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中了‘心機散’,是我想辦法跟司天麟換取了解藥,救你一命。我現在也是迫不得已才找你幫忙,希望你能幫我。”


    蒼狼隻是陰鷙地盯著她,並未說話。


    “當然,如果你不肯幫忙,我也不能強迫你——給他鬆綁。”


    “白小姐。”威爾遜吃驚。


    這個蒼狼可是個厲害角色,鬆綁的話要想再抓住他困難不說,恐怕還有危險。


    “一個人不管怎麽變,心都不會變,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


    “白小姐……”


    “鬆綁,聽不懂!?”白妖兒加大音量,“既是求人,豈有綁押別人的道理?很沒有誠意!”


    威爾遜看了一眼南宮少爵……


    南宮少爵轉動著戒指,微微沉吟片刻:“聽她的。”


    威爾遜拿出鑰匙,正準備上前給蒼狼鬆綁。


    “鑰匙給我,我來。”


    威爾遜遲疑。


    “這是我的事,你們任何人不能揷手!”


    接過鑰匙,白妖兒蹲下身,給蒼狼的腳鏈打開……


    哢嚓。


    伴隨著手鏈打開,電光火石間,白妖兒的頸子被一隻大手扼住。


    她立即岔氣地嗆咳起來,身體被蒼狼扼住舉起。


    威爾遜和保鏢第一時間拿起手槍。


    南宮少爵的動作如閃電朝襲來,蒼狼冷冷地避開道:“誰靠近我,就殺了她。”


    白妖兒一陣岔氣,臉色都煞白的。


    “蒼狼,我們白小姐這麽信任你!”


    十幾把槍口齊齊對著蒼狼。


    他的小醜麵具咧著大紅嘴,就像可怕的魔鬼:“信任?隻怪她信錯了人。”


    “……”


    “我的命,已經賣給了魔鬼。”


    “……”


    “跟魔鬼談信任,哈哈哈。”


    低沉的笑聲震裂人的耳膜,很陰森很悚然。


    賣給了魔鬼?這是怎麽迴事?


    “你敢動她,”南宮少爵瞳孔緊縮,殘酷嗜血,“我讓你天堂無路,地獄無門!”


    “不想我傷害她,所有人離我十米遠。”


    蒼狼長長銳利的指甲刺到白妖兒的咽喉。


    鮮血泌出來,白妖兒痛苦地閉著眼……


    一種鈍痛從身體深處爆發,四肢百骸地滾動起來。


    “啊……”


    白妖兒痛苦地溢出聲。


    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發病。


    “別看我……”白妖兒趁著還有一絲理智,雙手揪住頭發,“威爾遜……讓他走……”


    別看她,發病時那個癲狂醜態的她。


    白妖兒的牙齒咬住下唇,鮮血立即溢出……


    這是第一次她當著南宮少爵的麵發作病掅。


    以前她都藏起來了……


    “蒼狼,你不幫我……我不逼你……你走吧……”


    “……”


    “走吧……你們放他走——”


    威爾遜端著槍,不知道該怎麽辦,南宮少爵身影猛然一躍,如野獸之王朝蒼狼撲了過來。


    白妖兒的頸子被鬆開,整個人重重地跌到地上。


    南宮少爵沒有伸手撈住她的腰,抱在懷裏。


    “別看我……”


    “求你……”


    “啊……啊——”


    仿佛身體裏所有的骨骼都被打碎了,一點點地碎,碾磨,五髒六腑被擠壓撕扯著,她痛得蜷成可憐的一小團。


    連唿吸都好痛,痛得她不想出生過。


    “給我打……針……”白妖兒顫抖在他懷裏,“在床底下……求你!”


    南宮少爵緊緊地攏她在懷裏,像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裏,融為一體。


    想要感受她的痛,到底有多痛……想要代替她承受一切苦楚。


    “還愣著做什麽——鎮定劑,去拿!”他衝著威爾遜嘶吼。


    忽然一個黑影閃過,蒼狼俯下身,手指在白妖兒的頸穴上用力一掐。


    眼前一黑,白妖兒灰白著臉色暈厥過去。


    “把她放進桑拿浴池,汗蒸。”蒼狼沙啞的嗓音響起。


    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


    “快去——晚了寒氣逼心,她會失明失聰。”


    一樓的室內泳池邊,就帶了個豪華蒸拿房。


    白妖兒浮浮沉沉,全身疼痛不止……


    她醒來的時候,還有一小波的餘痛。


    她不想叫出聲,用力咬得下唇一圈血漬。


    大手掐住她的牙關,不準她如此傷害自己。


    “白妖兒……妖兒,鬆開……”


    一次發作比一次要更劇痛。


    一隻胳膊探到她麵前,讓她咬著。


    白妖兒疼到了極致,深深的牙印陷入他的胳膊……


    她好像聽見他在叫她,模模糊糊的……


    不久後,疼痛漸漸消退,她整個身子狼狽淋漓,癱軟在南宮少爵的懷裏。


    一絲力氣都沒有了,她沉默地癱著。


    蒸氤的霧氣……


    她緩緩打開眼時,看到鍍金的裝飾,整個桑拿房是全金製的,鯉魚的鱗片栩栩如生,鯉魚口流淌出溫熱的水來。


    “感覺好點沒?”低沉的嗓音響在她頭頂。


    白妖兒抬起頭,這才看到南宮少爵。


    嘴裏有一股好大的血腥味:“咳……水。”


    她忍受不了,伸出一隻手掬一把水漱口。


    右手的力量又消失了一些,她掛在他的膝蓋上,無力地動。


    南宮少爵按住她的肩膀:“別亂動。”


    大手接替她掬水的工作。


    白妖兒咕嚕嚕地漱口,吐掉口裏的血腥。


    靠在他肩頭,她的臉色蒼白如百合花瓣。


    “南宮少爵,你的胳膊……”


    好深好重的牙印。


    她深深地蹩眉:“痛麽?”


    南宮少爵臉上的表掅匪夷所思的深沉:“這時候,你還問我痛不痛?白妖兒你是不是傻子!”


    “……”


    “每次發作都這麽痛苦麽?”


    他捏起她的下巴,眼底有深邃蝕骨的痛。


    白妖兒安慰他:“沒事的,我沒事……”


    “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他震怒地將她摟在懷裏,緊緊地箍著他。


    他就是個睜眼瞎。


    自己最愛的女人在他的眼底下受苦,他卻什麽也不知道——


    “南宮少爵,你箍得我喘不過氣啊……”白妖兒無力地低歎,“箍得我全身好痛……”


    南宮少爵驀然鬆了懷抱,似乎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該做些什麽才好!


    他的無措深深地刺進她的心裏……


    看到這樣的南宮少爵,她也不好受,所以一直想瞞著他。


    “南宮少爵,幫我按摩好不好……”她低低地勾唇,“我全身都很酸疼啊……”


    南宮少爵抱著她放置在桑拿房的按摩椅上,捋起已被蒸濕的袖子,開始緩緩地給她按摩。


    白妖兒趴在椅子上,微閉著眼。


    她知道此時不讓南宮少爵為她做點什麽,他一定會瘋掉。


    “嗯……手法越來越好了……”她讚揚說,“我覺得很幸福。”


    南宮少爵的眼圈通紅的,緊緊地凝視著她蒼白的麵容。


    “這就叫幸福了?在你眼裏我是不是隻能同甘不能共苦?是全天下最沒用的男人!”


    “不會……你很有用……誰說你沒用了。”


    “……”


    “南宮少爵,如果沒有你,我連活著的勇氣都沒有。”白妖兒勾唇,“精神支柱你知道多重要?”


    “……”


    “求你,不要在這時候生我的氣……”


    白妖兒抓住他的手腕。


    南宮少爵深諳地盯著她,啞然笑了:“我有資格生你的氣?”


    他的笑比哭都要難看。


    “白妖兒,我在氣自己!”


    “不許……我也不許你生自己的氣……”


    “……”該死。


    “你不是說我們一體的麽,你氣自己就是在氣我……”


    南宮少爵眼睛裏流過一抹震痛,緊緊地鑊住她。


    桑拿汗蒸過後,白妖兒被抱迴臥室,換上幹淨的衣服。


    威爾遜敲了敲門:“少爺,我能進來嗎?”


    南宮少爵扯了被子給白妖兒掖好:“進來。”


    威爾遜打開門,身後跟著戴著小醜麵具的蒼狼。


    白妖兒看到他還沒走,眼底的深處閃過一抹光亮……


    “蒼狼先生剛剛跟溫小姐談過了,他說答應幫忙找到左護翼。”


    白妖兒清淺地淡笑:“謝謝。”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經曆導致蒼狼變成這樣……他為什麽始終不肯摘下那張麵具。


    但是,白妖兒猜測的沒錯——一個人不管怎麽變,心是不會變質的。


    “不用謝我,”蒼狼冷聲說,“要謝就謝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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