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盛陽跟韓國公司解約的新聞就鋪天蓋地的席卷了網絡。

    盛陽的經紀人東哥向記者透露,盛陽一心想往演員方向發展,然而韓國公司不顧他的個人意願,為他製定的發展計劃都是撈快錢的唱跳偶像方向。

    好不容易憑借自己的努力接到了一部國內電影的男二,還因為主筆編劇的打壓而不得不放棄,這一切對盛陽打擊很大。他大病一場,決定解約迴國,作為一個演員重新開始。

    這一番控訴立刻激起了粉絲的正義感和強烈的保護欲,“歡迎盛陽迴家”“盛陽我們永遠跟你在一起”之類的話題刷爆了實時熱搜,成了當日網上最火的話題。

    江薑看著微博上那些粉絲真情實感長篇大論的小論文,嘖嘖感歎當明星是真好啊。連公關都不用自己花錢,粉絲寫的比那些公關文可好多了,畢竟是放了感情在裏麵的,字裏行間催人淚下連江薑這種拿過國際獎項的編劇都自愧不如。

    而這一場熱鬧的主人公盛陽,此刻宛如退休老幹部一般,伸展著長腿陷在沙發裏,一手端著檸檬水,一手拿著遙控器,開始了今天的拉片小課堂。

    江薑對他的淡定給了一個極高的評價:“穩。”

    盛陽咧嘴,笑出兩顆虎牙。

    “那你解約的事情搞定了,你經紀人也要跟你迴國嗎?”江薑問。

    “啊。他還指著我賺錢呢。”盛陽專注的盯著電視屏幕。

    “那你是不是就有地方住了?”江薑又問。

    盛陽鬆垮的肩繃了起來,肩膀隆起的肌肉泄露了他的緊張,“大意了”他在心中暗罵。

    “攆我走啊?”盛陽是真的穩,一秒的慌亂之後立刻調整了過來,他端正坐好,兩手握著手中的水杯,一臉忐忑的看向沙發那頭的江薑。

    他眼神清亮,宛如春日裏波光粼粼的湖麵,此刻眼角微微下垂,巴巴的望著她,薄唇抿著,手指緊緊捏著水杯。

    隻一眼,江薑的心就軟成了一團棉花,她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要迴國發展了,總得自己租套房子吧?”

    這下盛陽連嘴角都下垂了,他苦著臉:“還是要攆我走。”

    江薑張口結舌,往他這邊坐了一點:“真不是那個意思啊,你做飯那麽好吃,你住在我家我都不用吃外賣了,我怎麽會攆你走呢?”

    盛陽趁機也往江薑身邊坐了一點,兩人膝蓋碰著膝蓋,宛如一對促膝

    長談的老朋友:“那你把書房的小床租給我吧?我付房租,還管做飯,怎麽樣?”

    “啊?”江薑瞪眼,總覺得這對話的走向不太對。

    “不行嗎?”盛陽的膝蓋輕輕碰了碰江薑的膝蓋,晃著她,語氣哀求:“江薑~”

    他不抽煙又愛喝水,聲音就像他的眼睛一樣清澈,如今這清澈的聲音帶著軟軟的尾音,像是瀲灩的水波一般喊著江薑的名字,江薑人生中頭一迴覺得,自己的名字竟然這麽好聽。

    她不由自主的就點了頭。

    盛陽見她答應,下垂的眼角和嘴角立刻揚了起來,潔白的虎牙又露出兩個尖,帥氣又可愛。

    江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蓬鬆清爽的短發,盛陽不僅不躲,還小狗撒嬌般在她手心裏蹭了蹭。

    ————

    盛陽簽了約,休假的日子沒過幾天就到了頭。

    冬日的北方,天亮的特別晚,已經七點,天還隻是蒙蒙亮,深藍色的天空像厚重的藍色絲絨一般沉沉的。

    盛陽走出江薑家那棟樓,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保姆車,車裏的人看見他,大燈閃了閃。

    太陽遲遲不肯出來,聚了一夜的寒氣在這會兒達到了頂峰,從來不怕冷的盛陽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腳步加快,小跑過去上了車。

    又是幾天沒見,東哥坐在司機後的座位上,斜睨他:“喲,新衣服江編劇陪你買的?”

    盛陽的起床氣被這句話驅散,嘴角浮起一抹淺笑:“啊。”

    東哥撇撇嘴,不想看他那一臉春風得意:“要吃點東西嗎?今天要學的東西可不輕鬆。”

    車子行駛在鋪滿雪的路上,雖然還沒到堵車的時時間,依然走的很慢。盛陽被這慢悠悠的速度晃得困意又起,窩在座椅靠背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眯起眼睛:“吃過早飯了。”

    “江編劇做的?”

    “她還沒起床呢。”盛陽說著想起什麽,又睜開眼掏出手機,手指靈活的在屏幕上劃動,發出一條微信。

    [早飯在蒸鍋裏,起來記得自己熱一下。]

    收信人自然是江薑。

    東哥饒有興趣的盯著他:“你跟盛總真是一點兒也不像。”

    盛陽收起手機,重新閉上眼睛:“我像媽媽,他像爸爸。”

    “不是長相。感情上也不像,他從來不對女人認真。你是個情種。”東哥說著自己

    笑了起來,“你真就這麽喜歡她?可比你大七歲呢。”

    盛陽唿吸平緩,已經睡起了迴籠覺。

    東哥沒說錯,今天學的東西確實不輕鬆。

    但在韓國當練習生為了早一點出道,盛陽已經習慣了高強度的練習,這種程度並不難接受。

    隻是老師讓他有點不爽,是顧承秋。

    盛陽要演程硯秋,就算唱戲可以配音,但身段不能靠替身,這部電影江薑指望著拿獎的。盛陽一個替身也不想用。

    要學戲曲身段,顧承秋作為影片的藝術顧問,自然是最合適的老師人選。

    盛陽進練功房的時候顧承秋正端著保溫杯喝茶潤嗓子,看見盛陽,他喝茶的手頓在半空中數秒,臉上浮起一個標準的“謙謙君子”式微笑:“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

    他表現的大方得體,盛陽也不想顯得太小家子氣,扯起笑臉跟他打招唿。

    東哥一看他們認識,也省的介紹了,交代了幾句就忙別的事去了。練功房裏隻剩了顧承秋和盛陽。

    顧承秋脾性很好,耐心也足,如果沒有江薑的事梗在心裏,盛陽覺得他會很喜歡跟這種老師學東西。

    他不僅教他的各種身段神態,還詳細的跟他講解程硯秋這個人物,細致又周到。並且對盛陽的悟性很滿意,頻頻誇讚。

    盛陽的心情卻很矛盾,為了江薑他必須演好這個角色,可也是為了江薑,他跟顧承秋學東西總是覺得心裏憋著一口氣。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東哥來接他們吃飯,席間東哥和顧承秋相談甚歡,盛陽裝作很累的樣子,悶頭吃飯不多說話。

    “您覺得小陽學的怎麽樣?演這個角色問題大嗎?”東哥一邊給顧承秋盛湯一邊隨口問。

    顧承秋看了一眼悶頭吃飯的盛陽,沉吟片刻,說:“恕我直言,盛陽雖然悟性很好,演技不錯,也有靈性。但演程先生,其實不妥。”

    盛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咽下一口食物,抬頭看他。

    東哥沒想到顧承秋看起來溫潤含蓄的一個人,說話會這麽直接,也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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