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笑邪本就有些歪心邪念,怎會輕信他片麵之詞?當時葛清鳳父母的血案現場,除了自己和失憶的葛清鳳外,就隻有遊凡塵在了,而今葛清鳳仍是處於失憶狀態,不是遊凡塵說出去的還會有誰?


    易笑邪得理不饒人,立即拉長了臉道:“虧我還把你當成手足情深的兄弟,你竟然這樣轉麵無情,若是風聲走漏到清鳳妹妹的耳朵裏,我一定不會輕饒於你。”


    說完,便拂袖而去。


    遊凡塵滿臉無辜,深知此乃不虞之隙卻無從辯解,氣人的是易笑邪竟然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留給自己,這兄弟之情也做得夠絕的,真是叫他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易笑邪走後,遊凡塵獨自坐在斷崖邊,仰望星空,看著天上的幾點寒星,點綴在玉盤周圍,真的顯得格外優美。


    深秋的夜晚,料料峭峭,秋風漱漱吹過,卷起了片片枯葉,給這座巍峨的大山,增添了幾絲哀傷,這或許就是秋天的“濃情蜜意”吧。


    秋意正濃。


    秋風送爽中,勾起了遊凡塵無盡的哀痛與思念,起初他還沒有在意,當知易笑邪也對葛清鳳情深意切的時候,他才有一種迫在眉睫的緊迫感。


    他也未知,自己何時對葛清鳳也動了真情,隻知道,葛清鳳的所有事情和情緒都能夠直接影響到自己的心情,他那沒有經過愛情洗禮的心靈,是多麽的純淨與純粹。


    一直以來,他對葛清鳳都是相敬如賓,有如親妹妹一樣對待,從不曾有半分的非分之想。


    而今有易笑邪的較量,相當於換了個角度,他才發覺這事沒有那麽簡單和單純了。


    不過,他已把易笑邪當成了出生入死的兄弟,為了葛清鳳,易笑邪不惜耗去了六年的最佳青春時期,他還真不忍這樣插在中間,橫刀奪愛。


    畢竟易笑邪對葛清鳳的愛意,師傅和清鳳妹妹都是知道的,清鳳妹妹年紀尚小,雖然不置可否,但易笑邪的想法確實明心見性,不曾含糊。


    而自己,卻隻是一廂情願,從未向對方表露過自己的情愫,真就想這樣,讓這份愛意深埋塵埃,塵封一世,或許這才是最好最完美的結局。


    再說了,易笑邪殺死了葛清鳳的親身父母,他理應照顧葛清鳳一生一世。


    可遊凡塵哪裏知道?愛情這個東西不是買賣,是不可以遷就和謙讓的,他以為,不與易笑邪競爭便是對手足之情最好的成全了。


    看來,在他骨子裏,還是義大於情,沒有從根本上理解到愛的真諦。


    他站在涯邊,感覺內心七上八下,為了緩解緩解心裏積壓的萬千思緒,他突地一聲長嘯,聲音在深穀中一蕩一蕩,縈繞迴旋。貌似這一陣呐吼,已將所有的煩惱與哀愁都傾倒進了深穀之中。


    從這一陣吼聲之中,可以斷定他在老頭那裏學到了很多真功夫。聲音的渾厚有力,是他內力最好的詮釋,周遭的一片片枯枝敗葉,被他的內力卷成一團團的金色球形,順著秋風勁掃,一堆堆的滾落山崖去了。


    當也不知時辰,看著月明星稀的夜空,他的眼眸不禁潤濕,索性躺在那塊大石之上,暗暗想道:“這種感覺好微妙,難道這就是愛的感覺嗎?人人都說,愛情是很美好的東西,可為何這東西放在我身上便變成了眼淚和痛苦?”


    他努力地微笑著,又想道:“愛她,不就是要讓她幸福嗎?易老弟甘願為她等候六年,想必也定能給足她幸福的。唉,清鳳啊清鳳,你一定要快些好起來,我相信易笑邪一定能給你想要的生活,讓你幸福快樂一生的。”


    微風清揚,靜而不燥,揚起了他的發絲,輕撫了他的傷痛。


    一閉眼,不知不覺又是天明,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那塊石板上沉沉睡去,或許是那種放下的輕鬆,讓他感到無比放鬆。


    可是,他這真的算是已經放下了嗎?


    ……


    睜開眼睛,已是日上三竿。


    遊凡塵懶羊羊地從石板上爬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遙望東方大白,不禁歎道:“新的一天新的開始,從此忍痛割愛,成全了別人,也當是成全了自己。”


    他緩步走在涯邊,盡情地讓熏風解慍,敞懷沐浴著陽光的溫暖,那種感覺十分愜意,他麵泛紅光,帶著一些憂鬱,憂鬱中,又藏著一些莫名的微妙,那種微妙,恰是他顧影自憐的一種羈影。


    漸漸地,日光拉長了他的影子,遊凡塵的背影,漸漸去得遠了,那行單影隻,走在那條阡陌之中,在兩峽山水之間,映出了無比的淒愴與哀傷……。


    看情形,他是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個傷心而又無比眷念的地方了。


    ……


    “遊大哥,遊大哥,你別走……!”


    屋內突地傳來了葛清鳳的一陣驚唿。


    易笑邪一直守在門外,聽到唿聲,立即破門而入,葡撻到葛清鳳的床前,正想說點什麽,卻見葛清鳳仍是昏迷不醒,這才讓他話到嘴邊,欲語又止。


    他不由深深地為之一愣,暗想道:“莫非這是我的錯覺嗎?方才明明聽到清鳳妹妹大聲嚷嚷了,為何她仍是昏而未醒呢?”


    就在此刻。


    門外突然響起了老頭的聲音:“誰讓你擅自驚擾清鳳的?”


    易笑邪起身返迴,來到門外立即關上了房門,看著老頭嚴肅地望著自己,心裏不由一顫,忙解釋道:“師傅,方才我明明聽到清鳳她醒來了,所以我就……!”


    老頭沒好生氣地道:“你別再叫我師傅了,我此生已立誓在先,就收葛清鳳和遊凡塵二人為徒,若違此誓,不得好死。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可不想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易笑邪被怔住了,好像自己心裏在想什麽,這老頭都揣摩得很透徹一般。


    他不由緩了緩色,笑了笑道:“我也曾說過,你是清鳳妹妹的師傅,也就是我易笑邪的師傅,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男子漢大丈夫,豈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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