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夢境中的自己不可能受到真實的傷害,烏堐的膽子突然肥了許多,隻見他把劍扔掉,將手中皮帶猛地一拽,然後用自己的背貼住對手的xiong腹部,兩手死命地抓住對手握劍的手腕不放。顏得岐使勁地抽手,“你這個瘋子,給我鬆開!”

    “不鬆!”

    “不鬆我就打死你!”

    “打死我也不鬆!”

    “那我就打死你再說!”顏得岐大怒,用左手朝烏堐頭上猛砸。烏堐咬牙硬撐。

    “師弟!”

    覃仚兒一愣,隨即閃到對手左邊,朝對手脖子刺去。顏得岐把身子一扭,把烏堐當盾牌。覃仚兒怕傷著了烏堐,趕緊撤招。

    烏堐把右腳shen到對手腳跟後麵,試圖將對手絆倒,可是顏得岐的下盤非常穩,如同樹根紮在地上一樣紋絲不動。顏得岐右手被控製住,左手朝烏堐腦袋轟了幾拳,烏堐隻覺得眼前黑一下亮一下,身子漸漸地變得輕飄飄了,手也變得軟綿綿的。覃仚兒繼續找機會攻擊對手,尉遲彪仍然在渾然忘我地揣摩著對手的武功,而圍觀的難民們已經停止投擲土塊和石頭,因為他們怕誤傷了烏堐。

    慢慢地,烏堐覺得自己越來越綿軟無力了,他擔心對手掙脫開去,一旦掙脫開去,氣急敗壞的顏得岐很可能要出殺招了。怎麽辦呢?

    就在烏堐傷重,茫然而且力竭的時候,一個女俠從燃燒的大山上空禦劍飛來,徑直降落在烏堐等人身邊。

    “哈哈哈哈……”女俠把飛劍握在手中,劍指顏得岐,大笑,“堂堂武王,竟然欺負一qun難民和三個晚輩,今天讓我見識了!”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女俠。隻見她頭紮紅巾,身披火紅鬥篷,柳眉鳳眼,身材勻稱,正氣凜然。

    “這裏沒你什麽事!識趣的話就不要多管閑事!”顏得岐用左手掐住烏堐的脖子,輕蔑地對女俠說。

    “這閑事,我偏就管定了!”女俠凜然道,“放開他!有種的話衝我來!”

    “你一女流之輩,武士九層修為,比我差遠了,憑什麽管我的事?”顏得岐仔細打量了一下女俠,冷冷地說。

    “就憑我這把劍!——專殺奸惡之人,專門斬妖除魔的劍!”

    “你是誰?”

    “韓江雪。”

    “韓江雪?無名小輩,也敢大言不慚!既然你要主動送死,我成全你!”顏得岐說罷,左手在烏堐至陽穴點了一下,——這下子,烏堐徹底沒力氣了,顏得岐輕輕鬆鬆地把右手掙脫開去,拎起烏堐往腦後一拋。

    “師弟!”覃仚兒把劍往地上一cha,一個箭步衝過去,雙手接住烏堐,“師弟,你沒事吧?”

    “我……我餓!”烏堐無力地橫躺在覃仚兒兩臂上,聲音非常輕。

    尉遲彪走過來,探了探烏堐的脈搏,“師弟的傷都是外傷,找東西填飽肚子,休息半天就好了。”

    “你知道什麽呀?師弟的膝蓋都要斷了!……都怪你,不肯出力對付這惡賊!害的師弟傷成這樣!”

    “師妹,師弟沒事的,沒事的。我們習武之人,受傷那是家常便飯。”

    “如果師弟的膝蓋能好起來也就算了,否則,我饒不了你!”覃仚兒噙著眼淚對尉遲彪嚷道。

    “唉……,我們以多欺少,會被江湖人恥笑的!恥笑我不打緊,給咱們隱龍宗臉上抹黑可就不好了。”尉遲彪認真說道,“再說了,跟高手過招,是非常難得的機會,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提高武學修為,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正說著,顏得岐和韓江雪已經鬥得難解難分,兩把飛劍都不是凡物,肆意揮灑的劍氣讓大家情不自禁地連連後退,最後圍成了兩個籃球場大小的圈子。

    雙劍相交,火星飛濺,金色的火星在兩邊山上衝天火光的映襯下黯然失色。顏得岐顯然技高一籌,而且力量占優,但剛才被烏堐等人一番襲擾,已然惱怒,明顯心浮氣躁,優勢未能發揮;韓江雪雖然技不如人,但正氣凜然,又有那麽多難民助陣,加之身法輕靈,倒也不至於落入下風。

    看到高手跟高手過招,尉遲彪又來勁了,對覃仚兒說:“師妹,幫幫忙!”

    “我身上全是傷,武功比人家差太多了,怎麽幫?”

    “我是說,你來模仿韓江雪的招式,我來模仿顏得岐的招式,他們繼續真打,我們演練。”尉遲彪眼神火.熱地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我一輩子都沒遇到過幾次呢!”

    “你要學的話你自個兒練去,我是實在沒力氣了,我還要照顧師弟呢!”覃仚兒讓烏堐坐下來,試著用破綢布把烏堐的膝蓋傷口包紮起來。

    “別呆在這裏了,快走!”韓江雪一邊拚鬥一邊大聲喊道。

    “不行,我們如果走了,誰來幫你?”尉遲彪大聲說。

    “你們武功太弱,幫不了我,快走!”

    “我們走了,你怎麽辦?”

    “我雖然殺不了他,但他不至於被他所殺,我先拖住他,你們快離開這裏!”韓江雪說。

    “前輩,我是隱龍宗尉遲彪,你為何要幫我?”

    “我不是幫你,我是幫你師弟。”韓江雪說,“烏堐,你要記住,如果你不能駕馭貔貅劍,天下沒有第二個人能駕馭它了!這場災難就沒法解決了!一定要以大局為重,快走啊!”

    烏堐掙紮著站了起來,覃仚兒趕緊攙扶著他。

    “韓前輩!我感覺到這家夥手中的劍很厲害,是不是就是那把貔貅劍啊?”烏堐指著顏得岐說道。

    “不是的,肯定不是的!如果是貔貅劍,我撐不過十個迴合!可是我都已經跟他過了幾十招了!——貔貅劍肯定還在城裏,別磨蹭了,快點進城去吧!”

    “哦……,前輩救命之恩,晚輩銘記於心,他日如有機會,定當厚報!”說著,烏堐轉頭對覃仚兒說,“師姐,我們進城去吧。”

    “快走吧!我不求你報答我,你隻要記住自己的使命,韜光養晦,想方設法完成使命就行了!”

    “前輩,我的武功這麽差,會有機會完成使命嗎?”

    “烏堐,你要相信你自己!與其說是修真界選擇你來駕馭貔貅劍,不如說是讓貔貅劍選擇你!一旦讓貔貅劍接受了你,你的實力會很快提高到非常恐怖的地步!而且,你永遠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有整個修真界的正義之士在你背後默默無聞地支持著你呢!去吧!”

    尉遲彪想了想,大聲說:“韓前輩,多謝了!你放心吧,如果你被這惡賊殺死了,明年的今日,我會到這裏來祭拜你的!”接著,他轉身背起烏堐,對覃仚兒說:“我們走!”

    覃仚兒撿起自己的寶劍,cha迴劍鞘,然後給烏堐撿了一把劍,瞪了尉遲彪一眼,“你胡說什麽呀?韓前輩吉人自有天相,怎麽可能死在這惡賊手裏?”

    ……

    一個亦幻亦真的大陣,把涵鄴城整個兒籠罩其中,就像微風中湖麵上的浮光掠影一般。這個大陣,就是涵鄴城請來修真者的陣法大師布置的天劍璿璣陣。

    大陣之中,隱約可見高聳的城牆,城牆上的垛口一個緊挨著另一個,垛口後麵站著全副武裝的士兵。城牆外,緊靠著一條幾米寬的護城河,河水發紅,依稀可以看到漂浮在河麵上的一具具屍骸。

    尉遲彪背著烏堐站在城門附近,城門大開,一架吊橋橫跨在河麵上,大量的普通百姓正從城門口湧出來,有的扶老攜幼,有的挑著籮筐,有的背著背簍,有的用簡陋的擔架抬著病人,門口軍士在不斷地大聲吆喝著,用皮鞭驅趕著出城的人們。不時傳來shenyin聲,還有小孩的哭喊聲。

    天上,煙霧之間,隱約看到有鱷魚人的飛碟在盤旋。

    “都亂成這樣了,鱷魚人應該不會通緝我了吧?”烏堐心中暗想。

    “師弟師妹,城裏的人都在拚命地往外跑,想必城裏的糧食和水更加緊缺,而且可能引發流血騷亂了,我看,我們就不要進去了吧!”尉遲彪說。

    “涵鄴城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閻羅殿也不會這麽亂吧?”覃仚兒說。

    “師兄,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能走。”烏堐說。

    “你的膝蓋都要斷掉了,就剩一點點皮還連著,你就不要逞強了。”覃仚兒說,“肯定很痛吧?師弟!”

    “不痛。真的不痛。”

    “怎麽可能不痛呢?難道你的身體是鐵打的?師弟!”

    “我的身體不是鐵打的,可能是打鐵的。”烏堐自嘲地笑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覺得痛。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尉遲彪將信將疑,把烏堐放下。烏堐試著走了幾步,感覺輕飄飄的,但步伐還算正常,也不覺得痛疼。

    “咦!好奇怪!難道你的傷口已經好了?”尉遲彪說著,試著揭開烏堐膝蓋傷口上的綢布。烏堐低頭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傷口依然露出白色的關節!

    “不行!你這個樣子不能走!還是讓我來背你吧?”尉遲彪被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好像,這隻是夢境而已,現在發生的一幕曾經是真的,但是我們現在受的傷,可能是假的。我隻是在參加一場模擬考試。”烏堐說著,繼續活動了幾下膝蓋,感覺並無異常,於是一揮手,“走吧,進城!”

    尉遲彪站著沒動,靜靜地觀察著烏堐,說:“如果真如你所說,這隻是你的一場模擬考試,那麽,這傷多少會對你的成績產生影響的。這麽重的傷,肯定會扣掉很多血。如果最終通關失敗,現實中的你還是會遇到大麻煩的!所以,還是慎重對待傷勢比較好!”

    “嗯,師兄說得有道理!師弟,你還是要盡量避免受傷才行!”覃仚兒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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