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466：有骨氣
「姑娘，姑娘。」男孩扔在唿喚著花枝，待花枝走過去，徑直跪在花枝的麵前。
「姑娘，的確我救下你們是不懷好意，也隱瞞了旁邊有村子的事情，隻是，若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我也不能想到這樣的法子，我，我這就把錢還給你，求求你把解藥給我妹妹吧。她才八歲，您也是位姑娘，可憐可憐我妹妹吧。」
男孩聲淚俱下，比起八歲的阿奴，他應該也不超過十歲的年紀。
花枝在女孩身邊蹲下，一巴掌拍在女孩的背上，女孩猛的咳嗽起來，吐出一塊山芋。
「她隻是被噎著了。」
男孩喜極而泣，抱著阿奴痛哭流涕，花枝最看不得這種場麵，快步進了屋子。
肖遠的手指動了動，口中似乎呢喃著什麽，花枝趴到肖遠的嘴邊，費力的聽了良久，才勉強聽清楚，應該是在喊她的名字，花枝。
花枝上一世是被同夥害死的，為了少分一份子錢，她對於人是不信任的，談何感情，肖遠一次一次的糾纏，她隻以為是富家公子沒見過她這樣的女人，一時新鮮而已。
肖遠，是第一個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的男人。
花枝不能說是不感動，她隻是害怕，更多的是自卑，她覺得自己配不上肖遠，官拜一品，北嶽名門之後，家中良田商鋪要什麽有什麽，她花枝有什麽？隻有一個人還有一堆的仇家。
花枝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想出去透透氣，手腕上被一隻手，抓的緊緊的，迴頭一看，正撞上漆黑的發亮的瞳。
「你要去哪？」
花枝一怔，驚喜的紅了眼，「你醒了？」
「你要去哪？」肖遠一動，身上未癒合的傷口滲出猩紅的血跡。
花枝斥責道，「你別亂動，我好不容易才止了血。」
肖遠打量周圍，是一個很大的石洞，他正躺在巨大而平整的石頭上，身下鋪的鬆軟的稻草，旁邊是一些細碎的血布。
「花枝。」
「嗯？」
肖遠的動作太大，傷口又裂開了，猙獰的血肉之中淌著鮮血，花枝動作細柔的給肖遠換藥，洞裏四周擺放了油燈，昏黃的光柔和了花枝平日不愛笑的容顏。
「你好美。」
花枝手一頓，眼神閃了閃，忙收了血布，逃也似的，跑向了洞外。
「哥哥，你醒了。」阿奴見花枝跑出去，小心翼翼的進了洞內。
「你是誰？」
「我是，是我和哥哥救了你們。」
肖遠看了兩眼小姑娘，她紮著兩個虎氣的髮髻，又黃又瘦，一雙大眼睛卻是格外的明亮，怯生生的看著他，明明害怕，卻拚命露出一雙可愛的虎牙。
「多謝你們，這裏，是你們的家。」
阿奴一怔，點頭又搖頭，「阿奴和哥哥沒有家，不過我們現在是住在這裏的。」
「阿奴？阿奴？」不過是打個盹的功夫，阿奴便不見了蹤影，男孩焦急地喊著。
「哥哥我在這。」
男孩進來，見肖遠醒了一驚，「阿奴打擾您了。」
「這是你哥哥？」肖遠瞧著男孩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卻有一種老道成熟之感。「你們的爹娘呢？」
男孩一怔，眼神落寞，揉著阿奴的頭頂，「餓死了。」
「你們是哪裏人？」
「北甸人，北嶽軍隊強悍，圍困了我們那裏將近一個月，爹娘把能吃的都給我和妹妹吃了，他們便餓死了。」男孩很平靜的迴答，讓肖遠十分震撼。
「你恨北嶽麽？」
男孩不解的抬頭去看肖遠，「為何要恨北嶽？戰爭才是元兇，我爹爹說，戰亂最遭罪的就是百姓，隻能怨天不能怨人，是生不逢時，怨誰都怨不上的。」
「我爹是秀才。」阿奴在旁邊頗為驕傲道。
「你們怎麽進來了？」
聽到花枝地聲音，阿奴頓時嚇得打了一個冷顫，抓著哥哥的手就往外跑。
肖遠莫名奇妙，「他們怎麽了？」
花枝淡淡的撇了一眼，「兩個小騙子而已。」
「騙子？」
「我去村子裏買了些米給你熬了粥。」
肖遠對男孩十分感興趣，「那男孩說他是北甸逃出來的難民。」
「八九不離十。」花枝心不在焉的邊答著，邊將勺子裏的粥吹涼送到嘴邊。
「這是我救你的第二命了，以身相許不為過吧。」肖遠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花枝一怔，忽然將粥碗甩給了肖遠，「是我讓你救了？」
肖遠抱著撒出去將近半碗的粥，一愣，不明所以花枝為何突然就發了脾氣。
「我，我願意救的。」
「你願意？你對我有幾分了解，我是什麽人你清楚麽？如果我是北甸派來的奸細，是殺天絕派來的殺手呢？」
肖遠撓了撓後腦勺，「你不能是啊，如果你是的話，沒必要出手相助，更沒必要在街頭依靠坑蒙拐騙為生。」
花枝冷哼，「這不過是為了饒人聽聞得障眼法而已，我在街頭騙人就是為了引起你們的注意，你看現在不是成功了？」
「我不信你，我深受重傷你不離不棄，若是真的奸細你達成了目的為何不一走了之，為何在我醒來之後與我辯駁是非？」
花枝眼眸晃了晃，「因為我覺得你傻啊，你是北嶽的大將軍為了救一個女人命都不要，這麽傻的人活著也不會有多大的威脅。」
「那你哭什麽？」肖遠柔了語氣，女人果然是言不由衷的動物。
「我憑什麽哭，你跟個傻逼的送了命，讓我活著被你爹娘罵狐狸精麽？」
肖遠笑了，「你比狐狸精還差了一個妲己的距離。」
花枝狠狠的瞪了肖遠一眼，就被拉進了懷裏，唇，溫柔的吸允著。
「哥哥，我會不會死？」阿奴瞧了一眼洞中相擁的兩人，大眼睛裏都是淚水。
男孩捏了捏阿奴的鼻子，「沒有了家，沒有了爹娘，哥哥隻有你，哥哥不會讓阿奴死。」
明天，第三天了，沒有解藥，阿奴.\n……
花枝頗為難為情，不論前世今生，這是第一次與男孩子親密接觸。
肖遠在耳畔低聲說著情話，「你若相許，定不負卿。」
花枝紅著臉，「我若相許必定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我的感情裏容不得一粒沙子。」
肖遠笑著，「我早就介紹過了，家中無妻室。」
這是封建落後不止一個世紀的男尊女卑的社會啊，即便沒有娶妻納親，成年之日，長輩也會安排通房丫鬟伺候。
「那，那你。」
肖遠耐心地伸著頭，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讓花枝愈加的難為情。
「你，你……」
「姑娘，我妹妹又昏倒了。」似乎是為了證明阿奴這一次是真的昏倒了，男孩解釋道，「阿奴沒有亂吃東西。」言外之意，就是毒發了。
花枝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男孩，跟著出去，阿奴，瘦瘦小小的身子蜷縮在草甸上，若是平常女人見了，大多會母愛泛濫吧，可花枝偏偏是那不多的一部分人。
花枝一本正經的翻看阿奴的眼皮，手從阿奴臂彎經過的時候，小小的身子不明顯得顫動了一下。
「大概是吃了壞東西，吐出來就好了。我幫她揉一揉肚子。」花枝雖說是揉，實則是在瘙癢，阿奴忍受不住，笑的眼淚都擠了出來，一麵扭動著身子，一麵向花枝求饒。
隻有男孩一臉沉重的低著頭，「姑娘，我知道不該騙你，我看你也不像是壞人，現在那位公子已經醒了，你可以把解藥給阿奴了麽？」
男孩心虛的低著頭。
「你這樣做是對的。」
男孩一怔，訝然的問，「姑娘，你說什麽？」
花枝看著男孩眼神一晃，似乎看到了年少的她，與男孩很大的不同就是男孩還有一個妹妹可以相依為命。
花枝扔了一錠銀子，「你妹妹沒中毒，拿著銀子帶著她去個安全的地方過安穩的日子吧。」
男孩攥著銀錠子，瘦弱的拳頭青筋暴起，雙膝跪地，「阿立和阿奴已無親人在世，無牽無掛，戰亂四處暴動，有哪個地方願意收留我們這樣的災民，姑娘是個好心人，阿離懇請姑.\n……」
阿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花枝打斷，「你叫阿離？」
阿離點點頭。
「哪個黎？」
「離別的離，也許是爹爹給阿離起錯了名字，才讓爹娘和阿離阿奴分開的。」
花枝不無感傷，「我沒有家，帶著你們也無處安放，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的處境，有很厲害的人追殺，避免被牽連，你們還是盡早離開吧。」
阿離紅著臉，「這山洞就是我和阿奴的家，我們哪也不去。」
花枝麵無表情看著阿離，火光照應下，花枝的臉上多了幾分陰沉，阿離抿了抿唇，跪著挺直了身板。
「隨便你。」
肖遠將阿離和花枝的對話聽的清楚，「那孩子不錯。」
「不錯你不帶迴去培養？」
肖遠抿著唇眼睛帶笑，「明明是為了他們著想，為什麽不好好說。」
「我自己的事，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因為你是我為過門的媳婦啊，小娘子？」
說到小娘子的時候，肖遠對著花枝拋了個媚眼，平日裏倒沒注意，肖遠這對春杏眼放起電來勾人心魄，肖遠引誘著花枝答應下來，迴京復命之後，便帶著她去肖府，拜見高堂大人。
「哥哥，姐姐，你們是不是要走了？」
肖遠的身子年輕，裸花紫珠的藥效很好，養了幾日，肖遠便可以下床了，肖遠惦念著太子殿下，執意趕路去追，花枝拗不過他，答應下來。
花枝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阿奴，於心不忍，摸了摸阿奴的頭，「好好跟著哥哥。」
「你叫阿離是麽？」肖遠對阿離問。
阿離點頭，肖遠又問，「你為什麽執意跟著我們？」
「天下大亂，隻有北嶽京都最為祥和，妹妹還小，我們無處可去。」
「你身為北甸人，卻要去北嶽？」
「我們顛沛流離之時，北甸拒絕讓我們進城避難，逼不得已才逃荒至此，沒想到這裏竟然是鬼域的範圍，我們猶如蛇鼠一般，人人打罵避而棄之。
聽聞北嶽皇後娘娘曾為了救治成國的百姓奮不顧身，親自照料瘟疫百姓，她的賢良大度定會接受我們的。」
「你怎麽就判定我們會迴北嶽？」
「我在外麵聽聞北甸士兵打聽一男一女的下落，鬼域的人也在找你們，想來你們必定是北嶽人士了。」
「你還算聰明。」
阿離並沒有因肖遠的誇獎而歡快，他眼神堅定的看著肖遠，並不說懇求的話，阿奴緊緊抿著唇，強忍著哭泣，可憐兮兮的看著肖遠。
肖遠背過身，「追兵在後，你們對於我們是累贅。」
「我能照顧好妹妹，不會拖累你們，若是被人捉住了，我們絕不怨你們。」
肖遠微微詫異，這是一個十歲的男孩說出來的，「那好，我這裏有一百兩的銀票，若是你們能買到馬匹追上我們，就默許你們跟著。」
阿離沒有接銀票，「我有辦法跟上你們。請你們等我們一時片刻。」
「那小子資質不錯，有骨氣也有血性。」
花枝的腰身一下子帶進肖遠的懷裏，「那麽快就對別的男人移不開眼了？」肖遠的語氣醋意橫飛。
花枝一怔，看著阿離和阿奴的背影麵紅耳赤，若是人家突然迴頭.\n……看到這樣還不讓人羞死。
「你放開我，這還有別人呢。」
肖遠爽朗的笑聲迴蕩在林子裏。
「哥哥，他們不願意帶著我們，還跟著他們幹什麽？」阿奴很是委屈，不明白哥哥為什麽非要跟著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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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男孩扔在唿喚著花枝，待花枝走過去，徑直跪在花枝的麵前。
「姑娘，的確我救下你們是不懷好意，也隱瞞了旁邊有村子的事情，隻是，若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我也不能想到這樣的法子，我，我這就把錢還給你，求求你把解藥給我妹妹吧。她才八歲，您也是位姑娘，可憐可憐我妹妹吧。」
男孩聲淚俱下，比起八歲的阿奴，他應該也不超過十歲的年紀。
花枝在女孩身邊蹲下，一巴掌拍在女孩的背上，女孩猛的咳嗽起來，吐出一塊山芋。
「她隻是被噎著了。」
男孩喜極而泣，抱著阿奴痛哭流涕，花枝最看不得這種場麵，快步進了屋子。
肖遠的手指動了動，口中似乎呢喃著什麽，花枝趴到肖遠的嘴邊，費力的聽了良久，才勉強聽清楚，應該是在喊她的名字，花枝。
花枝上一世是被同夥害死的，為了少分一份子錢，她對於人是不信任的，談何感情，肖遠一次一次的糾纏，她隻以為是富家公子沒見過她這樣的女人，一時新鮮而已。
肖遠，是第一個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的男人。
花枝不能說是不感動，她隻是害怕，更多的是自卑，她覺得自己配不上肖遠，官拜一品，北嶽名門之後，家中良田商鋪要什麽有什麽，她花枝有什麽？隻有一個人還有一堆的仇家。
花枝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想出去透透氣，手腕上被一隻手，抓的緊緊的，迴頭一看，正撞上漆黑的發亮的瞳。
「你要去哪？」
花枝一怔，驚喜的紅了眼，「你醒了？」
「你要去哪？」肖遠一動，身上未癒合的傷口滲出猩紅的血跡。
花枝斥責道，「你別亂動，我好不容易才止了血。」
肖遠打量周圍，是一個很大的石洞，他正躺在巨大而平整的石頭上，身下鋪的鬆軟的稻草，旁邊是一些細碎的血布。
「花枝。」
「嗯？」
肖遠的動作太大，傷口又裂開了，猙獰的血肉之中淌著鮮血，花枝動作細柔的給肖遠換藥，洞裏四周擺放了油燈，昏黃的光柔和了花枝平日不愛笑的容顏。
「你好美。」
花枝手一頓，眼神閃了閃，忙收了血布，逃也似的，跑向了洞外。
「哥哥，你醒了。」阿奴見花枝跑出去，小心翼翼的進了洞內。
「你是誰？」
「我是，是我和哥哥救了你們。」
肖遠看了兩眼小姑娘，她紮著兩個虎氣的髮髻，又黃又瘦，一雙大眼睛卻是格外的明亮，怯生生的看著他，明明害怕，卻拚命露出一雙可愛的虎牙。
「多謝你們，這裏，是你們的家。」
阿奴一怔，點頭又搖頭，「阿奴和哥哥沒有家，不過我們現在是住在這裏的。」
「阿奴？阿奴？」不過是打個盹的功夫，阿奴便不見了蹤影，男孩焦急地喊著。
「哥哥我在這。」
男孩進來，見肖遠醒了一驚，「阿奴打擾您了。」
「這是你哥哥？」肖遠瞧著男孩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卻有一種老道成熟之感。「你們的爹娘呢？」
男孩一怔，眼神落寞，揉著阿奴的頭頂，「餓死了。」
「你們是哪裏人？」
「北甸人，北嶽軍隊強悍，圍困了我們那裏將近一個月，爹娘把能吃的都給我和妹妹吃了，他們便餓死了。」男孩很平靜的迴答，讓肖遠十分震撼。
「你恨北嶽麽？」
男孩不解的抬頭去看肖遠，「為何要恨北嶽？戰爭才是元兇，我爹爹說，戰亂最遭罪的就是百姓，隻能怨天不能怨人，是生不逢時，怨誰都怨不上的。」
「我爹是秀才。」阿奴在旁邊頗為驕傲道。
「你們怎麽進來了？」
聽到花枝地聲音，阿奴頓時嚇得打了一個冷顫，抓著哥哥的手就往外跑。
肖遠莫名奇妙，「他們怎麽了？」
花枝淡淡的撇了一眼，「兩個小騙子而已。」
「騙子？」
「我去村子裏買了些米給你熬了粥。」
肖遠對男孩十分感興趣，「那男孩說他是北甸逃出來的難民。」
「八九不離十。」花枝心不在焉的邊答著，邊將勺子裏的粥吹涼送到嘴邊。
「這是我救你的第二命了，以身相許不為過吧。」肖遠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花枝一怔，忽然將粥碗甩給了肖遠，「是我讓你救了？」
肖遠抱著撒出去將近半碗的粥，一愣，不明所以花枝為何突然就發了脾氣。
「我，我願意救的。」
「你願意？你對我有幾分了解，我是什麽人你清楚麽？如果我是北甸派來的奸細，是殺天絕派來的殺手呢？」
肖遠撓了撓後腦勺，「你不能是啊，如果你是的話，沒必要出手相助，更沒必要在街頭依靠坑蒙拐騙為生。」
花枝冷哼，「這不過是為了饒人聽聞得障眼法而已，我在街頭騙人就是為了引起你們的注意，你看現在不是成功了？」
「我不信你，我深受重傷你不離不棄，若是真的奸細你達成了目的為何不一走了之，為何在我醒來之後與我辯駁是非？」
花枝眼眸晃了晃，「因為我覺得你傻啊，你是北嶽的大將軍為了救一個女人命都不要，這麽傻的人活著也不會有多大的威脅。」
「那你哭什麽？」肖遠柔了語氣，女人果然是言不由衷的動物。
「我憑什麽哭，你跟個傻逼的送了命，讓我活著被你爹娘罵狐狸精麽？」
肖遠笑了，「你比狐狸精還差了一個妲己的距離。」
花枝狠狠的瞪了肖遠一眼，就被拉進了懷裏，唇，溫柔的吸允著。
「哥哥，我會不會死？」阿奴瞧了一眼洞中相擁的兩人，大眼睛裏都是淚水。
男孩捏了捏阿奴的鼻子，「沒有了家，沒有了爹娘，哥哥隻有你，哥哥不會讓阿奴死。」
明天，第三天了，沒有解藥，阿奴.\n……
花枝頗為難為情，不論前世今生，這是第一次與男孩子親密接觸。
肖遠在耳畔低聲說著情話，「你若相許，定不負卿。」
花枝紅著臉，「我若相許必定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我的感情裏容不得一粒沙子。」
肖遠笑著，「我早就介紹過了，家中無妻室。」
這是封建落後不止一個世紀的男尊女卑的社會啊，即便沒有娶妻納親，成年之日，長輩也會安排通房丫鬟伺候。
「那，那你。」
肖遠耐心地伸著頭，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讓花枝愈加的難為情。
「你，你……」
「姑娘，我妹妹又昏倒了。」似乎是為了證明阿奴這一次是真的昏倒了，男孩解釋道，「阿奴沒有亂吃東西。」言外之意，就是毒發了。
花枝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男孩，跟著出去，阿奴，瘦瘦小小的身子蜷縮在草甸上，若是平常女人見了，大多會母愛泛濫吧，可花枝偏偏是那不多的一部分人。
花枝一本正經的翻看阿奴的眼皮，手從阿奴臂彎經過的時候，小小的身子不明顯得顫動了一下。
「大概是吃了壞東西，吐出來就好了。我幫她揉一揉肚子。」花枝雖說是揉，實則是在瘙癢，阿奴忍受不住，笑的眼淚都擠了出來，一麵扭動著身子，一麵向花枝求饒。
隻有男孩一臉沉重的低著頭，「姑娘，我知道不該騙你，我看你也不像是壞人，現在那位公子已經醒了，你可以把解藥給阿奴了麽？」
男孩心虛的低著頭。
「你這樣做是對的。」
男孩一怔，訝然的問，「姑娘，你說什麽？」
花枝看著男孩眼神一晃，似乎看到了年少的她，與男孩很大的不同就是男孩還有一個妹妹可以相依為命。
花枝扔了一錠銀子，「你妹妹沒中毒，拿著銀子帶著她去個安全的地方過安穩的日子吧。」
男孩攥著銀錠子，瘦弱的拳頭青筋暴起，雙膝跪地，「阿立和阿奴已無親人在世，無牽無掛，戰亂四處暴動，有哪個地方願意收留我們這樣的災民，姑娘是個好心人，阿離懇請姑.\n……」
阿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花枝打斷，「你叫阿離？」
阿離點點頭。
「哪個黎？」
「離別的離，也許是爹爹給阿離起錯了名字，才讓爹娘和阿離阿奴分開的。」
花枝不無感傷，「我沒有家，帶著你們也無處安放，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的處境，有很厲害的人追殺，避免被牽連，你們還是盡早離開吧。」
阿離紅著臉，「這山洞就是我和阿奴的家，我們哪也不去。」
花枝麵無表情看著阿離，火光照應下，花枝的臉上多了幾分陰沉，阿離抿了抿唇，跪著挺直了身板。
「隨便你。」
肖遠將阿離和花枝的對話聽的清楚，「那孩子不錯。」
「不錯你不帶迴去培養？」
肖遠抿著唇眼睛帶笑，「明明是為了他們著想，為什麽不好好說。」
「我自己的事，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因為你是我為過門的媳婦啊，小娘子？」
說到小娘子的時候，肖遠對著花枝拋了個媚眼，平日裏倒沒注意，肖遠這對春杏眼放起電來勾人心魄，肖遠引誘著花枝答應下來，迴京復命之後，便帶著她去肖府，拜見高堂大人。
「哥哥，姐姐，你們是不是要走了？」
肖遠的身子年輕，裸花紫珠的藥效很好，養了幾日，肖遠便可以下床了，肖遠惦念著太子殿下，執意趕路去追，花枝拗不過他，答應下來。
花枝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阿奴，於心不忍，摸了摸阿奴的頭，「好好跟著哥哥。」
「你叫阿離是麽？」肖遠對阿離問。
阿離點頭，肖遠又問，「你為什麽執意跟著我們？」
「天下大亂，隻有北嶽京都最為祥和，妹妹還小，我們無處可去。」
「你身為北甸人，卻要去北嶽？」
「我們顛沛流離之時，北甸拒絕讓我們進城避難，逼不得已才逃荒至此，沒想到這裏竟然是鬼域的範圍，我們猶如蛇鼠一般，人人打罵避而棄之。
聽聞北嶽皇後娘娘曾為了救治成國的百姓奮不顧身，親自照料瘟疫百姓，她的賢良大度定會接受我們的。」
「你怎麽就判定我們會迴北嶽？」
「我在外麵聽聞北甸士兵打聽一男一女的下落，鬼域的人也在找你們，想來你們必定是北嶽人士了。」
「你還算聰明。」
阿離並沒有因肖遠的誇獎而歡快，他眼神堅定的看著肖遠，並不說懇求的話，阿奴緊緊抿著唇，強忍著哭泣，可憐兮兮的看著肖遠。
肖遠背過身，「追兵在後，你們對於我們是累贅。」
「我能照顧好妹妹，不會拖累你們，若是被人捉住了，我們絕不怨你們。」
肖遠微微詫異，這是一個十歲的男孩說出來的，「那好，我這裏有一百兩的銀票，若是你們能買到馬匹追上我們，就默許你們跟著。」
阿離沒有接銀票，「我有辦法跟上你們。請你們等我們一時片刻。」
「那小子資質不錯，有骨氣也有血性。」
花枝的腰身一下子帶進肖遠的懷裏，「那麽快就對別的男人移不開眼了？」肖遠的語氣醋意橫飛。
花枝一怔，看著阿離和阿奴的背影麵紅耳赤，若是人家突然迴頭.\n……看到這樣還不讓人羞死。
「你放開我，這還有別人呢。」
肖遠爽朗的笑聲迴蕩在林子裏。
「哥哥，他們不願意帶著我們，還跟著他們幹什麽？」阿奴很是委屈，不明白哥哥為什麽非要跟著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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