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邦的項目部門和星河的主創設計師,除去個別幾個要趕迴去補覺的人,其餘一致通過要吃飯。

    浩浩蕩蕩將近二十號人,周勀也不好拒絕,征詢意見想吃什麽他買單,經過一番討論之後居然選了對麵那間泰式火鍋。

    周勀讓徐南打電話過去訂了一間大包廂。

    冬天吃火鍋其實還是不錯的選擇,隻是一周的高強度工作加上密集型壓力,人的情緒在繃到頂點之後猛然鬆開,肯定有些收不住,所以那晚大家鬧得有些脫,酒自然喝得也猛。

    周勀是榮邦的負責人,這種場麵肯定少不了被下屬灌,他也不能多擋,鼓舞軍心也是他的工作內容之一,所以不可避免就有些喝多了。

    酒精上頭加上長時間的疲勞過度,周勀整個人越發不舒服,席間找了個機會去洗手間,衝了把涼水臉。

    空氣中一股咖喱和酸辣的味道,腦子發昏,但味覺在這一刻卻變得異常靈敏。

    他突然想起來上迴和常安也在這裏吃過飯。

    後來她跟他迴了辦公室,吵了一架……對,也是莫名其妙吵了一架,然後她就跑了,跟這次的情況有點像,唯一不同的是上次她主動聯係他了,雖然隻是借著醉酒發了一個“混蛋”,但是總算給冷戰的兩個人撕開了條口子,但是這一次呢?

    周勀算算時間,一周多了,她沒有任何隻言片語!

    嗤…想想臉蛋明明是很乖巧的一個女人,怎麽骨子裏的脾氣臭成這樣!

    “喝多了?”身後突然響起聲音。

    周勀抬頭從鏡子裏看了一眼,周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手裏捏著煙。

    “沒有!”

    “你這叫沒有?底下那些人的酒你來者不拒,一會兒啤的一會兒白的,這喝法誰扛得住?”

    周勀不理,撐著池台站起來,轉身要出去,可是腳下不穩,一把被周歆扶住。

    “你幹什麽?”

    “迴包廂!”

    “我送你迴去吧,你這樣不能再喝了。”

    可周勀不聽,甩開她的手繼續往走廊走,幾步晃一下,幾步晃一下,周歆隻能跟在後麵。

    走廊很長,眼瞅著他要摔,她又忍不住上前扶,“幹什麽呀,心情不好還是有什麽事?”

    “沒有…”

    “沒有那就迴去啊,我沒喝,我送你!”周歆咬著煙挽住他的膀子。

    周勀迴頭看了一眼,煙霧彌漫,她眼中的焦切和擔心很明顯,於是冷不丁又繞開周歆的手臂。

    周歆也來了勁,死死拽著問:“怎麽了,是不是跟常安吵架了?”

    周勀眼底一涼,身子明顯僵了僵。

    周歆哼笑一聲,“被我猜中了?”

    周勀:“……”

    周歆:“難怪這幾天你一直睡在辦公室,需不需要我給她打電話,叫她過來接你?”

    周勀立即甩開手,“不用!”然後自己扶著牆沿一跌一衝走進了包廂。

    後半場鬧得更兇,鬧完不知誰又吼了一句:“去唱歌吧,好久沒唱歌了?”

    “去不去?”

    “周總,去不去?”

    周勀當時已經喝得快斷片兒了,整個人半靠在椅子上,滿眼猩紅,領帶扯得掛在脖子上。

    他抬手跟著迴了聲:“去!我買單!”

    周歆:“……”

    徐南去把吃飯的賬單結了迴來,一屋子人又浩浩蕩蕩地出門。

    周歆一路扶著周勀,勸:“他們想去讓他們去好了,你湊什麽熱鬧?看你都喝得站不穩了,我開車送你迴去!”

    周勀哪聽得見,步子浮著下了電梯。

    徐南跟在後麵追上來,幫周歆扶了一把。

    “二小姐,周總今天是怎麽了?感覺情緒有點不對勁!”

    “你也看出來了?”

    “嗯,他以前不會喝成這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人卻已經走到了馬路上。

    大部分人都已經喝了酒,不能開車,所以徐南去路口攔車子,半小時後一幫醉鬼轉戰了附近的ktv,要了個豪包,點歌,嘶吼,繼續喝,但周勀突然變得很安靜,他進包廂之後就獨自坐在沙發角落裏,一直拿著手機看……

    包廂裏燈光昏暗,人聲浮囂,偶有電視屏幕的亮光掃過他的臉,他眼色明明暗暗。

    周歆吸著煙默默注視,覺得那晚的周勀就像一個被人遺棄的困獸。

    常安吃過晚飯之後出去散了一圈,在附近超市買了點生活用品,路過花店,覺得桔梗不錯,又包了一束迴來。

    推開院門,裏麵的感應燈會自動亮,一大片草坪,院子麵積很大,按了整套木椅和桌子。

    她還記得第一次被周勀帶來這裏的場景。

    當時兩人剛領證,常安還住在酒店,周勀大概覺得這樣不合理,於是抽了個時間把她從酒店接了出來。

    一個下午帶她去了好幾處地方,大概這就是嫁一個房產開發商的好處,感覺他在城市四麵八方都有物業。

    最後常安就選了這裏,裝修不是最豪華的,麵積也不是最大的,但勝在周邊環境清靜,還有這麽大一個院子。

    隻是現在燈光照在草坪上,總覺得有些空曠。

    常安拎著超市袋抱著花完門口走,路過停車位。

    停車位其實也是後來弄的,原本別墅帶有車庫,但是周勀來的次數不多,以前也基本不留宿,所以懶得把車開進車庫,後來為圖方便,就安排人過來在草坪上劃了個停車位出來。

    現在停車位是空的,旁邊草坪上明顯一道被車輪碾壓過的痕跡,弧形,很長一條,常安自然知道這條痕跡是上周周勀離開時留下來的,過了這麽多天竟然還沒消失。

    她在停車位旁邊看了兩眼,最終還是抱著手裏的東西進門。

    進門之後先把超市買的東西理了理,又去把花插好,瓶子擺在客廳的高櫃上,純白色桔梗,配了幾支淺綠色雛菊,顏色清新雅致,看了人不由心情也好了幾分。

    常安決定以後要經常逛逛花店,嗯,忘了,下次再去門口那家花店時,要和老板娘加個微信。

    伺候完花常安才上樓洗澡,洗到一半手機鈴聲開始大作。

    她起初沒有接,可對方鍥而不舍,響了又響,常安怕有什麽急事,不得不裹了條浴巾就濕噠噠地從浴室裏跑出來,結果拿過手機一看,居然是周勀的號碼。

    她咽口氣,揪住胸口的浴巾摁了接聽鍵。

    “喂…”

    那邊卻沒人說話,隻聽得到嘈嚷的歌聲和人聲,明顯是在什麽聲色場所。

    “喂,周勀?”常安又問了一句,但是依舊沒人迴答。

    她有些生氣了,半夜三更打電話過來又不說話,難道是手機塞兜裏不小心碰到了?

    “不說話我就掛了。”常安忍住火氣,正準備掐電話,那邊似乎傳來輕輕的喘氣聲,隔了一會兒,聽到沙暗的嗓音,“我喝多了,你過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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