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住的賓館離我以前的高中不遠,畢竟這帶才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南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真想遇上什麽人那樣的概率應該也不大。所以才做了這樣一個決定。

    晚上去吃了火鍋,就在出門那一刻,是向傑,我並沒有考慮到如果他看見我們會是什麽結果。

    “你迴來啦?”他很有禮貌地問我,眼睛卻是朝田雨龍看去。

    我笑笑,“是啊。”迴答得亦很禮貌口氣表情異常地小心與敏感。我很放心向傑絕不會跟老媽有說看到我的機會。

    向傑的眼神是在問我旁邊的這位是誰,雖然已經不再在乎他的感覺可是男朋友三個字我依然說不出口,“大學朋友,來玩的。”

    我的解釋破綻百出,相不相信我想向傑是不會再追問下去。

    “哦,裏麵有朋友,我先進去了。”向傑向田雨龍禮貌地笑道。

    有朋友?他的世界也有了我不認識的人。也許我們早就開始彼此陌生。

    “我就是你的大學朋友啊?”迴賓館的路上田雨龍冷不防地來了一句。

    “我那不是不好意思嘛!”我狡辯著。

    “就這麽簡單?”田雨龍不罷休。

    “一個老同學,能有多複雜,不是吧,這你也吃醋?”我算是惡人先告狀了。

    “吃你的醋?就你這樣,丟在街上都沒人撿的我需要吃醋麽!”田雨龍加快步子不睬後麵的我。我不知道當他知道今天遇到的便是曾經讓我幾乎痛不欲生的人會是怎樣的心情。

    “喂,你這算是什麽。”我大叫著追上去。

    “什麽時候帶我看看你的那老情人啊?”田雨龍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算什麽,他是表示在意這個人的存在還是表示他釋然地可以當它是個笑話來調侃。

    “什麽時候都行,隻要你願意。”我肯定他是在開玩笑,說完我哈哈大笑。

    “傻樣,就你這樣呆頭呆腦的能喜歡上什麽貨色。我才不想見他呢”他推推我的頭。

    “那你是什麽貨色。”我立刻反駁道。

    “我是失足看上了你好不,要是再給我選擇一定選個大美女,你這樣的就丟出去誰愛撿誰撿去。”他今天是打算把我氣死。

    “現在給你機會,你去找吧。”我要踹他。

    “我現在在你的地盤上,我敢麽?”一本正經,還是一本正經。

    “皮癢了是不!”今天不修理他頓他還不知道月球是繞著地球轉的。

    他哈哈大笑著逃開,我是一路追著到賓館。

    我想任何一個酒店賓館的房間都是敏感曖昧的,不然酒店開房間不會是那麽一個前衛關係的代言詞。

    昏暗的燈光,舒適的暖氣,田雨龍摸著我的臉。

    他臉上依然能看到傷痕留下的印記,我們也算共同經曆了很多,彼此的熟悉有時候已經到了不需要說再多。

    我沒有拒絕,就像所有大學生情侶一樣,我們偷嚐了禁果。

    似乎這是一個不需要做很多說很多自然便會發展到的程度。我們隻知道它的發生可是我們並不能預料它的結果是什麽。

    我知道床單上落下的是什麽,逃也似的拉著田雨龍退了房間。

    天氣並不好,送田雨龍的路上我沒有說一句話沒有敢看他一眼,臨近檢票的時候他抱著我:“我不是喜歡你,我是真的愛上了你。”說完他轉臉便進去。

    不是我來不及反應,是我真的不知道該給一個怎樣的反應。

    他轉頭看我,於是我微微笑了一下,有些苦。

    迴到家中,我什麽話也不說隻是躺在床上,靜靜地。

    老媽以為我生病或是怎麽了,忙前忙後問我怎麽了,我說剛迴來有點累,我想偽裝得正常一點,哪怕誇老媽皮膚變好了這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我們已經越過了倫理,今後的路該怎麽走,現在才發現自己竟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田雨龍走後的第二天下起了大雪,我以為很快便會停止,可是它竟幾乎將這個城市淹沒,所有的交通運輸全部停運。

    新聞裏天天報道這場自然災害給我們帶來的種種不便,火車站裏農民工翹首等待迴家過年的列車的表情真誠無奈。

    天天高唿眾誌成城抗擊雪災。

    遠望這個城市,確實,她在經曆著一場災難。

    可是自私的我認為老天不該在這個時候讓我見證這場災難,因為此時此刻我的內心已經在經曆著一場災難,老天從來沒有眷顧過我,這是已經豁達的我確定的事實。

    老媽說要下樓買菜,我要跟著,今天已經是雪後第三天,現在才感受到冰冷空氣,冰凍幾寸的路麵。

    田雨龍從走後就沒有聯係過我,這算什麽,是雜誌小說裏始亂終棄的危險男人,第一次心中有了這樣的顧慮。

    去了菜場老媽嚷著著跟我說,要是平時這菠菜一塊錢三斤都不定有人買現在好了,居然賣到六塊錢一斤,因為我喜歡菠菜,老媽還是咬牙切齒地買了。

    又是向傑。為什麽我總會遇到他,小區門口他禮貌地叫我媽阿姨。隨後便是看我。

    第一次在他麵前有羞恥的感覺。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很自然拉著老媽朝裏走。

    之後老媽不解地問:“以前兩個人不是好著的嗎,現在怎麽見了麵連話都不說的?”

    “他不跟我說話我幹什麽要跟他說話。”話裏說出的是賭氣,也許這樣可以轉移注意力。

    “喲,從小一起長大的還分這些,就你古怪。”老媽訓斥著我。

    我表示不予理睬,老媽還起勁了:“向傑跟他那個女朋友怎麽樣了?”

    我暈倒,真是年紀越長這好奇心也跟著長:“哎喲媽,你管人家那麽多事幹什麽。他又不是你兒子。”

    “我問問嘛,你這孩子,問你一點事就嫌煩,到老還不被你嫌死了。”老媽抗議著。

    “拜拜了,分手了。”我無所謂地說道。

    “這麽快啊,我就跟你爸說了嘛,你們這麽大的孩子懂什麽愛情不愛情的,就知道浪漫,浪漫值幾個錢,愛得要死要活的到最後還不是柴米油鹽。”老媽似乎在指點著我嚴肅地說道。

    “哎喲,媽,你還真是八卦的厲害,人家分手感情不合你管人家那麽多幹什麽。”老媽的話聽起來有些頑固,可是確實在我這顆年輕的心中敲擊了一下。為了不助長她這股“邪氣”準備在我身上發揮我依然表示不同意。

    “我可跟你說了,別在那跟風,腦子清醒點知道不!”又是家長式教育。

    “我又不小了,早生幾十年都不知道幾個孩子的媽了!”我抱怨著。

    一個“生栗子”狠狠地敲在我的頭上,老媽惡狠狠地盯著我:“大姑娘家說的什麽話,你還要臉麽!”

    我吐吐舌頭,嗖地往樓上閃。

    這個寒假田雨龍隻打了兩個電話給我,網上見的次數也明顯下降,這是為什麽,恐懼整天占據著我的心頭。如果他就這樣不再與我聯係我又能怎樣,再次感覺到這份感情的不真實。

    鼓起勇氣我打了他的電話,一個小時的電話我們幾乎沉默了一大半,因為他告訴我大四那年他可能不能再去學校。

    第一次體會到拉拉當時泣不成聲的心底嘶喊,離別想來其實並不可怕,可真當主角變成自己的時候一切都是悲涼。

    他的大學隻是來熏陶的,我們所有的人隻是他生命中可忽略的過客,亦包括我。

    田雨龍在電話那頭笑了:“又不是生離死別,你這是幹什麽。我不去學校上學我還可以去看你啊,我不是要努力掙錢以後好養你和孩子麽。”

    我被他逗笑了,是的,事情如果不朝消極的方麵想其實它依然可以是件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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