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方家出了個不世天才,十五歲便有真嬰戰力,簡直神了!”


    “這算什麽?一個奶娃娃,哪裏比得過我皇朝三太子敖蒼生,這次長生秘境開啟,天下都要為三太子飛升作嫁衣!”


    “可笑,西金部洲小須彌山的道緣住持帶來的那個小和尚你們可知他是什麽體質?那可是一尊三千菩提,古時能夠成帝的絕頂人物,此次他若不奪魁首,我的腦袋便割下來給你們當球踢!”


    一輛鸞鳥拉動的梧桐車緩慢駛入中州皇城。


    這梧桐車粗看仿佛十分精細,然而細細瞧去靈光卻又暗淡無比,連那拉車的鸞鳥都比普通靈禽要小上許多,又像是因為趕了太長時間的路,這鸞鳥尾羽低垂,仰著脖子哀鳴不已,眼看著竟是顯出了一些死態。


    如今長生秘境開啟在即,整座皇城中都盤踞著數之不盡的高手大能,所用法寶更是無一不絢麗華美,威勢驚人,這樣一輛普通得甚至有些寒酸的梧桐車進入城中,自然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


    “這中土部洲,倒是好生熱鬧。”蘇合掀起簾子,中州皇城的喧囂熱鬧映入眼中,清秀的臉孔上不免顯出了一些高興的意思,“尊主,待找到落腳的地方,屬下可否與薛敬出來遊玩一二?”


    薑子虛微微含笑,還不及說話,他身側坐著的一名女子便虎著臉冷冷開口:“胡鬧。如今這中州皇城高手如雲,我們自當謹守在尊主身邊護衛左右,怎可擅自離職?”


    這個女子生得極其美豔,最特別之處乃是眼角下方有半片振翅欲飛的藍色蝶翼,便讓人越發覺得她的豔麗不落俗套,而是一種世間罕見的煙視媚行。


    蘇合渾不在意地把手搭在身側男子的肩上,懶散道:“夏雲歌,我又不曾同你說話,你胡亂插什麽嘴?尊主修為通天,就你我的本事說要護衛,可別笑掉了這中州百姓的大牙了,阿敬,你說是不是?”


    薛敬木然點頭。


    這是一個形貌極其特別的男子,額上向外生長著兩支水晶般的尖角,發絲如雪,皮膚深蜜,端坐時肩背挺拔如刀,給人一種沉重、堅毅之感。


    薑子虛撫了撫膝上玉止戈陷入沉眠的臉頰,輕笑道:“蘇合想做什麽,隻管去做便是。這中州城,實在是極熱鬧的,等師弟醒了,我也是要同他一道去逛逛的。”


    麵容美豔的夏雲歌聽了這話,便不由咬緊了下唇,眼底飛快地劃過了一絲不甘。


    中土部洲不比別處,此地皇權至尊,行走世間最強大的修士也多半出自於皇室之中,又根據修為高低分封文武百官、世家豪族,因此這中州皇城的氣象極為驚人,便是稱之為世間第一城也絲毫不為過。


    “這就是周天子所居之處?”


    薑子虛轉過頭來,眼中漾出微微的喜意,柔聲道:“師弟醒了?此次可有所成?”


    “略有斬獲。”玉止戈點了點頭,手上浮起一團血光,其中隱隱浮現出一枚白色骨片,正是在暗牢中得自白雪顏的那宗奇怪法門,“這‘引仙術’實在高深,骨片上的法門也不齊全,修煉到如今這個地步,也算是到頭了。”


    薑子虛握了握他的手,輕聲道:“若有機會,我定會為師弟尋來全篇。”


    玉止戈漫不經心地應下,索性掀開簾子細細打量這座沉浸在落日中的皇宮。


    凡間天子所居之處也是要修建得極盡奢華的,中州皇城自然不能免俗。


    玉止戈舉目四顧,隻覺眼前一片金碧輝煌、紫氣衝霄,寶玉琉璃星星點點,仙芝玉樹點綴其中,更有數百種靈禽、靈獸不時顯現身影,實在是瑰麗到了極致、也華貴到了極致。


    “師弟莫要多看,這中州皇宮中同布有仙人陣,並且極具攻擊性,唯恐傷了你神識。”


    薑子虛微涼的手忽然自後方覆上玉止戈的雙眼,眼前落入黑暗,其他感官就變得無比明顯,玉止戈甚至嗅到了這個人身上一絲極淡的冷香,這種香氣與薑子虛有些相似,透出一種變幻莫測、虛無縹緲之感。


    “多謝師兄提醒。”


    薑子虛放下手,正待說些什麽,忽有一個金甲修士自皇宮中升起,九鳳梧桐車被一股看不見的巨力攔在宮門三百丈之外,這金甲修士矗立高天,顯得無比倨傲,甚至連下巴都高高仰著,冷冷發問:“何人膽敢擅闖我大周神朝!”


    玉止戈眸色一冷,張口吐出一柄青玉色長劍,劍光如疾電爆射,裹挾著龐大威勢向那金甲修士飛去!


    金甲護衛麵色頓時煞白無比,他隻是一個丹心境中期的修士,哪裏擋得住真嬰修士含怒一擊,登時哀嚎著想要遁入城中。


    薑子虛微微含笑,雙手看似不經意地動彈了一下,整片天地便似被無形之物生生拘住,那金甲修士如雙腳灌鉛,竟是一步也動彈不得,隻得目呲欲裂地看著那劍光狠狠向他麵門撲來!


    “何人敢在我中州皇城撒野!給老夫納命來!”


    天際傳出一聲暴喝,一道灰色遁光疾馳而來,然而他很快,青玉色長劍卻更快,這句話尚未落地,那金甲修士便被劍光砸中,發出一聲慘唿如流星般墜入宮中,生死不知。


    “劍來。”


    玉止戈淡淡開口,青玉色長劍低鳴著環繞那灰色遁光轉了一圈便又迴到了他的手中,遁光中的紫衣修士落了地,臉色十分難看,卻也察覺出了玉止戈並非等閑人物,一時不敢輕易動手。


    “這便是中州皇城的待客之道?”


    九鳳梧桐車中傳來薑子虛溫潤的嗓音,那紫衣修士頓時心生凜冽,這個人的口氣雖然十分柔和可親,但隨著他開口,自己周身的天地靈氣卻因此而劇烈波動起來,甚至連他丹田中的元嬰也有些不受控製地想要飛離。


    這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修士,他的修為,甚至可能在大供奉之上。


    一意識到這一點,那紫衣修士便渾身一寒,額上也滲出冷汗,戰戰兢兢道:“不知是何方掌教駕臨,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先前多有得罪之處,萬望前輩大人有大量——”


    “我若是沒有大量,又當如何呢?”薑子虛輕歎一聲,語氣悲憫柔和,卻實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道友修為通玄,想必不會與小輩計較。朕已命人備下宴席,稍後自當向道友賠罪。開宮門,迎赤元門代掌門入宮!”這座雄奇瑰麗的皇宮之中忽然傳出一個極為浩大渾厚的嗓音,重如山嶽、勢如青天,衝霄紫氣頓時散發出蒙蒙光亮,仿佛連天地異象也為此人所攝,願意沉浮在他腳下。


    薑子虛輕笑一聲:“敖皇......”


    貌不驚人的九鳳梧桐車緩緩駛入皇宮,暗地裏有無數雙眼睛在打量著這駕車輦,更有無數人猜測著這位赤元門代掌門乃是個什麽樣的人物,竟能由大周神朝這位千古一帝親自相迎。


    “三哥,這赤元門不過是一個南蠻小派,哪裏值得父皇倒履相迎?”一處宮殿之上,一個身披道袍、頭戴金冠的少年嘟著嘴,仿佛十分不滿,他的手中握著一枚羅盤,其上排布周天星辰,此刻指針拚命轉動,顯然是在行周易術數,要推算出薑子虛與玉止戈的來曆。


    敖蒼生的麵容如刀削斧鑿,極盡冷峻,他抿著嘴唇並不答話,眼底卻浮現出一抹狂熱的戰意。


    “這不可能!紫薇羅盤可算天下術數,哪怕是無我境修士也無所遁形,為什麽他二人卻是一片空白!”道袍少年一看羅盤上所現畫麵便扭曲了臉色,雙手掐訣,十分不甘,口噴一股精氣,便要強行推演!


    敖蒼生忽而麵色一變,渾身金甲流光溢彩,身後所負長槍如龍長吟,一道如海劍氣自天邊疾馳而來,目標直指他身旁的道袍少年!


    敖天璣倒退幾步,尖叫連連:“三哥救我!”


    “青狼拜月!”敖蒼生怒喝一聲,雙手猛力後抽,黑色長槍被他一把拔出,在空中劃過一道驚豔的弧度便直劈那青色劍光!


    青色劍光微微一晃,便分出萬千道光影,然而敖蒼生的這一招十分厲害,一個碩大猙獰的狼頭浮現半空,竟是一口將這劍光吞下。


    敖天璣不由鬆了一口氣,卻見眼前一花,五道幽藍靈光狠狠擊在他麵門上,那靈光不算厲害,約莫比道一境修士一擊強些,然而卻在他臉上劃拉出了五道血痕,這是打人的臉!而且是在大周神朝的地盤上狠狠地打了敖家人的臉!


    “犯我赤元門者,雖遠必誅。”


    空氣中傳來一個冰冷寧靜的嗓音,一枚破碎的藍色梅花扣掉落在地上,很快便化作齏粉飄散而去。


    敖天璣的眼中盡是怨毒之色,敖蒼生臉上的狂熱之色卻更甚,他重新背負起黑色長槍,身形如龍般向皇宮主殿奔行而去。


    他要見一見這個人!


    他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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