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和蕭寒又睡了個迴籠覺,確切說是雲開睡迴籠覺,蕭寒坐了一夜飛機一直都沒合眼,飛機上還在處理文件,下了飛機就匆忙迴家,接著又做了運動,早困得不行了。


    這一覺兩人睡到了大中午,而且還是被敲門聲給吵醒的。


    「都什麽時候了,還睡覺呢,起來起來了!」門外是蕭騰的聲音,敲門聲響得跟敲鼓似的,急切而又響亮。


    幾分鍾後,蕭寒穿著睡袍揉著眼睛拉開門,緊跟著又打了個哈欠,「幹什麽?讓不讓睡覺了?」


    蕭騰的手裏端著一直碗,碗裏是綠色的麵條,涼拌麵,色相相當的好,他大口吸溜著吃了一口,這才說:「都十二點多了還睡呢?快點起來,我做了好吃的,起晚了沒了別怪我!」


    蕭寒是真餓了,飛機上沒吃東西,早飯也沒吃,一直到現在,早餓了,但因為太困所以就沒起來。


    這會兒聞著涼拌麵的香味,再看著蕭騰大口吃麵的樣子,蕭寒的肚子就忍不住咕嚕嚕地叫了起來,使勁吞了幾下口水,努力控製著沒有伸手去搶的衝動,大聲道:「別給吃完了!」


    「這個不好說,那幫傢夥一個個跟餓狼似的。」蕭騰說完轉身就朝樓下走去。


    蕭寒動了動嘴巴,迅速迴到臥室,關上門看著已經坐起來的雲開,有些歉意地問她:「是不是也餓了?」


    雲開巴巴地點了點頭,「肚子早就在抗議了。」


    「那馬上去洗漱換衣服。」


    「嗯!」


    洗臉刷牙,換衣服,兩人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五分鍾!


    下樓的時候,蕭寒嘲笑雲開,「你的牙齒肯定都沒刷淨,我早上刷過牙了,就這我還沒你速度快,牙齒刷不淨小心被蟲蛀。」


    雲開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反正有蟲子了你也逃不掉,你刷再幹淨也沒用。」


    瞧著某人那一臉得意的小樣,蕭寒眼角直跳,真是個壞東西,凡事如果不扳一局占了上風,那就不罷休。


    下了樓,兩人直奔蕭騰家,在大門外碰到正慢悠悠地端著碗邊走邊吃的蕭騰,匆忙打了招唿,兩人飛速朝他家跑去。


    蕭騰直翻白眼,這倆人是餓狼嗎?


    到了廚房,雲開和蕭寒才知道,他們被蕭騰給耍了,那麽多麵條呢,居然騙他們說要被人吃完了。


    不過兩人是真的都餓得前胸貼後背,所以也就不跟他計較了,麵是已經拌好的,分裝在了一個個的碗裏,足足六碗,兩人一人端了一碗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大口,是綠豆麵,很爽口。


    「唔……好吃!」


    「這傢夥做飯就是不錯!」


    「反正是比你強多了。」


    「男人遠庖廚。」


    「謬論!」


    兩人站在廚房裏一口氣解決掉了一碗,然後抿了抿嘴唇,放下空碗,又端起第二碗,對視「嘿嘿」一笑這才端著飯碗離開廚房。


    蕭騰已經迴來,碗裏已經空掉,看了兩人一眼,「味道如何?」


    雲開得空伸了個大拇指,「超棒!」


    蕭騰的嘴角彎起笑開,看著她大口吃著的樣子,他的眼底溢滿了溫柔,自己做的飯菜能被喜歡的女人那麽歡喜地吃著,也是一種幸福吧!


    迴到廚房,看著灶台上放著的兩個摞在一起的空碗,蕭騰的嘴抽了下,這兩人吃個飯怎麽跟打仗似的?不過隨即,嘴角的笑就更大了。


    放下空碗,他也端起了一碗麵,吃著走出廚房。


    雲開跟蕭寒正在客廳埋頭大吃,他走過去在餐桌前坐下,優雅地細嚼慢咽,看著這兩人的吃相,他就忍不住的反胃。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優雅一點?你們是三天沒吃過飯了嗎?廚房裏的都是你們兩個的,沒人跟你們搶,慌什麽?」


    雲開又吃了一大口這才抬起頭,嘴裏的東西還沒咽下去,便開口問:「蕭騰你女朋友呢?中午怎麽沒叫她一起過來吃飯?」


    蕭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悅的樣子,冷冷地來了句,「為什麽叫她來吃飯?」


    雲開皺眉,難道不應該嗎?楊暖不是他女朋友嗎?而且不是兩人都已經發生關係了嗎?叫來吃一頓飯不行嗎?


    「那個……」


    「趕緊吃你的飯!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還沒來得及再開口,蕭騰已經瞪了她一眼,端起麵條起身離開了餐廳。


    「這人……」雲開撇了下嘴,還要再說話,被蕭寒揉了下腦袋,「趕緊吃飯。」


    雲開側臉看他,心裏的疑惑和不爽統統咽了下去,夾了一塊子麵條胡亂塞進了嘴裏,咀嚼了幾口,還是覺得心裏很不爽,「我說錯了嗎?這人就是個神經病!」


    蕭寒笑笑,繼續催促她吃飯,別的也不說。


    他知道蕭騰心裏不爽,跟楊暖在一起隻是因為楊暖跟雲開長得有些像而已。


    很多時候他就在想,幸好當初是他先認識的雲開,後來雲開又先愛上了他,否則,如果他跟蕭騰同時出現的話,他真的不能保證雲開就會愛上他。


    蕭騰有時候是脾氣不好,可是他的脾氣卻比蕭騰的還要不好,蕭騰還會做飯,而且比他也有度量,若是真的競爭,他肯定爭不過。


    所以每每想到這裏他都覺得自己很幸運,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對雲開好,這樣才能讓她覺得嫁給他是幸福的,是值得的。


    雲開準備吃第三碗麵的時候,從廚房出來特意朝客廳裏看了一眼,蕭騰已經吃好了在看電視,離那麽遠的距離,依然能夠讓人清晰地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放佛額頭上寫著四個大字——別來煩我!


    嘁!


    雲開吐吐舌頭,神經病,動不動就亂發脾氣,什麽人呢!


    轉身準備走進餐廳,又轉過頭扮了個鬼臉,這才走進去。


    這時候雖然看起來一直在專心看電視的男人在她轉身的那一瞬,扭頭看過來,餘光早就看到了她的小動作。


    死丫頭!


    淨惹他生氣,一頓飯都不讓他吃安生!


    不過,在看到她剛剛的那些小動作之後,胸膛裏升起的怒火忽然就消散了,他勾起唇角,咧開嘴無聲地笑出了聲響。


    就這樣,愛著,偷偷地歡喜著,即便是不能朝夕相處,不能同床共枕,又怎樣?誰說愛情非得兩個人長相廝守。


    就當是談一場柏拉圖式的愛情吧,隻是可悲的是這場愛情裏,隻有他自己。


    最近總是會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總是做夢,夢裏那時候小小的她,還是個孩子的她……然後就在夢裏笑著醒來,醒來後卻發現頭下麵枕著的枕頭,濡濕一片。


    這樣的自己,越發的讓他覺得陌生,可人有時候就是喜歡在死胡同裏徘徊,不願轉身,期待著麵前會突然被炸開一方天地。


    總是奢望,總是期待,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歲月老了容顏。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要等到什麽時候才是盡頭,他怕自己有一天會等不下去。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愛上一個人,愛著一個人,居然會是這樣的患得患失,掏心抓肺。


    找到楊暖,是因為跟她有幾分相似,找到之後他發現不僅僅隻是長得有些相似,聲音居然也驚人的相似,他不知道那一刻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痛,是樂,還是……他無法形容。


    晚上,他跟楊暖躺在床上,房間沒有開燈,這樣他就看不到楊暖的樣子,他讓她叫他的名字,想像著是雲開在叫他,在他的身下,隻有這時候,他才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她是屬於他的。


    可是每次結束的時候他依然還要迴到現實,尤其是早上醒來看著身邊的人不是雲開的那種痛,幾乎讓他覺得自己都要死掉,他恨自己,很恨很恨,他覺得自己已經髒了,配不上雲開了,因為他碰了別的女人。


    在遇到雲開之前他也有過女人,可是在遇到她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一個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的執著為雲開守著自己最後的底線,守身如玉,可他就是不願意再碰女人,他覺得髒。


    跟楊暖在一起的第一次,第二天早上他在洗手間裏吐了一個多小時,將胃裏所有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最後酸水都吐了好多。


    沒有人知道那天上午他將自己反鎖在洗手間裏在幹什麽,他一個大男人,卻像個沒出息的孩子,吐完後哭了一上午。


    他拿著手機想給她打電話,可他又不知道能跟她說什麽,那一刻他甚至在心頭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死。


    隻有死了,才不會愛而不能得到,才不會整日整夜的備受煎熬。


    他總是在想,如果她愛的那個人不是蕭寒,不是他的孿生弟弟,那該多好,這樣不管是別的哪個男人,他都能將她搶過來,哪怕她不愛他,他也要將她搶來到身邊。


    可是現實總是這麽的殘酷。


    有時候他又在想,要是蕭寒跟她分開了多好,這樣他就有機會了。


    前段時間她跟蕭寒分手,他鼓起勇氣向她求婚,她答應了,不管是什麽原因答應的,他當時真的都很激動,很激開心,那一刻他覺得就是讓他失去一切他都願意,隻要能跟她在一起。


    他跟她也有過幾天甜蜜的日子,那就是她答應他的求婚後的幾天,他們一起吃過幾次飯,散過幾次步,雖然隻是拉著她的手,可他真的已經很知足很知足了。


    可幸福總是那麽的短暫,他努力的伸出手去抓,用身體撲上去抓,可也怎麽都抓不住,它來得很慢卻又走得極快。


    「少爺……」


    有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蕭騰一愣,迴過神,一扭頭卻發現自己的臉上涼涼的,抬手一摸,立馬低下頭。


    冷冷地開口,「出去!」


    傅達其實就在門口,一踏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衝著餐廳廚房方向在出神的少爺,他本來也很好奇,看什麽呢?然後自己還扭頭也朝那個地方看了看,卻也沒看到有什麽不一樣的,再迴過頭來卻發現少爺不知何時居然淚流滿麵。


    跟了少爺這麽多年,這是傅達在記憶裏第一次見到少爺流眼淚,並且還是滿臉的淚。


    傅達不知所措,進退兩難,於是就低低的喊了一聲。


    「滾出去!」蕭騰再次低吼了一聲。


    傅達連忙轉身離開屋子,站到院子裏按著胸口,半天都還在喘氣。


    窺探了少爺的秘密,是不是小命不保了?


    傅達直覺後背一陣陣的發冷,凍得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剛剛發出聲音的人蕭騰聽出來了,是傅達,在傅達離開後他掃了眼門口,然後迅速上樓迴了自己的房間,樓下電視裏還在播放著最近很火的一個電視劇,家庭劇。


    蕭騰迴到房間後將房門反鎖,靠在門上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大步走進盥洗室,洗了洗臉,然後又沖了個澡,再出來,整個人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放在桌角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有些不耐煩,還沒看到是誰,眉毛就已經皺了起來。


    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他一邊朝手機走過去,到了後歪著身子掃了眼屏幕,當即眉頭皺得更加的緊了。


    手機一直到自動掛斷,蕭騰都沒有接起來,然後就走去更衣室,找了身衣服穿上,出來後直接將手機揣進褲兜裏,開門下樓。


    雲開在客廳的沙發上窩著看電視,手裏端著個托盤,盤子裏是他做飯前一顆顆洗好的葡萄。


    電視裏播放的還是剛剛那個家庭劇,他其實那會兒一直都沒留意電視播放的是什麽,因為全部的心思都在餐廳那邊。


    看雲開在看這種電視,他還在心裏嗤笑了一下,想不到一直看動畫片的人居然還看這種電視劇,真是進步不小啊,一下子從小朋友跨越到了成年人。


    不過幸好他這隻是心裏的嘲笑沒說出來,否則被嘲笑的那個人可就是他了。


    蕭騰還沒走到樓梯下,就聽到雲開頭也不迴地問他:「蕭騰,想不到你居然看這種電視劇,不過還別說,挺有意思,媳婦和婆婆吵架吵得真是痛快。」


    這話蕭騰消化了半天才迴過神,盯著電視屏幕看了幾秒鍾,英挺的眉再次皺了起來,這是他選的台啊?


    隨即他便勾唇笑了,就說嘛,看動畫片的小朋友怎麽可能一下子就變成看家庭劇的成年人呢。


    輕咳了一下,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蕭騰撇撇嘴,「我為什麽不能看這種電視劇?家庭劇是最貼近現實生活的,好了,吃你的葡萄看你的電視吧,我要出門一趟。」


    雲開眼睛盯著電視沒移開,「哦」了一聲,又塞了一顆葡萄進嘴裏。


    「快看,男主角長得好帥呀!」突然,雲開指著電視嚷嚷,興奮得都要跳起來。


    蕭騰頓時就不悅了,被無視的感覺很不爽,她都不帶看他一眼的,他難道還沒有那個電視上的男主角長得帥嗎?如果那男人也叫帥,那他就叫帥的祖師爺!


    這個女人,能不能有點眼光?放著眼前的大帥哥不看,居然看電視上那種被修飾過的「假帥哥」,實在是腦子有問題!


    看著她紛嫩的嘴唇一張一合的,蕭騰不由自主就喉嚨發緊,抿了下嘴唇走過去抓起她跟前盤子裏的葡萄朝嘴裏塞了一顆,狀似隨意地開口問:「午飯怎麽樣?吃飽了沒有?」


    眼前站著一個龐然大物,擋住了電視,雲開這才不得不將視線掃向他,點頭,「超級好吃,我吃了……」她伸出三根手指,然後大概是覺得自己也實在是太能吃了,畢竟是個女人呢,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三碗。」


    蕭騰沒忍住笑出來,這丫頭,實在是太可愛了,手不由自主就伸出去,很隨意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眼神溫柔似水,聲音更是寵溺得都能讓人雞皮疙瘩抖落一地,「真乖,以後還給你做。」


    雲開一聽這話,立馬提要求,「好啊,晚上我要吃紅燒小排骨!」自從他跟楊暖談起了戀愛,今天的綠豆麵是她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飯。


    「好,晚上給你做,我現在出門一趟,你自己看電視,累了就睡一會兒,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快點走開!」雲開伸出腿去踢他,「你擋著我看電視了!」


    蕭騰失笑,最後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一直到蕭騰走出屋子,蕭寒這才從廚房裏走出來,站在廚房門口看了看院子裏準備上車的人,然後視線就落在了沙發上的人身上。


    剛剛的一幕他盡收在了眼底,心裏說不難受不可能,但更多的卻也是難受。


    兄弟二人同時愛著一個女人,雖不能說是悲劇,但註定了有一個人會是悲劇。


    若不是蕭騰的放手成全,也許現在他並不能擁有這樣的幸福,他感激蕭騰的成全,也感謝她依然還在愛著他。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如果是蕭騰現在處在他的位置扮演著他現今扮演的角色,肯定會比他做得更好,所以他有想過也做一次大度的人放手成全。


    他知道蕭騰過得很痛,因為他自己曾深刻地體會過那種愛著卻又無法靠近的疼痛,那種痛比世上任何一種痛都要痛上千萬倍,他想成全他們,可他始終還是做不到大度,因為他是個十分自私的人,他無法想像如果沒有她的日子,無法想像她在別的男人懷裏他該怎麽辦,所以他最終退縮了,再也不敢去想。


    所以剛剛,即便是有些難受,甚至有些生氣,可他卻沒有勇氣去製止,因為他知道,蕭騰愛她不一定會比他愛她少,而且蕭騰從第一次見到她就堅定了今生要娶她為妻的決心,那麽多年從未變過,而反觀自己……他很汗顏,很羞愧。


    雲開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在看她,所以就扭頭看去,然後就看到了站在廚房門口的蕭寒,他似乎在發呆,想什麽呢這麽出神?還站在廚房門口。


    「蕭寒?」


    「呃?」蕭寒倏然迴過神,眼神有些慌亂地四處閃了幾下,然後偏過頭迅速的吸了兩口氣,這才大步朝她走過去,「剛吃過飯就吃葡萄,剛剛還在嚷著快要撐死了,你這還吃?」


    雲開「嘿嘿」笑笑,低頭從果盤裏捏了一顆又大又圓的伸手遞給他,「很甜的,一點都不酸,很好吃,所以就忍不住貪吃了,不過聽說吃葡萄的時候不吐葡萄籽是可以有助於消化的,所以我這是在一邊吃一邊消化,不覺得撐。」


    「謬論!」


    蕭寒挨著她坐下,將她遞過來的葡萄就著她的手吃進嘴裏,的確很甜,一點也不酸,可他不知為何卻吃出了一股澀的味道,在心口蔓延開,逐漸地整張嘴裏都是苦的。


    看著她剛剛被蕭騰揉亂的頭髮,蕭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賭氣,抬起手也揉了幾下,這才笑著說:「嗯,真的很甜!」


    「沒騙你吧?再吃一顆。」雲開又給他塞了一顆,然後就不管他了,繼續看電視。


    蕭寒掃了眼電視,他對電視劇一向不感興趣,所以也不就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願意浪費時間去看一些虛幻的故事,很有意思嗎?


    抬手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掉,在雲開叫嚷之前,他說道:「走了,剛吃過飯不能就這麽窩著,你又吃那麽多,會消化不良的,起來出去走走。」


    「可是我想看電視。」雲開抱著托盤,眼巴巴,委屈兮兮地看著他,一邊又往嘴裏塞了一顆葡萄,大口地咀嚼著,「就再看一會兒嘛,好不好?」


    蕭寒直接站起身,絲毫都沒有心軟,「不好!趕緊起來出去走走,不然到晚上你都消化不了。」


    頓了下,他似是在猶豫,不過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你晚上還想不想……吃飯了?」


    雲開眼睛轉了幾圈想了想,晚上她還想吃蕭騰做的紅燒小排骨呢,當然想吃了!


    雖然電視也很好看,但是電視對她的吸引力卻遠沒有紅燒小排骨的大,所以她當然不會捨棄紅燒小排骨了。


    最後一眼不舍地看了看電視,雲開又捏了一顆葡萄塞進嘴裏,這才慢慢吞吞地從沙發上起來,穿好鞋子,拉住蕭寒的手,一臉不樂意地朝門口走去。


    看來她是真的很想吃紅燒小排骨,確切說想吃蕭騰做的紅燒小排骨,不然也不會不堅持要看電視了。


    想到這裏,蕭寒的臉色突然就有些難看,心裏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暗暗的發誓,他一定也要學會做飯!


    ……


    蕭騰離開家後在路上再次收到了楊暖的來電,想了下他最終還是接起來。


    「阿騰,你現在忙著嗎?」楊暖的聲音溫溫柔柔地從手機裏傳了出來。


    蕭騰極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雲開從來不會這樣溫柔地跟她說話,即便是曾經他們做過男女朋友的時候她也隻是聲音低低的跟他說話,從來都不溫柔,他怎麽可能會覺得這個女人的聲音跟雲開的像呢?一點都不像!


    「有事?」毫無溫度的聲音從齒縫裏迸出,即便是隔著空間和距離,楊暖也似乎剛到了直達心底的冰冷,她縮了下脖子,無由端地打了個冷顫,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說,「嗯,晚上你能陪我參加一個聚會嗎?」大概是怕蕭騰會直接拒絕很沒麵子,連忙就又說,「你要是沒空就算了,我自己去也行。」


    「那就自己去吧!」蕭騰直接掛了電話,神經病!


    「少爺。」在蕭騰掛了電話後差不多一分鍾的時間,傅達猶豫了又猶豫還是決定開口,「現在正式調查楊暖的關鍵時期,您要不要……」


    後麵的話傅達不敢說出來,因為他已經察覺到後背要被一雙眼射出兩個大窟窿來,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了,盯著前方,專心開車。


    「什麽時候需要你來對我的決定說三道四!」


    果真,撞在槍口上了。


    傅達知道是自己中午不該撞見不該撞見的,撞見了就算了,卻還說出來,這不是腦子欠抽了是什麽?明擺著找死,他對自己也是徹底的無語到了極點。


    連忙道歉,說話的時候傅達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對不起少爺,我知道錯了。」


    蕭騰也沒有繼續跟他計較,靠在了車座上。


    最近對楊暖太好了點,今天讓他陪她逛街,明天陪她看電影,她可真把自己當迴事!


    這女人就算是真的有利用價值,也得鬆弛有度,讓她認清楚自己。


    閉上眼睛,眼前都是雲開吃葡萄的樣子,蕭騰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就彎成了最美的弧度,「下午迴去的時候拐趟超市。」


    傅達點頭應是,心裏卻在說,不用想又是買菜給雲開和蕭寒做飯,確切說他想做的是給雲開一個人吃,蕭寒隻是沒辦法甩開的粘皮糖。


    一個十幾年,甚至二十多年,三十年都從來不進超市的人,最近的的這段時間卻頻繁出入超市,菜,魚,肉,蛋,調料等等,每次買的都是跟吃的有關的東西。


    君子遠庖廚,這話似乎跟他家少爺一點都沾不上邊。


    昨天先生給他打電話,又問起了少爺跟雲開的事,言語之中全是對少爺的失望和對雲開的不滿,甚至太太還說,如果少爺繼續這麽執迷不悟下去,她不介意親自來雲城一趟。


    太太來雲城,傅達隻是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什麽後果,那個表麵看起來溫和的中年女人,實際上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心狠毒辣。


    如果太太真的來雲城,怕是雲開就算是不死也能脫一層皮。


    隻是這事兒他又不能跟少爺說,說了他也不聽。


    正如太太說的,少爺就是鬼迷心竅了,被雲開那個女人給迷得團團轉,都忘了自己是個男人。


    下午蕭騰在公司處理完文件,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半,催促著傅達加快車速去超市,這個點路上正好又堵車,從公司到超市用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然後從超市又到家用了一個半小時。


    等蕭騰將紅燒小排骨做好打電話讓雲開過來吃的時候,雲開跟蕭寒已經在自己家裏吃過了晚飯,她左等右等也沒等來他的電話,以為他中午隻是隨口一說,最後在晚上八點的時候她跟蕭寒簡單地煮了點粥,吃了些菜。


    「哦,你們都吃過飯了,是我做的太晚了,沒事,吃過就算了。」掛了電話,蕭騰看著餐桌上的幾道菜還有那道紅燒小排骨,無奈地苦笑,抿了下嘴唇,將這些菜一股腦連同盤子全都扔進了垃圾桶,然後他摘掉圍裙,扔在地上,沒讓傅達跟著,自己開車出了家門。


    傅達站在院子裏看著離開消失在蒼茫夜色裏的車子,隻覺得心裏憋得難受。


    也許雲開永遠都不會知道,為了給她做一份紅燒排骨,少爺從下午五點半都在準備,整整五個小時,終於做好了,雖然時間很晚了,可是……雲開她毀掉的不是一頓飯菜,一份紅燒小排骨,而是少爺的那份心。


    ……


    淩晨三點,夜色濃稠地籠罩著整座城市,霓虹還在閃爍,卻越發的映襯得夜空的黑暗,望不到盡頭的黑暗。


    一輛黑色的車子在幾乎沒有車輛的空曠馬路上像一匹脫了韁繩的馬,毫無任何束縛地高速飛馳,甩開一盞又一盞的路燈。


    從後視鏡裏望去,身後的路也暗得看不到盡頭,那些路燈也小得如同掛在天空的小星星,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直到眼睛都看不清楚光亮……


    刺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


    「吱——」


    劃破夜空,驚醒了沉睡中的城市和沉睡中的人。


    蕭寒的手機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忘記將調成靜音了,所以在淩晨的三點鍾的這個時候突然響起,像是天空中突然響起的響雷,驚得人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蕭寒睜開眼睛,發現周圍漆黑一片,有些癔症沒緩過勁兒。


    「啪」地一下,床頭燈亮了,雲開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幾點了,誰在打電話啊?」


    蕭寒放佛這才真正的醒來,一下子就坐起身,沒由來的一陣驚慌,飛速地抓起桌上的手機。


    屏幕上閃爍著的是「傅達來電」四個大字,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就如同臘月裏的穿堂風,一下子將他包圍,凍得他禁不住的渾身一顫,手機從手中脫落,掉在了床上。


    手機還在響著,雲開扭頭看過去,就見蕭寒呆呆地盯著響不停的手機,一張臉居然如紙般慘白。


    「怎麽了?誰打來的電話?」雲開滿腹疑惑,伸手將床上的手機撿了起來。


    手機上顯示的傅達來電,雲開皺了皺眉,這傢夥半夜三更的不睡覺打電話做什麽?


    難道是蕭騰……有什麽事?


    扭頭再看蕭寒,臉色那麽難看,都說雙胞胎會有心靈感應,莫非是蕭騰真的出事了?


    雲開猶豫了一下問蕭寒,「怎麽不接電話?」


    蕭寒緩緩看向她,嘴唇動了又動才發出聲音,「你接。」


    不知為何,雲開這一刻居然手有些抖,按了接聽鍵。


    「喂,傅達,是我,雲開。」


    「你說什麽?好,我跟蕭寒馬上過去!」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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