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武監的家底還算豐厚,不論是齊子平還是杜瞬卿,對於國武監的各項開支,都管的很緊。


    而當他們掌管國武監的時候,也再無當年趙石初創時那般拮據。


    不過,等眾人滿身輕鬆,笑意盈盈的交頭接耳著陸續告退,杜瞬卿就頭疼了起來。


    他相信,不久之後,各人將賬目合一合下來,能笑出來的人,就不會太多了。


    因為按照國公的說法,國武監那點家底能不能支撐下來,真的不好說,不定就要跟戶部張嘴。


    不過,一直到趙石離開國武監迴城,杜瞬卿也沒將相勸的話說出口。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許諾出來的東西,想改也沒那麽容易,都說君無戲言,實際上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趙石雖然不是君王,但出口成憲這一點,已經能夠做到。


    一旦在許多人麵前許諾了什麽,也就不是一兩句相勸之言能夠改變得了的了。


    杜瞬卿明白這一點,也就不會去費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功夫,隻能在之後的細節上做文章。


    實際上,在趙石而言,花出去的錢才是錢,而國武監正值用人之際,怎麽籠絡人心,都不為過。


    花光了家底?


    國︽∞武監這樣的地方,本就是為國育才之所在,積攢家底又有什麽用呢?本就是花錢的地方來的。。。。。。。


    當初困窘之時,還想著開源節流,如今嘛。也就兩說著了。


    眼界不同。想法自然有異。不用多說。


    離了國武監,趙石本來想到公主府歇上一晚,順便瞧瞧兒子,但不久就改了主意,帶著人便去了羽林衛軍營。


    這些年京軍變化很大,自從離了羽林左衛,舊部四散,羽林衛也被拆的七零八落之後。趙石這裏說是不在乎,但心裏多少留下些心結,之後即便羽林衛軍權多數時候都還握在他的手中,也再未踏入羽林左衛軍營半步。


    今日呢,也非是什麽心血來潮,而是。。。。。。許是被他關的狠了,種七娘自從跑了出來,就沒了影兒。


    之前太忙顧不上,現在估計能閑上一段日子。。。。。順手把撒了歡的妻子揪迴去,也就順理成章了。


    羽林衛軍營緊靠著國武監。因為羽林衛功大,在京軍整編中。又多多少少算是吃了些委屈。


    所以,朝廷對待這支軍伍很是優容。


    當然,其中也有對趙石一家間接的交卸京軍兵權給予迴報的意思在裏麵。


    不管怎麽說,如今這座兵營雖也是之前京軍舊址,但處處可見新建之營房,占地也很是不小,乍一看上去,與村鎮無異。


    實際上,羽林衛兵員的數目,已是一減再減,鼎盛之期早已過去。


    羽林衛的職責也是如此,西山陵寢,以及國武監的巡邏護衛,都在羽林衛職權之內,這沒了宮中宿衛之權,也就可以看的出來,羽林衛已經非是京軍之核心了。


    世事變遷,大秦權力架構的變更,延及下來,也就造成了羽林衛的衰落之勢。


    其實不光羽林衛,京軍各部都差不多。


    從正德末年開始,京軍一連串的變亂,許是讓當今皇帝陛下厭倦了京軍的反複無常和他們的無能。


    所以,京軍整編時,有意無意間,下手就比較重。


    實際上,相比之下,羽林衛還好上許多,到底有趙石這層幹係在裏麵,沒有做的太難看,所以羽林衛的日子過的還算輕省。


    遊離於長安之外,麻煩事也就不多,還能時不時感受到皇帝陛下的信任,比如說之前動蕩之時,就曾被招入京。


    這個樣子的羽林衛,不堪什麽大用,但關鍵的時候,卻也不能輕忽視之,不上不下的,處境還算不錯。


    趙石來到羽林衛駐地,實際上和到了自己家中沒什麽兩樣。


    雖說這些年人事代謝,羽林衛中的舊麵孔很難見到了,但羽林衛從上到下,可以不認得其他人,卻斷不會不認得晉國公。


    時至今日,羽林衛說是晉國公府家兵,有些不準確,但也差不到哪裏去,這已經是一支渾身上下都帶著晉國公府印記的軍隊了,又怎能不認得晉國公府的主人?


    沒遇一點阻攔,便入了羽林衛軍營,沿途上遇到官兵,齊刷刷便會跪倒一片。


    趙石問了問,很快便得知了種七娘去向,於是轉向羽林衛東校場。


    而此時,整個羽林衛大營已經漸漸喧囂了起來,晉國公駕臨,對於羽林衛來說,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


    凡在軍營當值的軍中將領,很快就都得了消息,往大營校場匯聚了過來。


    反而是種七娘。。。。。。。


    直到趙石來到校場邊上,這位種家大小姐還一無所覺。


    怪不得手下人不得力,而是她正在興頭上,誰也靠近不得。


    於是乎,趙石看到校場上自家婆娘的模樣的時候,滿腦門便都掛上了黑線。


    校場上頗為幹燥,但作為軍營校場,必定不會如西北蠻荒之地一般,燥的那般厲害,就算不下雨,也要時不時撒些水上去。


    但就算如此,校場上一大片地方還是被弄的塵土飛揚。


    兩個人影在黃昏餘暉之下,塵土飛揚之中,奔騰跳躍,你來我往,兵刃撞擊之聲,不絕於耳。


    那不斷傳入耳際,頗具震蕩力的悶響,趙石一聽就能知道是怎樣沉重的力量,才能發出這種動靜。


    他當即心裏就是一緊,而且,他還看到自家婆娘手中拿著的可不是木刀木劍,而是那把他分外熟悉的黑色大刀。


    種七娘的對手,同樣是個女子,手中揮舞的可也是真家夥。


    胡鬧,趙石翻身便下了戰馬,心裏咒罵了一聲,這等真刀真槍的較量,是鬧著玩兒的?一不留神傷著碰著。。。。。。。。。照這兩個女人的力道,那還有好?


    戰圈周圍,幾個小校已經急的跳腳,根本靠近不得,更不敢開聲唿喝,讓爭鬥中的兩位分了神怎麽得了?


    幾個已經趕到,並相陪而來的羽林衛將領,臉色也開始發青,之前滿營津津樂道的話題,到了現在,讓他們卻是心驚肉跳。


    趙石擺手讓眾人停下,自己則大步來到近前。


    這會兒他已經瞧的很清楚了,心也差不多放了下來,白刃相向的兩個女人危險不大。


    兩個女人更像是在較力,沒多少技巧在裏麵。


    另外那個女人蓄力的方式很。。。。。。特別,身子左右不停旋轉,帶起長劍,除了劈就是砍。


    自家婆娘除了遮擋之外,很少主動進擊,往往都是等對方力量蓄足,然後就是一下硬碰。


    就像兩個蠻牛,在這裏撒了歡的對撞,看的就是誰更硬挺。


    他娘的,趙石心裏又不由自主罵了一句,看自家婆娘那通紅的小臉,和那興奮的目光就知道,她已經完全沉溺其中,爽快的差不多要飛起來了。


    對麵那姑娘。。。。。。實際上已經處於下風,腳步有些虛浮散亂,手臂也有了顫抖,隻是倔強的咬緊了牙關在支持而已。


    不過這兩位較量的有些太投入了些,渾然不覺外物,連人到了跟前,都看也不看一眼。


    趙石猶豫了一下,隨即還是順手摘下了腰間佩刀,連刀帶鞘拿在手中,上前兩步,瞅準了機會,就伸了出去。


    一聲悶響過後,一柄長劍直接就飛了出去,拿劍的姑娘。。。。。。嗯,任紅纓直接被震的半身酥麻,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


    種七娘也不太好手,本來舉刀格擋,力量蓄的很足,去架了個空,手裏的大刀直接就脫了手,身子不由自主的跳了起來,旁邊一隻大手伸過來,揪住了她的脖領子,直接將她定在了半空,定格下來,看上去分外的滑稽。


    如非他們身份都不同尋常,這個結果,一定能笑翻一地的粗魯漢子。


    種七娘晃了晃有點發蒙的腦袋,映入眼簾的是丈夫那張威嚴畢露的麵龐,嗯,還帶著點怒氣。


    她這變臉的功夫可快,啊了一聲過後,立馬放棄了掙紮的念頭,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還連連拍丈夫的手,“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看著她黑一道白一道的臉,趙石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順手將她放下,忍了忍,才沒將嗬責的話說出來。


    這裏畢竟是羽林衛大營,種七娘乃是羽林衛都指揮副使,這顏麵還是要留一些的。


    那邊任紅纓也爬了起來,頭暈目眩之際,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看什麽厲害的人物到了,而是晃晃悠悠的去尋她的寶貝重劍去了。


    趙石往手中瞅了瞅,大力碰撞之下,手中佩刀的刀鞘已經撕裂開來,露出裏麵寒光閃爍的刀身,趙石也不由呲了呲牙,照這樣的力道,一劍下去,足以將一個生猛漢子從頭到尾劈個全乎。


    他這會便也知道,為何妻子手上拿的是這把大刀了,普通的兵刃,哪裏禁得住如此的折騰?


    “那是誰?專程來找你較量的?”


    就像被狼捉住了的黃鼠狼,種七娘喘勻乎了氣息,立馬諂媚的笑,“不是不是,是我新收的護衛,夫君看怎麽樣?”


    “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什麽深仇大恨呢。。。。。。。。。”(未完待續。。)i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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