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漸漸消散在水中，鈴宵的笑容滿是疲憊。
聲音卻溫柔繾綣：“浮遊有一日，愛亦有來生，但是你不要愛上凡人啊，他們的壽命那樣短啊，他們的愛那樣短啊……”
“好了，沒問題了。”
千程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了哢嚓的聲音，“保持現在的狀態，明天王導都會驚豔的。”
“我可以的！嗯，今天謝謝你了……”
顧容疏眼神閃爍，道謝的聲音有些局促。
“嗯，現在兩三點了，我得走了。”
“等等！我請你吃夜宵吧，這麽晚了。”
千程起身，拎起劇本手機打算走了，卻突然被顧容疏叫住。
她打了個哈欠，搖搖頭：“不用了，待會兒有場馬戲，沒時間出去吃。”
“待、待會兒？”
顧容疏一時驚詫，開口結巴了下。
看著千程微青的眼圈，愧疚夾雜著莫名的雀躍湧了上來，他的聲音小小的：“那你還教我到這麽晚……”
“誰讓我見不得美人落淚呢？”
千程有些戲謔，說著手就捏住了顧容疏的下巴。
顧容疏沒有掙脫，隻是輕輕的“哼”了一聲。
“好了，不和你說這麽多了，明天好好加油，畢竟也是我教出來的。”
千程鬆手，笑得活像個耍流氓的二世祖：“別辜負了這一夜**。”
**這詞被咬得百轉千迴，抓撓著他的心。
“那我先——”“等等！”
鼓足了勇氣，他扯住了千程的衣擺。
“小祖宗，有什麽事一口氣說完啊。”千程聲音無奈。
“之前的事情，對不起。”顧容疏聲音越來越小。
千程臉上淺笑：“你在為什麽道歉呢？”
“就是呃——我不該說你十八線，還有搗亂什麽的。”
他越說越扭捏，活像個懷春少女。
笑意漸消，她聲音有些沉：“你應該道歉的事情很多，不僅是你所列舉的這些。”
“還有什麽啊——”
顧容疏有些無措，他抬眼看著千程，語氣半是茫然半是撒嬌。
“我願意抽空教你，隻是因為某個瞬間，我覺得你可以嚐試著認真地去對待你的職業。”
千
程沉默幾秒，又道：“即便起因隻是你想保住你的角色。”
顧容疏沉默不語，他的眼睛清晰地寫著不解。
在他的認知裏，他已經很認真了，他甚至沒用配音和替身。
千程搖頭，伸手擼了一把他已經幹了的蓬鬆頭發，“你不應該把你的價值僅歸於商業價值上。”
“可是，商業價值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眉頭微蹙，顧容疏更加茫然了。
這句反問將千程問得也一怔，不重要的話家人怎麽會覺得她是在浪費時間呢？不重要的話又怎麽會有所謂的千萬片酬呢？
口碑並不很好的產品，可能因為換了一個流量代言人就能瞬間買斷貨。
走親民路線的產品，隻要出一個xx限定版，價格可以飆升十倍。
這些，就是隨著粉絲經濟膨脹而水漲船高的商業價值。
千程不自覺想起了去年參演的一部舞台劇，講的是一名落魄畫家和最出名的畫家經紀人產生的價值觀碰撞的故事。
雖然隻有寥寥十數的觀眾這事讓她覺得有些唏噓，但其中有句台詞她喜歡極了。
“一百年後，鬆露依舊會是最有價值的食材。”千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繼續道：“而豬肉，哪怕賣到一百塊一斤也不過是豬肉而已。”
顧容疏怔愣，嘴巴緊緊抿著。
好一會兒，他沮喪的聲音才響起：“那我就真的隻能算是豬肉嗎？”
千程失笑，轉身邁步離開。
走到健身房門口時她才頓了下腳步，道：“如果你願意，未嚐不能成為鬆露。”
一句話像是繞著房內轉了幾圈才緩緩落入他的耳中，控製不住的，他的嘴角再次瘋狂上揚了起來。
腦子裏開出了大朵大朵的煙花，他迫切的需要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喜悅。
打開浪博，手指剛輸入幾個字，就沒忍住從喉間溢出一連串猙獰的笑聲。
“《螺旋世界》的導演之前聯係過我，後天有個試鏡，要去嗎？”
沈和光倚靠在欄杆上，注視天上那片繁密璀璨的星星，隨後對著手機道：“不去了，把這段時間的通告全部推了。”
“推了？你現在手裏也沒有行程啊！”方經紀的聲音陡然提高，震得沈和光耳膜疼。
“嗯，推了。”沈和光麵無表情，聲音卻依舊溫柔和煦，“這段時間，我可能會拿
到別的資源，花的時間可能長點。”
“這樣啊，那行吧，我去聯係一下。”
掛掉電話，沈和光仰頭張嘴，讓習習的風灌入肺中。
“嘩——”
掏出煙盒和打火機，他叼了根煙，遮住風點燃了。
黑發淩亂，他的眼神滿是疲倦，臉上浮現出些許陰鬱來。
手機震動一下，他沒甚興趣的掏出來瞥了眼，浪博的推送。
有些困倦的，他點開了浪博，首頁第一條就讓他清醒了不少。
@顧容疏：一百年後，鬆露依舊會是最有價值的食材，我也能成為你們的鬆露嗎？[圖片]
轉發179831評論49039點讚496500
“嗷嗷嗷我的榕樹啊！你當然是啊！”
“抱緊我的榕樹！永遠愛你！”
“是是是，舔舔自拍！這麽晚還沒睡辛苦了！”
沈和光啜了口煙，火星在黑暗中閃爍著，唇鼻間溢出的白色煙霧將他清雋俊逸的臉襯出了些許詭譎病態的美來。
鬆露嗎？你也配。
他低笑了聲，眼眸越發深沉，拇指滑過，點了個讚。
手機又震動了下，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陳探：已經提前布置好了機位和人[圖片]
小型的片場內道具已經擺設好了，搭戲的孩子也站好了，王琦楊點點頭：“開始吧。”
顧容疏唿出一口氣，緩緩攀進浴桶，雙腿疊好，臉色憂愁地微微轉頷，眼睛微垂。
深唿了口氣，他的手指輕撫腿部，下巴微揚。
然而剛做完一係列動作，他就聽到了王琦楊的聲音。
“停，不用演了。”
愣了幾秒，他的臉色難看了起來：“你什麽意思，我還沒開始。”
王琦楊眼神多了幾分銳利：“千程教的吧？”
“你又沒有說不能讓別人教。”
顧容疏聞言有些驚詫，臉上帶了點怒意。
“是啊，我沒說，所以——”王琦楊聲音頓了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演了，通過了。”
“啊？我……通過了？”突如其來的通過讓顧容疏更加茫然了。
“她教的，不會有問題，繼續看下去隻是浪費時間而已。”王琦楊聲音冷淡。
遲疑了半秒，顧容疏還是問了句：“你怎麽知道的？”
“你那姿勢，一擺出來就知道是鏡頭下磨出來的行家，我不認為你有那個天賦。”
王琦楊笑了下，神情愈發嘲諷地補充道：“而且，今天千程困得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掉下來——！？”
一聽到這話，顧容疏的生意都拔高了起來，神色也慌張了起來，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她怎麽樣？沒事吧？檢查了嗎？”
“隻是差點，她沒事。”
王琦楊聲音平淡，又道：“愧疚嗎？既然愧疚，就好好演戲。”
莫名的，顧容疏覺得心情都沉重了起來。
他重重地點頭：“好。”
剛走出片場，他就看到了托腮坐在化妝棚外的千程。
他有些雀躍，想朝她跑去告訴她他成功了，但是想起昨天她的話，他又有些躊躇。
千程也注意到了他的注視，朝他招了招手。
瞥見這個動作，顧容疏瞬間開心了起來，一路小跑了過去。
“你怎麽在這裏啊？有這個場景的戲嗎？”顧容疏蹲在她麵前，樣子有點乖巧。
她眉眼彎彎，明豔的笑意燦若星河：“剛剛下戲，想看看我教出來的學生考試怎麽樣。”
“考得很好！”
顧容疏分外神氣地昂頭，炫耀一樣地補充道：“大概是免試入學的程度！”
“那還不錯哦。”千程沒忍住揉搓了下他的頭發，神色認真了起來：“既然通過了考試，那要好好學習，不然我會失望的。”
“不會讓你失——”
顧容疏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他孩子氣地“嘖”一聲，“我去接個電話。”
千程點頭，順手打開浪博刷了刷。
手指剛觸及搜索欄，她就看見了一連串的熱搜。
#顧容疏鬆露#
#沈和光顧容疏#
#沈和光點讚#
她挑了挑眉毛，順著話題點了進去，她很快就看到顧容疏昨天發的浪博。
沉吟片刻，她無奈地笑了笑，留下了評論。
用戶qswsdlc：那你要認真啊。
而這邊，顧容疏踢了踢麵前的枯枝，語氣有些不耐：“又怎麽了？不是說這部電影先不放料嗎？
”
“是這樣的，《驚鴻山河》不是要補拍嗎，我們這邊商量後的意思是，你現在抽空去補拍。”
“現在？！”
顧容疏一臉荒謬，語氣震驚：“你們瘋了嗎？當初簽合同王琦楊額外加的條例就是不能軋戲，你們當時還推掉了五個代言！”
“不是，你聽我說啊——”經紀人也急了，“那幾個代言也不是很重要，但是《驚鴻山河》不一樣啊，大ip，還是橘子衛視的黃金檔啊！”
“我管你黃金不黃金檔，這事兒不行！”
顧容疏長唿一口氣，舔了舔下唇，眼神透出了點戾氣：“有本事你現在就和王琦楊打電話去，你問問他行不行！”
“顧容疏！你別胡鬧了！”經紀人的訓斥從手機裏傳了出來，“公司這邊高層都答應了，隻要我們小心點，不會有事的！”
“你的意思是非現在不可嗎？”顧容疏牙齒緊咬地擠出一句話。
經紀人的聲音語重心長了起來，“你聽我講，《鮫人》那拍攝製作周期多長啊？電視劇不一樣，你現在補拍，檔期絕對趕得及！”
“而且，這是高層那邊做的決定！”
顧容疏轉頭，千程依舊坐在那裏看著手機，表情閑適。
似乎注意到他的注視，她抬頭輕笑一下，銳利美豔的線條瞬間柔和了許多。
他攥著手機，有些茫然。
作者有話要說：沈和光：你也配（翻白眼）
感謝金主們：clvy扔了1個火箭炮
clvy扔了1個手榴彈
眉眼扔了1個地雷
阿葉要吃糖扔了1個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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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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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隻有寥寥十數的觀眾這事讓她覺得有些唏噓，但其中有句台詞她喜歡極了。
“一百年後，鬆露依舊會是最有價值的食材。”千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繼續道：“而豬肉，哪怕賣到一百塊一斤也不過是豬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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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他沮喪的聲音才響起：“那我就真的隻能算是豬肉嗎？”
千程失笑，轉身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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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推了。”沈和光麵無表情，聲音卻依舊溫柔和煦，“這段時間，我可能會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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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唿了口氣，他的手指輕撫腿部，下巴微揚。
然而剛做完一係列動作，他就聽到了王琦楊的聲音。
“停，不用演了。”
愣了幾秒，他的臉色難看了起來：“你什麽意思，我還沒開始。”
王琦楊眼神多了幾分銳利：“千程教的吧？”
“你又沒有說不能讓別人教。”
顧容疏聞言有些驚詫，臉上帶了點怒意。
“是啊，我沒說，所以——”王琦楊聲音頓了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演了，通過了。”
“啊？我……通過了？”突如其來的通過讓顧容疏更加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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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姿勢，一擺出來就知道是鏡頭下磨出來的行家，我不認為你有那個天賦。”
王琦楊笑了下，神情愈發嘲諷地補充道：“而且，今天千程困得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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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這話，顧容疏的生意都拔高了起來，神色也慌張了起來，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她怎麽樣？沒事吧？檢查了嗎？”
“隻是差點，她沒事。”
王琦楊聲音平淡，又道：“愧疚嗎？既然愧疚，就好好演戲。”
莫名的，顧容疏覺得心情都沉重了起來。
他重重地點頭：“好。”
剛走出片場，他就看到了托腮坐在化妝棚外的千程。
他有些雀躍，想朝她跑去告訴她他成功了，但是想起昨天她的話，他又有些躊躇。
千程也注意到了他的注視，朝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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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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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聽我說啊——”經紀人也急了，“那幾個代言也不是很重要，但是《驚鴻山河》不一樣啊，大ip，還是橘子衛視的黃金檔啊！”
“我管你黃金不黃金檔，這事兒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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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容疏！你別胡鬧了！”經紀人的訓斥從手機裏傳了出來，“公司這邊高層都答應了，隻要我們小心點，不會有事的！”
“你的意思是非現在不可嗎？”顧容疏牙齒緊咬地擠出一句話。
經紀人的聲音語重心長了起來，“你聽我講，《鮫人》那拍攝製作周期多長啊？電視劇不一樣，你現在補拍，檔期絕對趕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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