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袁父身邊的管家,他看了眼依然跪在地上的段玉祁,說道,“老爺請你們進去!”


    聽見他的話,段玉祁身子一頓,就要站起來。


    隻奈何那跪著太久的雙腿早已麻木,一個踉蹌,他的身子摔飛出去。


    池奎銘走過去,緊抿著薄唇,扶起他。


    二人被帶進了書房,袁父早已坐在那裏等待。


    “我問你一個問題?”袁父看著段玉祁開口。


    段玉祁雙腿還沒有恢複,整個身子都靠在池奎銘的身上,雙眸裏散發出的光異常閃耀。


    “跪在外麵的三天不吃不喝,隻為了見她一麵,值得嗎?”袁父閃爍的雙眸在段玉祁身上定格。


    “值得,這是我欠她的!”段玉祁咳了下,聲音清明的說道,不要說三天,哪怕是三十天他也會做。


    “你說說人的一生什麽是最重要的?”袁父看著他,又是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我不知道!”又是沒有猶豫的,段玉祁幾乎是連想都沒有想。


    這個問題是永遠的,沒有人會知道答案來,在人的生命沒有劃上句號時,沒有一個人可以迴答出什麽是最重要的,隻因在這過程裏需要麵對無數的時光,而這裏必定會有歡樂和痛苦,而他沒有走到盡頭,卻也不敢狂妄的說出此時最重要的事情已發生。


    袁父沒有說什麽,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蓋鳳段少,他是聽過的,為達目的不罷休,宜城之前的小公司已是被他逼的走投無路,袁父不得不承認他是智慧之人,同時也是兇殘之人。


    段玉祁同樣的看著他,三天不吃不喝,經過了日曬雨淋,他的身上狼狽不堪,可站在那裏依然是神話般的存在。


    他黯然一笑,看著袁父說道,“我不知道現在她對我來說是不是最重要的,但我知道我的這裏有她!”


    他的手指又是指向了自己的心窩口,他不是愛情愚笨的傻瓜,那裏悄然發生了變化。


    “跟我來!”袁父從辦公桌後起身。


    段玉祁和池奎銘跟在他的身後,池奎銘更是清楚的聽見段玉祁的喘氣聲,一聲高過一聲。


    袁父卻是帶著他們上了一層樓,沿著走廊向南走,最後停留在一間臥室的前麵。


    通觀這個別墅,這一間臥室是這裏采光最好的,三麵都在通光處,所以住在這裏的人絕對是袁家的掌權人。


    那白色的門被推開,袁父率先走了進去。


    段玉祁隻覺得唿吸一瞬間便被剝奪,喉嚨口被人生生地扼住。


    他的雙腿已是沒有知覺,他完全靠著意識在支撐才走到這裏的,此刻,在看到屋內的景象時,他的一雙腿倏然地跪在地上。


    眼淚瞬間便湧了出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一切。


    狠狠地擦幹淨眼淚,又是眨了眨眼睛,他隻以為這一切是在做夢,但為何如此真實,那生命的發光體是存在的!


    他的大手狠狠地掐住胸口,那從最裏麵湧出來的疼痛麻痹著他的神經,他知道那是最好的證據,證明這一切是真實的!


    他的嘴唇抽了抽,那早已想好了千萬遍的話,在腦海裏預演過的,可此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看見那屋內站著幾個女傭,他們圍成了圈,將那個可愛又美麗的女孩圈在中間,她一身白色的*裙,烏黑的秀發柔順的披在肩頭。


    她的手裏拿著黃色的蝴蝶結發卡,嘴角帶著淺淺的笑。


    他記得,她說過那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顏色,黃色。


    池奎銘也是詫異的,他沒想到事情最後的結局竟然是這樣的。


    他看著段玉祁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人,那樣子是他從未見過的激動。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地知道,這三個月他是怎麽過來的。


    從袁圓圓消失後,他表麵看起來正常無比,依然是那個冷漠無情的段少,但他又早已不是那個段少了,他再也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過其他的表情,沒有喜悅,沒有憤怒,隻有冷漠。


    他每天都要加班,每次都是到深夜,他平均每天睡不過三小時,而第二天卻依然精神抖擻的出現在辦公室,蓋鳳的大小業務他都親自經手,他變得很忙,忙到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與其說他很忙,不如不說他努力讓自己忙起來。


    他也曾經失去過心愛的人,他也曾經以為忙碌可以很好的忘記一個人,其實不然,忙碌隻會讓自己變得更加空虛,隻會讓想念更加劇。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冷漠比憤怒更加可怕。


    憤怒是感情的宣泄,而冷漠是感情的終結!


    而此時的段玉祁所有的目光都被那個身影吸引,雙手哆哆嗦嗦的伸出去。


    是她,一定是她。


    雖然他還沒有見到那張臉,但是她的背影,她的長發,她的一舉一動已是在無數次的傷害中深深住進了他的心裏。


    她不會明白,她在每一次的傷害下,每一次的悲哀下,已是如同血肉般刻進了他的心裏。


    雖然她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但那是他鐫刻在骨子裏的人,就算化成了灰燼,他也會認得!


    他來不及去想,她為什麽沒有死。


    他腦子裏唯一想到的就是,她沒有死,又可以迴到他的身邊。


    而這一次,他用他最真誠的心靈發誓,絕對沒有傷害。


    可以說,他現在的心是揪在一起的,很疼,但是血液卻是沸騰的,讓他的整個人都處於興奮的狀態。


    圓圓。


    他的圓圓......


    她沒有死,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三個月了,他一直不敢去找她,就算怕得知自己不願接受的事實,可即便池奎銘帶著消息而來,他依然不相信。


    他一直在懺悔,一直在祈禱,他三個月沒有留一個人在身邊,女人更是連看都沒有看過一眼,他希望上天能夠看到他的誠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好好珍惜。


    他想要告訴她,她的所有東西都還在,雖然那是他扔了之後又撿迴來的。


    他想要告訴她,別墅沒有了她,冷的像是冰窖,他每晚睡覺都會被凍醒,雖然之前她在別墅裏也隻是一個虛無的擺設。


    他想要告訴她,他的心一直在等她,等她迴家......


    圓圓,圓圓,你別動,站在那裏,我來了,來帶你迴家......


    “她不能生孩子了!”段玉祁前進的腳步生生被這句話激的定住。


    池奎銘也恍然抬眼,視線從袁圓圓的身上轉向袁父。


    “她的嚇體長期被粗暴的對待,每一次出血都沒有得到很好的處理,陰dao撕裂影響到子宮來,她以後便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那歲月裏隻剩下袁父一個人的聲音來,蒼老的,心痛的。


    “你,你說什麽?”段玉祁不敢置信的看著袁父,一雙眼眸猩紅的可怕。


    這不是真的,這樣的事實對一個女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她要怎樣去接受。


    “你怎麽做的,會不知道?”袁父抬眼,威嚴的目光落在段玉祁身上。


    “不......”


    他忽然恐慌起來,身子倒退著,不敢再前進去。


    袁父的一雙眼眸像是帶著冰刀一般,落在他的身上,直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痛。


    “嘔!”一股鮮血又是從段玉祁的嘴角溢出,毫無防備的滴落而下。


    “祁!”池奎銘伸手扶住他,雙眸擔憂的很。


    這樣的結局是誰都沒有想到呢,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了,那還怎麽算一個完整的女人。


    “讓我帶她走!”段玉祁簡單的擦拭下嘴角,帶著血絲的牙齒緊緊咬在一起。


    “段玉祁,你還有什麽理由帶她走,我之所以讓你看圓圓一麵,就是想讓你徹底死心,她這一生都不會再迴到你身邊,隻要我活著,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你有任何可以傷害到她的機會。”袁父怒紅著雙眼,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真的很想一拳砸在段玉祁的臉上。


    段玉祁心疼的看著麵前的女人,那是她的女人,她的骨血裏都刻著他的名字,他如何來放手。


    不,他不會放手,他要帶她走。


    “你死了這條心吧,帶著你的愧疚和無邊的悔意走吧,著一生我想你都忘不掉了她吧,而且你也是不會幸福了,每當你想要幸福的時候,便會想起這樣的女孩,無端的承受你的暴行,直到生無可戀,段玉祁,你將用你的一生來贖罪,隻是圓圓再也不會原諒你!”袁父緩緩道出,目光如炬的看著段玉祁,看著他的嘴角又是有鮮血冒出,卻沒有絲毫的同情,他絕不會給這個人渣機會帶走圓圓。


    “段玉祁,滾出她的世界就是你對她最大的恩賜!”又是一句,直接擊中段玉祁的要害。


    不,不是,他不要這樣的恩賜。


    段玉祁搖著頭,雙眸裏滿是祈求,袁父冰冷的側臉,給著他最想後的答案。


    他狼狽的跌落在地,口中的鮮血汩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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