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瞳知道,溫望舒來真的了。


    一切都是她自作聰明的惡果。


    在她以為十拿九穩,穩操勝券的時候,溫望舒隨隨便便一個決定就能把她打迴原形。


    縱然自己是隻孫猴子,也難逃他的五指山。


    溫望舒不用做很多,簡簡單單就能叫她明白這一點。


    妄圖跟他玩心眼,隻有這個慘烈的結果。


    她踐踏他真心的萬分之一,他就百倍,千倍的給她還迴來。


    剛才他們做的時候,溫望舒看也沒看就把她帶來的點心盒子掃到地上,這會兒撿起來看了看,不能吃了。


    他歎息一聲,表情看上去很惋惜。


    慕以瞳窩在沙發上,整個人跟沒了魂似的。


    溫望舒走過來,俯身輕輕鬆鬆的抱起她,往休息室走。


    吳若不愧是金牌秘書,動作極快,等他們從休息室出來,整間辦公室已經煥然一新,更可怕的是,就連空氣中都漂浮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桌上,安然放著一隻點心盒子,儼然和溫望舒打爛的一樣,來自富川居。


    那是慕以瞳用來賄賂她,她又毫不吝嗇的拿出來,安撫她家大boss。


    溫望舒滿意的薄唇勾起微弱的弧度,吳若暗自收入眼底,恭恭敬敬的退出總裁辦。


    “過來吃點心。”


    慕以瞳拿起挎包,仿佛沒聽見一般徑自往門口走。


    溫望舒擰了眉,闊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


    誰也沒說話,可誰都僵持著。


    本來以為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但到底溫先生不屑陪一個失去理智的女人發瘋。


    摸了摸她的耳垂,他說:“累就迴去休息,晚點我給你電話。”


    慕以瞳沒說話,他鬆開手,她就立刻拉開門,頭也不迴的走掉。


    溫望舒冷冷笑著,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慢慢閉合起來的門後。


    良久,一腳踢翻距離自己最近的盆栽。


    吳若捂臉,聽到從總裁辦傳出來的聲音,轉頭小跑著去追慕以瞳。


    我的大boss,您老就不消停點嗎?


    總算是在停車場追上慕以瞳,吳若氣喘籲籲的攔在她麵前,“慕小姐,您和boss生氣了?您也知道boss那個脾氣,他那麽幼稚,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唄。”


    “好啊。”慕以瞳一拂肩上長發,笑的那叫明燦燦,“我不跟他一般見識,我跟你一般見識好不好?”


    吳若當即冷汗就下來了。


    靠!


    她招誰惹誰了!


    他們自己打就打,戰火不要燒到她身上好不啦!


    “嘿嘿,慕小姐開玩笑,跟我開玩笑,哈哈。”越笑越沒底氣,吳若小心翼翼的退後。


    慕以瞳嘲諷的嗤笑一聲,轉身上了車。


    一個漂亮的甩尾,車子擦過地麵,隱隱都起了小火星,一溜煙就不見了。


    吳若這才重重吐出一口氣。


    這女人發起火來,比男人更可怕。


    駛離溫氏,慕以瞳把車子停在路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臉埋在手臂之間。


    其實不應該和吳若發火,人家追上來安慰她,全然好意。


    可是當下,跟溫望舒有關的任何人,任何事,都能成為自己的導火線。


    說來說去,還是怪那個該死的始作俑者。


    “啊!”


    低咒幾聲,慕以瞳抓亂了自己的長發。


    翻出手機,她氣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憑著感覺按了幾下,那邊剛通,她就咬牙切齒的說道:“出來,我要喝酒!”


    *


    ivan推開酒吧門,蹙著眉張望。


    有眼尖的瞥見了他一身氣度不凡,扭著腰上前。


    好不容易擺脫一個個纏人的妖精,等他找到趴在吧台邊上的女人時,對方已經醉倒。


    “阿慕?阿慕?”


    誰,誰叫她?


    還是這麽老土的叫法?


    慕以瞳支起腦袋,一張俏麗小臉酡紅著,大眼閃爍著迷離,不甚分明。


    紅唇微動,她伸出纖細的指,戳在ivan的鼻子上,“咦?小川川你整容了?”


    “小川川是誰?”ivan危險的眯起眼睛,握住她的手腕。


    如果她敢說是她男朋友的話,自己恐怕忍不住折斷她腕子。


    “小川川,是我家小秘書啊,這你都不知道。”慕以瞳撇撇嘴,很鄙夷的樣子。


    ivan鬆了一口氣,一手抓過她的包,另一手摟著她從高腳椅上下來,“走了,阿慕,我送你迴去。”


    “我不迴去!”慕以瞳推開他,擰著眉毛,整個人扒在吧台上,“我還要喝!要喝……嗝!酒……”


    深吸一口氣,他按捺住自己要發飆的衝動,好言相勸:“阿慕,乖一點,嗯?你已經喝的夠多了,你不想迴家,我們找個地方醒醒酒好不好?”


    “乖?老娘才不要乖!”慕以瞳豪爽的一拍吧台桌麵,衝著酒保嚷嚷:“給我酒!我要酒!”


    最後,酒是沒有再喝成。


    軟的不行,來硬的。


    ivan把慕以瞳甩到肩上,直接扛著出了酒吧。


    她的肚子硌在他肩膀上,大頭朝下,血液逆流,直衝百會穴。


    “唔唔!”晃蕩著兩條小細腿,她激烈的拍著ivan後背,艱難的吐字:“吐……哇……”


    熱乎乎,黏膩膩,黏糊狀的某物順著ivan的後背慢慢,一點點往下流。


    ivan僵站在原地,肩頭的小女人掙脫著下來,跌坐在地上。


    “喝!”


    陰沉的男聲一聲令下。


    剛要放下礦泉水瓶子的小女人急忙繼續往喉嚨裏麵灌。


    “咕咚咕咚。”


    “繼續!”


    “咕咚咕咚……不行了!咳咳咳!”


    慕以瞳擦了擦嘴角,眼睛眨巴眨巴,“我實在喝不下去了。”


    “我是讓你醒酒。”


    “醒了!真噠!我醒酒了!”


    男人抱肩,涼涼的笑。


    他身上穿著超市19塊錢一件的廉價t恤,胸前誇張的骷髏頭圖案。


    這都是多少年前,不良小青年的摯愛了,穿在一本正經的他身上,引人發笑。


    慕以瞳“噗嗤”笑出聲,又趕緊捂住嘴巴,憋迴去。


    ivan挑眉,隔著一張塑料桌子湊近臉,“很好笑?”


    “不好笑,不好笑。”她嚴肅認真的迴答,“一點都不好笑。”


    “我都是因為誰才弄成這樣?你還好意思笑?”


    “哎?”慕以瞳單手托腮,看著他,“那我明明是給我家秘書打電話,怎麽來的是你?”


    “你打錯了唄。”


    “原來這樣啊。”點點頭,慕以瞳笑笑,“我說呢,還挺驚悚的。”


    ivan哼了聲,“我來就是驚悚了?”


    她吐了人家一身,害他如此狼狽,也不好一句一句跟他頂嘴。


    “沒,沒,就是覺得麻煩你,怪不好意思的。”


    表情沒心沒肺,話也是,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可他卻看見了這背後,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阿慕,你出了什麽事?”


    “啊?什麽?出事?”慕以瞳攤攤手,“我這不是好好的,出什麽事啊,你不要咒我呀。”


    故意咬緊尾音,上挑,為的是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輕鬆。


    ivan沉眸看著她,看到她眼神開始閃躲。


    別開臉,她說:“你別這樣看我。”


    “阿慕,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和我說。”頓了下,他說:“我們是朋友。”


    “朋友?”慕以瞳輕聲重複這兩個字,心髒像是被人揉了一下,又緊接著揉了好幾下,跟揉麵團似的。


    轉迴臉,她溫聲說:“抱歉,我這人,天生就沒有朋友的。我是個天刹孤星的命。”


    “阿慕。”


    “今天謝謝你。”說完,她站起身。


    ivan趕緊跟著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慕以瞳笑著說:“我打車,挺方便的。”


    “阿慕,是我說錯了什麽?你生氣了?”


    歎息一聲,慕以瞳說:“沒有,我沒生氣。”


    “那……”


    “很晚了,你也早點迴去休息,路上開車小心。”


    她走向街邊,很順利的立刻打到了車。


    ivan追了幾步,隻能看見出租車載著她離開。


    怔愣半響,他返身迴去,就看見一個老奶奶在收桌上,慕以瞳喝剩下的那半瓶礦泉水瓶。


    看他迴來,老奶奶驚訝道:“小夥子,我以為你們不要了,你,你還要嗎?”


    看著那隻幹巴巴的手遞上瓶子,還有老奶奶微紅的眼角,ivan搖搖頭,“不要了,您拿走吧。”


    老奶奶鬆了一口氣,跟他道謝,把瓶子放進隨身的麻袋裏。


    ivan吐出一口濁氣。


    就這樣,什麽都沒有了。


    他甚至懷疑,這個夜晚,他是否見了一個叫阿慕的女孩子。


    想著,低頭自嘲時,視線在身上頓住。


    對啊,他還穿著那件廉價t恤,他還有這個證據。


    後來這件t恤,他自然不可能再穿,卻一直一直掛在他的衣櫃裏,不管他以後走到哪兒,都會帶著。


    ……


    遠揚。


    會議室。


    寂靜。


    慕以瞳按著太陽穴,妝容也掩蓋不了的倦怠。


    唉,就不應該喝那麽多酒。


    下麵,一眾股東們,你看我,我看你。


    她家小秘書筆直的站在她身後,表情嚴謹,手裏捧著平板,準備隨時記錄。


    “不看看?”慕以瞳終於輕笑出聲。


    她話落,股東們這才翻開手邊文件。


    人手一份。


    剛看到第一頁,已經一個個瞪大眼睛,張大嘴巴,滿臉不敢置信。


    慕以瞳非常滿意的將他們的反應收入眼底,“這就是慕家能給你們帶來的,也隻有慕家,各位叔叔伯伯,你們都是聰明人。”


    視線落在唯一的一個空位上,慕以瞳接著說:“我爸爸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下個月估計就能迴來。到時候我準備開一個慶祝party,各位叔伯賞臉,就都來熱鬧一下?”


    “是,是。”


    “那是當然,當然的。”


    “以瞳,還真是虎父無犬女,厲害!”


    “對,對,以瞳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虛與委蛇的話,他們說起來一溜一溜的。


    慕以瞳隻是淡笑著,末了問:“景伯伯?”


    “啊,老景病了,前幾天的事。”


    “是嗎?”慕以瞳佯裝驚訝,將擔憂演的入木三分,“怎麽沒有人告訴我呢?我得去看看景伯伯啊。”


    “人老了,難免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靜養著就好。”景德兆的爪牙急忙說道,生怕慕以瞳去看望一般。


    本來也就是隨口說說,慕以瞳從善如流的下了台階,“那就讓景伯伯靜養著吧。”


    至此,看他們誰還能對慕家提出什麽異議。


    而股東們是真的沒想到,幾天前,溫氏突然對唐家大動作,弄得四九城人心惶惶。


    後來突然停止了不說,受益人竟然莫名其妙成了遠揚。


    卻原來,是慕以瞳在中間插了一腳。


    如此看來,她和溫家那位,或許會名正言順也不一定。


    如果這樣,站隊這件事,就不能急著表態了。


    畢竟,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辦公室。


    慕以瞳前腳進門,許平川後腳關門,然後盈盈笑聲便平地驚雷。


    “你剛才看見沒?他們一個個好像吞了老鼠屎的表情?真的太過癮了!”


    單手轉動著椅子玩,慕以瞳昂著下巴,“一丘之貉,早晚我給他們都清理幹淨!”


    許平川沒接這話,反而問道:“昨晚喝酒了?”


    “啊?喝了點,還說呢,都怪你!”


    “我?”疑惑的指著自己鼻尖,許平川問她:“跟我有什麽關係。”


    慕以瞳歎口氣,懶得解釋。


    坐在椅子上,她雙手交握放在桌上,“小川川,平時你給長輩送禮,都送什麽?”


    許平川想了一下,“營養品?”


    “還有呢?”


    “錢?”


    “嘖嘖,小川川,你沒勁兒透了。”


    送錢這個可以完全否定,溫望舒他爸,最不缺的就是錢。


    雖然溫望舒說不用帶禮物,可她也不好真的空手過去。


    那就,買點營養品?


    意思意思就好。


    “慕總要送禮?”


    “唔,嗯,溫望舒他爸生日。”


    “慕總?”


    許平川震驚不已的看著她,好半天才問:“你,你要去?”


    她點頭,“嗯。”


    “慕總你瘋了?!”


    嗬嗬。


    看看,就連一個旁觀者聽到,都覺得是個天大的笑話吧。


    捏捏眉心,慕以瞳冷笑:“你以為是我願意去的?”


    “是,溫總?”


    “嗯哼。除了他,還有誰這麽變態。”


    “慕總,你真的,真的要去?”


    “我有別的選擇嗎?”慕以瞳站起身,拿了挎包,“不說了,我約了設計師,有事電我。”


    她和溫望舒的關係,四九城人盡皆知,但到底不曾擺在明麵上。


    宴會上,她是他女伴,別人也可以是他女伴。


    床上,她是他情婦,別人也可以是他情婦。


    可溫成林的壽宴,她去了,就是間接宣告了四九城,她會成為溫太太。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說,溫望舒不是瘋了,不是傻了,不是腦子讓驢踢了,怎麽會非要她去不可?


    他明知道,他不會娶她。


    她也明知道,她不會嫁他。


    他的目的很明確,捧得她越高,摔得她越慘。


    他到底有多恨她,恨她到這樣的地步?


    發呆的時候,設計師已經給她量好了尺寸。


    “慕小姐,您又瘦了。”


    “啊?是嗎?”


    “嗯,腰身這裏又小了一個size。”


    “不是好事嗎?多少女孩子想要減肥都減不下去呢,我這沒頭沒腦的就瘦了。”


    “您身材很好了,不要再瘦了。”


    慕以瞳點點頭,坐沙發上,隨手拿起雜誌翻了翻。


    “溫夫人,您怎麽親自來了?禮服我找人給您送去就好。”


    “我也沒什麽事。”


    “好的,您稍等一下,我這就給您去取。”


    “好,謝謝。”


    冤家路窄嗎?


    慕以瞳站起身,繞過一排衣架,走到馮暖心跟前。


    馮暖心顯然沒想到在這裏看見她,她奇跡的出現,讓她驚怔住。


    不過很快迴神,溫婉優雅美麗的女人淺淺一笑,“以瞳,真巧,你也來選禮服?”


    “嗯。”慕以瞳豔麗勾唇,“過幾天有個宴會。”


    馮暖心臉色微變,輕聲問:“什麽,宴會啊?”


    “壽宴。”


    “以瞳!”尖叫出聲,馮暖心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死死捏緊手指,“以瞳,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三樓有間咖啡店,我們過去喝點東西?”


    “好啊。”


    相對而坐,慕以瞳真的像是來喝咖啡的,一口接著一口,愉悅細品。


    反觀馮暖心,她那杯咖啡從端上來,她就沒碰過一下。


    良久,慕以瞳的咖啡都見了底,馮暖心才開口:“以瞳,你想做什麽?”


    “溫夫人這話,倒是把我問住了。”她一臉迷茫,單手托腮,“我想,做什麽啊?”


    “壽宴,你不能去。”馮暖心直截了當,“不能。”


    “嗬!”冷嗤一聲,慕以瞳淡淡道:“這事,你迴去跟你大兒子商量去,是他死活非讓我去。溫夫人,你也知道我膽子小,他的話,我不敢違背。不然,”


    頓了頓,她笑的一臉嬌羞:“我會被他收拾的很慘噠。”


    “以瞳。”馮暖心閉了閉眼,耐心勸道:“不要任性。這不是任性的事情。”


    “對不起,溫夫人,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想讓我出現,跟你大兒子說去。隻要他一句話。你以為我樂意去?”


    *


    慕以瞳不知道後來,馮暖心有沒有去和溫望舒說,但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結果是,她此刻正站在溫家門口。


    她穿了黑色。


    溫望舒告誡她,不許她穿黑色,可她偏偏要穿。


    她現在還能想起,當她從公寓樓裏出來,溫望舒第一眼看見她的表情。


    精彩紛呈。


    那個臉色,幾乎可以和她的禮服顏色比肩。


    黑色似墨,純黑到底。


    下午在美容室漂染了頭發,紅色張揚,和她的妖孽紅唇相互輝映。


    她那麽濃墨重彩,整個人強烈的像是一團火。


    溫望舒的手臂搭在她腰間,幾乎要被她灼傷。


    她柔順的依附他,神采奕奕:“望舒,你想好了,我要是真進去,你可沒有後悔的餘地啦。趁著車子還沒走,我……”


    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後頸,往她唇上咬了一口。


    她今天的唇彩散發著甜蜜的果香,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按著她,把她吃的骨頭都不剩。


    “我從來不做後悔的事情,你跟了我這麽久,這點事還沒掂量清楚?”


    “瘋子!”她惱,低斥一句,提裙就走。


    沒走幾步,讓他握了腕子。


    一個旋身,如蝶,迴到他懷。


    “一起。”


    忍了忍,沒忍住。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親密無間,相互依偎,本是一幅絕美畫卷。


    可偏偏,這男的,是溫成林最疼信的兒子,女的,是他最厭惡的女人。


    “你帶她來,是想氣死我!”指著溫望舒懷中慕以瞳,溫成林一字一頓。


    他青筋都爆了出來,全身都在發抖,看樣子,快要抽過去了。


    馮暖心嚇得臉白,看著慕以瞳的眼神透出不理解和失望。


    嗬嗬。


    這才哪兒到哪兒?


    “你爸爸好生氣啊。”慕以瞳賤賤的扒著溫望舒的手臂,湊近他的耳朵說。


    溫望舒箍緊了她,仿佛要被她折斷在當場。


    慕以瞳又疼又笑,笑容明豔,“溫伯伯,祝您生日快樂,長命百歲。”


    她話落,溫成林兩眼一黑,在眾人驚唿中,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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