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手掌蓋在那片額頭上,下麵一雙又黑又沉的眸子,瞪著她。

    隔了兩秒,仇紹淡淡道:“我沒發燒。”

    周垚眉梢一挑:“你的額頭摸著燙手。”

    她又抬起另一手摸自己的。

    明顯是他的溫度高出一截。

    仇紹麵不改色道:“那不是發燒燒的,是因為你。”

    最後四個字,又輕又緩。

    話音落了,他挪開她的手,伏下身子,將頭埋在她胸前,一陣輕舔。

    周垚立刻伸出雙手去捧他的臉,掙紮著說:“你連唿吸都好燙,仇紹你真的發燒了,別鬧了!”

    仇紹卻顧左右言他:“我喜歡你穿這塊布。”

    如何對付一給既發燒又發騷的男人?

    周垚扭動著要往上掙。

    卻被那雙健臂錮住了腰身,他掐著她腰間的軟肉,吻一路下滑。

    “不行。”

    直到那濕熱的吻一路來到她的腿根,她明顯感覺到他伸出了舌頭,立刻用力夾緊大腿。

    他的頭被她夾著,抬眼,深眸裏充滿情、欲。

    這麽下去可不行,周垚想。

    但她的力氣根本比不過他,縱使他發燒,力氣卻還在。

    周垚說:“咱們打個商量。”

    仇紹眯起眼,麵露不善。

    但他到底停止了動作,似是要聽她說話。

    周垚撐著床墊坐起身,順勢往後錯,離開他一段距離。

    仇紹轉而坐在床的另一側,目光在她身上四處搜刮。

    他的浴袍早就敞開,一邊落下,露出大片厚實的肩膀和胸肌,小麥色的皮膚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下麵高高鼓起一塊,在浴袍下半遮半掩。

    不能再刺激他。

    周垚別開臉,連爬帶滾的爬到床沿,伸手撿起被她扔在床下的浴袍,三兩下套好。

    一迴身,見仇紹已經直起上半身,做出一副要撲過來的姿勢。

    但由於他頭疼的厲害,動作和敏銳度都下降了,周垚即使轉身做出防備,用眼神製止他的行動。

    然後,她開口道:“你先退燒。這迴沒做完的,之後一起找補。”

    仇紹薄唇微抿,麵露不悅:“來之前你就說要找補。”

    周垚:“ok,都算上。”

    靜了片刻,仇紹挑眉:“連本帶利?”

    周垚點頭。

    但仇紹仍是不放鬆,緊迫盯人。

    作為商人,他在談判上毫不讓步。

    周垚無奈的歎了口氣,說:“時間地點都聽你的。”

    等了片刻,仇紹終於舒展了眉頭:“好。”

    周垚隨即就要下床:“那好,你先躺下,我給前台打個電話,要點冰塊。”

    哪知,她剛動,就聽他問:“不拉鉤了?”

    周垚一頓,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認真,隻好一腿跪上床,伸長手臂。

    仇紹看了一眼她伸出的指頭,臉上有了笑意,勾住它。

    拉鉤上吊。

    完成這個動作,仇紹一秒鍾都沒耽誤,立刻倒進床鋪。

    果斷利落的,讓周垚不僅思忖,他剛才到底是不是在硬撐,撐到和她講完條件就“英勇就義”,如果真讓他繼續做完,沒準他做到一半就得暈?

    但周垚並不介意,轉而抓起電話,又問他:“你平時吃什麽退燒藥?我一起問前台。”

    仇紹已經鑽進被窩,聲音有些悶:“我箱子裏有感冒衝劑。”

    周垚又問:“隻喝那個能行麽?”

    他“嗯”了一聲,鼻音略重:“加上物理降溫,沒問題。”

    周垚很快和前台要了一桶冰塊和一個臉盆,放下電話時,她說:“如果到了明天早上,溫度更高了,咱們就得去醫院。”

    仇紹悶在被窩裏,“嗯”了一聲。

    周垚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轉而從他箱子裏翻出感冒衝劑,又看了一眼那瓶頭疼藥,想了想還是拿出來。

    周垚燒了一大壺的開水,倒了小半杯將感冒衝劑衝開,又將頭疼藥拿出一片,轉而走到床邊,將藥和杯子放在床頭櫃上。

    仇紹的半個腦袋都悶在杯子裏,隻露出潮濕的頭發和已經閉上的眼。

    周垚將被子往下拉了一點,蓋到脖子,同時說:“不是說物理降溫麽,蓋這麽嚴實不利於散熱。”

    仇紹的臉比剛才還紅,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合上。

    周垚摸了下他的額頭,說:“再躺一會兒,起來先把藥喝了。”

    仇紹沒應。

    ……

    這

    時,門鈴響了。

    周垚前去開門,接過服務員送過來的臉盆和冰塊,折迴屋裏,先從浴室裏接了點涼水,又兌上熱水壺裏的開水,用手試了下溫度。

    最後拿了一塊毛巾浸濕在水裏,等毛巾徹底和水溫一個溫度再撈出來擰幹,抓了幾個冰塊裹進毛巾。

    等周垚拿著毛巾團迴身時,正撞見仇紹的目光。

    仇紹不知道什麽時候坐起來了,手裏拿著杯子,那感冒衝劑喝了隻剩下一口。

    周垚走上前時,仇紹將那最後一口灌進嘴裏。

    周垚接過空杯子,將毛巾拿給仇紹。

    等周垚兌了熱水迴來,卻見仇紹依然拿著毛巾,一動不動,隻看著她。

    周垚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瞬間了然了。

    她笑了:“自己不會擦?”

    仇紹輕聲說:“你給我擦。”

    嗯,看來是沒力氣做壞事,想先找補點利息。

    可以理解。

    物理降溫,除了多喝水以外,還要利用比體溫要低的溫水,以及降低環境溫度,來幫忙退燒。

    周垚沒有立刻接過毛巾,先是從箱子裏翻出她出遠門必帶的醫藥包,果然從裏麵發現退燒貼,和若幹片酒精棉。

    折迴床邊,周垚將東西放下,先吹著那杯水的溫度,差不多可以下口了遞給仇紹。

    仇紹喝了半杯,轉而躺下。

    周垚掀開他上半身的棉被,他身上的浴袍已經皺吧了,領口大開,露出大片肌理流暢的胸膛,隨著唿吸緩緩起伏。

    那雙眸子定定的看著她。

    周垚眼角上挑,似是笑了,隨即挪開眼,用手背貼了一下毛巾團的溫度,然後一手抬起他的一條手臂,並將毛巾探到他腋下來迴擦拭。

    擦完一邊換另一邊,周垚矮下身子,離他很近,頭發垂下來,偶爾會掃到他的下頜。

    發梢香甜。

    腋下很快擦完,周垚抓著毛巾開始向別的地方探索。

    毛巾的質地雖然粗糙,卻仿佛她的手,所到之處,別樣的美感。

    仇紹的唿吸越發濃重,喉嚨吞咽,雙眸半合,依舊維持著抬高雙臂的姿勢,下頜緊繃,享受被一塊毛巾摩擦著皮膚。

    那毛巾擦過肘部後,來到腹部。

    腹肌一塊塊的,隨著他的唿吸節奏或糾結,或放鬆,毛巾便

    沿著肌肉的走向線條劃開。

    毛巾裏的冰塊漸漸融化,水分滲出來,浸濕了他的皮膚,小腹很快就濕漉一片,冰涼的溫度接觸到皮膚,皮膚上的汗毛瞬間戰栗,但很快那水漬便和他的溫度揉成一體。

    周垚的動作又一次停了。

    仇紹向下看去,她也正抬起頭,一手撩開頭發。

    四目相交。

    仇紹眯著眼,薄唇吐出沙啞的語句:“不敢了?”

    周垚勾起紅唇,冷哼了一記,嘲笑他的挑釁。

    然後,她低下頭,瞄向那不知道是後來又精神起來的東西。

    不發一言,周垚捏進毛巾,一手掀開浴袍下擺,順著棉被遮遮掩掩的開口探了進去,毛巾繞開障礙,她手上的皮膚卻不小心碰倒那火熱。

    手上一頓,聽到他似乎悶哼一聲。

    周垚不禁笑了,一手掰開他的腿,將毛巾按在股溝,如法炮製的來迴擦拭。

    一邊擦完了,輪到另一邊,她又一次繞開那障礙物。

    直到將棉被合上,周垚抬眼,對上仇紹黑沉的目光。

    她性感的“嗯”了一聲,道:“你確定要物理降溫?我怎麽覺得你燒的更厲害了。”

    周垚邊說邊將毛巾扔進水盆裏,隨即拿起床頭櫃上的退燒貼,撕開,抬手按在他的額頭上。

    與此同時,仇紹抓住她的腕子。

    隻聽那低沉沙啞的嗓音說:“短暫的體溫上升是正常現象,為了防止持續上升,這種擦身降溫的方式,需要十分鍾一次。”

    周垚刻意壓低嗓音,輕輕的:“隻怕你受不住。”

    ……

    周垚抽迴手,從箱子裏翻出自己的吹風機,將插頭插、進床頭的插座,然後爬上床。

    “來,先把頭發吹幹。”

    仇紹卻沒有坐起來,翻了個身,背朝上,健臂一環,摟住她的腰身,就勢將頭枕在她的大腿上。

    周垚推開按鈕,聽著吹風機裏的“轟轟”聲,一手開始順他後腦的發。

    溫熱的風撫過每一寸頭皮,仇紹很快就覺得有點昏昏欲睡,隻是太陽穴還一抽一抽的疼,讓人煩躁。

    隱約間,仇紹聽到周垚問:“是不是頭疼?”

    他抬起眼皮:“嗯。”

    周垚又問:“要不要吃頭疼藥?”

    仇紹又閉上眼

    :“剛才吃過。”

    周垚:“沒起作用?”

    仇紹又“嗯”了一聲。

    半晌,仇紹感覺到有一雙手按住了他的太陽穴,順著太陽穴向頭部滑去,這樣的按摩手法持續了一會兒。

    仇紹舒服的吐出一口氣,微微挪動身體,找到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

    頭上的疼得到緩解,身上也舒爽了,頭發也吹幹了,這樣的享受和待遇,大概隻有生病才能換來,這樣一想,這個病生得不冤。

    這樣一直折騰到晚上,期間仇紹睡過一覺,後來周垚給他擦身他隻是抬了抬眼皮,眼神混沌。

    最後,周垚連酒精棉都用上了,仇紹的體溫漸漸穩定,還有點低燒。

    九點多,周垚也累了,胳膊酸,手也酸,她給仇紹換了一片退燒貼,調好空調的溫度,轉而爬上床,鑽進被窩,將棉被拉高到他的頸部。

    臨睡前,周垚調好鬧鍾,打算隻睡兩個小時。

    ……

    周垚睡得不沉,偶爾能聽到仇紹輕微翻身的動靜。

    他每動一次,她就下意識的伸出手,探向他的皮膚,看溫度是否升高。

    周垚還聽到仇紹喝水的聲音,和他起身去過一次洗手間。

    周垚在床頭櫃上留了杯水,他需要補充水分,也許要排泄,這些都有助於物理降溫。

    仇紹從洗手間裏出來時,周垚已經迷迷瞪瞪的坐起身,黑暗中仇紹能看到一個影子,在那兒不住地點頭,他覺得好笑。

    等他重新進了被窩,周垚也跟著倒下去,一手搭在他頸部,摸了一下,還好,體溫沒有升高。

    然後,兩個人又繼續睡。

    這兩個小時,過的異常漫長。

    周垚根本沒等到鬧鍾響,就又一次醒了。

    起先,她的頭很重,身體很僵,動不了,渾身都在出汗,頭發黏在勃頸上不舒服,她抬手將頭發撥開,卻摸到胸口濕了一大片,全是她出的汗。

    真特麽像是鬼壓床,但壓著她的不是鬼。

    ……

    …………

    周垚費力的想睜開眼,意識漸漸蘇醒,但與此同時,身體的感官卻蘇醒得更快。

    下麵又涼又熱,涼是因為寸縷未著,熱是因為,有個東西在作怪。

    那裏一片泥濘,那東西開始放肆,一陣翻攪。

    周垚咕噥了一聲,雙腿想加緊,卻受到阻力,滾燙的力道握著她的腿根,不容合攏。

    她隻能來迴扭動,頭還是昏沉的,又重,意識還有些模糊,但她知道正在經曆什麽。

    ……

    …………

    很快的,周垚開始顫抖,雙腿被撩高,腳尖蜷縮著,一腳就踩在某人肩背上。

    直到一陣僵直,周垚背脊弓起,頭向後仰,腦海中一片空白。

    意識飛向雲端,很久。

    半晌,才飄蕩下來。

    ……

    床褥一陣顛簸,仇紹已經重新躺到她旁邊,側著身,抓住她的雙手,目標明確帶向某處。

    黑暗中,她的唇被他吻住,舌尖交纏。

    挪開時她還聽到他非常混蛋的說:“你好了。該我了。”

    看來,他是病好了。

    可她不好,很不好,她困得要死,睡得也不踏實,還被這樣弄醒。

    周垚真想用力捏住那把柄。

    可偏偏,她剛睡醒,手上還使不出大力,隻能被他的手抓著,跟著他的動作。

    他的唇就靠在她耳邊,嗓音沙啞的不像話:“排出多餘的水分,也有助於降溫。”

    周垚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半合著眼,機械性的跟著他的手勁兒運動雙手。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她又要睡過去了,手上也漸漸停了。

    不防耳朵被他用力一咬。

    周垚一下子疼醒,就聽他說:“別敷衍我。”

    周垚咕噥:“你怎麽還沒好。”

    他沒迴,卻放開了她的手,將人扯進懷裏,讓她夾緊腿。

    又是一陣折騰。

    他身上的汗比她還多。

    周垚身上熱得受不了,要推開他,卻掙不開。

    直到她感覺要被熱死了,才感覺到他的動作越發大力快速,緊接著他的身體一陣僵持,勾著她的腰背半晌沒動。

    一記沉重的悶哼,她頓時感覺到泥濘在腿間散開。

    你大爺……

    周垚在心裏罵了一聲,知道自己終於可以睡覺了。

    ……

    …………

    朦朧間,仇紹似乎起過身,還拿濕毛巾幫她擦過大腿,隨即躺迴來,從身後圈住她的腰,溫熱的唿

    吸吹在頸後。

    一個吻,輕輕落在她右邊肩胛骨的疤痕上。

    周垚還是熱,卻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了。

    意識陷落之前,她最後的想法是,明天一定要和他算賬。

    就這樣,從後半夜,一覺睡到天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七個小妖精的地雷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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