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一夜空房,馮熙熙又氣又恨,可又不知道要恨誰。李副官派人通知她,說顧宸宇喝醉了,讓她先睡。她以為顧宸宇是找唐錦西或楚墨菡,可是她在他們兩個人的房外聽了半天,也沒聽到聲音。


    顧宸宇難道真喝多了?


    早上,一夜沒睡覺的她頂著兩隻黑眼圈從自己的新房走出來,看到唐錦西同樣頂著兩隻熊貓眼。看來她也沒好到哪兒去。馮熙熙嘲諷地哼了一聲,甩著手中的真絲手帕,從唐錦西身旁走過時,出口諷刺:“大小姐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是個沒用的花瓶。”


    唐錦西傲慢地挺了挺胸:“昨兒宸宇喝醉了,沒辦法洞房,你不是也獨守空帷一宿?咱倆誰也別說誰。今兒晚上見真章。誰是花瓶還不一定呢。”


    “今晚就今晚。哼!”馮熙熙擺出一副誰怕誰的表情,氣嘟嘟地用力踩著地板下樓。她姑姑現在懷著顧霸天的子嗣,有姑姑當靠山,她還怕打不垮唐錦西這個騷蹄子?


    新婚第一天,該是新人給公婆與大房敬茶的日子,大家都到齊了,卻久久不見顧宸宇現身。墨菡坐在椅子裏,淡漠地看著兩個想拚命在公婆麵前示好的女人。從今以後,顧宸宇就不再是她一個人的,這個認知讓她心酸。


    顧霸天等得不耐煩,氣得吹著胡子:“雨嘉,去叫大少爺!一家子等他一個人,他打算睡到什麽時候?”


    “爸,您別生氣,宸宇隻是喝多了。”墨菡見公公很生氣,便開口替顧宸宇解釋。


    她的話一出口,立刻引起馮熙熙的懷疑。隻見馮熙熙眯起豔麗的雙眼,陰沉地問道:“你怎麽知道宸宇喝多了?”


    “我丈夫喝沒喝多,我自然有我的辦法知道。”墨菡淡淡地笑了笑。


    “是不是你故意把宸宇灌醉的?”馮熙熙生氣地指著墨菡。她就說,好好的大婚的日子,顧宸宇怎麽會讓自己醉到不能洞房。現在看來,一定是楚墨菡在背後搞鬼。


    “我姐連酒宴都沒參加,早早就睡了。馮熙熙,你少血口噴人!”雨嘉不滿地站出來,替墨菡說話。


    馮熙熙聽到雨嘉的話,氣得上前就是一巴掌:“你什麽身份?一個小侍衛竟然直唿我的名字!”


    因為馮熙熙已經算是督軍府的姨太太,隻是一個侍衛的雨嘉在身份上的確矮了馮熙熙一大截。所以她忍住氣憤,沒有還迴去。否則,依她的功夫,要把馮熙熙打得滿地找牙不是難事。她委屈地捂著臉,含著眼淚,可憐兮兮地對顧霸天說道:“督軍,我說的都是實話。馮熙熙欺負人。”


    一直把雨嘉當成女兒疼愛的顧霸天趕緊哄著她:“丫頭別哭。熙熙脾氣是衝了點。”


    “我姐才不屑做那種事。三姨太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雨嘉噘著嘴,紅著眼眶迴道。


    “不許叫我三姨太!我是二房!”馮熙熙對“三姨太”這個稱唿分外介懷。她就是不想在身份上低了唐錦西。


    唐錦西聽到她的話,傲慢地搖著手上的折扇,不屑地冷哼:“不管是年紀還是身份,你都得排我後邊。二房?我看你這輩子隻能當三房,二房是我唐錦西。”


    “宸宇昨兒說了,誰生了孩子誰當二房!”馮熙熙把矛頭指向唐錦西。剛才光顧跟楚墨菡鬥,倒把唐錦西這個厲害角色給忘了。這唐錦西比楚墨菡可難纏十倍有餘。


    “可你現在不是還沒機會懷嗎?想當二房,你可要努力了。”唐錦西輕蔑地看了馮熙熙一眼,似是完全不把馮熙熙放在眼裏。


    一直沉默的馮圓圓不幹了,她“啪”地一下拍上桌子:“唐錦西,你別太囂張!”


    “姑姑,你別生氣。”馮熙熙立馬跑到馮圓圓身邊,體貼地安撫她的情緒。


    看到馮熙熙與唐錦西鬥法,墨菡突然興起一種看好戲的心態。這平靜的督軍府因為她倆的加入而變得熱火朝天了。不知道宸宇看到這一幕,是何感想。


    唐錦西不高興地看著這姑侄倆。馮熙熙有馮圓圓當靠山,的確是張免死金牌。她咬了咬牙:“我知道我在這個家勢單力薄,沒人幫我。可是我會努力為顧家延續香火。”


    這時,秦雅芝優雅地笑著開口:“真不知道你們鬧什麽鬧?二房三房有什麽區別?還不都是個妾?”


    這句話一出,馮熙熙跟唐錦西臉上都不太好看。她倆齊齊看著秦雅芝,頗多不滿。


    “怎麽?難道我說錯了?”秦雅芝依然笑得很優雅,可是她的話卻氣煞兩人。


    “媽,兩個妹妹可能是怕別人不好稱唿她們,所以才想爭個大小出來。”墨菡淺笑著,看著頭頂快要冒煙的馮熙熙。


    “這的確是個問題。”秦雅芝看了眼高傲的唐錦西,又睨了一眼心機深沉的馮熙熙,然後轉身墨菡,和藹地笑問,“墨菡,錦西年長熙熙兩歲,依我看就讓她們暫且以年齡排大小。若誰有了宸宇的子嗣,再最後定長幼。你看這主意可好?”


    “我覺得不錯。”墨菡看到馮熙熙的臉色變得鐵青,就在心底竊笑。馮熙熙對飛兒做過的事她可還沒忘,現在這個女人敢來跟她爭大夫,她不會讓馮熙熙那麽好受。


    顧霸天見狀,便哈哈大笑:“雅芝的建議甚好。就這麽定了。丫頭,臉還疼不疼?現在可以去叫宸宇了嗎?”


    “我這就去叫姐夫。”雨嘉朝顧霸天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墨菡看著雨嘉跑出去,思緒不由得迴到昨夜那零亂的一晚。宸宇酒該醒了吧?他會不會記得昨夜的事?她抬起手,煩躁地揉著眉心。


    “墨菡,頭痛?是不是中暑了?”秦雅芝關心地問著墨菡。


    “沒有。可能是星昨晚沒睡好。”墨菡趕緊搖頭否認。


    秦雅芝以為墨菡是因為宸宇娶妾傷心過度才沒睡好,便心疼地說道:“墨菡,不管怎樣你都是宸宇的妻子。想開點。”


    墨菡有些愧疚地紅了臉。她昨晚沒睡好的確是真的,不過原因不是婆婆以為的那樣,而是被顧宸宇害的。


    馮熙熙突然眼尖地看到墨菡的脖子靠近旗袍領子的位置有個紅色的痕跡。那不是“吻痕”嗎?她生氣地上前,一把撕開墨菡的衣領,在看到她胸前一片青紫色的吻痕後,就氣得指著墨菡的鼻子大聲嚷嚷:“臭女人!昨天是我跟宸宇結婚的日子,你跟著湊什麽熱鬧?”


    墨菡因為被人看到羞人的吻痕,紅了整張臉。她一邊捂著胸口,一邊瞪著馮熙熙,義正言辭地說道:“三姨太,你逾距了!我是宸宇明媒正娶的妻子,昨兒晚上他要跟我睡,那叫天經地義。自己沒本事別到我身上找原因。”


    “臭不要臉的東西!”馮熙熙惱羞成怒,撲上前就打墨菡。


    唐錦西趕緊退到一旁,看著馮熙熙,一邊搖頭一邊感慨:“這女人瘋了。”


    她雖然不甘心做妾,可是楚墨菡畢竟還是正室。像馮熙熙這樣不顧身份,張牙舞爪地撕打對方,有點太過丟人。沒素質的女人!她唐錦西才不會用這麽差勁的手段去打敗楚墨菡。她要動的是腦筋。


    “住手!”這時,顧宸宇正好走進來,他緊走兩步,一把抓住馮熙熙的手腕,用力向外踝擰,疼得馮熙熙直喊“救命”。


    墨菡的頭發還被馮熙熙抓在手裏,她疼得低下頭,隨著馮熙熙的手改變位置。顧宸宇見了,更是生氣,扭著馮熙熙的手用力,迫使她不得不鬆開墨菡。墨菡一得到解放,立刻退到一旁。


    秦雅芝把墨菡抱進懷裏,冷肅地訓斥著馮熙熙:“大廳之上跟個潑婦似地吵鬧,成何體統?”


    “誰讓楚墨菡昨晚上跟我搶男人?昨天是我的洞房,她不安好心勾引宸宇,就該打!”馮熙熙撲向墨菡,氣憤至極地吼著。


    這時,雨嘉跟李副官也已經跑進來,他們倆人護在墨菡麵前,做著迎戰的架勢。


    “分明是楚墨菡太囂張,你們憑什麽要打我們家熙熙?”馮圓圓顧不得自己大著肚子,也加入打鬥的陣營。結果她自己一不小心,摔了個四腳朝天:“霸天,我肚子疼!”


    她這一喊,馮熙熙便停住吵鬧,看到姑姑腿間的血,她也慌了。姑姑肚裏這個孩子可是她們兩個人的法寶,以後在督軍府唿風喚雨的利器。這個孩子可千萬不能掉!“姑姑!”


    顧霸天也慌了。他雖然對馮圓圓已經沒什麽夫妻情愛,可是這個孩子卻是他的寶貝。他還等著老來得子啊!他跑上前,抱起馮圓圓,然後吩咐自己的副官:“成海,去開車!”


    陸成海趕緊跑出去開車。


    馮熙熙怕姑姑出事,也跟著追了出去。


    “怎麽會這樣?”秦雅芝納悶兒地看著遠去的幾個人,“馮圓圓不是這麽莽撞的人。”


    “是有些奇怪。她挺著個肚子,按理該躲得遠遠的。”墨菡也有些納悶兒。


    “也許是護侄心切。好好一個敬茶,被個潑婦給搞砸了。”唐錦西長長地歎了口氣,她端起一旁站了快一個小時的傭人手上的茶盞,恭恭敬敬地遞到秦雅芝麵前,討好地說道“媽,媳婦兒給您獻茶。”


    “你這孩子倒是比馮熙熙乖巧。”秦雅芝滿意地接過茶杯,“墨菡是你們的大姐,你要好好向她學習,以後別跟馮熙熙學。”


    “媳婦兒明白。”唐錦西懂事地點點頭。她朝陪嫁丫環碧荷揮了一下手,碧荷就趕緊跑上前,恭敬地遞上個盒子。唐錦西將盒子遞到秦雅芝麵前,恭敬地說道:“媽,大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秦雅芝打開,看到盒子裏有一隻瑩潤的和田玉鐲,就笑著說道:“錦西,這手鐲太貴重,媽受之有愧。”


    “隻是一隻玉鐲子,媽別跟錦西客氣。”唐錦西把手鐲又推迴去。“我這兒也給大姐備了份薄禮。”


    碧荷立刻又遞上一個盒子,唐錦西把盒子遞給墨菡後,笑著說道:“這是我在英國留學的時候買的一塊手表,本來是打算送給未來大嫂的,可惜我哥一直未婚。大姐,希望你別嫌棄。”


    “謝謝妹妹,但是這個禮我不能收。”墨菡聽到唐錦西的話,皺了一下眉。她這是在討好她,還是在諷刺她?她曾經承諾要嫁給唐鐫,卻成為顧宸宇的妻子。


    顧宸宇莫測高深地看了一眼墨菡麵前的手表,皺起眉:“錦西,既然是要送給你大嫂的東西,你就留著等你哥結婚再送。”


    “我哥不肯結婚。”錦西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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