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牢底坐穿?倏地,尹婉一愣,然後,她急匆匆地追上他,跑到他前麵去,張開雙臂攔住了他的去路。

    “敖辰寰,說清楚,什麽意思?”

    看吧!隻要一提到安少弦,她就失去了平日的那份淡定,如今,隻有安少弦可以挑起她內心的狂熱與情緒。

    心中有一抹苦澀的滋味在蔓延,茲升,匯流入他心海的最深處!

    深沉如大海般的星眸多了一抹諷意!

    “昨天晚上他失手殺了人,現在,我手上有目擊證人,如果你簽了這份協議,我可以保三弟平安無事。”

    反之,就是說,如果她不簽下這份離婚協議,那麽,他就要把手上的目擊證人送去公安局,讓安少弦去坐一輩子的牢。

    驚疑,不信,難過,悲傷,一時間全湧心尖!尹婉不信,那麽善良,那麽優秀俊美的少弦會殺人,她不信,絕對不相信!

    “敖辰寰,我不信,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少弦不會殺人,平時,他連一隻螞蟻也不忍心殺害,何況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敖辰寰唇邊那抹諷笑勾深,慢條斯理地道:“人都是會變的,你看,五年前,你那麽愛我,如今,卻連手指頭也不讓我碰。”

    “到底你要怎麽樣?”聽到它少弦殺人的消息,尹婉快要崩潰了,她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局,少弦宅心肚厚,心純善良,絕不可能會殺人。

    “是你,是你陷害他的對不對?”

    她嘶吼,咆哮的聲音入耳,敖辰寰唇的笑意漸漸轉為淒涼。

    “尹婉,別仗著我寵你,你就這樣血口噴人,在你眼裏,我敖辰寰就是這樣一個胺髒的人。”

    他盯望著她,怒火中燒,可是,卻又生壓抑住自己的脾氣,換作其它女人,他早抽身離開,看都不會看一眼,這個女人就是上蒼派來向他追討昔日裏負心薄情的。

    “難道不是麽?”尹婉的聲音越揚越高,她指著他的鼻子狂怒地罵:“你巴不得少弦去坐牢,巴不得他有事,巴不得我與他天人永隔,敖辰寰,前生,我到底欠了你什麽啊?”

    冷笑浮在他俊美陽剛的輪廓上,久久都未散去。

    “尹婉。”咬牙,他上前一步,捏握著她的下巴,狠狠地低喝:“我是巴不得他死,我還他媽的就巴不得他去坐牢,可是,我再卑鄙無恥也不會對自家人下手,盡管他搶走了你的心,是他自己倒黴,不怨我無情,我隻是想讓你與他

    斷了而已。”

    尹婉望著他,一滴眼淚就她美麗的眼眶中滾了出來,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顆又一顆晶瑩剔透。

    纖長的眼睫毛黏在了一起,一根一根,似乎能數得清楚!

    敖辰寰深深地望著她,像是要望入她靈魂深處,探尋她內心的世界,她的悲傷,她的眼淚,他自是看到,她的痛他深刻體會,因為,誰也無法體會看著她,然而她再也不是他的那種悲傷與痛苦,還有絕望。

    他想她,想得要命,明明她就在他觸手可得的地方,明明是零距離的接觸,但,偏偏,他卻感覺她們之間的距離有千山萬水那麽遙遠,遠到今生都無法觸及。

    他看著她,想著她,然而,她卻想著其他的男人,她們都是經曆著同一種痛苦。

    所以,他怎麽能不理解她心中正中蔓延的苦楚。

    染著血的淚滴到心尖,慢慢地成了一朵殤!

    他無法狠心地做到讓她痛,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你走吧!尹婉,我放你自由!”

    可是,他真的舍不得她走,他毫不容易才理清了自己內心的感情,他毫不容易才知道,自己用一生去恨,是在用一生去愛她,所以,他舍不得呀!他的尹婉,他還沒有愛夠!

    捏握著她下巴的拇指微微鬆開,慢慢開始在她細嫩的肌膚上遊走,貪念的眼神凝望著她,眼睛眨也不眨。

    俯下頭,他的唇勾勒著她如花的唇瓣,一寸又一寸地席卷著她口腔的肌理,他說:“尹婉,忘了他吧!他能給你的,我百倍千倍萬倍都能給你!”

    尹婉淺淺一笑:“我是少弦這輩子唯一的女人,他幹淨,專情,敖辰寰,你能比麽?”

    這話似一把生冷的劈斧,將他一顆心剖開成了兩瓣!

    殷紅的血汁摻出,痛,深入肺腑,延升至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纖維,渾身每一處無一不痛。

    時光不能倒流,他無法讓自己迴到幹淨的最初,他已經碰了黛眉莊,甚至還讓她懷孕,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沒辦法改變了。

    “尹婉,我之所以碰黛眉莊,是覺得我與你之間不可能有未來。”

    否則,他也不可能去碰長得與她相似的女人,這些也是他才想通不久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即便是對著尹婉說出來,這理由卻是這般的可笑,牽強!

    沒有離婚的時候,她曾經認為,最讓她受不

    了的事情,一定是他不要她了。

    而現在,他吻著她的時候,她竟發現,最讓她受不了的事情,是他的觸碰。

    她早已對他沒有一絲絲的感情了,不要說愛,不要說喜歡,就連看他一眼,她都覺得厭惡。

    “你就算是碰了千萬個女人,也不關我的事。”她含著笑意看著他,生冷地把他與她的生活辟開。

    一雙瞳孔烏黑耀眼,望著他,是那般疏離與陌生,瞳仁散發出來的狠厲光芒逼迫他怔仲鬆開了手。

    敖辰寰眼底的溫柔漸漸褪去,他捏住她下頜的手指一根一根鬆開,尹婉看到他唇角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的心在懺悔,想為過去傷她的事贖罪,她偏偏不會如了他的願。

    “敖辰寰,真的愛我麽?”

    “愛,比你想象的還要愛得多。”答案脫口而出,絲毫都不用考慮,他狠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看,他這個人,奇怪的很,隻要認清了自己的心,看清了自己的感情,就會十頭牛都拉不迴,天生一頭倔牛。

    “可是,我不愛你了呀!”她衝著他嫣然一笑,說得雲淡風清。

    “你說怎麽辦呀?”

    “我會讓你愛上我的。”心髒漫過一陣驚喜,為她平靜的態度,溫柔的話語,現在,隻要她對他勾勾小指,說一句服軟的話,他就會心甘情願為她馬首是瞻,飛蛾撲火。

    她想要什麽,他狠不得把它捧到她麵前,隻為搏紅顏一笑,討她歡心,這不是愛是什麽?

    “敖辰寰,你了解我的,我一旦愛上了,就會不顧一切,象五年前愛你一樣,我是一個專情的女人,你應該明白的!”

    是,她的專情五年前是他最厭煩的事,如今,卻是他最巴望的事。

    五年前,她匍匐在他腳邊,他毫不猶豫將她踢開,如今,她之於他,成了水中月,鏡中花,看得到卻再也得不到,這是他傷害她的報應,風水也會輪流轉,他相信她那句:“出來混,終究是要還的。”

    “尹婉。”唇貼著她的唇低低地輕喚,聲音裏有那麽無奈,夾含著痛苦,還有說不來的絕望。

    “現在,我沒辦法上班,空下腦子做任何事,腦子裏全是你的音容笑貌,我不再想看其它女人一眼,整天隻想著你,隻想上你的床,隻想碰你,你說,這不是深愛是什麽呢?”

    如果五年前他這樣對她說,她肯定會感動的淚流不止,可是,一切都已經太

    遲了,真的太遲了。

    “別再想著他了,你對他這樣戀戀不忘,隻會害了他。”

    他貼著她耳窩細語的話,讓她神色一怔,驀然驚醒。

    “敖辰寰,這不是愛,你隻是想占有我,你隻是不想看著你曾經的女人跟了別的男人,因為,在你心中,每一個女人都你貼了標簽的附屬品。”

    “不是這樣的。”敖辰寰急切地想解釋,然而,尹婉已經不再給他機會。

    “收手吧!放了我,放了少弦,也放了自己,這輩子,我的心已經給了少弦,收不迴來了,我是他老婆,這輩子,我都是他的。”

    “你們已經上過床了?”這是他一直顧忌卻又不敢追問的事情。

    “是。”她要在他傷口上撒鹽,她明知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敖辰寰這種大男人主義的男人怎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呢?他趕在她與少弦婚禮儀式未開始之前強暴她,他不就是仗著她們還沒舉行婚禮,沒發生關係嗎?

    她就是要讓他痛,讓他痛到極致,那樣,或許,她與少弦還有一絲轉機。

    果然,尹婉就看到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捏緊了,關節處都有些發白,看到他的眼底騰起怒火,卻又好似被什麽給壓製住……

    薄唇扯開一朵笑靨,如一隻被傷到極致的妖孽,明明心口劃了一條口子,明明心口鮮血淋淋,偏偏還要抱著一縷幻想,維持著自己最後一絲的尊嚴。

    撫上她臉頰的手指帶著輕顫,他的語氣一下子緩緩的放鬆,低了頭,輕柔的吻她的額,一下一下的啄著:“尹婉,我知道你想離開這裏,所以,你什麽都編得出來。”

    “你明明都沒舉行婚禮,依照三弟的性格,他不會碰你。”

    “你還真了解他,誰說那種事一定要在新婚之夜,當年,你不是在結婚之前就帶我去酒店開房麽?”

    她的第一次是給了他的,而少弦的第一次本應該是她的,多麽地的可笑!

    對,是誰第一次同房一定要在新婚之夜,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可是,敖辰寰拒絕相信。

    “尹婉,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一定要這樣傷害我,好歹,我也是你愛過男人,不是嗎?”

    不想與他如此糾纏下去,尹婉閉上了眼睛,滿臉疲憊地說:“我早已經不愛你了,你如果讓少弦去坐牢,我不會原諒你!”

    他這樣乞求,這樣放下姿態,也得不到她半絲的憐惜與迴頭,她一顆

    心仍然時時牽掛著少弦。

    他望著她笑意漸漸消失的玉容,一下子就怒了。

    “誰他媽稀憾你的原諒,你簽了這份協議,三弟就會平安無事。”他把白色書紙塞進了她冰涼的手掌裏。

    “不急,我會給你兩天時間考慮。”

    然後,繞過她的身體,昂首闊步地離開,也許是想到了什麽,五步之遠後停駐步伐,旋轉身,深沉的幽深黑瞳掃射向麵色僵凝的她,表情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尹婉,如果你恨我,恨黛眉莊,恨我們安家,你就應該好好地呆在這座園子裏,你知道的,我父親一直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五年前,是他親自導演了你們尹氏破產的戲碼,至於原因,終有一天你會知道,如果你想報仇,就永永遠遠地呆在這裏,與我在一起,要知道,你活的越是風生水起,那些恨你,恨你父親,恨你們尹家的人就越是痛苦,你想啊!我爸千方百計要你離開我,你現在偏生把我攥在手心裏,是不是就在他心上狠狠捅了一刀?”

    話語中帶著無比的淒涼,敖辰寰,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他居然為了把她留在身邊,甘願成為她報複他父親的工具!

    青洲著名的翡翠皇宮十八層行政辦公室裏!

    安天鼎右手食指與拇指夾著一根雪茄,白霧繚繞在他周圍,為他鍍上了一層神秘的屏障!

    左手翻著一些案卷,有人叩響了門,隨著他一聲幹淨利落的進來,金慶祥推門而入。

    “安先生,昨天晚上死的那個人是一個局長的兒子。”

    聽了金慶祥的報備,安天鼎滿眼驚詫,僅止一秒,他嘴角就露出了一抹笑痕!

    “祥叔,你拿錢去打典一下。”

    “安先生,這次恐怕有些麻煩!”公安局局長的兒子死於非命,這次事件非同小可,聽說,那名局長抱著自己兒子冰涼的屍首時,痛哭著揚言要把兇手碎屍萬段。

    這件事情誰也沒有想到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就如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安天鼎連眉頭都皺了起來,沉思片刻,急問:“沒事,沒止擊證人。”

    金慶祥望了安天鼎一眼,輕言:“昨天晚上,那個局長的兒子是與他女友去出海遊玩的,那個女的說當時看著三少拿著手電筒在遊艇上四處找人!”

    安天鼎麵色倏地一沉,事態果然比他想象要嚴重許多!

    “那個女的現在在哪兒?”

    “在醫院裏養病,男友死了,她很傷心,現在,躺在醫院裏,拒絕接受所有媒體的采訪!”

    “這個女的是重點,不能讓她出庭作證,否則,少弦後輩子就完了,他還那麽年輕!”

    “另外,這件事情不能讓太太知道。”

    雖然安天鼎沒能給蔡心蓮名份,但是,他與她已經同居了二十餘年,在心裏,蔡心蓮已經有了不同於常人的地位,他不想讓蔡心蓮擔心,自是讓屬下們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

    餘瞎子還真是神算子,他說這個月可能會惹上官司,他本想著,自己福大命大,曾經經曆那麽多的波折都扛過來了,更何況殺掉區區的一個屬下,本以為會神不知鬼不覺,偏偏那個局長的兒子湊巧與女友夜間出海遊玩。

    讓本以來能擺平的事情越來越不受他的控製發展!

    “好的,安先生!”金慶祥跟隨了安天鼎二十幾年,在他身邊是一條忠實的犬,安先生想什麽他都明白,做事也十分穩靠,要不然,安天鼎不可能與他共同合作這麽多年!

    尹婉一張臉白得似天飄降的透明白雪花片,無所事事之時,她拿著一本小說坐在飄窗上靜靜地閱讀中,眼睛酸澀脹痛,有些累了,書頁麵也寫上了“全書完”的字眼,伸了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無意間瞟到了不遠處的鏡麵,鏡子裏倒映著她粉紅色的身影,身上還是穿著那件粉紅色睡衣,自從早上起來後,她就沒有換過,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不想換,甚至連頭發也不想梳,任瀑布般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她腦後,冬日從窗外照射進來,落在了發絲上,像是為她秀發鍍上了一層金邊!

    收迴的視線落到了身側那一紙離婚協議上,需要她簽字的地方一片空白,需要少弦簽字的地方一樣一片空白,她不想簽,可是,心裏又七下八下,敖辰寰的話一遍遍在腦子裏迴旋!

    “尹小姐,秋菊說你找我?”藍風走了進來,彬彬有禮地詢問著她。

    “嗯!”收迴神思飄渺的思緒,尹婉合上小說的頁麵,一位傾國傾城,瓜子臉,雙眉如遠山黛的古代女子,一身綾羅綢緞,如一代妖姬的美人在封麵上輕舞。

    伸指按住了美人櫻花如丹的唇瓣,她說:“藍風,能告訴我少弦在哪兒嗎?”

    “這個……”藍風眼神飄忽不定,他不敢看向尹婉期待的神色。

    “尹小姐,三少很安全,他畢竟也是安家的子孫。”

    “可是,敖辰寰說他殺了人。”提起

    少弦的事情,尹婉無論如何都無法保持平靜,因為,她總覺得,是她害了少弦,如果不是因為她,少弦會好好地活著,他還那麽年輕,才二十四歲,他還有大好的前程,她不能讓他美好的青春年華就這樣在牢裏度過。

    “是,是的。”藍風不想騙她,即然敖先生已經告訴了尹小姐這件事,他也沒有必要隱瞞。

    “目擊證人在敖辰寰的手裏是不是?”

    “是。”目擊證人其實不在敖辰寰手裏,可是,如果敖先生要去弄那個局長兒子的女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看來,敖先生是在用三少殺人這件事逼尹小姐就範,他隻不過是敖先生身邊一個助理,對這件事情,他沒有說三上的權利。

    “藍風,讓我去見少弦一麵好不好?”尹婉在藍風口裏得到事件證實後,再也坐不住了,她好想少弦,這個時候,少弦一定很傷心,很難過,她是他的妻子,在這個時候,最應該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才對。

    藍風望著她,露出一絲的難為情:“尹小姐,你知道的,敖先生的命令對於我來說就是聖旨,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三少現在平安無事,隻要你肯簽下離婚協議,敖先生便不會對付三少。”

    “讓你的敖先生去死。”聽不得他一口一個敖先生,在尹婉的眼中,藍風就是一隻愚忠的狗!

    見尹婉一臉怒氣騰騰,恨敖先生恨得咬牙切齒,藍風在心裏幽幽歎息了一聲,一個死都不放手,一個就算死也不迴頭,真是前世造的孽。

    “尹小姐,其實,五年前,在設計你時,本來聘請了一個畫家為你畫裸畫,但,最後的關頭,敖先生還是沒有允許他進去,他不願意其它男人看你的身體,所以,自己親自操刀,他為你畫的那十二幅裸畫,一直就珍藏在他的保險箱裏,我想除了敖先生自己以外,其它人可能都無緣目睹,撒播出來的那組祼畫視頻,是仿的,是敖先生找的一個模特兒,隻是麵情神韻有些與你神似而已。”

    “那又怎麽樣?”

    雖然知道真相有那麽一點小小的吃驚,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即便那組祼畫沒有發布出去,但是,他找了一個與她神似的女人來代替她,結果同樣是搞得她身敗名裂,在她看來,撒播她的裸畫視頻,或是別人的,沒有本質的區別。

    “藍風,你不要再為你家的敖先生說好話了,無論你說什麽,我對他的心已經死了。”

    說得再多也是枉然!

    藍風出去了,

    尹婉在房裏來迴走動著,心裏煩躁不已,雖然少弦目前安全並不代表他一直安全,如果敖辰寰果真使起陰謀,將手上的目擊證人交給法庭,那麽,少弦就會把牢底坐穿,她真的著急死了,好想見少弦一麵啊!可是,敖辰寰日日夜夜讓人看著她,防賊似的,她一步也離不開這兒,她無法見到少弦啊!

    房間太悶了,她一定得出去透透氣,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她走到衣櫥前,想為自己挑一件衣服,手肘不小心一拐,碰了一件衣物,衣物從衣鉤上落地,一張雪白的紙片從衣物口袋裏飄落出來。

    彎下腰身,撿起紙片一看,摸在掌心,柔柔軟軟的,她才知道不是紙片,而是用白色纖維做成的一個標簽,標簽是繡在衣服背麵的,也許是年深太久,白色的纖維布料有些變色了,上麵的字跡也有些模,不過,還能辯別。

    “尹婉想與敖辰寰永永遠遠在一起。”

    這句話是這麽眼熟,白色的纖維是她當初去一間裁縫店找一個做衣服的師父要的,繡在灰褐色毛衣背口的是黑色的針線,當時,她沒有找到同色係的針線,就勉強用了黑色。

    當時,她想著,黑色與灰褐色也差不多,至少都是深色,繡在一起顏色也不會不協調。

    當初,在舞會上看到敖辰寰第一眼時,她深深沉淪,為他不俗的談吐,優雅的紳士風度,當時,他的出現在錦洲掀起了一股不小的波浪,俊美的皮相,富可敵國的身價贏得了千萬少女的青睞,而她更是為他著了迷,所以,她瘋狂地追逐著他的腳步,向人打聽他的住所,想與他約會,那時,她什麽也不能做,滿腦子全是敖辰寰的身影,她怕他不喜歡自己,聽人說穿了女孩子織的毛衣,就會把男人的心密密地網住,所以,她悄悄跑去買了毛線,僅僅隻花了二十幾天,她就織好一件毛衣,並將自己的情意織在了裏麵,還在毛衣裏附了一張這樣的字條。

    做為是他的生日禮物,果然,沒過多久,他就主動來約她,當時,她覺得毛衣顯靈了,高興得不得了,現在慢慢迴憶起來,她送他的這件毛衣,五年前,似乎從來都沒有見他穿過一次。

    可是,為什麽這顏色就褪色了呢?還是說,她離開他的這五年間,他一直就在穿著它麽?

    尹婉搖了搖頭,甩開了那段痛心疾首的記憶,這些事似乎都離她很遙遠了,把毛衣重新掛在了衣架上。

    換下睡衣,挑了一套冬裙穿上,走下樓出了庭院之時,藍風就迎麵向她走了過來。

    “尹小

    姐,敖先生交代過,你隻能呆在園子裏!”

    “讓開,我隻是去醫院看我父親,都不可能麽?”說著,尹婉拔開了藍風阻擋去路的高大身形。

    徑自出門招了一輛計程車,車子火速向醫院駛去。

    藍風麵色焦慮地給敖辰寰打了電話,不知道敖辰寰在電話裏說了什麽,隻見藍風掛了電話後驅著車尾隨綠色計程車而去!

    尹婉到醫院的時候,父親正在病房裏與幾個病友一起下圍棋,猶記得多年以前,隻有一下班,或進周末,父親的棋友就會拿著圍棋走過來找他下幾盤,當然,找父親下圍棋的那些人全都是錦洲非富即貴的大人物!

    父親出事後,那些人怕遭受到牽連,沒有一個人再來找過父親!這個社會,人情薄如紙,你興旺發達時,自是有許多的人前來巴結討好,一旦跌入地獄,個個避你就會如瘟疫!

    在這群病友中,父親算是最有學問與修養的一個,畢竟,他曾也是錦洲能夠唿風喚雨的大人物!雖然落魄了,可是,書香世家潛移默化、堆砌出來的修養還在!

    “爸!”她走上前,低低地喚了一聲!

    “哎呀!尹先生,你女兒來看你了,我們一會兒再下!”幾個病友相當識趣,知道這對父女離多聚少,自是要把空間讓給她們敘天倫之情。

    幾個病友象一群散了烏鴉,一時間在病房裏消失的無影無蹤!

    “爸,對不起,由於工作忙,這段時間都沒能來看你!”尹婉拉了把椅子,坐到了父親的對麵,掄緊小拳頭為父親捏腿上的肌肉,小時候,她就喜歡這樣子為父親按摩,長大了這習慣仍然沒變。

    “沒事,雪豔已經過來告訴我了,說單位派你出差,而且,這段時間有東霓陪著我,對了,你就是說要讓我們一家移居澳洲麽?”

    自從五年前尹婉落敗後,尹方毅就一直不關注新聞了,父親果然對她被敖辰寰破壞婚禮的事一無所知,尹婉非常慶幸,否則,父親一定會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舊疾複發!

    “澳洲……可能去不成了。”尹婉不敢看向父親期待的眸光,腦子裏尋思著一個好理由。

    “為什麽?對了,少弦呢?”沒看到女婿的身影,尹方毅總感覺有些不踏實。

    “這兩個月,澳洲的生意賠了本,那邊臨時改了政策,少弦覺得不太穩當,他決定還是把生意轉迴錦洲,這兒畢竟有他家以前的人脈關係,做起生意來也輕車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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