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冷風順著那沒有關緊的車窗吹進來,袖口被卷起,那純白色的袖邊還留有張若曦的血跡,修長的手指落在方向盤上,油門大力的踩下去,車子便飛了出去。


    下過雨的天氣還是有些冷,權昊陽卻是一點都感覺不到,就那般任憑那陣冷風吹過來。


    權昊陽是第一次到法定科這麵,但還是像熟門熟路般一下便找到了。


    他到的時候,權父和謝冠宇都在,在看到他到來的時候,謝冠宇猩紅的眸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他雙手插兜,揪了下嘴角,然後站在了權父的後麵。


    法醫站在他們的麵前來,手裏拿著一份檢驗報告。


    “權先生,鑒於你們對這些專業術語的陌生,還是由我簡單的說與你們聽,具警方調查發現,那一條船上被安放了定時炸彈......”


    “不可能!”法醫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謝冠宇打斷,那條船是他帶人檢查的。


    “你怎麽能確定?”法醫卻也是停了下來,看向了他。


    “那是銘少準備用來度蜜月的船,他之前的安排是在教堂舉行婚禮,然後晚上坐那條船前往豐縣的,安檢工作是我親自負責的,我檢查了幾遍,不可能有問題的。”謝冠宇篤定的說道,他怎麽可能會任由那些人來對池奎銘做手腳。


    “先生,你先不要急,我自然這樣說就肯定是有事實的依據,我們檢查到了那炸彈的碎末,確定是有炸彈的,而且炸彈是從外國引進來的。”法醫拿著手裏的報告,解釋著。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要聽得不是這些,說人,人怎麽樣了?”權向東卻是將手裏的拐杖一敲,急切的追問道。


    “權先生,池奎銘先生,在這起爆炸案中身亡!”法醫看向了權昊陽,緩緩的說出這個讓人難以接受的真相來。


    “不可能!”權向東向前一步,幾乎是發了瘋一般的開口,一把奪過了法醫手裏的檢驗報告。


    “這......”法醫很是無奈,隻的無助的看那報告被權向東揉成一團亂。


    “這都是寫的什麽,什麽殘骸,什麽碎片,這都說的是誰?”權向東瞥了眼那報告,卻是看不懂那些詞語來,一下便又扔在了地上。


    “權先生,請您不要激動,我們也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畢竟池先生還這麽年輕。”法醫也覺得事情有些殘忍,那麽強的爆炸,人估計早已被炸成碎末了。


    “你們都查清楚了嗎?他怎麽可以這樣就死了!”權向東還是無法相信那真相,他權向東的兒子怎麽可以說死就死。


    “你們怎麽證實在那船艙上的人是他,或許那個被炸死的人根本就不是他!”這時,站在權向東身邊一直未說話的權昊陽卻是開了口,雙眉擰起,眉宇間滿是怒氣。


    哪怕是屍檢報告已經在他的眼前,他也不願意相信這個可悲的事實。


    他雖然恨他,但他從未想過親眼看見他死在自己麵前來。


    “對,你們怎麽證明!”謝冠宇卻是一下被權昊陽點醒來,有些激動的拉住了法醫的手。


    “……”


    法醫沒有說話,卻是走進了房間裏麵的套間,那是專門化驗和鑒定用的小型實驗室。


    他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個透明的袋子,裏麵星星散散的有幾件東西來。


    “這裏麵的東西你們認識嗎?”他手指落在那袋子上,點了點。


    三人循聲看過去,卻是瞧清楚了裏麵的東西來。


    一塊手表,一粒紐扣,還有一塊深藍色的方巾。


    謝冠宇隻感覺頭皮發麻,連帶著唿吸都不暢起來,他手有些抖的拿起那透明的袋子。


    方才的自欺欺人一下便被否定,隻因這袋子裏的每一樣東西,他都如此的熟悉。


    權向東和權昊陽跟他相處的時間不多,可謝冠宇卻是整日在他的身邊來,所以他熟悉這裏麵的每一樣。


    他的手指隔著薄薄的塑料袋落在那手表上,仿佛那裏還殘留他的溫度。


    “權先生,這些都是在爆炸現場找到的!”


    法醫適時的提醒,讓他們不得不再次接受這現實。


    看著那一樣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東西,謝冠宇的心裏仿佛被人拿著鐵棍狠狠的一敲,疼到那般窒息起來!


    他認識,裏麵所有的東西他都認識?


    下一秒,他的指尖兒猛然的攥緊,狠狠的將那表麵扣在掌心中,陰厲的雙眸看向了權昊陽。


    “權昊陽,你滿意了,他死了,終於死了!”安靜的房間裏,隻有謝冠宇一個人歇斯底裏的狂叫。


    “他死了,你他媽的問我什麽意思,我他媽的怎麽知道他死了!”權昊陽也是暴怒了起來,趕明池奎銘的死是他造成的一樣,憑什麽所有的人都來問他。


    “權昊陽,你少裝蒜,你不要說那合同的事情不是你搞的鬼。”謝冠宇也是怒了起來,反正池奎銘已經不在了,他也不在乎撕破臉來,沒有了池奎銘,他以為他還會在權氏幹嗎?


    “我裝什麽蒜了,要不是他利用人家泰寧公司,人家會找上來嗎,你跟在他的身邊這麽長時間,你不要說你不知道他挪用公款的事情!”


    “他沒有挪用公款,那份合同是假的,是你找人偽造的!”謝冠宇狠狠的一章拍在桌子上,怒斥著他。


    “謝冠宇,你敢說的出來,就要敢負起責任!”權昊陽冷掃了他一眼,一臉的不屑。


    “我當然敢,有本事你也讓人把我抓起來啊!”謝冠宇雙手握成拳,向權昊陽伸去。


    “都別吵了!!!”權向東從椅子上站起來,衰老的身體顫抖著,手扶住拐杖才穩住下來。


    權向東伸手拿過謝冠宇手中的透明袋子,將那抹藍色的放進拿出來,折疊好,放在了貼身的口袋裏,然後再也不看身邊爭紅眼的兩個人。


    權向東離開,權昊陽也便跟著離開了,那剩下的兩樣東西自然交給了謝冠宇。


    一切似乎到這裏就結束了,池奎銘死了,帶走了那應該的不應該的一切。


    似乎,句號應該在這裏畫上了。


    “怎麽樣了?”權向東剛迴到老宅,權昊陽的母親便走了過來,關心的問道。


    權向東卻是沒有說話,直接進了書房。


    “媽,沒事的,我去看看爸!”權昊陽安撫的拍了母親的肩頭,腳步跟著進了書房。


    “爸,人死不能複生,您要想開些。”知道池奎銘不管怎樣都是權向東的兒子,他傷心肯定是必須的。


    “陽陽,你告訴爸爸,是不是你做的?”權向東坐在大班椅上,轉動著手中的鋼筆。


    “爸,別人懷疑我就算了,怎麽連你都懷疑我,我就算在不待見他,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權昊陽聲音有些大,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說,他其實是很傷心的,隻是礙於他也是因為池奎銘的突然死亡而傷心,也不在於他計較起來。


    “爸爸沒有懷疑你,爸爸是相信你的!”權向東接過了話來,卻是點燃了一根上好的雪茄。


    隻是,瞬間雪茄的味道卻傳遞了整個書房,權昊陽看著那在煙霧中的父親,一口接著一口的抽著。


    “陽陽,你知道嗎?雖然這麽多年,他一直恨著我,但我從未想過他會這樣的死去,他畢竟是我的兒子......”一根雪茄結束後,權向東亦是在那嗆人的味道裏吐出這句話來。


    “爸,我們都不欠他的!”權昊陽手抵在辦公桌前,深邃的眼眸看著窗外。


    我們都不欠他的!


    這句話卻像是定時炸彈般炸響在權向東的心頭,那煙霧繚繞中,是他紅了眼眶。


    人,生來本就是為了還債的,可是他想,他一定是上輩子受了太多的冤屈,所以是來討債的。


    “你出去吧,我想靜靜!”權向東又是大手一揮,示意權昊陽出去。


    權昊陽看了一眼他,想說什麽卻又抿上了唇,最終什麽都沒有說便離開了書房。


    安靜的書房裏隻有權向東一個人來,他又是點燃一根雪茄,吸得有些猛,隨後跟著咳嗽了起來。


    最近咳嗽好像好了很多,但還是不能碰到敏感源,有時候十天甚至是半個月一個月都不會咳嗽,但隻要突然聞到某種味道,便又會無休止的咳嗽起來。


    這下,他卻是聞到了雪茄的味道,那咳嗽又跟著起來了。


    喉嚨裏有一處腥鹹的粘液,他便在桌上找紙巾盒,卻又恰巧的是裏麵的紙巾已經用完了,或許傭人疏忽了,還沒有送來。


    他不知覺的從口袋裏拿出一件東西來,攤開來,便捂在了嘴巴上。


    “咳咳---”那腥鹹被他咳了出來,卻是在那拿開之際,昏黃的燈下,他看清了那是血。


    讓他驚詫的不是自己開始咳血,而是那包裹著鮮血的手帕。


    那是深藍色的手帕。


    下午在法定科,當法醫宣布池奎銘已經死亡,並將他的遺物拿出來的時候,他的目光亦是被那抹深藍色吸引,鬼使神差的便拿了起來。


    此刻,那手帕顯然是髒了,深藍色的中間被鮮紅的血沾滿,亦是像開出了一朵嬌豔的花來。


    他的手指落在那手帕的邊角,輕撫著。


    藍色,深藍色,一個男人應該喜歡的顏色。


    可是,為什麽會有女人喜歡。


    記憶中,似乎他問過一個女人,問她:你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麽?


    深藍色,她眯著眼眸,笑米米的迴答他。


    他當時很詫異,以為她會說出粉紅色,嫩黃色,天藍色,這樣溫暖又明亮的顏色來,卻是不曾想到那個女人會說喜歡深藍色。


    當時,他的一顆心全然不在她的身上,隻想著快些從她的手中拿到池家的財產,所以她的喜好更是與他無關,那隻不過是他一時興起問道的。


    他沒想到那麽深藍色卻是又傳給了池奎銘,說來也好笑,那明明是他們倆的兒子,卻是沒有一丁點的像他,所有的一切都隨了那個女人。


    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他就是來代替池家討債的。


    可是為什麽,明明是那討債的人,卻又是比欠債的人先行離開呢?


    他的眉宇間皺起的弧度卻是越來越鬆,那想不通的陰雲卻又是在一瞬間便被解開了,那就是他做的事情都是對的。


    隻是,為什麽,心裏會感覺那麽空虛,這麽多年來,他從未感覺到有過一刻的滿足。


    他得到了應有的一切,站在了宜城的頂端,那本該是讓人羨慕不已的角色,可為什麽他過得還不如一個普通的人舒心呢?


    手指無意間的將那深藍色的手帕拿起,力度慢慢的收緊,直到那手帕緊緊的貼著手臂,他的掌心還能感受到那昂貴的絲綢冰絲滑膩般的觸感!


    權昊陽當天卻是留在了老宅住下,他的房間在三樓,而池奎銘的房間在二樓,他們離得很遠,而且他在這裏住的也很少。


    吃過了晚飯,權昊陽便去了臥室,隻是在那二樓的拐角處,他卻是不知覺的停了下,視線看向了那有很多年沒人住過的房間。


    腳步微頓,他便朝著那房間而去。


    推開門,一切嶄新的像是樣板房一樣。


    大床,衣櫃,吊燈,書桌,一切都是池奎銘喜歡的深藍色。


    那被傭人收拾的井井有條,根本就不像時間長沒有人住過的樣子來。


    他的手指落在那書桌上,果然,沒有片刻的灰塵。


    他是有極度潔癖的人,權昊陽亦是記起了他的愛好來。


    腳步移動,來到了他的衣櫃前,拉開來,卻是一排嶄新的白襯衣,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一日,永遠是黑白,他曾經也奇怪,這個潔癖的男人會不會對顏色也如此的潔癖。


    可顯然不是的,他除了黑與白,卻又是那麽熱衷深藍色,那隨身而放的手帕就是更好的例子。


    唿吸忽然有一瞬間的不順,他立刻將那衣櫃的門給關上,走向了門口。


    “管家!”權昊陽卻並未離開,隻是站在了那門口的走廊上,向樓下叫著。


    “少爺!”管家聽到聲音,立刻趕來。


    “以後這間房,便不用再打掃了。”權昊陽對著管家,吩咐道。


    “少爺?”管家想要求情,雖然他知道他們兄弟二人的關係不是特別好,但是少爺這樣做似乎真的有點過分,那畢竟是大少爺曾經住過的房間,打掃幹淨,也好留個念想。


    “把門鎖上,任何人都不許進去!”權昊陽無視與管家的話,直接吩咐道。


    管家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麽,於是找來了鑰匙,亦是將那房門鎖上。


    權昊陽將鑰匙拿走了,管家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暗自神傷,雖然大少爺在權家的時間很短,話也不多,平日裏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管家還是極其喜歡他的,他正直無私,做起事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從來不含糊,不貪圖,但,哎,管家搖著頭,歎口氣,最後望了眼那房門,離開了。


    生活似乎沒有一點的變化,一個星期後,池奎銘下葬,一切的後事已是安排妥當。


    生前多麽輝煌都是沒用的,死後還不是一片灰塵,落在那泥土中。


    次日,新的一天已經到來。


    權昊陽在那晨色裏走進了權氏,他西裝革履,神采奕奕,步伐輕快。


    “總裁,這是之前您落下的文件,需要您簽字!”在他坐下後,芳姐亦是抱著一疊的文件進來了。


    權昊陽點著頭,拿過鋼筆,一一的簽了起來。


    確實是不少的文件,權昊陽簽了有半個多小時才簽完。


    將手裏的文件整理好,遞給芳姐,權昊陽便打開了電腦,準備看下這幾天他不在時候的銷售情況。


    餘光瞥到了還站在那裏的芳姐,一愣,開口道,“芳姐,還有事?”


    “總裁,總經理的位置您準備讓誰做?”芳姐抱著文件,問了起來。


    思緒又是一下子合攏起來,他一直以為生活少了誰都是一樣的,都得繼續過。


    卻不曾想那總經辦已是翻了個天,池奎銘死了,喬佳沐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而謝冠宇早已在池奎銘下葬後,便不知所蹤。


    嗬嗬,權昊陽嘴角溢出一抹笑來,撇著嘴道,“芳姐有合適的人嗎?”


    “沒有,公司還沒有人有能力勝任那個位置的人!”芳姐卻又是篤定的開口,甚至連考慮都沒有。


    她的迴答無意驚詫到了權昊陽,嘴角的笑逐漸變成了冷笑,他堂堂的權氏,幾萬名員工,卻是沒有人能夠做總經理的位置,傳出去不是要被笑掉大牙嗎。


    心裏一陣添堵,他眯著眸看了眼芳姐,手一揮,“這不是有最好的人選嗎?”


    芳姐不明所以,瞧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芳姐,你收拾一下,到樓下報道!”下一秒,權昊陽又是站了起來,點頭看著芳姐。


    “我?”芳姐怎麽也沒有想到他說的人選竟然是她,黑框眼鏡下的眼睛睜大來。


    “對,去報道吧!”權昊陽又是一句,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力。


    芳姐還想要說什麽,卻是看到了他的表情,到嘴的話改了個,“那好,我叫陳宇來做交接!”


    “嗯,交給你!”權昊陽對於芳姐是絕對的信任,畢竟是跟著他父親多年的人,而且在這一次的事情上,芳姐是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的,而且她的個人能力,勝任總經理,完全綽綽有餘。


    於是,總經辦大洗禮,芳姐當上了總經理,之前喬佳沐那第一首席秘書的身份被王娜接任。


    舊的已去,新的已來。


    該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時間是治療一切最好的良藥,大家在各自的忙碌中已是淡忘了那曾經出現過的人兒。


    人來人往中,卻是誰都沒有閑暇的時間去懷念那已經不再的人兒。


    春去秋來,轉眼一年已過。


    那綠墅園已是完成了最基本的工程,八十八層赫然聳立在那市政aa府的對麵。


    今天卻是那竣工封底儀式,作為權氏的總裁必當出席這一次的竣工儀式。


    熱鬧,嘈雜,在大家的期盼中那儀式正式開始,從天而降,漫天飛舞著的喜糖,金錢,順著那大樓頂層而偏偏落下,周圍好多看熱鬧的人欣喜的爭先恐後的去搶奪,搶到的人自然是一臉笑容,而搶不到的人卻又是投入了下一次的搶奪中。


    本來剪完彩便可以結束的日程,權昊陽卻堅持留了下來,更是提出那最後一次的發放禮品環節由他來。


    於是,一行人便是坐了直達電梯,上了頂層。


    權昊陽站在那護欄的邊緣,感受著那從天邊吹來的一陣風,亦是大的很,將他梳的整齊的頭發都給吹亂起來。


    他一手拿過禮品箱,直接翻了個,禮品箱瞬間便底朝天而來,裏麵的紅包,喜糖,一並而下,在那風速中,以著最快的速度降落。


    樓下是一群歡唿不已的人,雙手伸開,朝那意外之財而來。


    八十八層,高的讓站在上麵的人根本就看不清下麵的人群,隻是看到那黑壓壓的一群,擠在一起,像是小螞蟻般,搶奪著食物。


    權昊陽抬起頭來,看著那天邊的雲,眯著眼眸。


    一年了。


    時間真的是不等人,他從未想過竟是過得如此之快,轉眼間,已是一年的時間了。


    那去年的小樹開始退去老枝,長出了新芽來;那上小學的孩子卻是又長高了幾公分,褲子,袖口都短了起來;那上了年紀的老人卻又是老了一歲,腿腳都不如之前的靈活;那相愛的情侶已是牽手走進了民政局,微笑的看著那辦事員蓋上鮮紅的章印來,那去年還在地基的工程卻又是恍然間矗立起八十八層來,威武雄壯;那心口缺失的一塊,卻又是不斷的放大,放大......


    ---上部全部結束,也許很慘,也許很難以接受,但人生總是會在那個被逼到角落的時候出現反擊,所以我並不覺得那些他們的經曆是苦的,相反卻是最好的禮物,那是一種成長,一種曆練,一種刻骨銘心的感動!池奎銘,喬佳沐,權昊陽,張若曦,那些年一起成長的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接下來,讓我們期待,池少的歸來,掌聲響起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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