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活寶父子的事胡之然不打算管了。光頭能來哭一次就能哭第二次,當爹的,哪有不心疼兒子的,浪子迴頭金不換,胡之然就不信老黃是鐵石心腸,沒準過幾天光頭就攙扶著老黃逛街去了。

    迴去美美的睡了一覺,做了個夢,夢到老黃與光頭抱頭痛哭。那家夥,場麵震撼,驚天動地。

    過了幾天,到了工地開工的日子,其實比之前計劃的還要晚兩天。

    第一天開工,胡之然自然是要去看看的,雖然自己不太懂,工程的事都要交給高翰,至少要去站站樁了解情況。

    對工程,胡之然是真不懂。

    包括陶誌宏也是一知半解的二把刀。

    到了工地一看胡之然就傻眼了。自己這邊準備好了二三五的標準料,水泥等物資也早早的備下了。

    可再看看別人,沒一個上工人的,外牛角河從上到

    下有十幾支隊伍,就胡之然這裏啥傻乎乎的所有人一起上了,其他包工頭全是上的機械。

    為什麽上機械?搶錢啊。

    外牛角河原本就是老河道,裏麵全是細沙,隻要運出來就是錢,所有人都搶著往家裏運錢呢。

    胡之然看著自己這邊找來挖基礎的小挖掘機,相比之下那碩大的挖鬥就像個耳挖,玩具車一樣。

    胡之然先安排機械挖溝,接著讓老巴安排人進入工地開始幹活。

    之後把高翰陶誌宏兩人叫到跟前:“你們咋想的,河道裏這麽多沙咋處理?等別人挖完自己的,肯定有好心人到我們的地盤上挖,這他麽都是錢,怎麽不先揣進兜裏。”

    這是一個決策性的失敗,胡之然也想跟其他人一樣先挖沙,沙賣了錢自己手裏就有流動資金了,資金鏈寬裕完全可以找更多的工人,幹更多的工程挖更多是沙。

    好好的一個良性循環變成慢人一步。

    不僅胡之然,高翰兩人也傻眼了。

    這場麵,壯觀啊。整條河道三四十台大型挖掘機,一字排開大臂一伸,劃到什麽位置就開挖,這哪是挖沙,這是占地盤。

    高翰說:“河道裏的沙子早晚是我們的,我也就沒多想。”

    陶誌宏也一臉懵逼。

    胡之然說:“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找機械。哎,不對。”

    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胡之然呆望著兩人:“咱沒地方存沙。而且也沒有買家。”

    千算萬算沒想到這裏沒算到。之前胡之然一直在算計人心,在算計怎麽才能安安穩穩的把這項工程拿下。馬失前蹄啊。

    陶誌宏老家就是明陽的,不過這幾年許多朋友都不聯係了,而且這裏還是平福縣,就算有朋友也鞭長莫及啊。

    胡之然點上一支煙,吧嗒幾口,唉聲歎氣。火燒眉

    毛了,竟然啥都沒準備,眼看著河道裏的沙子難道就這麽扔在那不管?

    大半天時間,胡之然都坐在高處看著整條河道。挖掘機轟鳴著,一輛輛土方車來迴穿梭。大量讓人眼饞的細沙被運走,整條河道變得平整,水平也下沉了不少。

    這個場麵不可謂不宏大,以往胡之然接觸的土建工程都是建設小區,這荒郊野外的活壓根想不到是這麽幹。這麽壯觀的場麵,沒有自己的一份,眼睜睜的看著比人掙錢,心裏像燃起一團火。

    陶誌宏指著一處地方:“那家夥挖深了。”

    胡之然扭過頭白了一眼,真想罵人。難道什麽事都要自己想好了才能做?

    胡之然說:“你懂個錘子。”

    推了一下高翰。高翰聲音低沉:“這麽做是最聰明的,刻意把地勢挖低一點。現在是夏季,雨水偏多,隻要一場小雨,上麵的水流下來就將沙子會沉積到自己挖好的坑裏,一場雨就填平了。”

    胡之然補充說:“我們還在人家的上麵,要這時候來一場雨可有意思了,我們這地勢高,沙子全跟著雨水談情說愛去了。”

    陶誌宏受不了這頓諷刺挖苦,手裏抓著一把沙子狠狠一甩:“那你說,咋辦?現在上哪去找買家?”

    胡之然要是知道早就去做了,屎都冒頭了才想著找廁所,是不是有點晚了。

    憤憤然的離開,感覺腦袋有點疼。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怎麽就在最關鍵的點上掉鏈子呢?

    這時候電話響了,胡之然以為是高翰有什麽事,隨手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沒想到電話裏傳來老黃的咆哮:“死小子,你馬上給我過來。是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是不是你?”

    “什麽餿主意?”胡之然一臉懵逼。這老黃是不是瘋了,兒子迴到跟前這麽受刺激?

    “你再說你不知道?就你小子鬼點子多。”老黃大聲的咳,上氣不接下氣,看來是氣的不輕,對胡之然咆哮:“你馬上給我來。”

    胡之然還莫名其妙呢,心

    情不好也沒地方去,不免有點擔心老黃,反正順路,也就去了。

    廢品站還是老樣子,淩亂不堪,各種垃圾這一堆那一堆。

    還沒走進木棚房,胡之然就覺出不對,屋裏竟然有說話的聲音,細細一聽竟然是光頭。

    胡之然皺眉,心裏琢磨著是不是進去。不過這個光頭也挺可愛的,一喝酒哭鼻子抹淚估計在痞子圈裏也是獨一份吧,真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靠哭鼻子做的老大。

    門開了,老黃蹣跚著步子要出門,嘴巴一翹一翹的。

    胡之然與之碰了個對臉,尬笑:“老東西這是要去哪?”

    “你個死小子,是你把他弄過來的?”老黃一迴身,用拐杖指著屋裏大爺一樣蹺二郎腿的光頭。

    胡之然低頭往裏看去,這家夥真夠可以的,見了胡誌安咧嘴一笑對胡之然招手問好。

    “他來不來跟我有什麽關係,這是你們的家事好不好?”胡之然問。

    老黃瞪起眼:“我們的家事?跟你沒關係嗎?除了你誰還能出這種餿主意?我怎麽養了這麽個不要臉的東西。”

    胡之然差點讓自己的唾沫星子噎死,又看了眼光頭,心道你小子可以啊,感情還真讓自己猜對了,隻要有時間你就來纏著老黃,真要用鍥而不舍的精神把老黃這塊糞坑裏的臭石頭捂熱了?

    老黃的話胡之然不知應該怎麽迴答,擦擦額頭的汗,讓開半個身子:“你這打算去哪?”

    “離家出走。”老黃走出門,拄著拐杖鑽到一個角落,隨即就開始放水撒尿。

    胡之然趁機進屋:“老大,你該不會這幾天一直這樣吧?”

    “他是我爹,我住在自己家裏有毛病?”光頭迴了一句,與之前不同的是態度好了很多,說話不那麽衝了。

    胡之然迴頭看了眼,給光頭伸了個大拇指:“鬧歸鬧,但要注意老頭的身體,別刺激大了背過氣去。”

    光頭嘿嘿一笑,點頭認可。

    老黃一邊係著腰間的捆衣繩。老黃沒有腰帶,也不用腰帶,一年四季是一根繩子,曾經開玩笑還說,等想死的時候上吊方便。

    當時胡之然嘲笑老黃,死倒是方便了,沒有這根繩子褲子不就掉了?人吊起來轉著圈的展示自己的下半身,那豈不是死不要臉?

    老黃進門,但卻沒關門的意思,擺弄好腰上的繩子,用拐杖敲了敲油垢能炒菜的破門:“滾,都給老子滾。

    ”

    “你要承認你是老子,我馬上就滾。”光頭倒是痛快,毫不猶豫的表態。

    胡之然不想趟這趟渾水,擺擺手:“我滾,我這就滾。”

    “帶上他一起滾。”老黃發威了。對胡之然說話的腔調很嚴厲。

    胡之然給光頭做個手是,但光頭無動於衷。

    老黃使勁捶著拐杖:“滾,滾,給老子滾。”

    “行,兒子這就滾。”光頭一看老黃真的動了真怒,怕氣壞了,趕緊夾起尾巴要滾。

    兩人出門,後麵的老黃還用拐杖敲打,毫不手下留情。

    胡之然原本心情就不好,真不想摻和這對活寶父子的事。擺擺手就要上車:“我走了啊,你自己看著辦吧。”

    光頭一看胡之然開的跑車,一把拉住胡之然:“這你的車?”

    “不是,租的。”胡之然實話實說。在有的人麵前要擺闊。可在有些人麵前就要裝窮,最好讓他瞧不上你。

    “租這東西幹什麽?你想用車,找我啊,雖然沒有這麽好的,開著玩就行了。”光頭說:“我一個夥計是做汽車抵押的,他那有的是車。你要買也行,便宜的很,唯一的毛病就是不能過戶。”

    胡之然可不想買車,正在琢磨著把這輛車去退了,開一天也是不少錢呢。而且光頭這話也不是白送,這是在介紹業務呢。

    光頭問:“現在幹啥呢?”

    也是胡之然給他出主意征服老黃,光頭對胡之然的態度好的不得了。

    胡之然把自己現在做的事說了,忽然腦筋一轉,自己咋就沒想到呢。

    當今社會,很多工程都是半黑不白的人把持著。越是掙錢的行當就越有混混的身影。

    光頭既然是老大,手底下有幾個小弟,應該能認識幾個車老板,沒準還能找到門路把沙銷售出去。

    胡之然問:“哥,我在外牛角河那弄了點工程,現在吧有些沙,還不少呢。哥有沒有門路賣出去?放心,兄弟一向仗義,有錢大家一直賺。”

    光頭笑了:“這事好辦啊,交給我吧。錢我不要你的,唯一的毛病就是我那朋友給價比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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