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握著手機扭頭看過去,隻見女人穿了件緊身的連衣裙,白色的連衣裙緊緊地貼在身上,因此那凸起的腹部就顯得十分的紮眼。


    貝蓓含笑著摘掉鼻樑上的墨鏡,看了眼跟在蕭寒身後推著行李箱的剛子,柔聲詢問:「蕭大哥,出差啊,真巧,我也剛下飛機。」


    蕭寒隻是略微點了下頭,刻意的停頓了一下,示意貝蓓先走,他還在打電話。


    可是,貝蓓也不知道是沒看懂,還是故意的,笑著也停了下來,「蕭大哥,你想說什麽?」


    蕭寒咬了下牙,「貝小姐,我正在講電話。」


    貝蓓笑得很大方,「哦,我不打擾你,你講吧。」


    真沒見過這種厚臉皮的女人!


    小剛子看不下去了,行李箱朝貝蓓眼前一放,人坐了上去,擋在了蕭寒和這個女人之間。


    蕭寒也沒再搭理貝蓓,背對著這邊,轉了個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邊走邊對電話裏說:「剛才碰到了貝蓓。」


    雲開眉梢挑了挑,不說她也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那麽大。


    「你那邊現在是什麽時間?白天還是晚上?」


    蕭寒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清晨。」


    「呀,那你一會兒豈不就要跟客戶見麵了?困不困?」


    蕭寒的嘴角彎起笑開,心裏暖意緩緩湧起,「不困,趕緊處理完工作才能早點迴去,想你了。」


    以前不屑於說想你,可經歷了這麽多事之後,雲開發現有些話,有些事,若是當時不說不做,可能有時候真的就沒有機會再說再做。


    愛,既是無聲無息的給予,也可以說出來,告訴他。


    「我也想你。」


    蕭寒嘴角的笑更大了,這一刻都恨不得飛迴去,到她身邊才好。


    「雲雲,以後我出差你跟我一起吧,雖然會辛苦點,可是能夠每天都看到你。」這個想法不是一時半會才有的,而是有了許久許久,早上離家的時候還在跟她商量,甚至前一天晚上都在做她的思想工作,可她就是不願意跟他一起,說不喜歡旅途的奔波。


    他也怕她累著,所以最後也就沒有繼續的勉強,可是這一分開至少就是一周,真的很想。


    雲開想了一陣子,「我考慮考慮吧,國內還行,國外就算了,真不想跑那麽遠。」


    蕭寒笑著點頭,「好,那你好好考慮,哦對了,上午為什麽突然會那麽問?」


    「你還沒迴答我呢,你的答案是什麽?」


    「在問之前你難道不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麽嗎?雲雲,我愛你,什麽樣的你都是我眼中,我心裏最美的那個。」本來還想著讓她自己說出來,可說著說著他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以前這些甜言蜜語他總不會也不屑說,可是忽然有一天他發現,其實自己已經能夠很流利地說出來了,而且還特別的想說。


    他想讓她知道他心裏的想法,知道他愛她,知道她在他心裏的位置。


    當然,他還是有些私心的,他想在他說出那些之後也能夠聽到她說一些甜言蜜語給他聽。


    以後他們的日子還很長,他要每天都讓她覺得自己很快樂很幸福,縱然是沒有孩子,他們也一樣可以過得比任何夫妻都快樂,都幸福。


    所以這一切都從平日裏的一點一滴做起,他愛她。


    雲開抿著嘴唇靠在車座上,嘴角的笑燦爛得如同三月裏盛開的桃花,其實真的都不需要去質疑的,他愛她,她一直都知道,甚至不比她愛他的少。


    什麽精緻的花瓶,粗糙的瓷碗,人過得像自己就好,而那個真正愛你的人他愛的是你,你這個人,真實的你,而不是虛幻的,虛偽的。


    也許楊暖天生就是花瓶,她就是個瓷碗,蕭騰喜歡花瓶,她的蕭寒喜歡瓷碗。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無所謂誰好誰不好,隻要喜歡就是好。


    「我也愛你,老公。」


    蕭寒抬頭看著異國他鄉初升的太陽,忽然覺得這太陽其實跟雲城的也差不多,縱然是跟她隔著數千公裏,隔著萬水千山,可是聽著她的話,她的這句「我也愛你老公」足以讓他在與她分開的七天裏心裏始終都是暖洋洋的。


    兩人又聊了幾句,雲開催著蕭寒要去吃早飯,如果時間充裕的話再小寐一下,並且告訴蕭寒她晚上要請朋友到家裏吃飯,這次將他給隔掉咯。


    蕭寒寵溺地笑著,讓她晚上不要熬太晚,早點睡覺,他忙完就給她打電話。


    掛了電話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到了大超市的露天停車場,王明已經停了車子從車上下來,站在後門外隨時恭候雲開的下車。


    雲開一扭頭才發現居然到了,連忙將手機放進包裏,提著包,這時候王明已經將車門打開了。


    「小姐請下車,慢點腳下。」


    雲開站到地上,王明關車門的時候她這才說:「王明,這些以後就省了吧,我不想跟你們都那麽的見外,不管是打工者還是老闆,其實都是平等的,我給你發工資,你給我工作,我有炒掉你的權利,你也同樣有炒掉我的權利。」


    王明笑笑,這意思他懂,他點頭,「給小姐帶來了困擾,真的很抱歉,可能是我的方式方法不對,我以後會改正。」


    雲開很無語,「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能不能不要搞得我們跟上下級似的,我才二十三,可我現在覺得我都是八十三歲的老太太了,我可不想老得那麽快。」


    「是,我知道了小姐,以後我一定注意。」


    「你……」雲開嘆了口氣,「不理你了,隨便吧,搞不好哪天惹我心情不爽了,我直接就炒了你。」


    「小姐你可別衝動,我上有老,下有小呢,一家數口人等著我養活呢!」王明難得的開玩笑,跟上去。


    「你不是沒結婚嗎?什麽時候都有小了?未婚生子啊,你厲害呀!」


    王明笑而不語,兩人說笑著走進超市。


    買了兩大袋子的食材,還有一些調味料,兩人離開超市,朝家裏奔去。


    一到家,雲開衣服都顧不上換掉,洗了手就開始忙碌,另外還有四個保鏢,雲開覺得這人才就是哪裏需要哪裏搬,所以一聲吆喝,將王明在內的五個人都叫到了廚房,開始分工。


    「你擇青菜,你削土豆皮,你……」


    一會兒就將工作安排好,然後雲開就覺得自己這個大廚渾身輕鬆了不少,人也沒那麽大的壓力了,找來手機放了首勁爆的音樂,激情澎湃的歌曲能夠讓人更加的興奮,炒起菜來也勁力十足。


    到家已經六點了,然後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家常菜,特色菜,雲開做了足足18道,甚至還有甜品。


    晚上八點,人員也都到齊了。


    飯菜上桌,擺好碗筷,就剩下開吃。


    「好了,都去餐廳吧,吃飯!今晚不醉不歸啊!」雲開又開始胡說八道了,她都不知道蕭寒走的時候特意的將酒櫃上了鎖,目的就是防止他不在家的時候她一個人偷喝酒。


    喬易翻了個大白眼,「你這種人真的是一點記性都不長,真該在你耳朵上穿一條繩子,每天有事沒事都拽一下繩子,疼了你才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


    雲開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你管得真寬,我男人都不管我!」


    說著人已經朝酒櫃走了去,自己不喝,但是這幫人可是需要喝酒的,吃飯不喝點酒,哪裏叫吃飯呀。


    可是等走到酒櫃前,雲開就傻眼了,那麽大一把鎖,居然把酒櫃給鎖上了!


    老天,說好的信任呢?


    這個蕭寒,簡直太過分了!


    麵上一套,背地裏一套,看迴來怎麽收拾他!


    磨蹭了半天迴來手裏空空的,喬易得瑟地問她:「酒呢?雲大小姐不會這麽摳門吧?連酒都不捨得讓我們喝。」


    「你給我閉嘴!再說話不讓你吃飯!而且一會兒你還要刷碗!」雲開憤憤不已,決定給蕭寒打電話,問問他到底什麽個意思,說好相信她的那些話,是不是都是假的?


    剛走出餐廳,就見王明和四個保鏢準備出去,她抬手叫住他們,「你們不吃飯嗎?還去幹什麽?」


    最先停下來的是王明,「小姐,你和朋友吃吧,不用管我們,我們一會兒隨便吃點就行。」


    「說什麽胡話呢,本來就有做你們的飯,十個人的,你們五個不吃,難道還要我們五個每個人吃雙份的嗎?還有啊,這麽熱的天,要是有剩飯剩菜明天早上我就讓你們五個吃,而且還不放冰箱裏,看你們明天會不會拉肚子。」


    這麽慘?


    王明想了一下,「小姐,人都到齊了?」他剛才聽她說,他們五個,他們五個?意思是沒有少爺嗎?


    雲開不知道他這話的是什麽意思,就點了下頭,「對啊,到齊了,你們趕緊進去吃飯,我打個電話,很快也去。」


    「可是小姐,少爺沒來?」


    「蕭騰?」雲開微愣,隨即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了,清了下嗓子就說,「你們少爺這會兒正跟佳人在吃燭光晚餐呢,你的意思是我要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嗎?那好啊,我給他打。」說著就佯裝要找蕭騰的號碼,王明見狀猶豫了一下連忙製止,「那不用了小姐,不過我們也不一起吃飯了,這樣不好,再說了都是——」


    「廢話怎麽就那麽多呢?再說什麽?讓你們吃個飯怎麽這麽墨跡呢?是不是準備讓大家都等著你們?」雲開生氣了,臉色也難看起來。


    王明看這樣,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的推辭,隻好招唿其他四個人一起進了餐廳。


    雲開交代大家都先吃,她去給她家男人打個電話,大家自然也就沒說什麽。


    等雲開拿著手機來到院子裏,還沒給蕭寒打電話,手機卻響了,是景一打來的。


    自從上次在醫院知道景一流產那事之後,雲開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再見過景一了,給她打過電話,一直都支支吾吾的也沒說自己在哪裏。


    景一跟邵深的事情雲開從蕭寒那裏也聽說了一些,簡直比她跟蕭寒的還要狗血。


    本來流產後景一就休學了,現在正好是暑假,人估計都沒在雲城。


    「一一,最近好嗎?」


    「嗯,還好。」景一的聲音聽起來淡淡的,聽不出喜怒,而且那邊還有蟲鳴蛙叫,雲開猜想大概她是在自己的家裏吧。


    「我跟喬易他們正在我家吃飯,你不在雲城,不然你也來大家就聚齊了。」


    「等下個月學校開學,我提前半月過去,到時候你就天天請我吃飯吧。」


    「好啊,這個是必須的。」


    「姐,我……」電話裏一陣沉默,雲開也沒有主動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景一的聲音這才又傳過來,「我跟邵深分手了。」


    雲開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所以就「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但至於原因,她並不會去過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倘若想說,不用問自然便會告知,若不想說,問了隻會讓對方尷尬。


    「姐,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灰姑娘跟王子的故事隻存在於童話故事裏,可我卻傻傻地相信現實中也是可以有的……真的好傻好傻,縱然是他說他也喜歡我那又怎樣,我跟他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也走不到一起。」自嘲地笑著,眼淚卻從景一的臉頰像山洪暴發一般,滾滾落下。


    「一一……」一開口雲開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蒼白和無力,這個時候該如何勸說呢?


    像邵深那樣的家庭,跟蕭寒一樣,婚姻大事又豈能是自己能夠做得了主的,更何況邵深卻又不同於蕭寒,邵深已經早在兩年前就訂過婚了,未婚妻是跟邵家門當戶對的蔣家大小姐,兩家向上追,太爺爺都是很好的朋友,到了爺爺的時候還是生死之交,父親更是不用說了,從小都是一起長大的,兩家的關係極好,蔣小姐跟邵深又是青梅竹馬,關係一直也都很好,所以當景一跟邵深在一起的時候,她當時真的很震驚,可一直也都沒有問景一到底是怎麽跟邵深認識的。


    直到那天在醫院碰到邵深,她才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遠超出了她的想像。


    像邵深那樣的男人,雖然家裏已經有未婚妻,但是在外麵有個女人也並不算稀奇,也不會影響他跟未婚妻的關係甚至影響婚姻,男人嘛,在外麵逢場作戲這已經不是什麽好奇怪的事情,更何況像邵家和蔣家那樣的大戶人家,表麵越是風光,其實背地裏還指不定是什麽樣子呢。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邵深居然對一個窮學生動了真感情,別說蔣家不會放過景一,就是邵深的父母也不會放過她,就算是懷孕了又能怎樣?


    雲開始聽蕭寒簡單地提過,說景一流產是她自己去醫院做的手術,等邵深發現的時候手術已經結束了,原因好像是邵深的父母去見了景一一麵,至於說了什麽外人就不知道了,見了麵的第二天一早景一就去醫院做了手術,不用去探究邵深的父母究竟說什麽,因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景一必須學會麵對現實。


    邵深現在還沒有完全接管邵家,還要受製於自己的父親,即便是他想要反抗,也要等自己的羽翼豐滿。


    所以從目前來看,邵深和景一註定是個悲劇,但至於未來,誰也說不好。


    「姐我沒事,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說完後就好了。」景一突然出聲,抽噎了兩下,「姐我沒事了,我都已經吃過飯好一會兒了,你趕緊去吃飯吧,我不打擾你了,改天我再給你打電話。」


    不等雲開再說話,景一已經急匆匆地掛了電話。


    雲開握著電話站在院子裏,呆愣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


    一抬頭,卻發現眼前不知道何時居然站了個人,而且還不是別人,正是打電話之前那個她說正跟女朋友在吃燭光晚餐的男人。


    「蕭騰?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言外之意很明顯,你現在出現在這個地方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我不是什麽?」


    蕭騰嘴裏叼著一支煙,一隻手斜插在西褲兜裏,一隻手捏著自己的手機把玩,模樣慵懶而散漫。


    這男人今天大概是腦子抽掉了,居然穿了件淡粉色的襯衣,雖說這樣的衣服架穿什麽衣服都好看,但是一個都已經三十四的老男人了,還穿粉色襯衣扮嫩,是不是很噁心?


    雲開嗅了下鼻子,這人大概是洗過澡了,因為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白天見的時候穿過的,並且最重要的是身上沒有香水味了,楊暖身上的那個香水味不能說難聞,但是對於一向都不灑香水的人來說,卻是有些接受不了的,鼻子受不了。


    「你女朋友呢?燭光晚餐這麽快都結束了?」


    朝大門口看了看,外麵沒車也沒人,這男人大概是從他家裏過來的。


    「什麽燭光晚餐?」蕭騰微微皺眉,要不是剛才傅達跟他說這邊今晚來了很多人,他都不知道他居然在家請客吃飯都不叫他。


    「當然是跟你女朋友的燭光晚餐啊,小女友呢?藏在家裏不讓見人?至於嗎?你就放心吧,沒人跟你搶。」


    「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蕭騰莫名有些生氣,拿掉嘴裏的煙撚滅丟在了地上,大步流星地就朝屋門口走去。


    雲開一看連忙阻攔,跑了兩步擋在他前麵,「你這人幹什麽呢?不經過主人的同意,你這叫私闖民宅。」


    蕭騰跟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抿了下嘴唇,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唇上飛速的印了一口,然後鬆開,大步進了屋子。


    還怕治不了你?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真是煩人!


    雲開呆愣在那兒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氣得都要小宇宙爆發了,使勁地抹了兩把嘴,衝著屋子裏罵道:「蕭騰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混蛋!禽獸不如的傢夥!你馬上給從我從我家出去!」


    蕭騰聽到身後的罵聲轉過身,朝迴走了幾步出現在門口,「信不信我還親你?」


    「你——」雲開當即抬手捂住了嘴巴,然後繼續罵道,「你不要臉!我告訴你弟弟!」


    蕭騰挑了下眉梢,口哨一吹,越發的不正經,「行啊,你就跟他說,我趁他不在家親他老婆了。」


    「你——」


    雲開氣得直跺腳,都想上前將這個混蛋給撕碎了!


    「要打電話趕緊打,我先進去吃點東西,中午沒吃飽,早餓了。」蕭騰說完,人就已經轉過身朝餐廳大步走去。


    「王八蛋!」雲開氣鼓鼓地坐在花壇上,給蕭寒打電話,可是一撥出去又一想他這會兒說不定在休息,也有可能在跟客戶談生意,她還是不要打擾他好了,更何況她又不能真的跟他說蕭騰親她的事,搞不好他會生意都不談就飛迴來跟蕭騰打架的。


    算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她這邊在院子裏氣哼哼,不知道餐廳裏的氣氛已經冷到了零下十度。


    蕭騰一踏進餐廳,就看到王明等人正坐在餐桌邊上大口地吃著雲開做的飯菜,能不火嗎?


    不是說他們不可以吃,而是為什麽不給他打電話!


    為!什!麽!


    王明在他已出現在餐廳門口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一扭頭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嘴裏剛塞了一塊牛肉,差點沒把他給噎死了。


    「少,少爺!」


    其他四人也連忙站起身,嘴裏的東西咀嚼的,沒咀嚼的,統統吞下去,一個個脊背直冒冷汗。


    蕭騰走過去在雲開的位置上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跟前放著的年糕,放進嘴裏,味道還不賴,雖說這女人的廚藝不能跟他比,但是也還行了,不能要求太高,能入口就行。


    咽下嘴裏的東西後,蕭騰這才掃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幾個人,「好吃好喝呢,你們幾個的日子倒是逍遙快活。」


    「我……對不起少爺!」


    「錯哪兒了?」蕭騰又夾了一塊糖醋小排骨,唔,這個做得不賴,都能趕上他的手藝了。


    喬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筷子朝桌上磕了幾下,不耐煩地開口,「蕭騰你幹什麽呢?還讓不讓人吃飯了?你要是想吃你就閉上嘴,大家好好吃飯,不想吃你就趕緊出去,別倒了大家的胃口。」


    「就是,大家今天聚在一起都是開開心心的,你別影響心情。」跟著附和的人是金子,她一直都看這個蕭騰不順眼,比蕭寒還可惡一百倍的男人,簡直就是男人中的極品。


    眼看著就要成為眾矢之的,蕭騰嘴角抽了兩下,算了,他也想好好吃頓飯呢,於是就斜了王明等人一眼,「下不為例。」


    眾人齊聲應道,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幹什麽去?」


    「出,出去。」


    「趕緊吃,吃完一會兒洗碗收拾廚房。」


    「好。」


    虛驚一場,王明等人都暗暗地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然後坐下來繼續吃飯。


    雲開一直到他們晚餐快要結束也沒有進餐廳,而是在廚房給自己煮了碗薄荷麵,麵條是昨天她指揮著,蕭寒做的,雖然樣子有些醜了些,但是吃著還不錯。


    麵條入口,薄荷的清涼味道一下子就進入了身體裏,讓人頓時神清氣爽起來。


    「我說呢,我們吃飯你不吃,原來自己吃獨食呢。」


    一口麵剛進嘴,蕭騰突然出現在門口,雲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一邊去!是誰吃了我那份飯?你這人不要臉還真是無敵了。」


    「誰讓你做好吃的不叫我,我哪次做好吃的少過你了?沒良心的小東西。」


    雲開又用筷子夾了一些麵條準備放進嘴裏,手腕突然被一個強大的力量扼製,然後筷子調轉了方向,麵就進了別人的嘴裏。


    「唔……太好吃了!」蕭騰陶醉得都閉上了眼睛,似乎他這是第一次吃薄荷做的麵條,確切說應該是薄荷打成汁然後用來和麵做的麵條,清涼爽口,沁入心脾的涼意在炎炎夏日像一泓清泉從身體裏流過,那種感覺簡直太美妙了!


    「雲開我還要吃!」


    雲開本來因為被他吃了麵條正在用眼神殺死他,突然一聽他說還要吃,嚇得她二話不說捏緊筷子張開大嘴,使勁地朝嘴裏扒拉。


    可無奈,一碗麵呢,那麽多,就算是她再用勁兒也不可能全部都吃進嘴裏。


    正要抱著碗躲開,已經被蕭騰眼疾手快地搶走了碗和筷子,然後蕭騰依仗著他長得高,幾大口將一碗麵都給吞進了肚子裏,然後留了個空碗遞給她,「麵很好,謝謝雲小姐的盛情款待,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嘴巴一抹,轉身走人。


    雲開氣得都要把手裏的瓷碗給摔了。


    「我跟你說雲開,對付這種臭不要臉的,你必須要不能心慈手軟。」喬易走過來,也不知道在門口看了多久了,俯身在雲開的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就見雲開蹙眉,一臉懷疑地看著他,「你說的那方法真行?」


    「行不行你試試不就知道了,不行的話也沒損失啊,行的話保準一次就將這傢夥給收拾得老老實實的。」


    雲開緊緊地抓在手裏的碗筷,牙齒一咬,好,就這麽定了!


    晚上收拾完廚房已經是十一點多了,雲開累得不行,迴臥室簡單地沖了個澡就要睡了,這時候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誰啊?


    雲開找了件睡袍穿在身上,然後拉開門,是蕭騰,手裏端著一碗肉絲麵,「賠你的,薄荷麵太涼,你不適合多吃,這是肉絲麵,我剛做的,吃完再睡。」


    雲開都沒有來得及開口,麵已經被強行塞進了他的手裏,然後蕭騰頭也不迴的就離開了。


    捧著手裏的肉絲麵,其實已經不是特別的燙了,估計是涼過的,雲開隻覺得喉嚨裏卡著個什麽東西,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那個楊暖……」


    蕭騰已經走下了樓梯,她突然朝前走了幾步站在欄杆邊開口。


    「什麽?」蕭騰停下來,扭過頭朝她看過去。


    「她的聲音。」


    「我知道,跟你很像,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至於她跟你長得像不像我覺得不像,可是聲音卻實在太像,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你不用擔心。」


    聽他這麽說,雲開鬆了口氣,還以為他沒留意呢。


    「趕緊吃吧,吃完早點睡。」轉過身走了一步卻又停下來,蕭騰的眼中閃著得意,「剛才我給他打電話,正在跟客戶吃午飯,我已經向他坦白了今晚的所作所為求得他的原諒,所以呢,你就休想再添油加醋的誣陷我了。」


    雲開抽了抽嘴角,當然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他」是誰了,於是剛剛才有了那麽一丁點的好印象立馬就又給毀了。


    「齷齪小人!」


    憤憤地咬牙,雲開端著麵條迴到臥室,「嘭」地一聲,甩上了門。


    「齷齪嗎?小人嗎?」蕭騰揚眉一笑,轉身離開。


    ……


    蕭寒是在第八天的淩晨迴到的家,雲開當時還在熟睡,等一睜開眼,就看到臥室門口放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箱子上隨手放了幾件衣服,浴室裏水聲嘩嘩的,透過磨砂的玻璃門隱約可以看到一個線條優美的身影……


    一大清早就犯花癡,雲開對自己也是無語了。


    口有些幹,舌有些燥。


    雲開爬起來,給自己接了杯溫水喝下,然後重新躺迴被窩裏,眯著眼睛豎著耳朵聽浴室裏的聲音。


    水聲停了,大概又過了幾秒鍾,然後似乎是刷牙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她聽到浴室門被拉開的聲音。


    蕭寒出來了。


    雲開下意識的就吞咽了一下口水,她承認,這麽多天分開,她好想他,心裏想,身體也想。


    還沒怎麽呢,她就自己羞得一張臉悄然紅透。


    蕭寒原本動作很輕地從浴室出來,邊朝床邊走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就是怕自己動作太大將她給吵醒,誰料走近一看,樂嗬了,這小女人已經醒來了吧?小臉蛋兒紅撲撲的,讓人忍不住想一邊咬上一大口。


    假裝什麽也沒發現,蕭寒將頭髮擦幹後,將毛巾放在桌邊,身上的水用腰間的浴巾又擦了擦,他掀開絲被小心躺進去,故意碰了下雲開的胳膊,低聲驚唿,「呀,雲雲,你的身上怎麽這麽燙?是不是不舒服?」


    說著兩手並用,就在雲開的身上一通亂摸起來。


    「蕭寒你故意的是不是?」雲開著急地抓住他不老實的手,眼睛也跟著睜開,嘴角抿了下,笑意就從翹起的嘴角散開來,「不是說要到明天才能迴來嗎?」


    蕭寒掙開她的手,平躺在床上,將她抱在身上,「想你了,所以就將工作進度朝前又趕了趕,有沒有想我?」


    「嗯。」雲開點頭,想了下又補充了兩個字,「很想。」


    「我也很想你,無時無刻不想……」


    他的吻來得並不急,緩緩的,如同涓涓的細流劃過,讓人渾然不覺間已經徹底的淪陷。


    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室內,寬大的雙人床上,女人窩在男人的懷裏,小臉上掛著剛剛運動過後的潮紅色,迎著金色的光線,顯得越發的迷人。


    雲開的眼睛一直都在閉著,這次分開的太久,一早上就做這麽劇烈的運動,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結束後好一陣都沒緩過來勁兒。


    本來想起來去樓下做飯,可是真心的不想動。


    「上午你還上班嗎?」雲開問蕭寒,要是他不去的話,她也不去了,在家呆一上午,下午再去轉悠一圈。


    「不去了,再躺一會兒去樓下吃點東西,吃過飯帶你出去走走,這幾天我沒在家,你是不是除了去餐廳,哪兒都沒跑過?」


    雲開「嗯」了一聲,她又不喜歡逛街,所以當然是除了去餐廳別的哪兒也不想去。


    「你呀!」蕭寒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真是越來越懶了,懶骨頭。」


    「我喜歡。」雲開哼嚀了一聲,動了動身體,臉頰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對了,那天你出差在機場遇到貝蓓,她還是大肚子嗎?」


    蕭寒微愣了一下,點頭,因為那天貝蓓穿緊身的白色連衣裙,肚子圓鼓鼓的,他想看不到都不可能,「怎麽了?」


    「你說她肚子裏的到底是誰的孩子?」


    「不知道,但反正不是我的。」


    雲開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要做什麽,自從在醫院見過那次麵之後,她已經好久都沒有再見過那個人了。


    「別想了,管他是誰的孩子呢,反正跟我們也沒關係,別人的事我們也不操心,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吃的,雖然味道不好,但起碼也能充飢。」蕭寒看著她說。


    「不餓,就是想跟你說說話,對了!」雲開想起了什麽,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朝上移了移,湊到蕭寒的下巴邊,伸著脖子親了親,這才說,「你知不知道蕭騰的那個女朋友楊暖?她不但跟我長得有些像,我們兩個的聲音也超級的像,若是見了她你聽一下,看看能不能分辨出來有什麽不一樣的。」


    蕭寒黑亮的眼眸暗了暗,「還有這事?你怎麽沒跟我說呢?而且我跟蕭騰打電話他也,他也沒跟我說過。」


    「他說他在調查,具體我也不清楚。」


    「楊暖的底細調查清楚了嗎?」


    「應該查清楚了,家也是雲城,就在老區那邊,好像挨著那個挺出名的老胡同。」


    老區?老胡同?


    蕭寒眯起了眼睛,記得之前她突然消失的那幾天,他乘坐蕭騰的車在老胡同那兒發現了一個背影跟她極像的人,可等他追過去後卻發現沒人了,那次就是楊暖嗎?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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