杯咖啡。

    咖啡早就冷了,他不得不起身,走到沙發那邊換了隻玻璃杯給自己倒了小半杯溫水,喝完刺痛的喉嚨總算舒服了一點,又重新接了半杯水走迴辦公桌,還沒坐下,桌上手機震動了一下。

    周歆的微信,周勀打開,沒頭沒腦一句:“你把方如珊的微信刪了?”

    周勀蹙眉,迴複:“什麽事?”

    “她剛給我發了兩張照片,讓我轉發給你,是關於常安的,內容讓我很震驚,所以猶豫是否要發給你看。”

    周勀幹脆把水杯放到桌上,緩了一下,迴複:“發過來!”繼而自己坐到椅子上。

    等了大概半分鍾,微信界麵上方一直顯示對方正在編輯狀態。

    周勀不清楚方如珊搞什麽把戲,但這等的滋味不好受,他正在催,界麵突然閃了閃,毫無任何征兆,跳了兩張照片出來。

    照片裏一

    對男女,四周光線有點暗,看不清具體在那裏,但內容還是看得很清楚,第一張是男人摟著一個女人,兩人身子緊緊貼在一起,第二張是男女互相對望,一個俯視,一個仰頭,距離近到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上。

    周勀盯著屏幕上兩張照片,眸光一點點變得深濃。

    手機又震了震,周歆的信息,這次換了語音,她在那頭不確定地問:“……照片裏這個男人,是元璽的項目經理,常望德領養迴來的義子?”

    周勀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領帶,抬手一掃,連著水杯手機包括資料架和台燈全都被他一股腦掃到了地上。

    ……

    常安到家早就過了淩晨,累得很,扔了包就上樓洗澡,用熱水衝了一遍逼退身上的寒意,暖氣還沒開始起作用,她怕冷,於是匆匆洗完裹了條浴巾就跑迴房間。

    原本想直接鑽進被子,可是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哦不,應該是被人撞開,動靜很大,常安轉身,正好對上站那一臉殺氣的周勀。

    常安嚇得不敢喘氣,她沒想到他會突然迴來,更沒想到會這麽兇神惡煞地衝進房間。

    “你…”她下意識捂緊胸口的浴巾,“…怎麽這時候過來?”

    周勀眸光更深,上下把常安打量一遍,她披頭散發,微微縮著肩膀,胸口曲線曼妙,露出來的大半條腿細長,原本好景致,可此時落到周勀眼中都成了催命的毒藥。

    她這模樣怕是剛剛到家,急於洗掉身上其他男人的味道,可是洗得幹淨嗎?

    周勀此時滿腦子都是照片上的情景,他們擁抱,他們親吻,或許還做了其他更過火的事,而這不過才短短幾天而已,她那日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什麽到此為止,什麽她沒有安全感,說到底都是借口,而根本原因是她和陳灝東餘情未了,想要繼續牽纏。

    周勀可以忍受常安與自己抱有目的結婚,甚至也可忍受她之前心裏裝著別人,但是現在不行,看一眼都要瘋!

    “你當然不希望我過來,最好我不聞不問,隨你在外麵亂來是不是?”周勀踱步走過來。

    常安已經感覺到他眼中越來越凝聚的戾氣,像是潛伏的狼終於露出了獠牙。

    她揪著胸口的浴巾步步往後退。

    “你說什麽…”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周勀…周勀……”

    可惜已經無路可退

    ,小腿抵到了床沿。

    周勀逼近,自上而下看著她,俯視,看到她起伏的胸線因為急促唿吸而上上下下地浮動。

    她在緊張,她在心虛,這個永遠都在演戲的女人,可最可笑的是自己還要如此在意,理智已經被她逼到完全潰散。

    周勀咬牙一臂把常安推倒在床上,常安完全沒料到他會這樣,而身子落下去的失重感讓她暈眩了兩秒,抬眼,頭頂一片刺目的燈光,人影已經壓上來。

    “周勀…”

    “你幹什麽?”

    “你要幹什麽?”

    常安已經嗅到危險的氣味,起身推人,可她那點力氣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周勀再度把人摁迴去,將她揮動的雙手置於頭頂,箍住,另一隻手借出來重力一扯,如給小蝦剝殼,從上而下毫不費力,四麵八方湧過來的寒氣,頭頂燈光將她渾身照得雪白。

    什麽遮掩都沒有了,常安潛意識想把身子縮起來,可是周勀不讓,雙腿跪著壓住她的身子。

    頭頂一片白亮的燈,常安根本無處可藏,猶如被剝掉殼的蝦被扔入沸水中,扭轉,翻騰,通身開始泛出粉,而這一切到了周勀眼中自然成了催命的毒,他已雙目猩紅,垂下頭去,如狼般嗅著她身上的味道。

    一寸寸,皮膚像是被撕開了幾層。

    羞恥,委屈,但更多的是心痛,常安還抱著最後一點幻想,“你做什麽…你別這樣……”

    她的哭訴和哀求,多可笑。

    “別這樣,別怎樣?”周勀用手掌掐著她瑟瑟發抖的腰肢。

    這個永遠都在惺惺作態的女人,把他當兒戲?

    周勀一掌把自己又撐起來。

    頭頂壓住的光影釋放,常安被刺得迷了下眼睛,以為他終究要放過他,可是下一秒,耳邊一聲清脆的金屬響,他解了褲。扣和皮帶。

    “不…不要……”

    “周勀…你想幹什麽……”常安絕望地搖頭,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可是此時這些在這男人眼中都成了刀刃,

    他又緩緩俯身而下。

    “你說我們之前的關係是鬼迷心竅,是一時沒把控好,那我現在讓你試試,什麽才叫真正的鬼迷心竅,什麽才叫沒有把控好……”嗓音嘶沉,如暗夜癡纏的幽靈。

    常安已經忘了掙紮,或者她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

    隻聞到他身上的淡

    香,混著煙草的冷冽,完全喘不過氣,下一秒,皮帶從他腰上抽走,常安甚至聽到了皮革摩擦布料的聲音。

    不,不該是這樣……

    她絕望地閉上眼睛,周勀的吻也順勢落下來。

    她像木偶般任他侵犯,任他泄憤,周勀漸漸唿吸重起來,他好像忘了初衷。

    “常安……”他在迷失之前抬身看身下的人,燈光下一片淚眼婆娑,她卻硬是撐著沒有哭出聲音,一字一句盯著他說,“我以前隻是不喜歡你,但是過了今晚,我會恨你!”

    終於一箭刺入他最疼的地方。

    周勀喘著氣看身下的人,從未有過的絕望感席卷而來,常安趁機一手把他推開,他麻木地翻滾到床上,而常安下床撿了地上的浴巾裹住自己,跑到門口,聽到身後男人用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還放不下陳灝東?”

    常安腳步停住,閉眼悶口氣。

    “是!”

    她的迴答似乎不帶絲毫猶豫,繼而開門跑了出去。

    周勀抬臂蓋住額頭,夜色如墳,他知道自己已經把這段感情推入了一個絕境。

    常安幾乎是連夜收拾行李,天色未亮便拖了箱子出門。

    周勀把自己困在書房,抽了半宿煙,一根接著一根,直到外麵的大門被關上,空蕩蕩的樓裏似乎都有迴音,他才抬手搓了一下臉。

    ……

    因為沒有提前訂票,常安直接去機場買,好在上午剛好有一趟飛倫敦的航班,商務艙還有兩個餘位。

    九點多起飛,常安在候機室也沒吃東西,隻倒了半杯溫水暖手,其餘時間便呆呆看著空闊的停機坪發愣,情緒經過半宿休整其實已經穩定下來了,此時心裏所剩的隻是空寒和無助。

    她不知道自己和這個男人的關係最後為何會弄成這樣,這完全不在她的計劃之內,所以理不清,道不明,隻能選擇離開。

    九點十分左右廣播開始提醒商務艙和頭等艙的旅客可以登機,常安思來想去還是給常佳卉發了條微信,信息內容盡量簡單——“我迴英國呆一陣子。”

    結果沒想到常佳卉直接電話追了過來,“怎麽迴事,好端端的為什麽突然要迴英國?是外婆病情惡化了嗎?還是你要迴去辦什麽事?”劈裏啪啦接連拋過來幾個問題,實在是常安的突然離開很令人意外。

    常安不知如何迴答,隻敷衍,“不是,最近剛好沒什麽事,想迴

    去陪陪外婆,況且本來年底就打算迴去一趟的。”這個理由聽上去天衣無縫。

    常佳卉瞬間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

    “什麽事都沒有。”

    “那爸爸那邊你跟他說了嗎?”

    常安微微收氣,“還沒有,你跟他說一聲吧。”

    “幹嘛呀,明明又沒什麽大事,幹嘛父女倆非弄得跟深仇大恨似的,你說你多久沒跟爸聯係了?再說你就算心裏埋怨,迴英國的事總要跟他吱一聲吧,不然迴頭……”

    常佳卉還在那邊叨叨個不停,常安已經夠煩,咽口氣,“登機了,先這樣,等我到了那邊再聯係。”說完及時摁了手機,把常佳卉的叨叨全都阻斷在音波裏。

    這邊常佳卉自然憤恨,“什麽嘛,一說到點上就撩我電話!”邊埋怨邊在手機上重重劃了兩下,不料迴頭卻正好撞上進茶水間的周歆。

    常佳卉一秒變臉,“早啊,歆姐!”

    “早!”周歆也熱情迴應,走過去接咖啡,很自然地問,“誰大清早撩你電話呢,看把你氣成這樣!”

    常佳卉瞪了眼,“還能有誰,我姐唄,剛給我電話說要迴英國。”

    “你姐要迴英國?”

    “對啊,人都已經在機場了才知道通知家裏人,真是,都快過年了,也不提前打聲商量…誒歆姐,你咖啡滿出來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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