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405:是敵是友


    「小可才疏學淺,想不出解決之法,隻勸著娘娘早早離開成國這塊是非之地才是啊。」


    古若嬛抿了抿唇,若不是薛紅衣突然出現,怕是她們已經出城了。


    如此拖延至今,明知是寂泠然等人的計謀,卻也無力反駁,經此惠仁提醒,古若嬛鄭重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惠仁如同來時,匆忙離去。


    「娘娘,據青蓮庵的尼姑說,夫人,不,惠仁居士自縊了.\n」


    古若嬛眼眸閃了閃,太起眼眸,眼前的人仍舊是那日替薛紅衣通風報信的小丫鬟。


    「你收了她多少銀錢,如此盡心盡力,已經關進了尼姑庵,手還能伸這麽長,果真不可小覷。」


    「不是的,娘娘,奴婢受了夫人的恩惠,盡管自幼家貧,可也從小被爹爹教導,不能忘恩負義,受人恩惠,怎可不知恩圖報?」


    古若嬛點點頭,卻是對素素說道,「給她些銀錢,放她出府吧。」


    「不,不,娘娘,我不能要的。」


    「左右,她招進來的這些個丫鬟是不能留的,你拿不拿這錢,也留不下,不若拿了錢,出去找個好的營生。」


    「再不濟留在惠仁身邊,莫要將她的消息通報迴來,惠仁已經和塵世絕緣,和本宮亦再無瓜葛。」


    小丫鬟怔愣的接過銀錢,步履蹣跚的走出了府,看離去的方向,是去青蓮庵的。


    「她也不算是晚年淒涼,到頭來還有個知恩圖報的小丫鬟。」


    「是呢,娘娘,肖遠已經將車裝好了,咱們這次突然離開,即便是寂泠然也來不及阻攔。」


    古若嬛意味深長的看著素素,「你以為自從上次未曾闖過城門,寂泠然會沒有防備麽?」


    「娘娘是說寂泠然一定會加強防備?」


    古若嬛點點頭。


    「可是肖遠先前派人查探,城門不過寥寥十幾個士兵守衛,並不足以阻擋,再說光天化日,寂泠然若是強行阻攔,必然會受人詬病。」


    古若嬛搖搖頭,肖遠已經進來,「娘娘,準備好,可以走了」


    「去查探好城門口的情況了麽?」


    肖遠一怔,「方才你不是才問過的?」


    素素橫了肖遠一眼,「成國如今鬼域,北甸勢力在暗處虎視眈眈,若不小心謹慎,怕是此行十分的兇險。」


    車輪滾滾,古若嬛坐在第一輛車裏,還未行至城門跟前,隻聽車廂外哄鬧四起,似乎周圍被大群人圍住,馬車前退不得,猛的剎車。


    若不是粉香擋著,做了人肉靠墊,古若嬛直挺挺的就朝著硬邦邦的木頭撞了上去。


    「外麵何事?」


    「奴婢去瞧瞧。」梧桐說罷起身,被古若嬛拉住,向身後一拽,一把精緻的短箭貼著梧桐的頭皮發射出去。


    一小縷髮絲輕飄飄的落下,梧桐一愣,緊接著驚恐地尖叫起來,被粉香拉進懷裏安慰去了。


    「娘娘,是安以懷。」素素騎著高頭大馬,貼近車廂,輕聲說著。


    「哪個射進去的箭。」古若嬛旋風般,轉眼坐在了馬車前的短板上,眼神冰冷將周圍安以懷帶來的士兵看了一圈。


    安以懷嘴角邪魅的勾起,許是因著臉上的傷口,安以懷笑起來,臉上的表情十分怪異,甚至猙獰。


    「嬛嬛,許久不見。」安以懷盯著古若嬛的眼眸黑的發亮,猩紅的舌頭舔了一圈上嘴唇,意味聲長的說著。


    古若嬛冷哼一聲,「本宮再問一遍,是哪個射進去的箭。」


    安以懷眼眸暗沉下來,沉聲問道,「是誰將箭羽射進去的?」


    一個手拿著弓的射手顫顫巍巍的出來,安以懷一個巴掌狠辣十足,射手徑直的倒身在地,渾身疼的抽搐,卻堅持爬著到安以懷的腳邊,「謝王爺。」


    安以懷一眼未看,笑意吟吟的看著古若嬛,「嬛嬛,可滿意?」


    古若嬛嗤笑一聲,一揮衣袖,袖子中寒光乍現,那射手見血封喉,瞳孔極具擴張,霎時間,變成了一句僵硬的屍體。


    安以懷仍舊是不惱,隻是笑著道,「嬛嬛殺的好。」


    古若嬛粗略的計算了一番,安以懷身後從步兵到射手再到騎兵不到一千人,而她一行人百人不足。


    其中還帶著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如此,勝敗懸殊,古若嬛眼眸不見波瀾,心中極為的不安。


    「娘娘,屬下偷偷去萬花樓借人?」肖遠湊到古若嬛的身邊低聲的說道。


    古若嬛搖頭,萬花樓不說能否借調人手過來,就說這重重的包圍之中,肖遠能不能出的去好要另說。


    「嬛嬛與本王就別重逢,怎麽不到府上和本王聚聚,人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拜過堂行了禮的,也算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王爺莫要信口胡說,本宮與王爺行禮實則被迫是迫而為之,即不出自本心,當然算不得數,而如今王爺已經娶了王妃,本宮以為,王爺已經放下了」


    「若是嬛嬛願意,本王立刻休了她啊。」安以懷急迫的說道,眼眸中滿懷期待。


    古若嬛心中冷笑,安以懷和翎婭的這樁婚事,天下間人盡皆知,成國不過是強弩之末,聯姻隻不過是為了攀附上北甸。


    「若是王爺捨得,也.\n……」


    「你這水性楊花的奸人,本宮不過幾日未見,當街勾引他人的夫君,好生的沒臉。」


    犀利的女聲而至,隨後,一條怒氣沖沖的鞭子毒辣的向著古若嬛襲去。


    古若嬛側身躲過,那鞭子竟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緊隨著古若嬛的動作而動,不留意纏住了古若嬛的腳腕,瞬間淩厲的刺一般刺進了古若嬛的皮肉。


    袖子中的鳳凰鈴滑進手心,順勢將鞭子隔斷,那長滿了芒刺的鞭子仍舊纏在古若嬛的腳腕上,血紅的鮮血從白色的褲腳滲透出來,點染一朵朵紅梅。


    安以懷臉色霎時間陰沉的可以滴下黑墨,「翎婭。」


    翎婭渾身一顫,眼眸一轉,硬氣不減,硬著頭皮,挺直了後背,扯著脖子喊道,「怎的?這個賤人勾引我的夫君,我還要忍氣吞聲不成?」


    小丫鬟戰戰兢兢的拉扯著翎婭的衣角,小聲地勸慰著,「公主,公主稍安勿躁,您不是忘了皇上的囑咐了?」


    翎婭臉色一變,氣哼哼的轉過身,冷冽的盯著古若嬛,「古皇後不辭而別可不成規矩。」


    古若嬛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翎婭公主莫不是帶著一眾禁衛軍阻攔本宮?」


    「有何不可?北嶽越發的得寸進尺,若是用你做人質,亦或者將你的項上人頭送出去,你說慕龍闕會不會崩潰,到時候北嶽潰不成軍,手到擒來。」


    翎婭晃著那斷了的鞭子,臉上滿是得意滿滿的自信。


    古若嬛抿了抿唇,轉頭去看安以懷,「安王爺也是這個意思?」


    安以懷狠狠瞪了翎婭一眼,「本王有心請嬛嬛去公主府做客。」


    翎婭惱羞成怒,狠狠的瞪著安以懷,卻是不敢再說什麽狠話了。


    「王爺.\n……」安以懷身邊的小太監神色匆匆地過來,貼著安以懷的耳朵呢喃。


    安以懷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躊躇深深瞧了古若嬛一眼,一揚韁繩,策馬揚鞭而去。


    古若嬛挑了挑眉,轉身鑽進車廂,清冷的吩咐道,「走吧,出城。」


    翎婭臉色大變,古若嬛這是明顯的不將她放在眼裏,素手一揚,「來人,將這輛車給本宮拆了.\n」


    翎婭的聲音尖細,似乎承載著巨大的怒火。


    「古皇後性格一直如此,不打招唿就走,確實是不將成國放在眼裏?」


    是寂泠然!


    即便城門並沒有守衛層巒疊嶂的士兵,然肯定安置了不少寂泠然的眼線。


    隻要古若嬛有風吹草動,必然會第一時間通知寂泠然,而翎婭則是故意為了拖住她才會趕過來的。


    「寂國主。」


    古若嬛麵色嚴肅,嚴陣以待,虛掃一眼,寂泠然似乎並沒有帶多少人,然而空氣中殺氣驟增,顯然皆隱藏在暗處,隻需寂泠然一身令下,必然現身。


    「本宮來成國已有數月,將古老爺子的後事已經處理得體,北嶽後宮定積累了無數麻煩事,心中焦急,顧不得和寂國主打招唿,實在是抱歉。」


    「若非古皇後已經不擔心太子的下落了?太子在成國失蹤,是朕的責任,朕派盡手下去尋,已經有了眉目。」


    古若嬛狐疑的看著寂泠然,如此陣仗,她們今日是走不成的了,隻是寂泠然口中所言,古若嬛倒是半信半疑,畢竟寂泠然曾經做出過傷害歡歡之事,倒也沒了幾分信任。


    「寂國主有何證據?」


    寂泠然從懷裏拿出一枚龍形玉佩,玉佩上兩枚金珠做的珠子栩栩如生。


    這樣的玉佩天下間至此一塊,是經古若嬛之手親手設計出來的,確認是歡歡的無疑。


    「古皇後若是已經放棄了太子殿下,盡可以放心的離去。」說著,寂泠然側身,身後的侍衛整齊劃一的立於道路兩側,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


    「你想要什麽?」


    幾座城池?慕龍闕退兵?古若嬛不敢仔細去想,寂泠然究竟會提出來什麽樣的要求。


    寂泠然抿緊嘴唇,盯著古若嬛,良久,「今夜子時,皇宮華榮殿,靜候古皇後。」


    說罷,寂泠然竟然放心大膽的帶著身後的侍衛離開了。


    「娘娘,您先出城去,容屬下帶著幾名弟兄偷偷的留下,趁機解救太子。」


    古若嬛眉頭緊縮,搖搖頭,「若是寂泠然所言非虛,我離開,歡歡一定危在旦夕,若是他說的假話,怕是早就在城門中布下了天羅地網,我活著離開,才是對他和安以懷最大的威脅。」


    這也就破壞了,寂泠然和安以懷聯手設置陷阱,將古若嬛引到成國的初衷了。


    「該來的,始終躲不過,迴府吧。」


    肖遠很是不甘心。「娘娘,您書信一封,皇上想必不日就會派兵增援,我們即刻便可以離開這是非之地,若是娘娘執著與皇上嘔氣,不若讓屬下執筆?」


    「胡鬧。」古若嬛眼神嚴肅。


    「如此長久被困在成國,就憑屬下幾十個兄弟,根本不足以保護娘娘周全,娘娘多留一天危險便多了一分。」


    「你當我不知麽?」古若嬛嘆了口氣,「月明公子早已經勸慰過,即便慕龍闕派兵解救,能橫衝猛撞,直搗黃龍?不說暗中隱藏著多少鬼域的勢力,隻說安以懷已然已經夠讓人頭疼。」


    肖遠泄了口氣,「不若屬下去萬花樓,問問嬋娟有何辦法?說不定不費一兵一卒,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娘娘送出城去,到時候皇上在外麵接應便可萬無一失。」


    古若嬛微微顰眉,肖遠似乎格外的信任這個嬋娟,人心不穩,十年間,誰清楚會發生什麽事?凝重的望著肖遠,點了點頭,肖遠興沖沖的便去了。


    「娘娘,府裏的丫鬟盡數清空,廚娘也打發走了,雜掃的粗活倒是好說,這廚房?」


    「你去找兩個廚娘進府幫忙,左右不會待很長時間的。」


    「你?」素素看了一眼奚春柔,奚春柔閉著眼靠坐在車廂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素素張了張嘴又合上了,奚春柔性子不穩定,若是一時興趣,動了殺心倒也不穩妥。


    「今日不是古若嬛的喪命之日,本姑娘不想見血。」


    素素驚詫的望著奚春柔,卻是信了奚春柔的口中之言,奚春柔雖說性子不喜,倒是言出必行之人,素素這才放心大膽的離開。


    「娘娘,寂國主真的是捉了太子殿下的人麽?」


    古若嬛問道,「梧桐如何看?」


    梧桐茫然無知的搖搖頭,「奴婢見識淺薄,並沒有什麽想法,隻是覺得那個寂國主在撒謊。娘娘仔細思量,莫中了圈套。」


    古若嬛點點頭,忽然聽到一旁的奚春柔忽然開口,「寂泠然或許不是捉了歡歡的人,卻肯定是知情之人。」


    「你如今是想害我,還是想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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