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對於蜂巢的二次處理得到蜂蠟,再製成蠟燭這個過程,對於理科生而言並不是什麽難題,更別說是顏生了。

    那個蜂巢不算小,顏生跟薑子安忙活了一下午,連煮帶收斂雜質最後凝固成型,成功得到了七支帶著蜂蜜香氣的蠟燭。

    “要是有精油就好了,”顏生表情遺憾:“味道聞起來會更好點。”

    “要什麽自行車!”薑子安還沒說話,導演就扛不住了,一臉鬱卒的嚷嚷:“為什麽破壞規則的總是你!”

    “我覺得你有必要反省一下,”顏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為什麽每一次出的問題都這麽容易破解?”

    導演哽住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因為誰都想不到會遇上一個近乎無所不能的大變態啊!

    等著吧,他在心裏嘀咕,到了晚上有你們好看的。

    “今晚上我們還出去嗎?”吃過晚飯,薑子安問:“已經有了物資,再出去的話,恐怕……”

    導演既然把晚上的任務稱為天黑請閉眼,可想而知,難度也會相應的提高,現在他們沒什麽缺少的物資,他本能的不想去冒險。

    “我覺得他們不會留下漏洞的,”顏生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濕著,一邊擦一邊說:“屋子和窗戶都是外開的,根本防不住外來人。”

    她微妙的頓了一下:“你明白的。”

    ……

    如果說顏生這組的難度是一級,那於嘉茂組和江柔組的難度就是地獄級。

    有些事情看著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他們忙活了一下午,連半桶魚都沒到手,勉強換了點飲用水和鹽巴,就把用以交易的額度耗掉了。

    顏生這組還能猶豫晚上到底要不要出去,另外兩組卻完全沒有考慮的必要。

    “你跟著我,千萬別走散了,”於嘉茂叮囑林樂,說完又歎口氣:“遇事不要怕,不要哭,也別大喊大叫,好嗎?”

    林樂戰戰兢兢的點頭:“好、好的。”

    比起這倆男人來,江柔和米蘭就要大氣多了,晚飯前小睡了會兒,養精蓄銳之後,就端著蠟燭,大步進了山林。

    導演拿著對講機,麵前是數以十計的屏幕,上麵清晰的顯示出那兩組人所在的位置,他笑了一聲,讓工作人員把耳機和夜視儀分下去,準備接下來的活動。

    夜晚黑的嚇人,山林裏十分靜寂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居然連蟲叫都聽不見一聲。

    於嘉茂端著的那支蠟燭,就是周遭這片區域裏唯一的光,隻是這一星燈光在無邊黑暗的映襯下,弱小的可憐。

    林樂亦步亦趨的跟在於嘉茂後邊,轉著眼睛尋找可能出現的物資,然而還沒等他們有所發現,一陣夜風拂過,將蠟燭吹熄了。

    林樂眼睛瞪大,滿臉驚恐,仿佛看見的不是那支蠟燭,而是自己墳頭上冒的黑煙。

    “臥槽!怎麽滅了!我們怎麽辦?會死嗎?!”

    “就是滅了根蠟燭,又不是鬼來了!”於嘉茂膽子比他大的多,無語的撇嘴:“你怕什麽?”

    林樂聲音帶著哭腔:“我看過的鬼片裏邊,主角都是在蠟燭滅掉之後才出事的……”

    於嘉茂在他心頭捅了一刀:“你為什麽會生出自己是主角的錯覺?”

    林樂“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那完蛋了,配角死的更早!”

    ……

    江柔跟米蘭也碰上了同樣的情況。

    “真討厭啊這陣風,”江柔拿打火機重新將蠟燭點上,說:“還要再麻煩一次。”

    節目組把規則設置的十分變態,隻能用蠟燭進行照明,就這麽一根,還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再往裏邊走走吧,”米蘭十分了解節目組的尿性:“即便是有物資,也不會在剛進山林的位置。”

    她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又問江柔:“要嗎?”

    江柔歎口氣:“來一根吧。”

    於是兩人端著燭台往前走。

    越是山林的裏端就越靜寂,白天鬱鬱蔥蔥的遮陽的樹冠,卻成了陰影的最大來源,連聲蟲叫都沒有,安靜的近乎詭異。

    “你看,”米蘭一指不遠處的樹:“那底下是不是有東西?”

    江柔眼睛一亮:“去看看。”

    她們運氣不錯,那是節目組準備的物品盒,打開一看,裏邊是南美洲特有的水果,數量不少。

    “開局不錯啊。”米蘭蹲下開盒子,江柔則站在一邊,往裏瞟了眼,這麽說。

    “是挺好的。”米蘭也很滿意。

    樹冠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黑色的頭發像是滴落的墨水,嘩啦啦落了下來,緩緩垂到了江柔肩上。

    她往後撥了下,說:“別鬧。”

    那從頭發大

    概沒想到會得到這樣漫不經心的迴應,頓了一下,鍥而不舍的拂了拂她的肩。

    江柔說:“再鬧我生氣了啊。”

    黑色頭發:“……”

    它執著的碰了碰她肩頭,頭發一甩,露出一張慘白的麵孔。

    江柔迴頭,微笑著把指間那根煙按在了那從頭發上。

    吱——

    空氣中有蛋白質燒焦的氣味,似乎還有輕輕的啜泣聲響起。

    “怎麽了?”米蘭問。

    “沒事,”江柔說:“裝好了嗎?那我們走吧。”

    兩人相攜離去。

    樹上黑影終於哭了,聲音還越來越響,等他摸出對講機,跟導演通話時,已經泣不成聲:“導演,她們拿煙頭燙我嗚嗚嗚……”

    “……”導演說:“你別哭,小心把人招過去。”

    “我就哭!敢情被煙頭燙的不是你嗚嗚嗚……”

    導演忍無可忍的掛斷了通話。

    我自己都是小公主呢,哪來這麽多功夫哄你。

    扭過頭去,他開始認真工作,安排人去堵於嘉茂那組,然而沒多久,他就察覺到有點不對勁。

    “顏生那組呢,哪兒去了?”

    ……

    “晚上黑,節目組有意營造恐怖氛圍,要叫攝像師跟著就沒意思了,”顏生說:“那邊是山林,夜視儀和攝像頭不知道安裝了多少,我們還是別過去湊熱鬧了。”

    薑子安微笑點頭:“好。”

    夜色襲來,山林裏一片靜寂,唯有水邊殘存著幾聲蟲叫。

    兩人走的不快,完全不像是出門做任務的樣子,倒像是來散步的。

    一路到了白天捕魚的那片河灘,顏生才停下腳步,示意他往河邊水草那兒看。

    薑子安怔住了。

    夜色很黑,月光不甚明亮,然而到了這片區域,大概是借了水麵映襯,隱約透著點光。

    因為臨近水源,周遭水草茂密,不時有幾聲蟲叫傳來,墨色的夜空中,更是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綠色熒光。

    是螢火蟲。

    “美極了,”他不自覺的放輕了動作,連唿吸都緩了:“自然造物真是神奇。”

    “誰說不是呢。”顏生微笑。

    薑子安問她:“你怎麽知道這裏有螢火蟲?”

    “我猜

    的,”顏生說:“這是六月,又臨近水邊,有螢火蟲也不奇怪。”

    而且這裏樹木很少,又不在山林之中,之前捕魚都是攝像師跟著,應該沒有攝像機,不會冒出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人在黑暗中呆的久了,隱隱約約的能看到點東西,薑子安將蠟燭熄了,找個幹淨點的地方,跟顏生一起坐下了。

    地上長了某種不知名的野花,淺紫色的花瓣十分秀氣,青色的葉子抬著,精神奕奕,萬千碧色的光在黑夜裏閃耀,美的不像人間。

    薑子安忽然笑了,說:“知道嗎顏生,在我心裏,你比星星還要耀眼。”

    顏生怔了一下,然後笑了。

    導演找過去的時候就見那兩人並肩坐著,背景幾可入畫,委屈扒拉的跟副導演說:“又是她!總不按常理出牌!壞死了!”

    副導演安慰他說:“你早該習慣了才對。”

    導演嗬了一聲,通知攝像師過來,扭頭走了。

    不算短的一段山路,倆人走的沉默,走啊走,直到一陣風吹過,滅掉了蠟燭。

    不知道為什麽,導演有點怕,打個寒戰,哆哆嗦嗦的摸出打火機,想重新點上。

    副導演比他還膽小,冰涼的手拉住他衣角,那股寒氣直往肚子裏進。

    “你幹嘛呢,”導演不耐煩的說:“大老爺們能不能男人點,老拽我幹什麽。”

    副導演僵住了,一臉無辜的扭過去,說:“我冷,正兩手抱肩呢。”

    “……”導演僵直了三秒鍾,慘叫一聲,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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