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黑貓!


    這隻黑貓窩在一個酒氣熏熏的女孩懷裏,瞳孔凝聚,嘴巴張得大大,衝著我“喵”了一聲,給我的感覺,好像是渾身的毫毛都豎起來了一般。


    這個女孩子身邊有四五個同伴,有男有女,都是喝得酒氣熏熏的,瞧見我一個人縮在電梯裏,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無論男女,都露出了鄙視的神態來,仿佛在看什麽笑話一般。


    按道理說被人鄙視,是一件很難以釋懷的事情,然而瞧見這些一眼就知道是學生的男女,我整個人卻放鬆了下來。


    這些是活人,活生生的人!


    走了!


    那髒東西應該走了,我沒有管這些人詫異的目光,踉蹌地走出電梯來,一看樓層,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樓這兒,不遠處的出口那兒,我能夠瞧見二十四小時的門崗。


    我如釋重負,像傻子一樣哈哈大笑。


    黑貓眯眼瞧著我,然後懶洋洋地伸出爪子來,用粉嫩的舌頭舔了舔。


    它似乎對我十分厭惡。


    黑貓辟邪,這說法古已有之,難道我之所以能夠擺脫困局,是因為正好碰到這黑貓?


    我沒有再理會這些學生,而是快步朝著門崗那邊走去。


    我在這兒住了兩年多,門崗亭的幾個保安我都挺熟,瞧見我光著胳膊跑過來,都笑著問我什麽情況,我沒有敢跟他們講,找水龍頭把手給洗幹淨了之後,問人借了一根煙,抽到了一半,決定打個電話求助。


    電話是打給林警官的。


    盡管知道這個點對方估計在休息,不過時值如今,唯一能夠幫助我的人,估計也就隻有林警官了。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林警官睡得迷迷糊糊,不過聽到我的講述,她讓我在原地等著,她半個小時之後就會趕到。


    掛了電話,一個熟悉的保安大哥過來,扔了一件舊大衣給我,讓我包著,注意一下形象。


    我又跟他要了一支煙,毫無風範地蹲坐在台階上,一邊抽,一邊思考著。


    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我的頭腦一直都處於一片空白之中,等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我開始思考起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之前在醫院發生的事情,羅平解釋是因為馬全蛋身上被人畫了受靈紋,被控製了。


    後來馬全蛋被羅平破去了禁製之後,背後搗鬼的那人被嚇走了,一切仿佛都恢複了平靜,沒想到一個多月過去了,同樣的事情又發生在了我的身邊,這事兒,到底是之前的那個人在搗鬼,還是另有原因呢?


    我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反而弄得自己腦仁兒發疼。


    過了沒多久,配套樓前麵來了一輛車,車燈照在我的身上,弄得我眼睛疼,我眯眼瞧了過去,是一連藍色的寶馬mini,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從車上走了一個長腿美女,徑直朝著我走了過來。


    那人走到跟前,我才發現是林警官。


    她穿著寬鬆的白色體恤,短牛仔褲,露出兩條白晃晃的大長腿,長發蓬鬆,顯然也是剛剛睡醒就過來的。


    我從台階上站了起來,而那幾個保安哥們瞧見這大長腿美女是過來找我的,忍不住朝著我吹口哨,起哄調侃,我有點兒擔心林警官會生氣,沒想到她完全沒有理會,而是走到我跟前,問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我如實地把事情重複了一遍,聽到我的講述,林警官眉頭一揚,對我說道:“走,上去看看。”


    我剛剛從虎穴逃出來,哪裏敢再迴去,一個勁兒的搖頭,結果林警官手一揮,頗有氣勢地說道:“王明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怎麽說那小黃也是你室友,你就沒有一點兒責任心?”


    好吧,明明知道這是激將法,不過我還是上了她的套,硬著頭皮點頭答應。


    不過林警官倒也不是有勇無謀之輩,拿出了工作證,讓門崗亭派了兩個保安,陪著我們一同迴到了十一樓。


    來到房門前,我推了一把,發現裏麵是反鎖著的,我出門的時候驚慌得很,根本就沒有帶鑰匙,迴頭看了林警官一眼,她把我推開,然後開始敲門。


    過了一會兒,裏麵有人應了一聲,緊接著燈亮了,小黃開門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不過和之前那一副僵硬的臉孔不同的是,小黃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抱怨,不過當瞧見外麵這麽多人的時候,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一臉迷惑地問我道:“老王,這是怎麽迴事?”


    本來門開之前,我們都在全神戒備,而瞧見小黃這副模樣,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林警官帶著人進了宿舍,簡單檢查了一番。


    無論是她,還是我,都沒有什麽發現。


    小黃身上並無汙垢,仔細聞,也隻有沐浴露的香味,而我的床上,被子折得整整齊齊,好像根本沒有人在這裏睡過一樣。


    兩個陪同過來的保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而林警官看我的時候,也是一臉疑惑。


    至於小黃,半夜被人擾醒的他自然是滿肚子的火氣,不過在這個陌生的長腿美女麵前,他還是能夠保持一點兒男士的風度,但看向我的眼神,卻多少有些不善。


    每個人,都把我當成了說謊精,而看到麵前的這些,我自己都覺得剛才發生的都不過是幻覺。


    隻是,這世界上真的有這麽真實的幻覺麽?


    我的目光巡視,最後落在了門後角落一件揉成一團的t恤,那是我之前倉惶之前脫下來的,我走過去,俯身撿了起來,聞到上麵有一股腥臭味。


    旁邊的小黃瞧見,忍不住抱怨:“老王,你這人也太不講衛生了,穿過的衣服隨便扔……”


    事情好像結束了,兩個保安笑嘻嘻地跟我們告別離開,而我換了一件衣服出門,找到準備離開的林警官,一臉嚴肅地問道:“林警官,你覺得我剛才的話,是在說謊麽?”


    她看了一眼我那亮著燈的宿舍,沒有迴答,而是問我要不要找個地方喝杯咖啡?


    我實在是不敢再跟小黃待在同一個屋簷下了,忙不迭地答應,於是林警官開著車,帶我來到了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廳裏,兩人各點了一杯濃濃的咖啡,坐在角落裏,林警官這才認真地看著我說:“我相信你。”


    說真的,她講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淚在一瞬間就落了下來。


    被人冤枉和不理解的時候是最讓人難過的,而林警官的理解,讓我實在是有些激動,問她為什麽會選擇相信我?


    她笑了笑,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紅繩掛著的玉佩,對我說道:“這是一個玉符,別人送的。那人跟我講,說隻要遇到陰氣濃鬱的情況下,它就會發熱,剛才在你宿舍的時候,這東西燙得嚇人……”


    我看了那玉符一眼,碧綠碧綠的,上麵雕著一隻獨眼貔貅,方方正正,古樸而亮澤。


    盡管林警官沒有講,但我卻知道,這一定是羅平送的。


    林警官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又說道:“你知道麽,這塊玉符,現在也很燙。”


    什麽意思?


    林警官說這玉符在遇到陰氣濃鬱的情況下會發熱,剛才在我宿舍的時候,有中邪的小黃在,它發熱正常,而這個時候發熱,到底代表著什麽意思呢?


    我左右打量了一下,最後發現林警官一直在盯著我。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臉色難看地說道:“你不會是懷疑我也中邪了吧?”


    林警官搖頭說道:“中邪倒未必,不過你應該跟馬全蛋一樣,可能是被什麽髒東西給纏上了,所以才會這麽倒黴——我剛才聽你的講述,覺得你還是挺幸運的,倘若是沒有那隻黑貓在,估計你得活活嚇死在那電梯裏麵了……”


    我想起之前在電梯裏麵的事情,不由得心寒膽戰,有一種不敢迴首的感覺。


    是的,倘若沒有那黑貓,我估計就在電梯裏嚇破了膽,恐懼而死。


    馬全蛋出院之後,就一直沒有上班,據說是被二老板送到香港,估計是找人平事去了,而像我這種無權無勢的人,哪裏請得起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師?


    林警官瞧了我好一會兒,歎了口氣:“這樣吧,我打電話給羅平,問問他能不能幫你再看一下。”


    說完她撥通電話。


    由於隔著桌子的距離,我聽不到電話那頭在說什麽,但兩人似乎談得不太愉快,林警官談完我的情況之後,沒一會兒,臉色就變了,端起咖啡杯,咕嘟喝了一大口,胸口有些起伏不平,臉上陰晴不定,顯然有些生氣。


    然而過了一會兒之後,林警官突然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在我略顯緊張的目光注視下,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對電話那頭說道:“好,你剛才說的條件,我答應你。”


    說完,她就掛掉了電話,起身朝我說:“走,我們去東莞。”


    我心底不禁過意不去,猶豫地看著她,說羅平是不是對你提出過分的條件了?要是這樣的話,我寧願不去。


    林警官杏眼一瞪,沒好氣地朝我吼了句:“不去?那你準備今天晚上等死?”


    她一句話,噎的我啞口無言。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是不是對生活不太滿意


    很久沒有笑過又不知為何


    既然不快樂又不喜歡這裏


    不如一路向西去東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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