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冷得難看,富麗堂皇的宮殿被襯得有些陰森。

    今天是燕琦登基的日子,所有地方都被打掃得光潔如新。

    “禮始——”

    太監們一聲又一聲的傳唿,大殿內跪在一旁的群臣們無一不臉色蒼白,兩股戰戰。

    站在大殿中央的燕琦眼神睥睨,兩手抬起,由著禮司為她披上那象征著皇權的龍袍。

    “愛卿們,請起。”

    聲音低沉,冕珠輕晃,越發顯露她狠厲殘暴的氣質。

    “卡——”

    千程揉了揉脖子,這場完了之後今天沒戲了,終於可以休息了。

    複雜的發髻剛被卸了下來,千程就聽到王琦楊的罵聲從棚外傳了進來。

    “一個星期就做出這樣的東西?小兒麻痹?還有你,服裝圖冊給你了吧?瞎了啊?兩邊袖子的褶皺呢?”

    過大的吼聲聽得千程都覺得喉嚨痛。

    “被嚇到了吧?男人嘛,都有那幾天的。”化妝師徐燦打趣道。

    “燦姐,這幾天發生了什麽啊?”千程敏感地感受到了王琦楊這兩天脾氣暴躁了得數倍。

    徐燦是王琦楊班底的化妝師,性格又開朗知道的消息又多,因此她千程酷愛找她聊八卦。

    徐燦卸妝的手頓了頓,遲疑道:“這,我不太好說……”

    “怎麽了?”千程被勾起可興趣,

    她環視了下周圍,才小聲道:“還不是顧容疏,就前幾天他不是通過了王導的要求了嗎?”

    “是啊,挺好的啊。”千程不解。

    “王導本來也挺開心的,結果第二天拍他的戲,他就開始……唉,你懂的吧?”

    徐燦沒繼續說,一股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思。

    千程的眉頭皺了起來,繼續道:“他怎麽了?分ab組拍,我都三天沒見過他了。”

    “嗐,就那樣唄!”徐燦手下卸妝的動作沒停,聲音提高了起來。

    “遲到,沒表情沒動作講錯台詞ng唄,最搞笑的是,他昨天在戲裏睡著了,楊導拿著喇叭愣是沒叫醒他!”

    唿吸沉了沉,千程沒有接話,笑容淡了下來。

    還說什麽要成為鬆露呢,結果就交出了這樣的卷子,真令人失望。

    不過也是,一個人怎麽可能因為與她短暫的相處改變自己呢?

    果然美色害人,虧她還浪費了一晚上。

    【宿主,您——】

    “嗬,狗男人,閉嘴。”

    【……】

    【宿主,係統有權認為您是遷怒】

    “對啊,我就是,打我啊!”

    【……】

    “終於搞完了。”徐燦甩了甩手,長舒一口氣。

    “麻煩燦姐了啊,我幫你收拾下吧。”千程起身。

    徐燦擺擺手:“不用不用,一會兒顧容疏還得過來化妝,再拿出來多費勁。”

    “好,那我換身衣服先走了啊。”千程若有所思道。

    片場附近,黑色麵包車停了下來,司機看了眼後視鏡。顧容疏躺在後座,一隻手橫在眼睛上方,睡得正熟。

    “顧哥,醒醒!咱們到了!”

    司機轉身伸手推了推他。

    “唔——好。”

    顧容疏迷糊地睜開眼,眼下一片青黑,眼睛有些紅,聲音沙啞。

    恍惚地坐了幾秒鍾,他整理了下睡出褶皺的衣服以及已經淩亂的頭發

    看了眼時間,他推開車門,急急地跑向化妝棚。

    等從化好妝換好衣服到達片場後,已經和原來定好的時間差了十幾分鍾。

    “a——”

    海麵波光粼粼,流朱坐在碼頭上,漂亮的魚尾晃蕩著,激起陣陣漣漪。

    突然地,海麵突然浮起一朵浪花,一名青衣少年鑽出水麵。

    “流朱,我聽偷偷跑出去的必秋說啦,說她打了勝仗!”

    一身青衣的少年絮絮叨叨,尾巴將水麵打得啪嗒啪嗒響:“她很快就會來接你啦!”

    “真的嗎?”

    顧容疏眼睛瞪得很大,臉上是硬擠出來的喜悅。

    “卡——”

    楊侖叫了停。

    “小顧啊,你眼睛瞪太大了,不好看。還有你臉部肌肉別太僵硬,你看著不像驚喜——”

    楊侖頓了頓,笑著繼續道:“像是在等著老婆死繼承遺產的軟飯男……”

    話音剛落,劇組人員都笑了起來。

    “a——”

    “流朱,我聽偷偷跑出去的必秋說啦,說她了勝仗!”

    “她很快就會來接你啦!”

    顧容疏眼

    睛微張,眼睛無神,笑得僵硬。

    “卡——”

    楊侖無奈地笑笑,心裏已經生了幾分不耐煩。

    顧容疏迷瞪了下眼,很是困倦。

    楊侖臉色沉了沉:“小顧很困嗎?以後要好好休息啊。”

    “唔——好,我會注意的。”

    說著,顧容疏打了個哈欠,懶散極了。

    “你要注意什麽?”

    突然地,一道冰冷的女聲插了進來,原本還有些喧嘩的片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顧容疏身體一僵,緩緩轉頭。

    千程從一堆工作人員中站起身,一雙桃花眼毫無波瀾,漂亮的臉蛋冷如冰霜。

    “誒,千程,你怎麽來了,不是沒戲嗎?”

    楊侖插了句話。

    千程頓了幾秒,臉色溫和了些,“明天要演對手戲,想等下戲和他一起對劇本,就來片場看看。”

    說著,她又瞥了眼顧容疏,皮笑肉不笑:“不過現在看來不用了。”

    “千——”

    “我先走了,你們繼續拍吧。”

    顧容疏話剛出口,就被千程直接打斷。

    他臉色蒼白地看著千程的背影,困意瞬間消失,喉嚨像堵著石頭一樣。

    腦子亂成一團,他越發無措了起來。

    “繼續吧,各部門就位!”

    楊侖看了一眼顧容疏,又喊了聲:“小顧,準備一下。”

    “好,今天就到這裏,大家好好休息吧。”

    楊侖說完後便看起了進度表,一個下午過去了,安排好的四場戲也隻完成了兩場,還是在放低標準的情況下。

    意識到這點後,楊侖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這個進度,實在不行啊……

    直到下戲,顧容疏還有些渾渾噩噩,腳步匆忙地坐上麵包車,他越發難受。

    放在座位旁的盒飯散發著香味,他毫無食欲。

    車平穩地行駛著,顧容疏打開x信。

    他和她的聊天記錄還停在幾天前,腦子一片空白,他顫抖的手在鍵盤上點擊著,好半晌才打出一句話。

    想了想,將對話框內的話擴寫又縮寫,最後隻剩下簡單得不得了的:“在嗎”

    消息發出瞬間多了紅色感歎號標記,以及一句友情提示。

    “您還不是他(她)的好友,對方已開啟好友驗證”

    被拉黑了……

    又迴想起了下午她冰冷的眼神。

    顧容疏的耳邊似乎響起了一陣轟鳴聲,幾乎產生了一陣血液倒流的冰冷感。

    不甘,難受,委屈種種情緒一起湧了上來,眼睛產生了莫名的濕意。

    他雙手緊緊掐捏著身下的座椅,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了心口上。

    “顧哥,到了!顧哥!”

    司機接連響起的喊聲將他喚了迴神,他紅著眼,下車。

    他緩緩走入片場,隱藏於暗處的鏡頭對準了他。

    悠悠的鋼琴聲流淌在形體室裏。

    沈和光微長的黑發被紮成一個小馬尾,幾縷黑發垂落,略擋住他清朗俊美的五官。

    鬆垮的灰色t紮進純色蘿卜褲內,腳下是一雙肉色的舞蹈鞋。

    慣例完成腿功腰功開肩等等基本功後,他站直身體。

    鋼琴聲節奏加強,雙手保持著弧度放在兩側,兩腿彎曲,輕躍,他完成了一個小跳。

    四組小跳後,額頭已經開始滴汗了。

    “咚——”

    略顯突兀的x信提示音響起,沈和光扯過毛巾擦了擦汗,拿起手機。

    陳探:文件.rar

    陳探:你想要的都齊了。

    沈和光嘴唇微彎,手指輕按幾下,沒過幾秒,提示音再次響起。

    陳探:尾款已收到

    將文件傳到自己的雲盤內,沈和光利索地將陳探拉黑,隨後便將手機卡取出掰碎。

    鋼琴聲依舊迴響著,沈和光出神地看著形體鏡內的自己,半晌,苦笑幾聲繼續練習了下去。

    再次迴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兩頭跑了好幾天的顧容疏精神高度緊繃。

    拖著沉重的步伐迴了酒店,他一頭栽倒了床上。

    在短暫的幾分鍾內,他竟然沒有很快入睡,滿腦子都是千程,心裏酸澀得受不了。

    這酸澀的感覺,就像是感染性極強的病毒一樣嗎,迅速從心髒處湧到眼眶內。

    他小口小口的唿吸著,枕頭莫名有些濕潤。

    即便如此,高強度的工作也使得他很快就進去了夢鄉。

    意識昏昏沉沉間,蓋在肚子上的薄被被猛地掀起。

    過冷的空調風將他凍得一哆嗦,他翻了個神嘟囔:“別動了,再讓我睡一會兒……”

    冰冷的聲音響起:“睡夠了嗎?”

    他睜開眼,隻見千程站在他床前。

    還沒來得及開心,他就發現了千程充滿了寒意的臉,平日刻意收斂的銳利此刻全部顯露出來。

    無來由的,一陣心慌和惶恐襲擊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沈和光的故事會慢慢展現啦,別急。

    愛你們!

    還有……都看到這裏了……真的不收藏我一下嗎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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