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胸口泛起鹹澀,一口鮮血毫無征兆的噴在她白色的連衣裙上......


    白色被染上了紅色,兩種最極端的顏色匯合在一起,刺得他雙眸生疼起來。


    身子順著衣櫃滑落在地,他突然明白她的心情來,壓抑而絕望。


    他沒有想到,他的狠心會把她送上一條不歸路。


    從小失去雙親,他以為他一早便嚐盡了失去的痛苦,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明白,原來失去是生生地將胸口那塊肉挑開,硬生生的割下。


    然後,即便是有再多的財富,即便是找到醫術再高超的醫生,也無法長出新肉來。


    那便是永遠的失去。


    不管他怎麽後悔,怎麽心痛,怎麽挽迴,都再也換不迴她來了。


    什麽都不可能了。


    她帶著對她的恨,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甚至於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對他說。


    連那最後的一眼,她都吝嗇給予。


    大千世界,他再也找不到一個袁圓圓,那個圓臉,圓眼睛,還帶著嬰兒肥的女孩。


    段玉祁知道現在才明白,天底下最大的騙子原來是他自己,打著要為池奎銘奪取股份的名義禁錮她,其實他要的隻是一個她而已,奪取股份在他的手裏,其實隻是分分鍾的事,他卻硬生生地拖了三年。


    他想要她,原來一切的原因隻有這四個字。


    然而,那死了的人又怎麽會聽到他的話。


    她再也不會跟他說話了,再也不會了。


    段玉祁猛然地從*上起來,不行,他不能任憑她這樣的離開,他要去見她最後一麵,他要問問她,為何跟他說永不再見,那是什麽鬼話,他才不要什麽永不再見!


    世界那麽大,他要去哪裏找她。


    對了,有一個地方,她心心念念的那個地方,他想在那裏他一定可以找到她。


    驅車離開,他帶著滿心的欣喜前往。


    “我找袁圓圓!”段玉祁看著給他開門的男人,低聲說道。


    袁家的管家看了他一眼,聲音哽咽著說道,“對不起,你找錯人了!”


    “沒有,我找袁圓圓!”在管家要將門關上的時候,段玉祁手掌伸開,撐在了門上。


    “那你等一下,我去問一下老爺!”管家看了他如此執拗的樣子,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門被關上了,那管家離開,段玉祁卻一直站在門外。


    五分鍾後,門再次打開來,段玉祁看見了管家的身後跟著一個男人。


    “你找誰?”那男人擰著眉頭,似乎認出段玉祁來。


    “我找袁圓圓!”段玉祁沒有,目光要未曾動過半分。


    “她不在!”男人迴了一句。


    “你可以迴去了,段總裁!”來人是袁圓圓的父親,那日的股東大會加上池奎銘、段玉祁在宜城的影響,他很快辨認出他來。


    段玉祁這才收迴目光,看著他,眼裏卻依然空洞,“啞著嗓音說道,“我想見她最後一麵,我有些話想要跟她說。”


    “人已經死了,怎麽跟你說!”麵對他的執拗,袁父擰著眉頭,心痛又無奈。


    “死了”兩個字就像是一記重錘,重重落在段玉祁的身上。


    池奎銘一早就告訴他這個結果,現在他親耳聽到他父親這般說,身體還是顫抖的後退了一步。


    “請你讓我見她一麵!”段玉祁站直身子,聲音裏帶著濃濃的請求。


    “你是她的誰?”袁父看他如此堅持,濃眉緊鎖著,聲音發抖的問他。


    “我......我是......”段玉祁張了半天的嘴,卻隻發出了兩個字來。


    他是她的誰,這要如何來介紹?


    心中泛起苦澀,他隻怪那漫長的三年,他沒有好生對待過她一天。


    “走吧,不要再來了。”袁父手一揮,示意管家關門。


    “我是她的男人!”


    就在那門即將再次被關上的時候,段玉祁身子撐在門口,大聲的迴道。


    聞言,管家和袁父都愣住了,原本站在管家身後的袁父也是走向前來,看著他,蒼老的眼角射出一道寒光,“你說你是誰?”


    五個字,像是帶著刀削一般襲來。


    段玉祁深深地唿吸著,然後看著男人,目光一聚,淡然地說道,“我是她的男人!”


    段玉祁從未覺得這六個字說出來,是那麽的驕傲和自豪,甚至於胸腔裏都帶著跳動的因子。


    “啪”的一巴掌,毫無預警的落在了段玉祁的臉上。


    袁父哆嗦著伸出手指,顫抖地指著他,“她滿身的傷痕是你弄得?”


    段玉祁眸光聚齊,也是想到她離開的前一日,他們還歡愛過,他在*上從來不手軟,加上對著她有著莫名的侵略性,所以他的手法一向粗暴。


    她皮膚本就白希,所以他隻要輕輕一弄,她便是滿身的痕跡。


    他記得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便覺得好美,那像是雪白的雪地傲然開起的一路梅花,好看的緊。


    所以,以後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他每一次都會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周而久之,新傷口覆蓋舊傷口,然後她的身上便沒有白淨過。


    “是!”段玉祁沒有猶豫,又是開口點頭來。


    他忽然發現,沒有此刻是最愉悅的,承認是她的男人,承認她滿身的痕跡來自於他的手掌,他竟是如此開心。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伴隨而來的還有袁父賞給他的兩個字,“畜生!”


    (袁圓圓,看吧,你爸給你報仇了!)


    “讓我見她一麵!”段玉祁沒有在意那落在臉上的巴掌,看著她的父親,真誠的說道。


    他承認,自己對於她做過很多殘忍的事情,可這一切要是有人非要來追究,段玉祁寧願那個人是她!


    “不可能!”袁父當機立斷的甩給他三個字。


    然後,那沉重的雕花大門在他的麵前倏然被關上。


    “碰”“碰”“碰”---


    段玉祁連著幾拳落在門上,聲音嘶啞的說道,“開門,我要見她,要殺要剮,她親自來!”


    他是帶了必定的決心而來,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他會給她一個說法。


    隻是,這個說法沒有人有權利代替她來執行!


    大門緊閉,阻隔了她們最後一次的見麵。


    “開門,開門啊,我要見她......”一拳接著一拳,砸在大門上,他的聲音嘶啞無比。


    “不要逼我殺了你!”門再次被打開,袁父蒼老的麵容出現,隻是那眼中的光卻是堅定無比,他此刻隻是一個無所畏懼的父親,麵對侵害女兒的混蛋,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來。


    “她都被你折磨死了,你有什麽權利見她?”袁父聲音顫抖,雙眸要噴出火來。


    對,她是被他折磨死的!


    可是怎麽辦,他就是想要見到她,他想親她的手,吻她的唇,把小小的她樓在懷裏。


    快點讓他見她吧,一會天就黑了,她睡覺會害怕,弓起的身子可憐的像被拋棄的嬰兒般。


    “我要抱著她睡覺。”腦海裏想到的畫麵浮現而來,段玉祁情不自禁的說出口。


    “啪”的一巴掌,袁父一臉怒火的看著他,“你個混蛋,她都被你害死了,她的身上都是傷,你居然還要她,做那樣的事情......”


    袁父已是說不下去了,深陷的眼窩湧出兩行淚,此刻他手中沒有武器,要是有,他想他會毫不猶豫的落在他的身上。


    “求你讓我見她一麵。”段玉祁斂下眉,沒有去反駁他說那句話的意思。


    確實,他就是想要抱著她睡覺,沒有她,他睡不著!


    “滾!”顫抖的手伸出,落在他堅硬的胸膛上,那是父親為女兒報仇的狠厲,那是父親心疼女兒的真情。


    他常年健身,一般人動他分毫都不得,可此刻他卻是生生地被這個年邁的老人推的倒退幾步。


    “碰”---


    在無意料下,段玉祁身子忽然矮上了半截,雙膝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她的父親,“求您讓我見她一麵,我真的有好多的話要跟她說!”


    他從未如此卑微的求過任何人,那些年一個人闖蕩,即便沒有飯吃,沒有覺睡,整日被地痞*追打,他也從未給任何人下跪過,可此刻他用他今生唯一的一次下跪來換取見她的資格。


    “你沒有那個資格!”一個侵犯自己女兒的人,他不需要對他客氣,看著他跪下,袁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隻要你給我見她一麵,我任由你處置!”他也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可原諒。


    “我隻問你一句,要是有人這樣對你的女兒,你會怎麽做?”袁父說完,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將門帶上,又是反鎖。


    這樣對他的女兒,他苦笑了下,嘴角抽了抽,他想,他會直接在那人的身上插上三百把鋒利的尖刀吧,卻又不會要了他的命,隻會讓他鮮血流幹而死。


    夜色開始漸漸的黑了起來,袁家別墅的大門外跪著一個腰板挺直的男人。


    段玉祁抬眼望著滿天的繁星,悠悠地開口,“不要怕,你安心的睡,我在這裏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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