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鳳英遠遠看見哥哥坐在攤子前麵吃早餐,她趕忙跑上前問道:“哥,家裏怎麽沒人啊。”


    田喜財看了眼妹妹,媽的頭七都不來,當初自己帶著個小孩子,差點成了神經病,三個妹妹一個都不來,一個都聯係不上,他去找老三,等了一天,老三也不管。


    田父算是看開了,媽這一走,三個妹妹徹底是撒手不管自己了,一個個過自己的好日子,孩子天天哭著鬧著要媽媽,他恨不得摔死那孩子。


    “家裏就我一個,我出來了自然沒人了,你叫什麽。”田父坐在凳子上,優哉遊哉地吃早餐,一碗牛肉粉,一個鹵雞蛋,一根油條。


    田鳳英看哥的樣子,一點不著急,臉色都比之前好多了,從黑黃變成黑紅,在外麵不好問,她隻能坐在一邊兒耐心等著田父吃完。


    “哥,你去哪啊?”


    吃完飯田父給了錢,擦擦嘴上的油,起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跟迴家時兩個相反的方向。


    “我去轉轉,吃了飯要溜溜,這是養生。”田父是打算到鎮子上一家棋牌室看人打牌,不過他自從把母親的十多萬輸了之後,又嚐夠了沒錢的淒苦日子,吃不上肉喝不上酒,他也長記性了,自己得的這筆錢,隻能用在吃喝上,這牌他是不敢摸了,生怕又輸了。


    “別轉了,帶我迴家。”田鳳英拉著田父,好歹拽迴那個小破房子。


    一進去,田鳳英看著家裏桌子上灶台上落著厚厚的灰,髒衣服丟在盆子裏,滿滿一盆子,水都跟漚肥似得發臭了,還沒有洗,東西就更不談了,亂七八糟的到處放著,哪裏有點過日子的樣子。


    田鳳英看家裏簡直都看不下去了,“柳燕呢,這個家她怎麽都不收拾,這麽髒怎麽住!”


    邊說田鳳英邊擼起袖子,撿了塊抹布幹活。


    “這個臭娘們,她跑了,把孩子丟給老子,自己跑去過快活日子了。”


    “啊!”正洗抹布的田鳳英一聽這話,大吃一驚,這到底怎麽迴事,先拉著哥找個凳子坐下問清楚。


    “那孩子呢?你一個人出去,把孩子丟哪了?”


    “孩子我送走了。”


    “送走了?送給誰了?送哪裏了?”田鳳英一開始真把這孩子當田家的大孫子,這孩子長的也肉乎可愛,她心裏是真疼,要不然也不會當初被柳燕把自己離婚的兩萬多塊全騙走了,不過自從得知不知哥的骨肉,她生柳燕的氣,生哥的氣,對那孩子漸漸淡了,現在聽孩子送走了,知道也該如此,不過心裏還是有些酸酸的,畢竟自己親手抱著哄著玩過,逗過親過。


    田父想起那家人的話,不敢看自己的妹妹,低下頭從口袋裏掏出煙點上一根,吸了幾口。


    “哥,你倒是說話啊,你給送哪了?”


    “幹啥,告訴你之後你是要帶迴來?大妹你是不是腦子壞了,那又不是我的孩子。”


    “我……我不是這意思,我就是問問。”


    “我給送福利院了,你放心吧,沒事的。”


    “福利院?”田鳳英半信半疑,哥知道哪裏有福利院嗎?


    “哎呦喂,你別問了行嘛,煩不煩啊,一迴來啥都不說,就知道問問問,這家裏你收拾下,我出去轉轉。”


    田父出門了,他現在每天到點就去看別人打麻將,中午在外麵吃一餐,晚上想吃就吃點,不想吃就買瓶酒就著花生米,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見哥走了,田鳳英歎了口氣,認真打掃著家裏的衛生,她今天迴來本來就是看看,媽走了她不放心自家哥。


    幹活的時候,田鳳英也想通了,柳燕走了最好,哥也自在了,孩子吧,不送走也不行,管他送哪裏,反正超超是個小子,就是送福利院,早晚也會被人收養,吃不了苦,田鳳英隻能盡量一切往好的想。


    把屋子裏收拾幹淨,田鳳英一看已經中午了,飯也來不及做,跑出去找哥,見到哥坐在人家的麻將場子裏,已經抱著一份盒飯吃了。


    “哥,我先走了,過兩天我迴來,你自己注意身體。”


    “恩恩,行,你去吧。”田父吃著盒飯,眼睛還盯著桌子上的麻將,田鳳英看了看,輕歎了一聲找田母去了。


    田母雖說知道了田父家裏的變化,但是她見著田鳳英提都沒提,田父已經完全是陌生人,田母不再關心。


    田小暖看母親絕口不提,她也不說什麽,迴去後田鳳英何田母打了個招唿,說自己收拾下東西,買點什麽過兩天就迴鎮子上,跟哥一起過年。


    田母點點頭道:“也好,你去吧,別把自己累著。”


    沒過兩天,田鳳英背著包迴鎮子上了,這下田父的日子更快活了,家裏有人收拾,比以前強太多了,以前那就是個窩,住人睡覺,現在大妹住在家裏,迴去家裏看著幹淨清爽,自己要幹個啥,大妹全幹了。


    田鳳英迴去,田父中午吃飯也有找落了,不用天天在外麵吃,還不用花錢,田鳳英自己手頭上存了點工資,家裏就兩個人吃飯,也吃不了多少。


    田鳳英喜歡做麵食,湯也燉的好,買一塊筒子骨,熬出一小鍋濃稠的湯,再用這個湯下麵吃,骨頭撈出來紅燒一下,到了後麵都不用大妹喊,到了飯點就自個迴家吃飯。


    天氣漸冷,田母找了一天,把爸媽接過來了,天氣冷了曹氏心髒病受不了,家裏有空調,張老漢這時候也不倔了,帶著老伴一起住二姑娘屋裏了。


    家裏住了不少人,田母雖然忙,但是心情好,可以在爸媽麵前盡孝,她心裏就舒坦。


    有一天接到李茹的電話,李茹說自己還是要去講座,問田小暖去不去聽,在家裏閑著沒事,田小暖當然要去聽聽,不一會兒,車子來了,是部隊的車,接著田小暖走了。


    車上坐著嚴博良,李茹坐在後排,田小暖一進去,有些吃驚,嚴大隊親自來接。


    田小暖偷偷瞄到,嚴大隊還板著臉,這是不樂意?李老師倒是麵色平靜,車子裏似乎凝聚著一股低氣壓。


    田小暖覺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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