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階能夠將聲音鎖定在其自身的感應範圍之內的自帶隔音效果,其實就是對自身感應力的一種運用,等於是將感應範圍內需要“隔音”的那些音頻波動甄選出來並限製其“出境”。


    因此,在龍頡此時的靜音結界之中,並不限製外界的音頻傳入。


    順著伊登所看的方向看去,在“通靈符”效果還沒有消退的時候,龍頡“看”到了一大團的白霧在會議室外懸著。


    “柴羽七郎前來拜訪!”白霧道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意。


    龍頡與伊登對視了一眼,兩團黑色薄霧出現在了兩人之間。


    “這些霧,既可以畫符,還可以當作溝通的工具。而每一團霧,都是獨一無二的,想要和誰說,就像我現在這樣......點亮對方。”伊登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一”的另一種用途。


    龍頡頷首示意明白,嘀咕了一句:“還可以當作雲道......這些,在燧木村的時候我就已經都知道了。”


    “好吧,收斂了感應力,請柴羽七郎進來吧。”伊登指了指自已麵前的“一”,切換了溝通方式,“說”道:“上門送禮的人來了。”


    龍頡撇嘴,依言將自已的感應力退潮一般收斂迴來。


    旁邊的伊登則隨手劃了數下,一道簡潔的符咒便浮現在了兩人之間,轉眼就煙消雲散了。而之前那一道施放出的一個巨大繭狀符咒,將龍頡和自己籠罩進去、包裹起來的虛靈渡半符也隨便著那一道簡潔的百解符一同消散了。


    會議室外的柴羽七郎顯然是感應到了龍頡“準入”的信號,便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走了進來。


    不過,柴羽七郎帶上大門,走了兩步,就站在那裏先後對著伊登和龍頡躬身行禮問好。


    伊登和龍頡兩人起身還禮。


    “他怎麽站得那麽遠?”龍頡躬身的同時通過“私聊頻道”問了伊登一句。


    伊登淺淺的還了一禮,同時一大段的信息就通過“私聊頻道”迴了過去:“他這是在行‘測距禮’。天階核力者的感應力範圍覆蓋極廣。而貿然窺探核力者感應範圍的行徑,尤其是對於天階核力者而言就是一種公然挑釁。因此,天階會麵時會將彼此的感應力盡量收斂,大致迴零元體係的邊緣之內。處於收斂狀態之時,天階下品核力者的零元體係大約是身前一步的方圓範圍,以此類推,天階中品的核力者的零元體係大約是兩步方圓,天階上品的核力者則大約是三步方圓。柴羽七郎行完‘測距禮’之後向前走了一步,表示他是天階下品的品級,他的零元體係範圍大約就是那一步的方圓。如果你同意與他更進一步的交談,便在‘測距禮’之後向他邁步,邁出的步數、步幅代表你的品級以及零元體係的範圍。禮畢之後,雙方可以走到彼此零元體係範圍相接的地方。”


    “到了那時,你們兩人零元體係之間,便相當於存在著一條‘楚河漢界’。隔著楚河漢界,兩人可以通過感應力來進行自選曲目的‘文鬥’,不需要大動幹戈,也不傷和氣。但是,一旦任何一方的感應力越了界,便視為向另一方發起挑戰!另外,行‘測距禮’通常是品級較低或是發起會麵請求的一方主動行禮,而如果你不想理會對方則禮畢之後站在原地就行了。”


    得到提示的龍頡,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便向著柴羽七郎邁出了一步。


    稍頓了頓,兩人同時邁步而行,隔著了一條“楚河漢界”相向站立著。


    這時,柴羽七郎才轉頭看了傀儡偃師一眼,向伊登作了一個拜服的動作,說道:“伊登大師果然名不虛傳!柴羽七郎莫名其妙的就被剪了線頭,實在是甘拜下風!”


    “你真的是偃師的扯線人?之前聽你說過自已是偃師的木偶師,我還當作是日出之國又仿製出了一款與偃師‘同名’的傀儡來。”龍頡蹙眉問了一句,倒是一點也不避諱旁邊的伊登,又調侃道:“為鷹之國的林肯高校隊打探對手消息的這種小事情,也需要麻煩你這位神官親自出手麽?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柴羽七郎好奇的再次看了伊登一眼,迴過頭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龍頡對於伊登大師還真是不見外啊,看來我也不需要什麽避諱,就直說了......好吧,龍頡一直沒有答應為小巴初醒來保駕護航,所以將偃師留在龍頡身邊當作是緊急情況之下的聯絡工具。傀儡偃師對於日出之國來說,堪稱國寶,意義非凡,當作初醒的酬謝,不知道可還滿意否?”


    “原來你上一次說的‘更大的誠意’指的就是傀儡偃師啊.......嗬嗬,本來就不是你們日出之國的東西,好一個借花獻佛!”龍頡哂笑道:“可是,你可別忘記了,傀儡偃師的線頭是伊登大師所剪的。你現在還沒有贖迴,就慷他人之慨,胡亂送禮,怕是不妥吧!”


    柴羽七郎處變不驚,淡定自如,說道:“可能龍頡還不清楚傀儡偃師的作用,請允許柴羽七郎為兩位演示一番。”


    柴羽七郎說完,看向伊登,在得到後者的首肯並戳著劍指劃了一道百解符之後,才重新接管了傀儡偃師的操控權,動手演示起來。


    通過隔空取物的手法,將傀儡偃師的“臭皮囊”取在手中,然後將他自已完完整整的套了進去。


    等到“臭皮囊”後麵的縫隙自行合攏之後,白板狀態的傀儡偃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了“著色”,五官輪廓開始出現,膚色被渲染成了柴羽七郎的那種黑炭色,口齒、毛發、汗腺甚至大腿內側的一塊巴掌大的胎記等等細節,也一一浮現具體化。


    不過是一柱香的工夫,傀儡偃師便變成了另一個“柴羽七郎”,一模一樣!


    龍頡看了看柴羽七郎最後完成的關鍵部位,莫名其妙的頷首,說了一句:“唔,果然是日出之國的人種,四仰八叉的時候像是一個‘大’字。”


    “臭皮囊”完成了“3d打印”一般的精妙複製之後,便像是畫皮一般被脫了下來,然後被柴羽七郎提在手裏。


    鍾表結構一般的傀儡偃師悄無聲息的自行走了過來,像是穿防化服一般將那“臭皮囊”畫皮穿了進去。原本傀儡偃師因為適配戴閣梓瘦小體型而顯得有些幹癟的部分,在穿戴完畢“臭皮囊”之後像是充氣氣球一般迅速充實了起來,卻是不知道那套鍾表結構在“臭皮囊”內部是如何操作而作到如此地步程度的了。


    於是,在龍頡、伊登兩人麵前,出現了兩個真假難辨的柴羽七郎。


    為了增加視覺效果,兩個柴羽七郎麵對麵特意的作了好幾個動作、表情,看起來簡單就是在照鏡子一樣。


    “巧奪天工!”龍頡真心讚歎了一句,然後帶著一絲揶揄,說道:“可是,你剛才說的可是‘堪稱國寶’。如是隻是像你現在所展示的這樣,是一具非常完美的替身,那麽貴國的國寶未免也太不值......唔,或許你說的國寶,更多的是從精神層麵上來說的,隻是一種象征意義啊?”


    伊登安坐在一旁,笑而不語。自從柴羽七郎進入會議室之後,伊登就像一個觀眾一般,也不發表什麽評論。


    作為傀儡偃師的木偶師,扯線人,柴羽七郎顯然是有著自已的驕傲與尊嚴。他板著臉,說道:“龍頡,雖然我們有求於你,但是......我記得百佑人有句老話,叫做‘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


    龍頡眨巴眨巴眼睛,一時之間竟然為之語塞,隻好道了聲歉,說道:“請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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