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一道街位置比二道街位置要突顯好得多,租房人也多。


    很多人家為了騰出更大的空間,便把原來的室內廁所都填平了,也修成了房屋,外租出去以補貼家用。


    沒有了廁所,日常吃喝拉撒,種種方便就全靠著馬桶。


    而一旦錯過了一大清早的拉糞車,就隻好到處亂倒馬桶,搞得整條大街上都是臭氣衝天的,有如生活在一個巨大的糞坑中。


    陳安帶領石寒、石勒和石方以及眾多的跟班羯族胡人小弟,就來到了一處大院場前。


    “就是這裏了,這個院子極廣,其中是個大租居,有數百的房間,都被改造成了單間出租屋,專門用於出租賺錢的。”陳安帶領眾人抵達後,他一頭介紹著,一頭走進去。


    頓時,門閽裏一個專門看守大門的四、五十歲門子立即攔住了眾人,頗有些兇橫囂張的氣焰:“都是些什麽人呢?這麽多人,都是租住在這裏的嗎?不是的話,嚴禁入內。”


    “房東大哥,我是來退房的,要搬走自己的行李,還希望你將我押金和租金共計八貫錢全部都退還給我!”陳安本著先禮後兵的原則,走上前好言好語地道明來意。


    門房麵容頓時變得兇惡猙獰起來,語氣十分生硬:“要退押金和租金?你租房住多久了,有一年了嗎?就算住滿有一年了,可以退還押金,但租金也不可能退還給你。”


    陳安到底是老實的農家人,還寄希望對方大發善心,良心發現。


    一再苦口婆心地哀求:“老哥,你行行好,都退迴給我,大家出門在外混口飯吃,都不容易,如今我衣食無著,急需這些錢救急……”


    他原本武力高強,真豁出去,對這些為難欺負他的人一通暴揍,做個惡人,哪一個能有好果子吃,又真能拿他如何,隻要不出人命,難道官府還有閑心來深究此節。


    實則如此做作,反倒讓人覺得他老實良善,軟弱好欺。


    “少說廢話,你叫啥名!”門房粗暴地嗬斥道。


    “在下陳安,你查查全體租房人員花名冊!”


    “咱們按規矩辦事,你休想讓我通融。”門房不依不饒。


    “開始租房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說好了的,你情我願,你自己不會想清楚?”


    “反反複複的,跟個小孩子一樣,我可沒有強迫你租我們的房子。”


    石方也是做慣了暴戾的惡人,見門房如此裝大,頓時向門房揮舞著飯缽一樣的碩大拳頭,怒吼道:“你他娘的規矩?你有哪門子的規矩?你是官府衙門,還是皇帝朝廷?你都能定規矩?誰管你他媽自定的什麽臭破規矩!”


    門房有持無恐,一臉陰陽怪氣:“喲嗬!好小子,還叫來了幫兇惡漢,來威脅我不是?想要強行從我手裏拿迴錢,還是怎的?”


    “狗東西,咱們看誰拳頭大,你要是膽敢不如數退還錢給額們這位兄弟,老子今天就打得你滿地找牙,連你這整座院子都給你掀它個底朝天。”


    石方仗著牛高馬大,身材極具威懾力,惡聲惡氣地道:“好歹老子也算是京城一惡,從來都隻有老子欺負別人的份,還從來沒有人膽敢欺負到老子頭上。”


    他早已逼迫到了瘦弱猥瑣的門房麵前,大有一言不和就要揮手暴揍的衝動。


    “你是不是惡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背後老板是右衛佽飛督閭和,正是當下京城炙手可熱,權勢熏天,隻手遮天的趙王殿下心腹親信。”門房哪將石方的叫囂放在眼裏,底氣十足的迴敬道。


    “右衛佽飛督閭和……”石寒心中一緊,用手急拉了身前的石方一把。


    石方高聲叫囂:“公子,怕他鳥甚,不過就是一介京城禁衛軍官,犯不到咱們頭上來!”


    “如今我家主人一朝得勢,也是在京城橫著走的權貴人物之一,誰見了不是都得要讓著他幾分?”門房則繼續放狠話威脅。


    “還沒有哪個不長眼的膽敢上門招惹,包括京城失勢的那些王公大臣,甚至是那弱智的皇帝老兒都不例外。”


    “你又是哪顆蔥,掂量全身能有幾斤幾兩?就敢在這裏向我唿唿喝喝?”


    “右衛佽飛督閭和?他娘的,果然來頭不小,如今是和孫秀一樣,在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趙王司馬倫手下的又一心腹弄臣!”


    石寒聞言心中早大吃一驚,暗暗思忖道:“雖然這幫人不久的將來都沒有一個好下場,但是現在卻個個猖獗無比,正值權勢巔峰,高光時刻,換誰跟他們作對都不好使,不得不暫避其鋒芒啊。”


    果然門房的一席話,令石寒極為忌憚。


    受石寒的製止,連兇橫如石方這樣的家夥都頓時閉了嘴,啞了火。


    對方的幕後來頭實在太大了,也是讓石寒他根本就惹不起的存在。


    何況他原來的老板石崇就正是裁在這夥人的手裏,至今猶心有餘悸。


    石方與石寒麵麵相覷,頓時搭拉著惱袋泄氣地小聲嘀咕:“右衛佽飛督閭和?這裏的租房居然是他賺外快的生意?這還真不好辦……”


    “啊哈哈……原來這裏是右衛佽飛督閭和閭將軍的生意啊,本官與閭將軍同朝為官,實在太不應該為了這點雞皮蒜皮的小事過來起爭執,確實是我們產生誤會了。”石寒連忙打了個哈哈,見風使舵陪起了笑臉道。


    “這位老哥,不好意思,我們實在不該來打擾你,我們讓同伴拿了行李,馬上就搬出房間,區區押金和租金碎銀幾兩何足道哉。”


    “改天我還要親自登門去拜訪巴結閭將軍,要好好地上下孝敬打點呢。”


    石寒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趨利避害,這個暗虧就先當是啞巴吃黃蓮了,他暗中不動聲色地給陳安遞了個眼色。


    陳安也立即就會意過來了,知道招惹不起對方,自己的錢打了水漂,要不迴來了。


    隻得一頭默默衝進去院子裏,迴自己的出租屋收拾個人行禮物品去了。


    “娘的,閭和這家夥也算是有如我們現代那群投機抄房客一樣嗎?換是我們未來現代社會,曾經的炒房客們可都是個個賺了個盆滿缽滿,肥到流油。”


    石寒也是心中暗自感慨:“唉,果然炒房租售,古今一理,毫無例外。”


    “馬三狗,今天出租收益如何?怎麽現在這麽多人圍在你的門房口?”背後猛然一個粗豪的聲音,有如晴天霹靂震得耳膜發痛。


    石寒微微吃驚,尋聲迴頭一看,正好看到一個全身鎧甲的將軍,騎著高頭大馬,身後領著一隊兩、三千人的兵馬緩緩行了過來。


    石寒打量這人豹頭環眼,口鼻粗大,須發皆張,一臉雜草般的絡腮胡須。


    給人印象最深刻的是,臉上縱橫著一道刀疤,更加增添其威武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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