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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與老倌閑話了幾句,瞧著這喝了粥的,想買糖的,還有在一旁準備看熱鬧的都散了去,瞧了瞧街麵上也沒有了穿著僧袍的僧人,黃大郎很是無奈的去到了看板前。


    曹阿寶使錢雇的解說人王如初早就在開粥時溜了腿兒,他這篇本想著能夠捅破天的文章,如今看來隻怕很快就會被淹沒在滾滾曆史的波濤之中。


    再一次讀了讀,又自我陶醉了一下之後,便伸手揭了去。


    迴到老店中的時候,萬春奴和冷枝綠萼正在忙著拾到鍋碗,黃大郎便尋了個凳子坐了,瞧著萬春奴纖細的腰身滿臉鬱悶。


    為什麽要鬱悶呢?


    這萬春奴娶進快兩月了,這頭一旬是天天沒羞沒臊,二旬是隔天沒羞沒臊,三旬至今是隔三天沒羞沒躁,可萬春奴的肚子死活都沒動靜,叫黃大郎如何不鬱悶?


    可別忘了,他是掛了十八彩的超強喜郎,誰知娶個娘子過門兩月身子還沒動靜,自然會被人看成是笑話。


    好一會後,萬春奴倒也收拾好了,便過來對黃大郎道:“夫君,這便迴家?”


    黃大郎卻拉起她的手瞧了瞧,隻見一雙玉手因為見了水,如今被凍得通紅,便與她搓揉道:“這些粗活,可是你做的?寒了身子如何是好?”


    萬春奴被說得心中一暖,倒也嬌嗔道:“夫君這是哪裏話,妾身本就是個做粗活的命兒。”


    黃大郎也不理她,又搓揉了一會,將雙手都搓熱了便教她將雙手插在袖籠裏,道:“迴去俺給你做個暖寶寶,便不會凍著手了。走,俺們擼串去!”


    說完便拉著萬春奴去了食匯街裏,烤了些雞翅、雞腿還有各式串兒,領著萬春奴還有冷枝綠萼她們胡吃海塞了一番後,這才告別了爹娘往家裏走。


    迴家的路上,黃大郎倒是敏銳的發現沿途再沒見著一個和尚或者姑子,倒也是好事一件。


    歸了家,黃大郎便將萬春奴送迴了屋裏,又去偏院瞧了瞧,見孫新在教孩子們習文。便又去了雷豹的屋裏,將進裏貼出“臘日論”後,盯梢的和尚姑子全不見的事情說了,雷豹如今頭上又如長草一般生出了寸許的短發,見他將手上的算籌放下後,歎氣道:“大郎,不是俺說你,這般與佛門為難,可是要惹**煩的!”


    黃大郎卻笑道:“惹都惹了,怕他作甚……對了,如今還算不出麽?”


    聽了黃大郎問詢,雷豹迴頭看了一眼桌上零亂的算籌,撓頭道:“唉!算來算去,越算越糊塗,俺原先算來想要將一個百斤重的人升上天,最多隻要將孔明燈做成六丈大小便成了,可後來一想要把燈紙、燈骨、柴火的重量也計算進去才行,這然後便是越算越大,越大這孔明燈的自重也就更大……”


    黃大郎笑道:“都叫雷師傅不必費此腦筋了,這可是俺師門的不傳之秘,若是輕易叫人算出還叫什麽不傳之秘?”


    雷豹撓頭道:“要不,大郎俺拜你為師,你將這秘密傳給俺如何?”


    黃大郎翻翻白眼,道一句:“俺們道門有規矩,可不敢收和尚做徒弟!”


    說完便跨步走了出去,雷豹倒是急得跳了起來,追出門道:“俺是假和尚,假的!假的!”


    也不理他,黃大郎徑直又去了朱高和張合兩人的屋子,一進門卻瞧見胡仁和楊宗保也在,四人圍了一桌酒菜,紅泥炭爐上正溫著醪酒,四人臉色都是紅撲撲的。


    黃大郎瞧了,張口便道:“咦?胡仁哥哥何時迴來的?卻不讓人來叫俺?”


    “大郎來了?俺也是剛到,快坐下吃酒!”胡仁忙讓了個位置出來,又笑道:“俺剛也去叫了雷教習,卻是被他轟了出來,不若俺再去叫他?”


    一旁的朱高笑道:“不必理會,雷教習這些日子可是魔怔了,誰也不理,整日擺弄一把算籌兒,俺等自顧吃酒便是。”


    胡仁還要說話,卻叫黃大郎打斷道:“好了,哥哥也莫廢話,快說說此次去了鄂州,情況如何?”


    胡仁看了一眼身旁的楊宗保,便道:“俺到了鄂州打探了十餘日,倒也探到了不少消息,這宗保之前殺的鳥廝,倒也真是皇親國戚。如今聽說從汴梁來了個內官就住在鄂州知府的府中,收羅了鄂州附近大小十二座寺廟的僧人就在府中起了法壇,要為那鳥廝念經超度作法九九八十一日。”


    “九九八十一日?有錢啊!”黃大郎聽了調侃道,這窮人過世最多也就請僧人超度三日或七日,就算是大戶人家也極少能辦得起七七四十九日的**事,至於這九九八十一日,可就能算得上超級豪華的高端法會了。


    胡仁道:“聽說這內官曾去了燕嘰,可是宗保家中早就被一把火焚毀,遺骸灰燼也都盡速投到了江中,那內官還想去尋宗保家的祖墳,打聽到宗保有可能是天波府之後這才死了心思。”


    胡仁說道此處,就見楊宗保雙眼赤紅,將雙手拳頭捏得喀拉作響,黃大郎便去撫了他手背道:“宗保哥哥!”


    楊宗保眼神一頓,便複明過來,張口想要說話:“俺……俺……”


    黃大郎知他所想,安慰道:“宗保哥哥,令尊和亡嫂的衣冠塚俺已經讓人瞧好,隻待正月裏你和十三娘成了親,便可立碑。”


    楊宗保點點頭,赤紅的雙眼中便落下了幾滴淚水來。


    黃大郎看了一眼胡仁,胡仁便繼續道:“還有一事,就是俺在燕嘰打聽到,前不久曾有一對父子到燕嘰尋親,說是宗保的族叔……”


    “族叔?”楊宗保聞言一愣,想了想道:“俺家搬來燕嘰十五載有餘,卻是再沒和族中親戚來往過,胡仁哥哥可探得此人叫甚?”


    胡仁搖搖頭道:“卻沒打聽出來,說是此人在燕嘰鎮上不過逗留了半日,隻是與人打聽你家的事故……對了,他的孩兒似乎叫做再興……楊再興。”


    “楊再興?”楊宗保聽了眼前一亮,便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道:“是了,此人定是俺四叔,如今隻有俺祖父這一脈用了字輩,家中除了俺爹外,唯一的血脈便是四叔了。”


    隨後楊宗保想了想卻道:“不對啊!四叔早年因罪徙了武岡軍(今湖南武岡市),與俺家早斷了聯係,如今為何來尋?”


    胡仁搖頭道:“這俺沒打聽到,隻是探得他在鎮上逗留了半日便走了,也沒有留下什麽線索,唯一就是知道他父子是往鄂州去了,俺在鄂州又打聽了幾日,卻沒什麽消息。”


    楊宗保道:“不如,俺親自走一趟鄂州?”


    幾人瞧他一眼,此時他臉上已然戴上了黃大郎送的麵具,倒是已經瞧不出本來的麵貌,胡仁便道:“好!明日俺便陪宗保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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