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趙家。


    燈火輝煌的大廳內,一道身影跪拜在大廳中央,在他左右旁,各放了四排椅子,椅子上坐滿了人。在大廳最上首的位置,放著一把古樸的太師椅,椅子上躺著一個老人,那老人已至耄耋之年,兩鬢皆是銀發,然而他身體卻十分硬朗,渾濁的老眼裏時不時有精芒迸射。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家的老家主——趙七曜。


    此時,趙七曜的目光正看著地上跪拜的那人,隻聽他悠悠地道:“小赫啊,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嗎?”


    聽到老人的話,地上跪拜的那人抬起頭,隻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被趙光明先行驅逐迴來的趙赫。此時的趙赫臉上盡是憔悴之色,他迴到趙家之後,迎接他的是一張張板起的冷臉,哪怕是趙家的下人都敢給他臉色。別說畢業慶祝,他甚至連一口水都沒喝上,就被抓到這大廳接受家族的拷問。


    趙赫兩邊坐著的,皆是他的叔叔伯伯,都跟他有著血緣關係,但現在這些人卻比陌生人都要冷漠,沒有給趙赫半點好臉。


    聽到趙七曜的問話,趙赫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他抬起頭,臉龐上帶著一抹倔強,“爺爺,我不知道我錯哪了。”


    “好小子,你現在翅膀倒是硬了,嘴也硬了,你以為你從大學畢業就不是你了,就你那個野雞大學,沒有什麽值得你好驕傲的!”趙赫的聲音剛落下,就有一中年人忍不住開口訓斥道。他叫趙光談,是趙赫的二叔。


    聽到趙光談的訓斥,趙赫臉上有怒意浮現,他不服地道:“我從未覺得我多有能耐,我隻是踏踏實實做人而已,我隻是在外麵交了個朋友,我哪錯了!?”


    “交了個朋友?”趙赫的聲音剛落下,大廳內就傳來一聲嗤笑之聲,趙赫轉過頭,隻見他的三伯已經自位置上站了起來,對他冷冷地道:“看來這些年供你上大學都是浪費了,你老師沒教過你交友不慎這個詞嗎,還需要我們來教你嗎!?平日裏你結交一些狐朋狗友也就算了,現在你竟然交了一個得罪杜少的朋友,杜少是什麽人,就算是你爸爸見了他都要畢恭畢敬!你還說自己沒錯,你真給我們趙家長臉了!”


    “是杜笙自己驕奢跋扈,從頭到尾,都是杜笙去主動挑釁林北,林北有什麽錯?”趙赫依舊不服。


    “杜少是你能評論的?你個敗家玩意,你找死!”這是趙赫二姑的聲音。


    “看來這些年來對你都疏於管教,才讓你在外麵結識了林北那個該死的東西,你等著,我現在就報警,讓市公安局的人去抓他!”


    “大逆不道,敗類!你仗著你是趙家大少爺的身份胡作非為,把我們趙家的臉都丟盡了!”


    “這樣的逆子就該囚禁起來,永世不得踏出趙家半步!”


    ……


    整個大廳內,滿滿的都是指責趙赫的聲音,他們嘴裏說出的話都極為難聽,仿佛在審問一個罪人。


    趙赫身軀微微顫抖,他雙手緊握,十指嵌入掌心,紮破皮膚傳來鑽心的痛。


    這就是他的親人,這就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親屬,這就是他的趙家!


    心底一片冰涼,充滿了哀傷,哪怕趙赫再要強、再倔強,當他終究是個孩子,是一個剛從大學畢業的青年,而且在座這些人每一個都是他的長輩,在這麽多人的指責下,他也隻得選擇沉默。


    抬起頭,趙赫的目光看向坐在自己左手邊末席位置的美婦,這是他的母親,蔡芸。此時蔡芸正目光瀅瀅地看著他,臉上充滿了焦急與心疼,眼睛都哭腫了,在座的這麽多人,也隻有自己的母親是真正地關心自己了。


    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趙赫心底滿滿的都是對自己母親深深的愧疚。


    蔡芸性格文弱,雖然是趙家家主趙光明的正妻,但地位一直不高,有時候還會受趙赫叔母的欺負。再加上趙光明在外麵的情人眾多,對於自己的妻子也是不管不問,所以蔡芸在趙家是舉步維艱,活得如履薄冰。


    趙赫雖然能力一般,但是他一直很努力,他想要提升自己在趙家的地位,如此一來,才能讓自己的母親在趙家不受欺淩。


    而如今,趙赫這麽多年的努力在今天都是化作了泡影,原因僅僅是因為他結識了林北這樣一個朋友。


    在這些人看來,隻要能平息杜少的怒火,哪怕將他五花大綁送給杜少都不是問題,他們還會美其名曰:以家族利益為先。


    整個大廳內都是斥責趙赫的聲音,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憤怒,唯有一青年人,他嘴角掛著不可察覺的笑。他叫趙成,是趙赫二叔趙光談的兒子。


    如今趙家的家主是趙光明,趙光明雖然兒子眾多,但大多數都是私生子,能拿上台麵的就隻有趙赫這一個兒子。而如今,趙赫得罪了杜少,身陷如此境地,自身都難保了,是斷然不可能繼承家主之位了。


    趙赫涼了之後,最有可能坐上家主席位的,就是他趙成了。趙成的父親趙光談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停地對趙赫罵罵咧咧,整個大廳就他的謾罵的聲音最響。


    趙七曜躺在太師椅上,他布滿老人斑的老臉上不露半點悲喜,默默地聽著眾人對趙赫的訓斥,等他感覺差不多的時候,這才揮手道:“夠了。”


    聽到趙七曜的話,大廳內的謾罵聲這才逐漸平息下來。


    “逆子,大逆不道!”趙光談罵完最後一句後,整個大廳才算徹底安靜了。


    趙七曜把玩中手中的核桃,隻聽他悠悠地道:“在座的都是小赫的叔叔、伯伯,小赫犯此大錯,也算你們管教無方,如今光明已經去給杜少道歉去了,你們說,該如何處置小赫。”


    “爸,您說的對,小赫犯錯我們也逃脫不了責任,”趙光談故作痛惜地道,“要我說,就應該把這逆子打入深院,由我來調教,等把他身上的戾氣脫了,再把他放出來。”


    “嗯,”聽到趙光談的話,趙七曜輕輕頷首,他的目光自在座的眾人中一掃而光,“光談提的建議,你們覺得如何?”


    “爺爺,”隻見趙成上前一步,對著趙七曜先鞠了一躬,“我覺得我爸的提議非常好,爺爺說的對,大哥犯此大錯,是我們整個趙家的恥辱。我的父親作為大哥的二叔,自然有調教管理他的責任,將大哥打入深院,雖然苦了一點,但也是對他好,是對我們趙家負責。”


    趙成這句話可謂是一箭三雕,他既拍了趙七曜的馬屁,誇大了趙赫的罪行,還為自己父親懲罰趙赫找了一個借口——這是為趙赫自己好,更是對趙家負責。


    聽到趙成的話,在座的眾人都是輕輕點頭,顯然是對他的話頗為認同。


    在他們看來,得罪杜少,就是趙家的恥辱,就應該被打入深院,永世不得出來才好。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唯有趙赫的母親蔡芸急的團團轉,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趙赫心底一片冰涼,他的嘴角布滿了譏誚的笑意,今天,他也終於看清了人心。


    深院,那可是趙家最偏僻的地方,連趙家的下人都不會住在深院,那裏的環境堪比豬圈。若他真的被打入深院,以趙光談的狠毒,這輩子都不會讓他出來。至於他的父親趙光明,也不會因為他這個兒子跟整個趙家作對,真正關心他的人,隻有他的母親。


    見到眾人頷首的動作,趙光談和趙成嘴角的笑意都是愈發明顯,大局已定。


    “小赫啊,你覺得叔叔提的建議好嗎?”低下頭,趙光談俯視著跪在地上的趙赫,一臉戲謔地道。


    聽到趙光談的話,趙赫滿臉的冷笑,“好啊,當然好啊,它好就好在好你馬勒戈壁了!”


    臉色一滯,待趙光談反應過來,頓時火冒三丈,這個小兔崽子竟然罵他!


    “你個小畜生,你敢罵我!”二話不說,趙光談一個箭步上前,抬腳就對趙赫的臉龐踹去。


    看到趙光談飛來的一腳,趙赫臉色不變,眼底盡是冰冷,他默默地閉上了雙眼,等待這一腳的降臨。


    “不要!”蔡芸急得自座位上竄起來,她就欲撲上去為趙赫擋下這以腳。


    就在此刻,趙家的大門突然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趙家人,出來收屍!”


    作者北陌成塵說:鮮花被追了過去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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