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暑假即將來臨了。米悠蘿無法忍受這種想見他的衝動,終於又坐在了去濱海的客車上……

    悠蘿的暑假又到了,這個丫頭片子昨晚在電話裏吵著要來濱海,這真讓林秋行喜憂參半。一年沒見,心裏甚是想念她的傻樣,想念她的一舉一動,更想念她羞嘀嘀的純真。可是她家在越州,離濱海有100多公裏呢,假如畢業後迴到越州工作,那他們之間的感情又該如何抉擇?如果自己的工作如意,或許這種擔心還可以減輕些,可是一年下來,讓他心裏象泄了氣的皮球,沒有可以承載愛情的底氣——這也是林秋行違心地不給她複機的原因。每次call機一響,矛盾的心就開始左右搖擺,激動揚起的同時也吹響了退潮的螺號,持續的低落會停留好久……

    當她甜美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他便從家裏飛快地衝了出去。想起上次她焦慮不安地等在車站門前的樣子,他的蹬自行車的腳便加快了,真想馬上出現在她的麵前。

    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個瘦如黃花的悠蘿,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條灰色的短褲,左手提著那個藍色的行李包,右手掂著一本書,仿佛還長高了點。這丫頭十七歲了,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齡,自己比她大了整整四歲,想想就覺得自己蒼老許多,竟抱怨起為什麽父母沒把自己晚生兩、三年,這樣就可以和她一起留在學校,可以在數著星星的時候一起出操,嘻嘻哈哈並排著打飯,再一起出現在球場上……真羨慕她的同窗們!

    林秋行邊想邊朝她走了過去。

    米悠蘿盯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努力地尋找他的身影,但是她根本不知道他會從哪個方向走來,因為這次下車的地方並不是上次的總站,而是客運第二車站,心裏不免有些慌張。在她發現他之前,他就很突然地把自行車停靠在她的身旁,靜靜地欣賞著米悠蘿的沒有方向的尋覓,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如果她一輩子都這樣尋覓著自己,那該多好啊。他的心裏暗暗地說。

    眼光轉過右邊的時候,米悠蘿終於發現了幾乎要碰著自己的自行車,他就奸笑著豎在自己的麵前,好個討厭的壞家夥,一聲不吭地等著別人讓她耍笑呢。米悠蘿噘著小嘴,衝他做了個鬼臉,樂嗬嗬地坐到了自行車的後坐上。

    “悠蘿,馬路對麵是個市場,你想吃什麽菜,我們買去。”林秋行輕輕地說。

    米悠蘿想了好一陣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隨便吧,你們本時喜歡吃什麽就買什麽吧。”

    “今天就隻有我們兩個吃飯,爸媽他們都迴島上去了,所以買什麽菜由你來決定。”林秋行解釋道。“那就買點雞肉和香菇,再來點青菜便可以了。”米悠蘿很隨意說。當他走進市場的時候,她很想跟他一起去,可是想了想,兩個人肩並肩去買菜似乎讓他很不自在,就一個人留在市場門口外,假惺惺地盯著她的小說看……今天的天氣炎熱,他穿著一件白色背心和一條黃色的運動褲,魁梧的身材更顯得壯實健康,全身散發著成熟汗味,讓米悠蘿產生了一種慌亂。剛才坐在他身後,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才好,自己的別扭幸好沒被前麵的他看到。原來那個傻小子現在已經變成了實實在在的男子漢了,嬌小的悠蘿意識到這些,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林家的廚房外麵,還有一塊小空地,隻有五六平方的光景,被對麵學校的圍牆封鎖著,成一個名副其實小天井。一棵番石榴靠著牆根使勁地生長著,掛著果實的枝條伸出了牆外。果子有大有小,參差不齊,青綠的皮色告訴人們它還沒熟透呢!幾個盛滿了泥土的花盆,懶洋洋躲在番石榴下,左邊安裝有一個水籠頭,水籠頭的旁邊還有一個用白色磁磚鋪著的灶台。米悠蘿正在灶台邊忙碌著,不一會兒,兩人的午餐就做好了。

    她的動作如此嫻熟,做出來的兩個菜無論是成色還是味道,都令林秋行讚不絕口。這是林秋行第一次吃到她煮的飯,一邊品嚐著她的手藝,心裏暗暗地想,真看不出這個調皮的小丫頭,還有這麽一手好廚藝,還以為她隻是什麽也不會的瘋丫頭呢。邊吃邊想得入了神,情不自禁地搖了搖他那個平頭。

    米悠蘿從開動的那一分鍾開始,便低著頭一個勁地扒著飯。兩人的距離很近,連唿吸的聲音都可以鑽入彼此的耳朵,她根本就不敢直立而坐,不經意的一抬頭,發現了他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看,很是不安地輕問:“是不是我煮的菜不合你的味口?”

    “不是的,是因為你煮的菜太好吃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林秋行坦誠的說。

    聽他這麽一說,懸著的那一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米悠蘿高興地說:“是嗎?我已經很久不煮飯了,剛才還擔心你不喜歡呢。”

    因為今天是星期天,吃過飯的林秋行並沒有上班,而是帶著米悠蘿上樓看電視去了。

    他的房間在三樓,中央有一張靠牆而擺的床,床頭右邊安放著一張滕椅,床尾正對著一張木桌,桌麵上擺著從一樓客廳移來的電視機,門口的右側堅著一個花布衣櫃,房間顯得簡單而整齊;南向還有個窗戶,窗戶的兩側掛著粉紅色的窗簾,很是素雅和明亮。

    米悠蘿坐在滕椅上,林秋行半躺半坐在床上,兩人都沉默不語地往盯著電視看,誰也不好意思開口。剛坐下一會,林秋行若有所思地走到窗前,一揮手把半遮半掩的窗簾嘩啦的一聲全部拉上,往迴走的時候還看了一眼米悠蘿。米悠蘿對他的舉動閃過一絲意外,繼而害羞地糾迴剛剛轉過去的視線。時間一分一秒地踱步前行,突然,電視上的主人公擁抱著熱情地親吻,激情的喘息聲和嬌吟聲在整間房裏響起,鏡頭久久沒有轉接過去,一股無名的火在他們身上點燃,汗水從發燙的臉上流下,血液不停地向腦門湧溢,衝動由中樞神經迅速向軀體的每個細胞傳輸。

    欲望連綿不斷湧來,席卷著青春軀體的每個細胞……不由自主地把視線移動,直至對接,當兩束火苗將要擦出火花的那一刹那,立刻又閃避開了,隻聽見沒有節奏的心跳聲在繼續狂奔著……

    從他的睛晴裏看到正在不斷升溫的火把,觸覺到他身上有種東西在蠢蠢欲動。米悠蘿艱難的閉上眼晴,想平抑內心的火苗。

    林秋行好不容易把湧上來的衝動稍壓,可下一伏的潮水又洶湧而至,隻見他噔地一聲從床上彈起,然後衝到窗前,用顫抖不已的雙手地生硬地拉開了窗戶,深深地唿吸了一口從外麵飄進來的空氣……等米悠蘿睜開眼晴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房間。

    林秒行又一次選擇了逃避,而且幾乎是落荒而逃。——第二次發現自己的怯懦。

    米悠蘿總覺得兩人之間似乎總有一道坎,摸不著也看不到,但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一直延續下去。

    第二天清晨,還沒起床的米悠蘿,朦朦朧朧的聽到一樓傳上來的講話聲,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門邊停住。“悠蘿,得起床了,老家有點事情,我得迴島上一趟。”他高聲地說,若無其事的聲調傳到米悠蘿的耳朵裏,很是做作。門外的人稍稍的停頓了下,便退到一樓去了。

    “秋行,我想跟你迴島上去,好嗎?”她的動作很是敏捷,很快就出現在一樓的飯廳,一臉期待地看著林秋行。

    家裏來的電話太突然了,林秋行一下子都不知道如何安排悠蘿才好,如今她自己提出要跟迴孤島,他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叮囑她要做好行李的準備,靜靜地候在客廳。

    就這樣,林秋行攜著渾身稚氣的小丫頭往海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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