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平州。


    皇上身邊的太監程跡從皇宮中出來時剛下完一場小雨,路麵濕滑,不過他卻不在意,依舊步伐矯健的行走在土路泥巷。


    匆忙推開自己麵前的門,他心情有些激動。


    “主上!”程跡單膝跪在地上,朗聲衝麵前背對著他的人喊道,“屬下不辱使命,已將秦王關進皇宗府。”


    那被稱為主上的人聽後緩緩點點頭,彎唇低聲說道,“好!幹得不錯。想要什麽獎勵?”


    程跡拱手衝那人恭敬說道,“都是屬下分內之事。”


    那人淺笑一聲,淡聲說道,“既然如此,分內的事幹完了,就沒你什麽事了。”


    程跡微微一愣,俯首低聲問道,“額......屬下愚鈍。不知......屬下下一步該做什麽?”


    “下一步?”那人嗤笑一聲,然後轉身冷聲說道,“下一步去死吧......”


    皇宮中。


    真正的祁雪滄臥在龍榻上靜靜安睡,突然外麵響起一道驚雷,將睡夢中的他吵醒。


    祁雪滄渾身一抖,驚恐坐起,轉頭衝門外怒聲喊道,“來人!來人!”


    從宮外迴來的程跡快步跑進,麵露擔心俯首說道,“皇上怎了,這是被驚著了?奴才就告訴那些宮女們將窗戶關上免得驚了皇上,這幫宮女膽子真大,竟連奴才的話都不聽了。”他頓了頓衝立在一旁的宮女說道,“快將窗戶關上。”


    那宮女連忙跑到窗邊關窗。


    “拖出去斬了。”祁雪滄淡聲說道,那語氣就像說朕餓了一般輕鬆。


    程跡微愣一瞬,然後連忙俯首說道,“對,這些宮女如此不聽話,就該斬了去,奴才這就去。”說罷俯身推出去。


    祁雪滄見寢殿靜了下來又窩迴龍榻上睡了。


    程跡站在門口瞥了眼躺在床榻上的祁雪滄眼神暗了暗,然後抬步向皇宗府走去。


    他剛走到半路就被禁衛軍統領王景勝攔下。


    那王景勝將程跡拉到一邊,壓著嗓子小聲說道,“主上可有什麽吩咐?”


    程跡瞥了王景勝一眼,心思微轉,抬眸看著王景勝小聲說道,“奧,主上讓我們先等他吩咐,現在秦王剛被關進皇宗府時機到了再行動。”


    那王景勝就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夫,聽了程跡的話後,也沒明白要等什麽時機,隻知道聽主上吩咐就好,他緩緩點頭然後又舔著臉低聲問道,“那主上給沒給我們什麽獎賞呀?”


    程跡聽後淺笑,“獎賞當然有,不過要等事成之後才會給你們。”


    “可是,可是主上答應我們將秦王抓住治罪就會給我們好處,現在怎能出爾反爾。”王景勝聽後不高興,虎著臉衝程跡朗聲說道。


    程跡麵不改色,衝著王景勝淡聲說道,“既然幫主上辦事就不要著急,主上不會少了你們什麽的。等到主上的事辦成後,這整個天下不都是主上的?到時候你們王家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樣豈不更好。勸你還是不要隻拘泥於眼前的這點蠅頭小利。”


    王景勝一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心裏頓時就激動起來,大手一揮拍拍程跡肩膀,朗聲說道,“我就信你一迴!”說罷帶著禁衛軍轉身離去。


    程跡捂著自己被王景勝拍得生疼的胳膊,看著禁衛軍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他盯著禁衛軍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瞬後,轉身繼續向皇宗府走去。


    皇宗府門口的兩個侍衛一看到程跡就打開了皇宗府的門。


    程跡抬眸看著看周圍,然後抬步走進。


    此時祁清岑正坐在皇宗府的廳堂中,彎唇看著手中的信件,整個人整潔精神,沒有一絲階下囚的意味。


    程跡進門後祁清岑依舊沒有抬頭,程跡抬眸看了廳堂中的四個角落,確認自己的人都在後,走到了祁清岑麵前低聲說道,“主子,屬下已經將程跡解決,成功潛入皇宮。”


    祁清岑將手中信緩緩折起小心的放入懷中,然後抬眸看向程跡淡聲問道,“飛宇?”


    飛宇俯首點頭,“正是屬下。”


    “皇上現在怎麽樣?”祁清岑確認過後,就衝飛宇低聲問道。


    飛宇抿抿唇,輕歎了口氣,低聲迴道,“主子,現在皇上的狀況很不好,屬下從宮女那聽說皇上最近十分嗜睡,而且視人命如草芥,侍奉在皇上身邊的宮女已經換過好幾批了。”


    祁清岑聽後斂了斂眸,思索片刻沒有說話。


    飛宇見祁清岑沒有出聲,接著俯首說道,“屬下發現王家參與了這件事。”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如今的禁衛軍統領已經變成的王景勝,這王景勝是王禹的侄子,剛才屬下往皇宗府走時,被這王景勝攔了下來,詢問了一番。”


    飛宇將剛才王景勝和他的對話跟祁清岑複述了一遍。


    “鬼宅,讓人去鬼宅看看,既然王家參與了這件事情,那鬼宅就一定有問題。”祁清岑思索一瞬冷聲說道。


    “是,主子。”飛宇頷首。


    “還有接觸那幕後之人要小心。你家人本王會替你照顧好。”祁清岑斂眸看向飛宇低聲說道。


    飛宇抿抿唇,然後鄭重的點了下頭,沉聲說道,“主子放心,定不辱使命。”


    祁清岑欣慰彎彎唇。


    祁清岑又交代了許多事情後,飛宇便準備離開。


    就在他邁出廳堂時,祁清岑突然叫住飛宇。


    “主子,還有什麽吩咐?”飛宇轉身俯首說道。


    祁清岑抬眸看了眼飛宇,抿抿唇低聲說道,“為本王尋隻熊貓來。”


    飛宇聽後微愣,然後點頭,淡聲說道,“是,主子。”


    這皇宗府是關押皇室宗族的地方,自然不如其他牢房設施簡陋,戒備森嚴,祁清岑想要弄一隻熊貓養在這皇宗府也是可行的。


    “下去吧。”祁清岑撚起手指揉向眉心,衝飛宇淡聲說道。


    飛宇點頭,轉身退出去。


    ......


    樓蘭邊疆。


    簡奕瀾坐在營帳中抓住玲瓏的爪子,揉捏把玩,玲瓏抬眸瞥了簡奕瀾一眼,抽迴自己的爪子,縮到肚皮下,趴在桌上睡覺。


    “哎?你這小家夥真是,自從我幫你把你那破月光石項鏈拿迴來之後,你就對我愛理不理的,我現在都懷疑你當初討好我是不是就為了這個項鏈啊?”簡奕瀾抬手輕拍了玲瓏的小腦袋瓜,笑罵道。


    玲瓏撇撇腦袋沒理簡奕瀾,簡奕瀾無奈的看著它笑了笑。


    “主子,在紅沙之地發現了新的屍體。”袁飛掀開營帳的門簾走進營帳蹙眉匯報。


    簡奕瀾聽後連忙起身,低聲說道,“走,去看看。”


    “主子,就在營地的空地上,巾幗將軍說怕在發生像在紅杉林那樣的事情,就將屍體運了迴來,不過這迴好像都是我們大嵐的士兵。”袁飛走在前麵為簡奕瀾領路,沉聲說道。


    簡奕瀾聽後加快了腳步。


    她到達營地空地時,剛好與趕到這的盛殊碰麵。


    盛殊抬眸直直的盯著簡奕瀾,低聲叫道,“簡兄。”


    簡奕瀾瞥了他一眼,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唿,然後又快步繞過他向屍體堆放的空地上走去。


    盛殊看著簡奕瀾的背影,斂了斂眸,臉上掛著苦笑。


    簡奕瀾走到屍體旁就見屍體整齊的排列在空地上,死像各異,但都血腥異常。


    “這是?”簡奕瀾衝身旁盛淺低聲問道。


    盛淺看著那些屍體蹙眉說道,“這些都是我們的士兵,我們在紅沙之地發現他們時就是按這樣排列的,隻不過是在紅沙之地時被紅沙覆蓋。”


    “這樣排列有何用意?”遲來一步的盛殊看著麵前的這副景象,微微蹙眉。


    簡奕瀾看著這一一排列的屍體,腦中突然閃過一絲念頭,可是這個念頭卻不太清晰,她斂眸思索,卻感覺自己的腦袋有著針紮一般的疼痛。


    “奕瀾(簡兄)。”見簡奕瀾蹲下痛苦的敲打自己的腦袋,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語氣透著緊張。


    袁飛側頭看了看這兩個比他還要擔心主子的人,心裏默默的同情的兩人一下。


    盛淺趕在袁飛前麵上前扶住簡奕瀾,見她滿臉冷汗,連忙掏出懷中的手帕拂過簡奕瀾的額頭輕輕擦拭。


    “奕瀾,奕瀾。”盛淺輕喚著簡奕瀾。


    簡奕瀾隻覺自己眼前模糊,她抬眸看了眼麵前的人,撇撇嘴淺淺喚了聲,“祁清岑。”


    盛淺和立在一旁的盛殊臉色頓時都有些不太好。


    袁飛一看氣氛不對連忙上前將簡奕瀾接過,低聲說道,“我送主子迴營帳。”


    盛淺鬆開簡奕瀾緩緩點點頭,她看著被袁飛扶走的簡奕瀾咬了咬唇,然後快步向營外走去。


    盛殊則斂眸靜靜的站了片刻,轉身迴了自己的營帳。


    那邊剛好看到這一幕的商欣,抱著胳膊挑了挑眉,然後晃晃悠悠走進了簡奕瀾的營帳。


    此時的簡奕瀾除了麵色蒼白一點,哪還有剛才的柔弱。


    “呦,不裝了?”商欣挑著眉,湊到了簡奕瀾的身邊。


    “裝什麽?”簡奕瀾一本正經看向商欣,然後指了指腦袋朗聲說道,“我這是真疼呀。”


    商欣歪著腦袋看向簡奕瀾,搖頭打量,“嘖,你敢說你沒加戲?”


    簡奕瀾挑了挑眉沒說話。


    不加戲,這些桃花就斬不斷了,到時候祁清岑不得弄死她。


    簡奕瀾端起身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沒理商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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