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迴頭看看路遠,陽光微笑被陰鬱代替,又看看霍凡,眼中寫滿不許忤逆的霸道,她是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剛剛已經吃過一盒冰淇淋了,她現在並不想吃宵夜,當然,她也不是那麽想進房間,跟霍凡進房間會做什麽,再明顯不過。

    剛剛在廣場上,她的確主動吻了霍凡,但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情景和氣氛的感染,現在,她已經從那情緒抽離,徹底冷靜了下來。

    許清把手從路遠手中抽出來,然後再鬆開霍凡的手,“不然,你們兩個約一下?我反正是要迴房睡覺了。”說完,快步溜進電梯裏。

    許清從來沒有遭遇過這種場麵,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辦,才會這麽說,進了電梯以後,她就覺得自己過分了。而且,留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真的不會出事嗎?

    可別打架。

    電梯到許清住的樓層,金屬門打開,她實在放心不下,又坐電梯迴到一樓。

    出電梯的時候,已經不見霍凡和路遠了。許清拉住一位大廳的服務員,“剛剛站在這裏的兩位男士,你有沒有留意他們去哪裏了?”

    服務員指了指她身後的方向,“您是說他們兩位嗎?”

    許清迴頭,就看到霍凡和路遠麵對麵坐著,中間的桌子上擺了兩瓶威士忌,一瓶已經打開,兩隻洋酒杯上都裝上了琥珀色液體。

    “你們這是要幹嘛?”許清走到桌子邊,看著他們兩個。

    霍凡閑適地靠在沙發上,半眯著眼,取過桌上的酒杯,酒水在玻璃杯中輕晃,“路總助興致好,我陪他喝兩杯。”說著仰頭就是一杯見底。

    路遠不甘示弱,拿了另一杯酒,悉數灌入喉嚨。

    霍凡又給兩個人的杯子都倒上酒。

    威士忌度數可不低,口感濃烈得很,看他們兩人的架勢,不把一方喝倒是不罷休,許清站在一旁看得著急,“你們兩個,瘋了是不是?!”

    第二杯結束,霍凡倒第三杯的時候,許清從他手裏搶過酒瓶,重重地放在桌麵上,發出一聲巨響,“夠了!”

    “師姐,你別管,我跟他今天非得比出個結果。”路遠把酒瓶拿在手裏,繼續倒酒。

    “什麽結果?”

    “喝趴下的輸,贏的才有資格跟你在一起。”

    許清氣得差點就翻白眼,從路遠手中奪過酒瓶,“贏的就跟我在一起?我要不同意呢

    ?幼稚不幼稚!”

    坐在對麵的霍凡輕挑眉,他也覺得路遠幼稚,隻不過路遠非要用喝酒的方式跟他爭,他奉陪而已。

    “師姐。”路遠一臉挫敗地看著許清,本來,許清就因為年齡問題拒絕他,現在又當麵說他幼稚,他覺得自己的勝算就更小了,眼眶有些紅。

    平日這麽陽光的一個大男孩,此刻眼含淚水地望著她,許清不忍心看下去,“行了,都迴房間去。”

    她轉身要走,手突然被抓住,抓她的人是霍凡。

    許清順著他的手,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雖然方式是幼稚了點,不過,我也想知道,我跟他,你會選哪個?”

    霍凡抬頭望進她的眼底,抓住她的手很用力,手心滾燙,微微汗濕。他從來沒有因為哪件事緊張到手心出汗。

    許清自然是感覺到了,感覺到了霍凡波瀾不起的表麵下,那份忐忑和不安,再看路遠,情緒複雜又滿含期待地等著她的答案。這真是一個糟糕到不行的場麵。

    “我誰的不選,可以了吧!”許清直接甩開了霍凡的手,大步離開。

    這一夜,睡得並不好。

    第二天一早,又要去看第二家店址。

    第二家店址距離酒店有一定距離,開車需要一個小時。四個人八點半出發,九點半到的。

    這家跟第一家不同,這家是開發商新建的建築,位置也在公路邊,沿線都屬同一家開發商,前後在建別的寫字樓。

    許清他們幾個到的時候,建築工人正在施工,安全起見,項目負責人拿了幾頂黃色的安全頭盔過來,讓他們戴上再進場。

    “你和王主管在車裏等吧。”施工現場還是有一定危險,霍凡戴好頭盔對在場僅有的兩位女士說。

    王主管笑,“霍總,我和許經理看起來就那麽嬌氣嗎?”頓了頓,還有點挑事地問許清,“如果許經理怕,就當我沒說,反正我是沒問題。”

    說話老這麽陰陽怪氣,許清對這個王主管也實在喜歡不起來,沒有接她的話,率先走向施工場地。

    有了昨天的經驗,許清今天穿了一雙休閑鞋過來,盡管地上到處是石頭泥沙,坑坑窪窪,還有搖晃的木板,但對她並不影響。

    這家店占地麵積是昨天那家的兩倍,一共三層,已經完成了兩層,第三層正在封水泥天花板,許清他們幾個看完了一樓,再看二樓,往上就不去了,太危險。

    轉完二樓以後,從二樓下到一樓,負責人說還可以帶他們去後麵看看。剛剛在二樓的時候,他們就從窗戶往外看過,後麵是一整塊空地,長滿雜草,可以開發出來做新車庫,同時擴寬售後維修區,且又都是同一個開發商的地盤。

    這個優勢,也是第一家店沒有的。

    許清知道,霍凡顯然對腳下這家店更感興趣,因為他馬上就說要去看看。

    此時將近十一點,太陽光正烈,像一個熔爐炙烤著大地,幾個人到外麵轉了一圈迴來,都熱得汗流浹背,迴來到一樓,負責人搬了一架風力超強的工業風扇過來給他們吹。

    本來他們是要上車的,但剛好,霍凡有幾個問題要問他,也就站在風扇旁邊跟他談起來。

    一個多小時下來,許清又累又熱,找了霍凡身後的一個木架,也顧不得髒不髒的問題,直接就坐在了上麵,麵對著風扇一點點吹散身上的熱氣。

    王主管跟她不合,沒有跟她坐一起,坐在她的對麵。

    路遠站在霍凡身側,跟著霍凡談事情,看到許清一頭長發迎風飄散,有一種淩亂美,總之,他喜歡的師姐,怎麽看怎麽美麗。

    “小心!”一聲驚唿,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路遠已經將許清撲倒在地,頭頂的木板砸下來,砸在路遠的身上,木板撞擊頭盔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許清整個人倒在地上,有那麽一瞬間腦海一片空白,完全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麽,等她的思緒恢複過來,整個後背火辣辣的疼,路遠倒在她的身上,腦袋垂放在她肩頭,閉著眼睛,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上麵,顯然是沒了意識。

    “路遠!路遠!”許清拚命地叫他,其他幾個人趕緊過來幫忙,霍凡把壓在路遠身上的木板挪開,將路遠的身體翻過來交給另一個人,又過來檢查許清有沒有受傷。

    許清根本顧不上自己了,爬起來跪在地上,抓著路遠的肩膀一直叫他。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人抬上車!”霍凡發布命令。負責人也是嚇懵了,迴過味來,忙叫了周邊幾個兄弟過來,把路遠抬上車。

    路遠被兩個建築工人抬起,許清跟著站起身,眼前一黑,雙腿發軟人就倒在了地上,頓時失去了意識,霍凡將她從地上撈起,疾步朝門口的車子走去。

    兩台車在公路上飛馳,二十分鍾後到達最近的醫院。

    許清皮外傷,後背靠近肩膀那一塊,被沙石磨掉了一層皮,路遠為

    了救她,傷得比較重,左手手臂骨折脫臼,腦部受到撞擊,不過,好在有頭盔護著,腦震蕩不算嚴重,手臂就需要比較長的一段時間恢複了。

    許清沉睡的時間裏,霍凡一直坐在病床邊陪著,她醒來以後,一手抓住他的手,“路遠怎麽樣了?”

    她掙紮著就要起來,霍凡把她按迴到床上,“沒有生命危險,醫生說他很快也會醒過來。”

    “我去看看他。”許清掙紮著又要起,霍凡用了點力抓住她的手臂,強迫她躺著。

    “先上藥,上完藥再去。”

    護士推著一個小推車,從病房外麵進來。

    半小時前已經對她的傷口做過簡單處理,護士現在過來給許清上藥,十幾分鍾上完了藥,許清就溜下了床,都來不及穿鞋子,赤著腳往外走,“路遠在哪間病房?”

    霍凡彎腰拿起地上的鞋子,跟在她身後,“就在隔壁。”

    進到隔壁病房,路遠還在昏睡,腦袋裹著白紗布,左手整條手臂被固定住,許清輕輕地坐在他的病床邊上,看輸液瓶上的液體一滴滴落下,流經長長的管子,進入到路遠手背的血管裏,她鼻子酸酸的。

    這樣一個陽光大男孩,為了救她,變成這幅模樣,太讓人難受了。

    而且,在今天以前,許清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個人,為了救她而奮不顧身。這是她從來都不敢想,不敢奢求的事情。

    許清摸上路遠有些慘白的臉,輕喚他的名字,叫他快點醒過來,好不好?她又心疼又感動,眼淚掉出來,滴在路遠的手背上,路遠手背動了動,緊接著,眼珠也跟著動。

    見到他有醒過來的跡象,許清激動地想抓他的手,顧及到他的手在輸液,不能抓,她迴過頭對霍凡興奮地說,“快看,路遠醒了!”

    “我去叫醫生過來。”霍凡轉身,走到門口又停頓一下,低頭看到自己手中的鞋子,迴來蹲下身子,幫許清把鞋子穿上,然後再起身出去喊醫生。

    霍凡出去沒多久,路遠就醒了,身體的疼痛讓他一直皺著眉頭,許清看他表情就知道疼得厲害。

    “別怕,醫生馬上就來了。”許清溫柔地安慰他。

    路遠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嘴唇煞白,說話有氣無力地,“如果師姐可以抱抱,那肯定就沒那麽疼了。”

    許清吸了吸鼻子,把臉上的淚水擦幹,俯下身子就抱住他。

    這一瞬間,路遠身體

    上的疼痛就好像真的減輕了不少似的,嘴角的笑意蕩漾開來,又浮現那幾日不見的可愛酒窩。

    與此同時,霍凡帶著醫生快步迴來,站在門口就看到這樣一幕,他拜托了身邊的醫生,“麻煩醫生了。”然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作者有話要說:小虐了霍總一把,但這會讓兩個人更快正式在一起哦,信我*?(???`?)?*

    然後,明天周六辣,雙更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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