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的那麽親密,她跟他很熟嗎?


    江子笙聽得仁宗帝如此這般叫自己的名字,當下便凝起了雙眉,眼中流出一抹厭惡。“皇上想要風毒的解藥可以,但必須得答應一個條件。”


    江子笙一向無利不起早,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不好好讓仁宗帝出一次血怎麽行。


    仁宗帝現在實在是痛癢難耐,聽到江子笙的話,意誌早已潰不成軍,當下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但看到江子笙那冰冷的眸子,突然像是澆了一盤冷水。“什麽條件?”


    “我要皇上下一道免罪聖旨,為武賢王府沉冤昭雪,並把睿王任承恩交給我處理。”江子笙漠然地看著仁宗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可能,朕已經給了你一個月的時間。”仁宗帝立即否認,他今日才下了詔書,若是此時收迴,豈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話。


    江子笙似乎早就知道仁宗帝這個答案,也不惱怒。她將玉魄金針慢慢地收迴袖子中,輕輕一彈衣袂間的灰塵,便轉身欲走。


    仁宗帝沒想到江子笙竟然如此狂妄,不把他這個一國之君放在眼底。當下他猛地一拍案幾,大聲喝道,“來人啊,把江子笙這個亂臣賊子抓起來。”


    仁宗帝一聲令下三五個侍衛便從門外衝了進來,斧鉞鉤叉直抵著江子笙纖白的喉嚨,不給她前進半步。


    江子笙緩緩轉身,眼中閃過一絲悲天憫人的神色,“皇上,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是又如何。江子笙你的命現在在我的手上,我勸你還是識相點,乖乖把解藥拿出來,以免傷了兩家的和氣。”仁宗帝緊皺著眉頭,他的身上的毒性已經蔓延的越來越快了。


    江子笙掃了那幾個被感染得不輕的侍衛,忍不住嗤笑出聲。若是在平時,她倒是有幾分忌憚,可現在,她隻需要一隻手便可以將他們輕易放倒。


    “可惜了,我江子笙從來就不是識相的人,既然你們要動手,那就請吧。”江子笙說著便做出了防禦的姿勢,清眸如鷹直勾勾地盯著那幾個因為病毒傳染而傳出細微哼吟的侍衛。


    侍衛還沒衝上來,隻見江子笙抬起兩條修長的腿,淩空一掃,那三五個侍衛立即倒在地上,痛苦不已地哀嚎起來。


    “我這還沒出三層力,怎麽就倒下了?”江子笙十分失望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向躺在椅子上的仁宗帝豎起中指,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江子笙這番動作簡直是在藐視皇家威嚴,仁宗帝氣得一口老血便噴了出來,哆哆嗦嗦地指著她,厲聲吼道,“攔住她,攔住她。”


    當下又出來了幾十個人攔住江子笙,但全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有的人知道江子笙身上帶有解藥,更是直接撲了上去。


    江子笙凝起眉頭,青絲一揚,反手一掌劈在了衝殺在前的小侍衛,陰戾地勾起唇角,“既然想要打架,那就一起來好了。”


    隻見江子笙廣袖長裙隨風淩厲飄飛,十指如同年華,數百根寒鐵針噌地一下便飛到了半空之中,呈一字排開,正等著江子笙發號施令。


    她黃裙黑發淩空而立,清麗的如同九天降世的仙子,一顰一笑間足以顛覆整個塵世。


    剛還打算拚一把的侍衛,在看到這樣的江子笙和她眼前那一排瘮人的寒鐵針,皆停住了腳步,訕訕不敢上前。


    江子笙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輕揚起唇角,仿若無人地走在那條滿是侍衛的小道士。


    一直在屋內的坐著的仁宗帝心裏生出了一絲絲的無力,終是勉強站起了身子,踉蹌地向門外走去,對著那個不緊不慢的背影道,“你給朕停下。”


    江子笙一直都在等著仁宗帝開口,當下停下腳步,緩緩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仁宗帝,“不知皇上叫小民可有何事?”


    仁宗帝知道江子笙生性狡詐,心底生出了一股深深地無力,他忍痛撫著額頭,盯著江子笙那張英氣不輸男子的麵龐,頹然道,“朕可以寫免罪詔書。”


    江子笙絲毫不意外會從仁宗帝口中說出這個答案,她抿了抿唇,往迴走了幾步,輕笑道,“那睿王呢?”


    仁宗帝一聽到睿王這個封號心髒就像是被電重重地擊了下,連瞳孔都跟著閃躲起來。


    “關於睿王之事,朕自會處理。”任承恩是仁宗帝最為寵愛的一個孩子,雖然他做了很多錯事,但他還是不願意把他交給江子笙處理。江子笙一向蛇蠍心腸,一定會對他百般折磨。


    江子笙聞言揚眉一笑,“既然皇上不願配合,那子笙也隻能說聲抱歉了。”


    仁宗帝看到江子笙又要走,立即叫廣坤公公攔住她,怒聲道,“睿王天道不仁,朕定會處死於他,難道這你還不滿意?”


    江子笙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仁宗帝。


    她當然不滿意讓仁宗帝處死任承恩,自然豈不是太便宜他了。她答應過任承霖,一定會把任承恩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加倍奉還。


    “朕可以封你為一品誥命夫人,如何?”仁宗帝認真地看著江子笙,見到她略微動心的麵容,鬆了一口氣。


    一品誥命夫人,這可是無上的殊榮,不管是哪個女人都會心動。縱使江子笙再強勢,可她畢竟也是一個女子。


    “這個條件的確十分的誘人啊。”江子笙緩緩地坐到仁宗帝麵前,與他平地而坐,絲毫不理會周邊人訝異的眸子,“可是,這個封號的價值遠遠沒有睿王來的誘人啊。”


    “江子笙!你不要得寸進尺。”仁宗帝是真的生氣了,他已經是做了最後的讓步,縱使他現在奈何不了江子笙,但也不會讓她輕易好過。


    原本以為江子笙會露出一絲膽怯,誰曾想,她卻是笑的更加的狂妄了,看著仁宗帝,憐憫地搖了搖頭,低聲道,“皇上,你似乎搞還沒有看清眼前的形式啊。”


    仁宗帝麵色一緊,眸光不明地看著江子笙,拳頭緊緊地攥在一起。


    “你現在根本就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隻要我不給你們解藥,不僅是你沒命,就連任承澤也難逃一劫。到時隻要我江子笙輕輕勾勾手指,任錦軒便會率領十萬任家軍踏破這個城門,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你以為,到時候任承恩的下場又能好的了多少?”江子笙拿起茶杯極為悠閑地看著仁宗帝,憐憫地搖了搖頭。


    “江子笙,你,你果然想要謀朝篡位。難道你就不怕天下人討伐你?”仁宗帝驚恐地看著江子笙,第一次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天子的地位正在搖搖欲墜。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更何況,整個皇室都暴斃了,最有能力坐上那個位置的難道不該是我們武賢王府嗎?更何況那個位置本來就是武賢王的。陛下,我的耐心不多,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江子笙倏然站起,揚唇淺笑,拂袖間,寬大的裙擺,直接打在了仁宗帝那蒼老無比的臉上。她的話可謂是字字誅心,讓仁宗帝措手不及。


    仁宗帝的心底生出了濃濃的挫敗感,眸光複雜地看著眼前氣勢逼人的江子笙。原來,相府那個一無是處的癡傻嫡女,已經變得這般強勢了嗎,輕而易舉,便撼動了他坐了十幾年的皇位。


    驀地,他恍然大悟,發現自己做錯了一件事。如果當初他沒有讓任承恩休掉江子笙,如果江子笙成為了他的兒媳婦,現在武賢王府估計就倒了吧。


    嗬嗬……這個世界是沒有後悔藥的,沒想到他英明一世,卻在江子笙的身上,屢屢看走眼。


    江子笙坐在一旁慵懶地閉上雙眼,任由寒山靈燕在身後嘀嘀咕咕,始終不看仁宗帝一眼。


    她知道仁宗帝是一個聰明人,一定會權衡利弊的。


    似乎比想象中的等待還要快些,她手中茶的溫度還沒有退卻,仁宗帝便廣坤公公將筆墨拿了上來。


    “現在你該滿意了吧,把風毒的解藥拿出來吧。”仁宗帝麵色不愉地將聖旨丟到江子笙的手中,聲音格外冷硬。


    江子笙看了聖旨一眼,滿意地點點頭,而後不緊不慢地將聖旨藏於袖中,明媚地揚起唇角,“還請昭告天下。”


    “君無戲言,你大可放心。”仁宗帝緊緊地咬住了牙根,恨不得將江子笙活活給撕碎,在丟到蛇窟喂蛇。


    無視他淩厲的眸子,江子笙從手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丟到了仁宗帝的手中,一邊也拿出了一顆發著異香的丹藥喂到了任承澤的口中。


    仁宗帝和廣坤公公服用過解藥之後,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尤其是仁宗帝,之前他本已經是極度痛苦了,卻還要跟江子笙這個妖女鬥智鬥勇。而現在解藥的藥性一揮發,他整個人便癱軟在了椅子上,模樣十分的狼狽。


    任承澤沒一會也醒了過來,看到眼前站著的人是江子笙之後,心忽地一暖,忍不住,輕喚出口,“子笙,是你救了我?”


    江子笙落落大方地點了點頭,將剩下的解藥一股腦放到任承澤的手上,輕聲道,“這些解藥你看著給吧,我走了。”


    任承澤看見江子笙要走,連忙伸手去拉江子笙,可還沒觸到江子笙的一角,一隻胖唿唿的小手便淩空打了過來,快若閃電。


    隻見寒山靈燕向著任承澤眨了眨眼睛,嬌俏一笑,“小公子,你若是想摸手,盡管摸奴家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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