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聿眸瞬間沉黑,抱著安言轉身,安言便靠在他懷裏,臉緊挨他的胸膛。


    她再也看不到那可怕的黑,也看不到滾滾的黑水。


    但還是忍不住顫抖。


    容聿薄唇緊抿,手卻更緊的抱住安言,在她耳邊輕聲,“我在這,別怕。”


    “有我在,你不會有危險。”


    “永遠都不會。”


    容聿一遍遍的說,一遍遍的親吻安言,直到安言情緒平穩。


    但情緒平穩不代表安言就不怕了。


    “容聿,我們迴去吧。”


    白天的大海是那麽遼闊,好看,可晚上的大海,她置身其中,好似全世界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逐漸的她被黑暗包裹,吞噬。


    這是安言置身在這裏的感覺。


    明明剛剛站在海邊她都沒那種感覺的,為什麽突然間就有了?


    安言想不通,也暫時不想想。


    因為她難受,心裏很難受,有什麽東西在身體裏炸開,讓她頭疼起來。


    容聿感覺到安言的不對,攔腰抱起她,“我們現在就迴去!”


    迴到臥室,容聿把安言放到床上,安言就蜷起來,手也抓住被子。


    好痛。


    不過這一會,她身上就出了一身汗。


    容聿從沒見過痛成這樣的安言,素來沉穩如山,天塌了也不變色的人臉色變了,沉黑的一雙眼也夾了絲慌。


    容聿抱起安言,把安言緊抱進懷裏,“言言,你怎麽了?”


    安言一貼到容聿她便抓住容聿的手臂,因為痛,指甲都掐進容聿手臂。


    “容聿,我痛……”


    安言是個很能忍的人,她要真喊痛,那就是真的痛了。


    容聿讓自己冷靜,重重吻了安言一下便給蕭夜打電話,“言言,蕭夜很快來,等等!”


    安言意識已經在一點點消失,但她還能聽見容聿的聲音。


    她想說我沒事,卻痛的說不出話了。


    而且腦海裏突然浮起很多景象,讓她一瞬間不知道自己在哪。


    容聿看安言一點點合上的眼睛,臉色大變,“言言!”


    “……”


    “言言!”


    “……”


    蕭夜提著他的黑皮箱進來,便聽見容聿沉痛的低吼。


    這樣的失控已經五年不曾見了,蕭夜臉色瞬間凝重。


    “殿下!”


    他三步並作兩步過來,把黑皮箱放到床頭櫃上,便拿過安言的手。


    脈象紊亂,急促,臉色蒼青,雙眼緊閉,睫毛顫抖,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白天那個精神不錯,臉色紅潤的人和現在的人判若兩人。


    “殿下,把夫人放床上。”蕭夜趕緊說。


    他沒有一點停留,說完便打開他黑色的手提箱,拿出裏麵的鎮定劑注射到針筒,紮進安言的手。


    安言情緒平靜下來,睫毛不再顫抖,隻是眉頭始終皺著。


    她還在難受。


    見安言情緒安穩,容聿心口那緊繃的弦也跟著鬆懈。


    他一點都不嫌髒,低頭親吻安言汗濕的額頭。


    似乎隻要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安言的存在。


    蕭夜看容聿情緒也不似剛剛激動,稍稍鬆懈,但臉上凝重不減,“殿下,先把夫人放床上,她這樣躺著,很不好。”


    容聿一僵,下一刻,眼睛猛的看著蕭夜。


    這是一雙什麽樣的眼?


    黑的沒有一點光,無窮無盡,讓人心顫。


    蕭夜心顫,趕緊說:“殿下,冷靜!夫人現在需要你!”


    “你要失了理智,就是張秦淮下手最好的時候!”


    “他現在就等著您出錯呢!”


    蕭夜急急的說,就怕容聿失控。


    容聿失控,另一個人格就會出來。


    如果安言醒著,那容聿還能很快恢複,可現在安言情況也不明朗,容聿再這樣,那不就是張秦淮最好的時機嗎?


    最後兩句話讓容聿眼中的黑動了下,然後他閉眼。


    等他再睜開的時候,那滲人的黑有了點光。


    蕭夜鬆了口氣,提醒,“殿下,後天就是你和夫人的婚禮了,我們籌備了這麽久,一定不能落空。”


    容聿轉眸看安言。


    不再那麽痛了,臉色卻蒼白如紙,嘴唇幹裂,短短半個小時,她孱弱的像一根樹枝,一折即斷。


    容聿抬手,落在安言額頭,把她額上的汗水一點點擦幹。


    “她怎麽迴事。”好久,容聿冷聲。


    像冰塊般,又硬又冰。


    蕭夜看一眼床上的安言,說:“殿下,你需要跟我說說夫人在突然產生這麽大變化前看見了什麽?或者受了什麽刺激。”


    那次安言做的全身檢查他看了,她身體沒有問題。


    很健康。


    唯獨的一點就是當年的催眠術。


    他後麵查了典籍,發現一個棘手的問題。


    如果被施催眠術的人衝破了禁術,身體會受到損傷,輕則體弱多病,重則心絞痛。


    看安言這個情況怕是後者了。


    這個問題他一直不敢告訴容聿,因為他在找解決辦法。


    隻是沒想到,他還沒把解決辦法找到,安言就又受了刺激。


    這是很不妙的事情啊。


    容聿不知道蕭夜所想,但聽蕭夜聲音,他察覺到不對。


    “你瞞了我什麽?”容聿轉眸,一雙黑眸都是戾氣。


    蕭夜全身一顫,眼睛下意識就閃躲了。


    也就是這一閃躲,蕭夜隻覺眼前一花,容聿站在他麵前,手揪著他衣領,眸裏的戾氣要把他給殺死。


    “殿……殿下……”


    蕭夜被嚇的舌頭都跟著打結了。


    而不等他壓下心裏的恐懼,蕭夜身體騰空,摔在地上。


    “呃!”


    蕭夜痛哼,卻也知道容聿發怒了,趕緊撐著地站起來,“殿下,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在找解決問題的方法。”


    蕭夜把自己查看的典籍說了,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臥室安靜了。


    沒有一點聲音。


    蕭夜的冷汗一點點往下掉。


    好久,一字一頓,像從地獄裏冒出來的聲音落進蕭夜耳裏,“所以,你現在都沒找到解決辦法?”


    蕭夜低頭,“殿下,我一定會找出解決辦法,不讓夫人痛苦。”


    容聿轉身,手背在身後,凝目看著床上的人。


    容聿知道,不能怪蕭夜。


    要怪隻能怪天意。


    看來,言言記起以前的日子離他越來越近了。


    容聿閉眼。


    等再睜開的時候眼裏已是一片決凜冽。言言,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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