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人歎聲說道:“說的沒錯,雖然我和我爹沒有什麽太深的情感,但我娘非常愛賢念舊,她始終沒有放棄過我爹,就在我爹瀕臨絕境、華山四麵楚歌的時刻,我娘便讓我放棄點蒼,力保華山。所以為了完成我娘的願望,老夫才忍痛割愛,舍棄了親手創建的點蒼派。”


    易笑邪滿臉崇敬之色,喟然說道:“雖然我們屬於年輕一輩,當時的華山風波,也曾有所耳聞,但隻是道聽途說而已,而今聽師傅親口闡述,方知傳聞非虛。”


    吳一人微微一笑,繼又說道:“當時的華山風波,驚濤駭浪,命懸一線,的確是轟動了整個江湖,那華山敗類勾巨,勾結官府童歡,殘害我爹,幸虧我娘勸說,要我立誓放棄點蒼,力挽狂瀾,拯救華山。真乃母命難為,父析子荷!”


    後續好像易笑邪都知道似的,迫不及待地接口說道:“所以,後來才有仧通帶子闖官府,先滅童歡後勾巨之說?”


    吳一人道:“沒錯,當時童歡欺上瞞下,派兵裝扮成黑衣人,暗中串謀勾巨想要鏟除我爹,襄助勾巨篡奪華山掌門之位。二人上下其手,想要一手遮天。好在我爹先知先覺,早察覺到了勾巨的狼子野心,所以才未雨綢繆,伺機而動,最終以多勝少,反敗為勝,隻可惜……!”


    他的話音帶著一些哽咽,欲語又止。


    易笑邪知道這裏觸及到了吳一人內心深處最傷痛的地方,不敢繼續追問。


    可吳一人長歎數聲,又繼續說道:“正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在官府內追殺童歡的時候,隻有我和我爹二人孤軍奮戰,我們父子二人,肩並肩奮勇殺敵,重重突圍,最終才殺進童歡的官邸,那官兵實在太多,個個都是能征善戰之輩,我爹不幸中箭身亡,後來我單槍匹馬,在官府內快意恩仇,將童歡斬於馬下,這才平息了當時的戰亂,童歡一死,勾巨自然不攻自破,這才算真正的保住了華山門楣。後來在我爹的屍體之上,竟然深深淺淺共計有六七十隻箭羽,活像一個刺蝟,簡直是慘不忍睹。”


    易笑邪聽得入神入迷,聽起好像比身臨其境還要精彩,隨後說道:“真是波瀾壯闊,蕩氣迴腸。”


    吳一人苦苦一笑,歎聲說道:“華山雖然算是保住了,可也是得不償失,後來我又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才將其治理順暢,這兩年裏,卻苦了我娘,就在我潛心打理華山事務之時,我娘卻生活在點蒼的風雨飄搖之中,我娘為了不讓我分心,一直在點蒼苦苦支撐,加之我爹的死對她打擊太大,後來竟就這樣抑鬱而亡了。待我趕迴點蒼之時,看著我娘的屍體,真是不堪入目,竟然是那麽的瘦骨嶙峋,我才知道,我娘在這兩年之中,也遭了不少的罪,我那心裏,真尤萬箭穿心一般。”


    易笑邪就像已經完全進入到了畫麵之中,隨著吳一人的表述,他的腦海裏就像一幅幅真實的場景在閃現,待吳一人說完,他整個身子不由一顫,驚詫地道:“襲冶承弓乃天經地義,可這確實代價很大,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您老總算是保全了華山又兼顧了點蒼。”


    吳一人長歎道:“說來慚愧,點蒼之事,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當日為了母親的一個請求,我已立誓在先,即便想要撥亂反正,扭轉亂象,也隻能旁敲側擊,烘雲托月了。”


    易笑邪側足而立,“嘿嘿”笑道:“師傅真是神勇無敵,江湖救急,一人鋤奸,真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我很納悶,當日你收清鳳妹妹和遊兄為徒之時,點蒼已是一盤散沙,他二人中,清鳳妹妹不學無術,還失了記憶,而遊兄又剛毅木訥,且還身受重傷,對點蒼複興也是隔靴搔癢,起不了半分作用啊!”


    吳一人道:“他二人的弱點,恰巧就是他們的優點,點蒼的動向,時刻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收他們二人為徒,就是為了讓他們幫我除去目前點蒼的蛀蟲羅天,將為人正直的隗東推上掌門之位,這樣點蒼便可解得一時之憂了!”


    易笑邪當即欽佩萬分,對著吳一人豎起大拇指道:“師傅真是智勇雙全,所謂名師出高徒,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拜您老為師。”


    說著,便當即要跪地下拜。


    吳一人伸手一把將他托起道:“當前鳳兒還昏迷不醒,等鳳兒醒來了再說吧!”


    說著,便轉身而去。


    易笑邪站在原地,倍感奚落,愣了一會,也無奈地緩緩往迴走去。


    一晃過了兩天,易笑邪整日守在葛清鳳的病房門口,期待著葛清鳳能夠早日醒來。


    這日一早。


    吳一人來到門前,對著易笑邪笑了笑道:“她已經醒了。”


    易笑邪以為他在開玩笑,一本正經地道:“沒有醒啊!我在這裏足足守了兩天兩夜,並不曾發現清鳳妹妹醒來!”


    吳一人笑道:“不信你開門看看!”


    易笑邪又驚懼而崇敬地看了吳一人一眼道:“可別誆我哦,待會兒可別又對我大發雷霆。”


    吳一人仍是笑容可掬地道:“我何時跟你開過玩笑呢?”


    易笑邪這才將信將疑地輕輕將房門推開,看著床上的葛清鳳仍是沉沉昏睡著,並不曾有半點蘇醒狀態,他不由又失望的看著吳一人道:“我就知道你在騙人,你說清鳳妹妹靜靜修養就會醒來,我都有點懷疑這話的真實程度!”


    說完,又生氣而懊惱地將頭扭向一旁。


    吳一人並沒有理會他,坐在床邊,輕輕拿起葛清鳳放在床邊的那隻手,仔細一陣把脈,臉上立即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把完脈,他又輕輕將葛清鳳的那隻手放迴了被窩之中,對著易笑邪笑了笑道:“清鳳是真醒了!”


    易笑邪又將頭湊近葛清鳳的麵部仔細看了一看,哭笑不得地道:“師傅,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你這明顯就是在糊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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