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隻要還有最後一口氣,隻要沒有接到停火命令,我們就要繼續戰鬥下去!”

    烏堐:“你們年紀輕輕,白白送了性命,就不為家人想想嗎?”

    士兵:“自從我們穿上了這身軍裝,除了戰鬥,我們已經別無選擇!否則,我們和我們的家人,會比戰死沙場悲慘一千倍!”

    烏堐:“愚蠢!你們就心甘情願被烏賊壓迫一輩子嗎?難道就不會起來反抗嗎?”

    士兵:“反抗?別開玩笑了,反抗隻會連坐更多的朋友和親人!”

    正說著,有士兵開始覺得唿吸困難,心慌氣喘,於是不安地環顧四周。煞氣囚籠外,炮火一直沒有間斷,其中還夾雜著灰綠色的煙氣。

    士兵:“我們的人……開始放毒了!防毒麵具都還沒有發給我們呢?”

    烏堐:“你們的人既然用那麽多炮彈砸下來,他們就沒有考慮你們的死活了,還防毒麵具呢,能送你們一個骨灰盒就算不錯了。”

    士兵:“看來,我們全都死定了,沒必要打下去了。”說罷,那名士兵丟掉了手中的武器,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接著,其他士兵也開始出現了缺氧症狀,一個個無精打采地坐了下來,再無心思戰鬥。

    士兵甲掏出一個鋁製小圓盒,十分不舍地看著盒中一個小女孩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留著包菜頭,在一個女軍人的懷中露出燦爛的笑容,“女兒,爸爸不能帶你去玩了,今後都沒機會了,你要聽媽媽的話,學門手藝當工人,千萬別跟爸爸一樣!”

    士兵乙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聽著外麵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和衝天火光,低聲吟唱起來:也許我告別,將不再迴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

    烏堐打斷了他的歌聲,不屑地說道:“住嘴!你不配唱這首歌!”

    士兵乙輕聲道:“我是軍人,戰鬥到生命中的最後一刻,最後跟戰友和敵人同歸於盡,可歌可泣,如何不配?”

    烏堐義正詞嚴,“這首歌是保家衛國的軍人唱的!你們是侵略者,是你們侵占了赤目人的家園,是你們掠奪了赤目人的資源,是你們殺戮了千千萬萬的赤目人,而且,這一惡行仍然在繼續!烏賊,還有你們,一個個惡行累累劣跡斑斑,有何資格唱這首歌?”

    士兵乙:“這首歌是我老爺爺傳下來的!如果有來生,我願意在我老爺爺的故鄉做一個普通老百姓。據說,那裏的百姓生活安定,鄰裏和睦,不像這裏,戰火連綿戾氣橫生民生凋敝。”

    烏堐微微一愣,“你老爺爺?他叫什麽名字?”

    士兵乙:“我老爺爺……叫……蒯大鵬。”

    烏堐渾身一震,“蒯大鵬?他在哪裏?他過得怎樣?”

    士兵乙淒然一笑,“他兩百多年前就戰死在前線了。”

    烏堐悵然,“這麽說,是我害死了他!”

    士兵乙愣愣地看著烏堐,滿含怨憤地說道:“你……?”

    “兩百多年前,是我把你老爺爺從老家帶到了這個地方。如果我沒帶他來,他完全可以在老家頤養天年的!”

    士兵乙神色複雜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真正的烏堐!你們的烏司令隻是一個冒牌貨!”

    “這……我們大家已經聽到一些風聲了。雖然你們兩個都是烏堐,但你不是我們的總司令,而是我們的敵人!”

    烏堐一臉無奈,“我跟你們無冤無仇,為何把我當敵人看待?”

    “烏司令說你是敵人,你就是敵人。”

    “殺了我,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我們會得到獎賞,會有當官的機會。”

    “連命都保不住,升官發財有意義嗎?”

    “沒有意義。但是,如果不這樣做,我們的下場會很慘!我們的家人會很慘!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升官發財隻是對自己和家人的一種安慰!”

    烏堐一聲長歎,“唉……,這麽多年了,你們都被烏賊洗腦洗得太徹底了!兩百年前,我立下雄心壯誌,要消滅惡靈傀儡!沒想到,所謂的惡靈傀儡隻是赤目族的普通百姓!真正的惡靈傀儡,是你們這些侵略者!你們被惡魔操控,壞事做絕!還口口聲聲稱自己是軍人?還口口聲聲提什麽天職?我告訴你,隻有你老爺爺蒯大鵬才是真正的軍人!”

    說著說著,烏堐自己也覺得嚴重缺氧了,唿吸急促,心髒砰砰砰地跳得很厲害,頭變得非常沉重,後來連眼皮都變得很重了。

    而敵人的轟炸還在繼續,地麵還在繼續顫抖,敵人的坦克已經圍著他的煞氣囚籠構築了一道環形防線,戴著防毒麵具的工兵正沿著環形防線埋設地雷,設置高壓電網,還有一些烏堐看不懂的防禦設施。防線以外,是一圈又一圈數不清的步兵。一挺挺重機槍瞄準了煞氣囚籠。隻要烏堐撤掉囚籠準備逃跑,他立即會被密集的子彈打成馬蜂窩。

    在這種情況下,烏堐即使用瞬移術也跑不掉了。要麽踩到地雷被炸死,要麽觸到電網被燒死,要麽吸入毒氣中毒而亡,要麽被子彈打成馬蜂窩。

    “原以為這裏是仙界,我現在才知道,這裏跟本就是地獄!覃師妹!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該把你帶到普雷德爾星球來!這兩百年裏,我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讓你成為我的新娘……黃泉路上,我……陪你,永遠陪著你,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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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東麵一座山峰上

    右將軍和杜爾裴一直用望遠鏡查看著烏堐的煞氣囚籠。由於硝煙太重,現場溫度太高,望遠鏡無法看清煞氣囚籠裏麵的情況,隻是模模糊糊地看到火海中有一個水塔形狀的暗影。

    “被我們重兵圍住的那個人,肯定是烏堐。其他人肯定沒有這等修為。烏堐的修為實在是太恐怖了,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中,居然硬撐了八分鍾之久!”杜爾裴看了看腕表,一臉冷峻地說道。

    辛漠赫,“那又怎樣?還不是隻有挨打的份?哈戈尼亞人有句話說的好,在高科技的裝備麵前,什麽武功,什麽法術,隻是一個笑話!”

    “可是,烏堐仍然在硬撐!”

    辛漠赫,“雖然炮火傷不了他,但是高溫的環境可不好受,再過一會兒,他和左將軍一起,就會被蒸熟了!到時候,我讓你嚐嚐清蒸人肉的滋味,如何?”

    ……

    煞氣囚籠裏,烏堐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煞氣囚籠開始變得很不穩定。其他士兵已經陷入昏迷,一個個臉色發紫嘴巴張得很大舌頭吐得很長。

    “覃師妹,到了陰間,我一定兌現我的諾言,讓你成為我的新娘,我會……好好地……陪著你,不讓任何惡鬼欺……負你。”

    就在烏堐萬念俱灰的時候,堆積在煞氣囚籠邊上沒有爆炸的炮彈被高溫引爆了。

    “轟……隆隆……”

    早已發燙的地麵突然翻卷而起,就像一條黃龍衝天而起,在天空形成一朵炫麗的蘑菇雲。

    剛才還好好的煞氣囚籠,已然蹤跡全無!

    幾十米外的防禦圈受到波及,埋設的地雷被衝擊波引爆,整個一層地皮都沒掀到了天空中。有十幾輛坦克被炸毀,還有大量的步兵被四下迸射的彈片射中,死的死傷的傷。緊接著,大量的土石和殘肢斷臂夾雜著血雨從高空灑落下來,在漫天烈焰的映照下,整個格魯姆盆地如同修羅煉獄。

    “呃,剛才那一炮是誰打的?用的是什麽炮彈?怎麽如此厲害?”辛漠赫好奇地問道。

    杜爾裴神色凝重,“不,那是一堆炮彈同時引爆!被引爆的還有正在埋設當中的大量地雷!”

    “你趕快派人進入爆炸中心點,看能不能找到烏堐的殘骸?”

    “不!爆炸中心點的溫度太高了!方圓五百米內根本無法靠近!你沒看到嗎,那輛坦克的裝甲都被烤熔化掉了!……要不,你親自過去確認一下吧!有高科技的戰甲在身,這種火場對你右將軍來說算不了什麽。”

    “你開什麽玩笑?我的戰甲應付普通大火還行,在如此高溫的大火中支撐不了兩分鍾就會徹底報廢!……趕快給我接通總指揮的電話,令人把火場團團圍住,往火場中再多倒點燃料進去!”

    ……

    南麵河岔口

    惜蘭仰頭看著正在格魯姆盆地上空肆虐的蘑菇雲,淚如泉湧,“烏哥哥……!”

    翁同童使勁一跺腳,滿臉悲戚,“唉!我應該拉住他,不讓他重返敵人的伏擊圈的!都怪我!真是天妒英才啊!如此年輕,已經達到了半仙修為,他離真正的仙人,也就差臨門一腳了啊!”

    木兜鈴閉著眼睛沉思片刻,說:“烏堐之前吩咐我們,讓我們不要等他,盡快遠離這裏,找地方躲起來。我看,我們是時候離開這個河岔口了!”

    “不,我們多等一會兒吧!”惜蘭哭道。

    “剛才的炮擊聲,還有最後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想必你都看到了。現在,炮火已經停止了,想必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敵人會騰出手來對付我們了,快走吧!”

    正說著,從山頂唿啦啦衝下來一大隊人馬,翁同童大吃一驚,立即端起機槍,怒道:“他nnd!我跟你們拚了!”

    木兜鈴攔住了他,“且慢!小翁啊,他們不是敵人,好像是……赤目人!”

    “赤目人?他們怎麽朝我們發起衝鋒了?他們是不是瘋了?”

    “不!他們不像是朝我們發動攻擊,有點像是來跟我們匯合的。不然,他們看到我們後為何一槍不放?你看看,還有幾個人在對我們揮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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