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法師的身體開始從空中下落。


    他刻印在身上的符文已經被德裏安擊毀了一部分,在空中戰鬥對他來說是極大的劣勢。對方是偏向於近戰的織夢者,他需要一個地方布置法陣,城門前的空地看起來似乎不錯。


    “想跑?”德裏安卻不給他這個機會,踏空而行的白駒從鼻子裏噴出兩股白氣,開始了俯衝突襲。


    法師拉動無形的空氣,輕語:“符文轉換,阻止,牆之構造。”


    密集的符文化為無數的線條以他為中心呈放射形向四麵八方延伸而出,構成了一個圓球形,然後這些線條隱沒在空氣中,留下堅實的球形牆。


    沒有撞擊,沒有轟響,白駒在撞上牆的前一刻,跨越了空間,進入到了球形的內部,狠狠的撞在了法師身上,將他化為了點點光粒。


    德裏安抬頭,他的正上方,拉開的卷軸正在緩緩飄落,符文法師站立原地,綠色的射線轉瞬即至,打在牆麵,整個由符文組成的牆麵都被染成了淡綠色。


    “次元錨。”


    哈魯神官給自己套上了聖力守護的護盾後,發現德裏安被困住了,他用力揮動水晶權杖,瞬發了喪誌術。法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對一個高智力的法師用這樣的神術,除了浪費力氣,他想不出其他作用。


    組成球形牆的符文紛紛從空氣中浮現,德裏安看著將他團團圍住的符文,忍不住頭皮發麻,他身後出現一道光門,門後是山巒、平原,騎士跨過天際,守護著這個由他編織出來的世界,透明的夢境力量充斥在球形牆中。


    法師麵無表情,緩緩從空中下降,手中的銀冠寶石被點亮:“符文燃燒,毀滅,星墜轟擊。”


    轟的一聲,金白色的火焰同時從圍繞著德裏安的符文上騰起,並向球形中心的德裏安轟擊而去。


    老頭的夢境世界裏的天空立即燃燒起來,成片的天空不斷崩塌,跌落,傾盆而下的火雨緊隨其後降下,活在這片夢境世界的人類城市瞬間陷入了一片火海中。


    德裏安雙眼變得通紅,陷入了狂怒中,光門變得更大,狂湧而出的夢境之力將符文攔在一米開外,幾個穿著打扮和德裏安一樣的天啟騎士從光門中跨了出來,他們將劍疊放在一起。


    “我在此劍之下立下聖賢的誓言,我必將勇敢地對抗殺戮,捍衛我所守護的世界,至死方休!”


    道道白光由他們腳底擴散開來,燃燒的符文一點點被逼迫開,法師認出那是衝突光環,騎士之道在希瑞爾如此盛行,它的作用功不可沒。


    符文法師落在地上,符文在城門的石板上移動著,一個防禦法陣眨眼成型,他一邊準備逃跑用的法術,一邊勸解道:“德裏安,現在迴你的世界,或許還有救。”


    老頭紅著眼,並不說話,而是跟隨在領頭騎士的身後,充作一名普通的天啟騎士。


    “天使之鎧,高等魔化武器,彗星衝擊、幻影衝鋒。”法師不再去看幾人,而是專注於自己的法術,這些天啟騎士分明就是套著聖鎧的聖堂騎士。


    他在沒有心情和這些家夥糾纏,聖堂騎士隻要沒被切掉頭顱,就是不死的存在。強大的身軀配合神術的恢複力,聖堂騎士是很令人頭疼的生物。


    一柄土黃色的大地權杖從法陣中浮現,法師一把抄在手裏,耳垂下虛幻之葉中儲存的最後光彩,雙層的不可詰之防禦壁壘將他籠罩起來。


    那個領頭騎士的雙眼閃著真視術的光芒,所有的物體在他視域中都是本來的麵貌,法師沒辦法扭曲光線隱藏自己的身影。黃金下位嗎,這個老頭竟然在自己的世界創造遠超自己實力的存在。


    騎士豎起馬側的長槍,白駒連閃。


    法師將大地權杖往地上狠狠一拄,落點的裂痕沿著層層的石板一直延伸,柔軟的泥土如同狂潮般從裂縫中噴濺而出,將這一片區域籠罩在大地的防禦下。


    法師知道,這些泥土是防禦不住那些無腦衝鋒的騎士的,一道任意門出現在他身後,這並不是用來逃跑的,他根本沒有跨過門的時間。


    “謙卑、正直、犧牲、公正、榮譽、英勇、憐憫、靈魂。”騎士整齊劃一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後,正麵撞上任意門的騎士出現在法師的側麵,裹挾著巨大的衝擊力和自己的同僚狠狠的撞在一起。


    法師並不指望能在第一時間抓到老神官,而是傾斜著踏前一步,將身子伏低,大地權杖崩解開來,順著彩色的光罩形成一個球形。


    “據說,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德裏安神官。”法師話音還未落下,彩色的光罩化為碎片的幻影,隨著權杖碎片激射而出。


    嘭嘭嘭的擊打聲不絕於耳,這是碎片打中衝突光環了——


    拜倫一行人繞了一個大彎,朝著城堡不緊不慢的移動著,這個速度可以讓他們看清前方的埋伏,而不至於陷入突如其來的攻擊。


    “這裏已經被清理過了。”一個傭兵沉聲道。


    拜倫點點頭,這片區域一個活著的人都沒有,連行屍都很少,房屋靜靜的立在靜謐的樹下,這可不像神火教徒的作風,他們向來是,進城之後,能放火的地方絕對不會放過,將城市化為一片火海,是他們的“神祇”最喜歡看到的混亂場麵,是什麽驅使著他們放棄取悅那頭愉悅魔的機會。


    這片區域同樣沒有神火教徒,拜倫卻高興不起來,事有反常必有妖。神火教徒背後的那頭惡魔從來不敢玩得太大,否則,就該是一群法師組團去地獄找它麻煩了。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拜倫摸著自己的心髒,那裏正不安的跳動著。


    索丹上空,數百道顏色各異的流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在皎潔的圓月下飛馳而過,城裏的殺喊聲立時弱了下去,喧鬧的城市靜止了一秒,然後科林堡上方,信號彈如同節日的禮花一樣接連不斷升空。


    四處都是人類歡唿雀躍的聲音,拜倫的心卻一點點涼了下來,他蹲在地上,迅速畫了一個簡易的地圖。


    那是從北方退下來的構裝騎士,他們根本不必經過索丹這樣的小城。拜倫將畫了一條大致的方向,延伸的線條一直來到聖奧爾索的邊界。


    德裏安和哈魯看著天上飛過的構裝騎士,心底同樣一片冰冷,他們和城牆上歡唿的士兵不同,立即反應過來,那是去北方支援的緋炎騎士團,現在他們退了迴來。


    “誰還攔得住凋零領主?”


    符文法師的笑容迴到臉上,緩緩的說道:“如你所見,杜魯這個國家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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