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田雨龍嘴角青腫裂開,臉頰擦傷大塊。眼淚再次滑落,冰冷的臉感覺到眼淚熱的真實,我看到了田雨龍,他還好好地站在我的麵前。

    全身無力似乎隻有眼淚能表達自己,田雨龍摸著我的臉,沒有說話,紅著的眼眶裏亦滿是眼淚,他在痛哭,卻是沒有聲音。

    那一刀刺中脾髒,內出血。

    摸到腹部已經縫合的傷口,我知道,在這場愛情中,這兩道傷口隻是讓我失去了再與母親一起洗澡的權利,卻是讓我知道自己對愛情近乎的瘋狂。

    田雨龍的爸媽在晚上趕到醫院,見了我,他們沒有訓斥田雨龍。我知道他們是來給兒子善後的。

    田雨龍的母親很美麗,是種養出來的美麗,似乎跟田雨龍的氣質很相配。她摸我的臉,盡是疼惜:“丫頭,受苦了,後麵的事我們來處理,把身體養好。”

    我央求她不要讓我爸媽知道,她遲疑片刻點頭。

    這件事中沒有任何人受到處罰,包括陸甲,畢竟田雨龍也用磚塊蓋了陸甲。學校把這件事捂得很嚴實。

    田雨龍的爸媽還是走了,買了一床頭的營養品,叮囑他要照顧好我。

    路瑤李傑先後都來看我,路瑤見我狀態不錯直搖頭說:“譚小曼,我算是服你了。”

    我笑。

    她說我為愛情赴湯蹈火的精神她是要甘拜下風。她挺身而出說要照顧我的這些天的生活被田雨龍一口拒絕。路瑤吹胡子瞪眼睛地指著田雨龍說:“你連自己都照顧不了還照顧別人?”

    “你管我呢!”田雨龍表示不睬她。

    路瑤最後甩著膀子走了。

    每天田雨龍都會問我想吃什麽,我說不知道。他就自己拿主意。

    於是每天都會有湯,豬肝,豬蹄,黑魚,一天一個花樣,後來才知道他每天都要去超市自己買菜,然後請醫院食堂廚師加工。

    說是喝這些湯對身體恢複有幫助,這是她母親告訴他的,於是他照做。

    中午拉拉跟申寶琪來看我,我讓田雨龍迴學校睡一覺,我不知道為什麽他答應的很快,而且迅速消失在病房,寶琪目送他的眼神依然叫我有些遐想。

    已經清瘦的拉拉現在越發的單薄,是的,故事確實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跡。

    拉拉笑著說,以前見到田雨龍的時候他就像個孩子,義氣,動則就是怒火中燒,現在看來真的長大了,連買菜的活都包了。

    說是以前她們藝術係很多女孩倒追過他,他倒是瀟灑的,基本上是兩個星期一個,之後就是玩消失。我笑著說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吃醋麽,她哈哈大笑,她說我要是那樣的人今天就不會來看我了。

    寶琪隻是在我們的笑聲中附合著,她的笑很不自然。

    我是個敏感的女孩,雖然可以大方,但是從一年前田雨龍在u卡裏為寶琪打架的時候寶琪的眼神就一直讓我不安。

    這個我亦欣賞的女孩,你的眼神究竟是什麽意思。

    邱一劍要結婚了!

    我愕然,他不是才畢業麽。

    因為那個女孩懷孕了,家裏逼著結,不久前大家還在一起舉杯現在他卻是要走進另一個世界。拉拉沒有因為他要結婚而拒絕跟他的來往,暑假他們相聚去了烏鎮。

    那個始終在我心頭縈繞的名字,似乎那是個發生什麽事後才去的地方或是去之後該發生點事的地方。靜靜的屋簷,靜靜的河麵,靜靜的深巷,我想那該是個療傷的地方。

    考導遊,帶著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去旅遊。這個想法此時有些堅定。

    拉拉與邱一劍是沒有結果的。她卻奮不顧身,我問她會停止嗎,她說會,等到她不再愛他的時候。

    半個月後,我已經可以出院,田雨龍臉頰上的傷因為整天在外麵風吹日曬留下了明顯的白色印記,人也瘦了很多。我觸摸著,他笑笑:“沒事,我又不靠這張臉吃飯。”

    路瑤嚷嚷著把我的衣服拿過去洗了,我卻背著她把那件染滿血跡的衣服泡了一夜,血跡沒有洗掉,它在跟我示威,是的,我想把這件衣服留下,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為了紀念什麽。

    這個學期我逃課逃到近乎瘋狂,打著身體不適的幌子一個月幾乎上不到兩節課。多次點名點到老師也就麻木了,我想現在的我在老師眼中算是個問題學生,鬥毆中受刀傷,學校捂得嚴實,這些怎麽也叫人有些想法。

    田雨龍又打架了。

    這個消息我是從別人那聽來的。

    田雨龍帶了十幾個人把陸甲堵在了u卡門口,亂棍下陸甲的肋骨斷了兩根。晴天霹靂,事情已經鬧得很大,我再找田雨龍的時候已經找不到。

    因為當晚他就被抓進了公安局。

    公安局我要求見田雨龍被拒絕,焦急之時田雨龍的爸媽腳不沾塵地奔了進來,見了我,沒有說話,可是我分明看見他母親裏的盡是埋怨。

    田雨龍父親打了個電話。

    田雨龍被帶了出來。

    想必是一夜沒睡,人明顯憔悴了許多。田父桌子一拍震得玻璃杯幾乎彈跳下地:“田雨龍,我讓你來讀書的,你來幹什麽的?”他確實火了。

    田雨龍不說話,隻是看著門外。“你給我說話!”田父更加憤怒。

    “我已經焦頭爛額了,你就整天幹這些事讓我天天跑來給你擦屁股。”這個看似穩重的男人似乎真的被激怒,額上青筋暴凸。

    她的母親始終不說話,隻是一直摸著田雨龍的頭,像是安慰。

    田父發泄完甩手就走,田母亦跟了上去,臨走還摸摸田雨龍的臉:“沒事,你爸能搞定。”田雨龍又被帶了進去,隻是看了我一眼,什麽話也沒說。

    我呆滯地看著整個過程卻沒敢說上一句話。

    他母親的一句話似乎給了我一顆定心丸,迴到宿舍,路瑤就問我見到田雨龍了沒。我點頭。她說田雨龍這次也太狠了居然斷了陸甲兩根肋骨。那陸甲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次就看誰的老爸更有能耐。

    說到罪魁禍首,路瑤說是我。

    沒有前兆,或許我該能感覺到田雨龍下麵要做什麽的,為什麽不阻止的。

    學校裏這件事穿得沸沸揚揚,走出去似乎就感覺到有人在後麵指點我,這一刻的虛榮心確實不是我想要的,可能我真的做不到莫莉口中的壞女人,田雨龍一次又一次地考驗著我對這份感情的真誠度。

    除了等我什麽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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