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334：賞賜
「姐姐，怎麽這麽冷淡？」離憂拉了一把椅子，緊挨著古若嬛坐下來，「雪伊。」
古若嬛手裏拿著鐵鉤子，漫不經心的挑動木炭，爐火中不時蹦出星星點點的火星子。
「姐姐貴為皇後娘娘，怎麽能做如此粗實的活兒，雪伊，還不將火鉗接過來。」
古若嬛將火鉗扔在了地上，「離憂公主貴客登門，本宮這裏沒什麽好招待的，怕若是凍壞了公主，皇上會心疼的。」
離憂聽聞古若嬛提起慕龍闕，頓時紅了臉頰，含羞帶怯的掩嘴一笑，「姐姐打趣我，離憂在草原上便聽聞了姐姐和皇上的故事，離憂欣羨不已，想不到如今」
古若嬛眼眸未垂，隻聽得良久，離憂才道，「原來皇上如此多情，離憂還要感謝姐姐的寬容大度。」
古若嬛神色不動，眼眸低垂。似睡似醒，一動不動，離憂的話即便猶如兩把刀子，卻插在棉花之上，看不到古若嬛暴怒而跳。
離憂無趣的便要告辭，「姐姐身體不適，離憂不便打擾，雪伊就留下來伺候姐姐。」
「本宮這地方冷清慣了，多一個人聒噪的很，再說離憂公主也瞧見了本宮的日子，冷冷清清的，多一張嘴，飯都是供不起的。」
古若嬛靠在椅背上，眼睛仍舊閉著，說話有氣無力。
「姐姐是一國之母，怎可能苛待，雪伊盡管留下，哪裏東西不夠用，盡管讓她過來我宮裏取就是啊。」
雪伊留在椒房殿，倒是個機靈的，搶著幫忙，可淩月哪裏敢真的用她，他們都心知肚明，雪伊是離憂的眼睛，留下來就是為了監視古若嬛的。
「雪伊，你去將地龍生起來。」
淩月一怔，「雪伊第一次過來，不若讓我去做。」
古若嬛睜開眼睛，目光犀利，看著雪伊，「離憂公主是可憐本宮這裏沒有生地龍的能手，這才特意留了人。不是麽？雪伊。」
皇後娘娘麵無表情，眼神疲憊，卻不怒自威，雪伊咬了牙，「是啊。娘娘的吩咐，雪伊會盡心盡力的完成，多謝淩月姐姐了.\n」雪伊俯身，退出屋子。
古若嬛唿了口氣，瞬間變成了白色的霧氣，古若嬛緊了緊毯子，天黑了，爐子的火也暖不了多少，「去告訴雪伊，今晚若是生不起地龍。就不用睡了，直到生起地龍為止。」
淩月不贊同道，「娘娘，雪伊畢竟是離憂公主的人，若是知道」
「你怕她麽？她即便是甚得聖寵，現在也隻是外邦的公主，就算入了宮，也不能越了皇後去。」
隻怕到時候，慕龍闕見不得心上人受委屈，除了她的皇後之位，雙手俸給離憂。
古若嬛嗤之以鼻。腿隱隱作痛，「淩月，去將劉太醫請來。」
「是啊。」
「去將地龍生上。」男聲吩咐道。
古若嬛先是一愣，猛地轉頭一看，是慕龍闕？
慕龍闕撇了古若嬛一眼，負手走到古若嬛麵前，打量片刻，目光在古若嬛的腿傷上轉悠，「皇後今日未去碎玉閣？」
古若嬛抿了抿唇，「天冷了，拓跋公子不便出門。」言外之意，不是她去碎玉閣而是拓跋淩到她這來的。
慕龍闕逗留許久，依舊是冷漠疏離的模樣，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始終不肯離開。
古若嬛盯著慕龍闕問道，「不知皇上來臣妾這冷宮有何貴幹？」
古若嬛的聲音微微有些尖細，讓本就冰冷的屋子，更加的尷尬。
慕龍闕沉默著在爐火旁坐下，若有所思的盯著跳動的爐火，「天冷了，這場戰怕是不好打。」
古若嬛眉頭一跳，心頭微微明白了，慕龍闕明顯是為了火炮來的，也是，他與她之間還能有期盼麽？還能有什麽期盼呢？
古若嬛拿著火鉗添了幾塊木炭，屋子裏因著火苗的旺盛，暖意十足。
即便如此，古若嬛仍舊凍的臉色微微發青，迅速將手縮進了毛毯，然而一隻手突兀的將古若嬛的手拉進手心裏捂著。
古若嬛一怔，手背上熟悉的繭子，粗糙，卻牽動著心弦一陣的酸澀。
古若嬛正想抽開手，慕龍闕驀地鬆開，然後逃也似的，坐會椅子，麵無表情盯著火苗。
良久，「我隻是見皇後氣色不順，才想診脈……」慕龍闕說著，自己都發覺無力，索性沉默了。
屋子裏的氣溫漸漸高了，地龍生了起來，古若嬛熱的從毯子裏伸了出來，淩月帶著劉太醫進來，頓時花容失色，「皇上金安。」
慕龍闕深深的看了劉太醫一眼，「朕走了」
古若嬛微微點頭，卻是沒有起身，「臣妾身體不適，請皇上見諒，恕不遠送。」
「怎麽了？」古若嬛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想來是太久不曾睡的這麽踏實了。
竟然如此貪睡，古若嬛打了懶腰，才發現淩月早早的來了，在一旁洗臉水怔怔的出神，「想著誰呢？」
古若嬛在淩月耳邊打了個響指，淩月露出驚恐的表情，活像是見了鬼，「娘……娘娘，您起了？」
古若嬛挽著袖子，「做什麽？大清早就心不在焉。」
淩月一麵將潔麵帕子遞給古若嬛，一麵小心翼翼的看著古若嬛的神色，「娘娘，聽說儲秀宮剛剛受了封賞。」
古若嬛點點頭，慕龍闕要冊立離憂，定會提前下旨的，忽然古若嬛一怔，「明日是封妃大典了.\n」
淩月點頭。
門忽然被打開，雪伊端著托盤走進來，蓮子燕窩粥，水晶蒸餃……
倒是比淩月去取的要強的多，淩月幫忙接了下來。
雪伊得意滿滿，邀功似的炫耀說道，「禦膳房得了公主的吩咐，得知娘娘身體不適，特意多做了基樣。」
雪伊的言外之意，無非是離憂風頭遠在皇後之上，就連吃飯也要沾離憂的光，才能吃的好些。
「娘娘用膳之前，需要奴婢試吃，今日既是你取迴來的，便有你來試吧！」淩月解釋道。
雪伊臉色微僵，「娘娘說的是啊。」
雪伊遲疑的拿起筷子，飯菜卻定在了嘴邊，遲遲不肯送入口中。
淩月催促道，「雪伊，娘娘等著呢.\n」
雪伊手顫抖一下，筷子險些掉在地上，一狠心，終於將菜送入了口中。
「瞧你吃的，本宮都沒有了胃口，這些菜就賞給你，淩月看著她吃完。」
慕龍闕說是禁足，不讓人送飯，卻沒說不讓她自己做，椒房殿有小廚房，院子裏有一小塊菜地。
雖然是冬天，白菜土豆什麽的是不缺的，古若嬛簡便的煮了麵。
淩月憋著笑，憋得臉色通紅的進來……
古若嬛打趣道，「你這鼻子，我剛做完，你就來了.\n」
淩月一麵幫忙，一麵道，「娘娘您不知道，那丫鬟自作聰明。在飯菜裏下了瀉藥，現在算是自討苦吃，偷雞不成蝕把米了.\n」
古若嬛無奈的笑笑，斜睨了淩月一眼，「就你會的成語多不是？」
淩月嬌俏的吐了吐舌頭，主僕二人，躲在小廚房裏吃的滿嘴留香。
「皇後娘娘接旨。」章德明帶著兩個小太監，已經到了宮門口。
古若嬛未動，淩月卻是渾身緊繃，早上剛到儲秀宮下旨，這時又來了椒房殿，怕不是什麽好事。
「娘娘？」
「雪伊還未迴來？」
淩月一怔，娘娘還有心思關注一個無關緊要的丫鬟？
「她怕是天黑之前迴不來的。」
「皇後娘娘請接旨。」章德明已經走進了大殿。
古若嬛道，「本宮皇上禁足，未曾親自出去迎旨，有勞公公了」
章德明笑眯眯的擺手，「娘娘折煞老奴了，娘娘接旨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離憂公主賢良淑德，特賜皇貴妃，與皇後不相上下，分立東西兩宮，因皇後身體不適，離憂公主代為執掌，請皇後娘娘仔細修養，這是皇上的原話。」
章德明瞧不出古若嬛的臉色。
這便是奪權了？慕龍闕真怕他的心上人被她欺毀。
「明日冊封大典？」古若嬛接過聖旨，問道。
章德明點頭，「皇上已經特意去司衣局給娘娘定製了禮服。」章德明話音未落，司衣局的人就進來。
「奴婢奉皇上之命，將繡製好的禮服送與娘娘，請娘娘試穿。」
托盤裏是一件華麗的宮裝，大片的牡丹花團錦簇，栩栩如生，金絲勾勒，繡工精美，顯然是經過特意的準備。
隻不過，這件宮裝是粉色的。
古若嬛冷眼一撇，「不用試了，本宮相信韓尚宮的手藝。」
韓尚宮仍舊是不苟言笑，行了禮，帶著宮人揚長而去。
章德明並未走，自是瞧見了宮裝，猶豫再三，道，「這件禮服並不是司衣局製作的，隻是離憂公主託了司衣局送來。」
章德明本想著這麽說，古若嬛就不會對皇上更加的冷淡。
古若嬛微微點頭，「想來章公公內務繁忙，本宮不送。」
章德明隻好離開。
「將這件宮裝賞賜給雪伊，今天的事想來不用說，也會一字不差的傳入離憂的耳朵裏。」
淩月，「諾。」
然而，到了夜幕，也再無消息傳來，椒房殿門前仍舊有重兵把守，也許慕龍闕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取消禁足的。
深夜，來了暴風雪，窗子被冷冽的寒風破窗而開，劇烈的撞擊聲響，將古若嬛吵醒。
地龍又涼了下來，火爐子已經白死不活的，隻有星星點點的紅色閃爍，被子外麵的空氣，寒涼的似乎帶著風的利刃。
古若嬛伸出腿又迅速的縮了迴來。
空氣裏似是凝結成冰，寒風不斷的灌進屋子，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悲壯。
古若嬛對著外間唿喚，「淩月。」
除了冷冰冰的寒風，淩月不在，許是出恭去了？
古若嬛糾結再三，裹著被子下了床，窗口站著一個黑影，古若嬛警惕起來，手慢慢地摸向桌子上的茶杯。「你是誰？」
窗子根本不是風吹開的，而是這人打開的。
黑影緩緩轉身，麵容冷俊，琥珀色的眸子在黑夜中炯炯有神。
是慕龍闕！
「不知皇上深夜造訪有何事？」
慕龍闕直直的盯著古若嬛看，沉默，唿吸聲在靜謐的空氣中擴張了幾倍，古若嬛臉色微醺，緊了緊被子，既然慕龍闕不說話，她也沒話好說。
古若嬛放棄了關窗戶，轉身，小碎步跑迴床上。
慕龍闕竟然緊隨其後，在古若嬛躺在床上的一剎那，慕龍闕落在了古若嬛的身側。
古若嬛一怔，這人什麽意思？前腳將他忘得徹徹底底，將負心漢扮演的淋漓盡致。如今莫不是想起了她才過來迴味？
「皇上。臣妾這裏可比不得離憂公主那裏，若是耽誤了明日大典，臣妾擔待不起罪名。」古若嬛說的冷漠疏離。
慕龍闕目不轉睛的嘴，然後急切，霸道，直至古若嬛唿吸不暢。臉色憋得通紅，慕龍闕才戀戀不捨，兩人的唇瓣晶瑩剔透，古若嬛注意到慕龍闕眼睛布滿霧氣，唇齒輕啟，慕龍闕手指擋在嬌紅的唇瓣上。
四目相對，空氣中的寒涼也被忽視的一幹二淨。
古若嬛氣惱的很，這人明明已經做出了恩斷義絕的事，偏偏還有來招惹她，故做出這種情深不悔的樣子是給誰看的？
慕龍闕的眼神在古若嬛的臉上流轉，似是要將古若嬛的模樣，一筆一劃，仔仔細細完完全全的刻印在腦子裏，誰也挖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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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怎麽這麽冷淡？」離憂拉了一把椅子，緊挨著古若嬛坐下來，「雪伊。」
古若嬛手裏拿著鐵鉤子，漫不經心的挑動木炭，爐火中不時蹦出星星點點的火星子。
「姐姐貴為皇後娘娘，怎麽能做如此粗實的活兒，雪伊，還不將火鉗接過來。」
古若嬛將火鉗扔在了地上，「離憂公主貴客登門，本宮這裏沒什麽好招待的，怕若是凍壞了公主，皇上會心疼的。」
離憂聽聞古若嬛提起慕龍闕，頓時紅了臉頰，含羞帶怯的掩嘴一笑，「姐姐打趣我，離憂在草原上便聽聞了姐姐和皇上的故事，離憂欣羨不已，想不到如今」
古若嬛眼眸未垂，隻聽得良久，離憂才道，「原來皇上如此多情，離憂還要感謝姐姐的寬容大度。」
古若嬛神色不動，眼眸低垂。似睡似醒，一動不動，離憂的話即便猶如兩把刀子，卻插在棉花之上，看不到古若嬛暴怒而跳。
離憂無趣的便要告辭，「姐姐身體不適，離憂不便打擾，雪伊就留下來伺候姐姐。」
「本宮這地方冷清慣了，多一個人聒噪的很，再說離憂公主也瞧見了本宮的日子，冷冷清清的，多一張嘴，飯都是供不起的。」
古若嬛靠在椅背上，眼睛仍舊閉著，說話有氣無力。
「姐姐是一國之母，怎可能苛待，雪伊盡管留下，哪裏東西不夠用，盡管讓她過來我宮裏取就是啊。」
雪伊留在椒房殿，倒是個機靈的，搶著幫忙，可淩月哪裏敢真的用她，他們都心知肚明，雪伊是離憂的眼睛，留下來就是為了監視古若嬛的。
「雪伊，你去將地龍生起來。」
淩月一怔，「雪伊第一次過來，不若讓我去做。」
古若嬛睜開眼睛，目光犀利，看著雪伊，「離憂公主是可憐本宮這裏沒有生地龍的能手，這才特意留了人。不是麽？雪伊。」
皇後娘娘麵無表情，眼神疲憊，卻不怒自威，雪伊咬了牙，「是啊。娘娘的吩咐，雪伊會盡心盡力的完成，多謝淩月姐姐了.\n」雪伊俯身，退出屋子。
古若嬛唿了口氣，瞬間變成了白色的霧氣，古若嬛緊了緊毯子，天黑了，爐子的火也暖不了多少，「去告訴雪伊，今晚若是生不起地龍。就不用睡了，直到生起地龍為止。」
淩月不贊同道，「娘娘，雪伊畢竟是離憂公主的人，若是知道」
「你怕她麽？她即便是甚得聖寵，現在也隻是外邦的公主，就算入了宮，也不能越了皇後去。」
隻怕到時候，慕龍闕見不得心上人受委屈，除了她的皇後之位，雙手俸給離憂。
古若嬛嗤之以鼻。腿隱隱作痛，「淩月，去將劉太醫請來。」
「是啊。」
「去將地龍生上。」男聲吩咐道。
古若嬛先是一愣，猛地轉頭一看，是慕龍闕？
慕龍闕撇了古若嬛一眼，負手走到古若嬛麵前，打量片刻，目光在古若嬛的腿傷上轉悠，「皇後今日未去碎玉閣？」
古若嬛抿了抿唇，「天冷了，拓跋公子不便出門。」言外之意，不是她去碎玉閣而是拓跋淩到她這來的。
慕龍闕逗留許久，依舊是冷漠疏離的模樣，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始終不肯離開。
古若嬛盯著慕龍闕問道，「不知皇上來臣妾這冷宮有何貴幹？」
古若嬛的聲音微微有些尖細，讓本就冰冷的屋子，更加的尷尬。
慕龍闕沉默著在爐火旁坐下，若有所思的盯著跳動的爐火，「天冷了，這場戰怕是不好打。」
古若嬛眉頭一跳，心頭微微明白了，慕龍闕明顯是為了火炮來的，也是，他與她之間還能有期盼麽？還能有什麽期盼呢？
古若嬛拿著火鉗添了幾塊木炭，屋子裏因著火苗的旺盛，暖意十足。
即便如此，古若嬛仍舊凍的臉色微微發青，迅速將手縮進了毛毯，然而一隻手突兀的將古若嬛的手拉進手心裏捂著。
古若嬛一怔，手背上熟悉的繭子，粗糙，卻牽動著心弦一陣的酸澀。
古若嬛正想抽開手，慕龍闕驀地鬆開，然後逃也似的，坐會椅子，麵無表情盯著火苗。
良久，「我隻是見皇後氣色不順，才想診脈……」慕龍闕說著，自己都發覺無力，索性沉默了。
屋子裏的氣溫漸漸高了，地龍生了起來，古若嬛熱的從毯子裏伸了出來，淩月帶著劉太醫進來，頓時花容失色，「皇上金安。」
慕龍闕深深的看了劉太醫一眼，「朕走了」
古若嬛微微點頭，卻是沒有起身，「臣妾身體不適，請皇上見諒，恕不遠送。」
「怎麽了？」古若嬛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想來是太久不曾睡的這麽踏實了。
竟然如此貪睡，古若嬛打了懶腰，才發現淩月早早的來了，在一旁洗臉水怔怔的出神，「想著誰呢？」
古若嬛在淩月耳邊打了個響指，淩月露出驚恐的表情，活像是見了鬼，「娘……娘娘，您起了？」
古若嬛挽著袖子，「做什麽？大清早就心不在焉。」
淩月一麵將潔麵帕子遞給古若嬛，一麵小心翼翼的看著古若嬛的神色，「娘娘，聽說儲秀宮剛剛受了封賞。」
古若嬛點點頭，慕龍闕要冊立離憂，定會提前下旨的，忽然古若嬛一怔，「明日是封妃大典了.\n」
淩月點頭。
門忽然被打開，雪伊端著托盤走進來，蓮子燕窩粥，水晶蒸餃……
倒是比淩月去取的要強的多，淩月幫忙接了下來。
雪伊得意滿滿，邀功似的炫耀說道，「禦膳房得了公主的吩咐，得知娘娘身體不適，特意多做了基樣。」
雪伊的言外之意，無非是離憂風頭遠在皇後之上，就連吃飯也要沾離憂的光，才能吃的好些。
「娘娘用膳之前，需要奴婢試吃，今日既是你取迴來的，便有你來試吧！」淩月解釋道。
雪伊臉色微僵，「娘娘說的是啊。」
雪伊遲疑的拿起筷子，飯菜卻定在了嘴邊，遲遲不肯送入口中。
淩月催促道，「雪伊，娘娘等著呢.\n」
雪伊手顫抖一下，筷子險些掉在地上，一狠心，終於將菜送入了口中。
「瞧你吃的，本宮都沒有了胃口，這些菜就賞給你，淩月看著她吃完。」
慕龍闕說是禁足，不讓人送飯，卻沒說不讓她自己做，椒房殿有小廚房，院子裏有一小塊菜地。
雖然是冬天，白菜土豆什麽的是不缺的，古若嬛簡便的煮了麵。
淩月憋著笑，憋得臉色通紅的進來……
古若嬛打趣道，「你這鼻子，我剛做完，你就來了.\n」
淩月一麵幫忙，一麵道，「娘娘您不知道，那丫鬟自作聰明。在飯菜裏下了瀉藥，現在算是自討苦吃，偷雞不成蝕把米了.\n」
古若嬛無奈的笑笑，斜睨了淩月一眼，「就你會的成語多不是？」
淩月嬌俏的吐了吐舌頭，主僕二人，躲在小廚房裏吃的滿嘴留香。
「皇後娘娘接旨。」章德明帶著兩個小太監，已經到了宮門口。
古若嬛未動，淩月卻是渾身緊繃，早上剛到儲秀宮下旨，這時又來了椒房殿，怕不是什麽好事。
「娘娘？」
「雪伊還未迴來？」
淩月一怔，娘娘還有心思關注一個無關緊要的丫鬟？
「她怕是天黑之前迴不來的。」
「皇後娘娘請接旨。」章德明已經走進了大殿。
古若嬛道，「本宮皇上禁足，未曾親自出去迎旨，有勞公公了」
章德明笑眯眯的擺手，「娘娘折煞老奴了，娘娘接旨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離憂公主賢良淑德，特賜皇貴妃，與皇後不相上下，分立東西兩宮，因皇後身體不適，離憂公主代為執掌，請皇後娘娘仔細修養，這是皇上的原話。」
章德明瞧不出古若嬛的臉色。
這便是奪權了？慕龍闕真怕他的心上人被她欺毀。
「明日冊封大典？」古若嬛接過聖旨，問道。
章德明點頭，「皇上已經特意去司衣局給娘娘定製了禮服。」章德明話音未落，司衣局的人就進來。
「奴婢奉皇上之命，將繡製好的禮服送與娘娘，請娘娘試穿。」
托盤裏是一件華麗的宮裝，大片的牡丹花團錦簇，栩栩如生，金絲勾勒，繡工精美，顯然是經過特意的準備。
隻不過，這件宮裝是粉色的。
古若嬛冷眼一撇，「不用試了，本宮相信韓尚宮的手藝。」
韓尚宮仍舊是不苟言笑，行了禮，帶著宮人揚長而去。
章德明並未走，自是瞧見了宮裝，猶豫再三，道，「這件禮服並不是司衣局製作的，隻是離憂公主託了司衣局送來。」
章德明本想著這麽說，古若嬛就不會對皇上更加的冷淡。
古若嬛微微點頭，「想來章公公內務繁忙，本宮不送。」
章德明隻好離開。
「將這件宮裝賞賜給雪伊，今天的事想來不用說，也會一字不差的傳入離憂的耳朵裏。」
淩月，「諾。」
然而，到了夜幕，也再無消息傳來，椒房殿門前仍舊有重兵把守，也許慕龍闕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取消禁足的。
深夜，來了暴風雪，窗子被冷冽的寒風破窗而開，劇烈的撞擊聲響，將古若嬛吵醒。
地龍又涼了下來，火爐子已經白死不活的，隻有星星點點的紅色閃爍，被子外麵的空氣，寒涼的似乎帶著風的利刃。
古若嬛伸出腿又迅速的縮了迴來。
空氣裏似是凝結成冰，寒風不斷的灌進屋子，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悲壯。
古若嬛對著外間唿喚，「淩月。」
除了冷冰冰的寒風，淩月不在，許是出恭去了？
古若嬛糾結再三，裹著被子下了床，窗口站著一個黑影，古若嬛警惕起來，手慢慢地摸向桌子上的茶杯。「你是誰？」
窗子根本不是風吹開的，而是這人打開的。
黑影緩緩轉身，麵容冷俊，琥珀色的眸子在黑夜中炯炯有神。
是慕龍闕！
「不知皇上深夜造訪有何事？」
慕龍闕直直的盯著古若嬛看，沉默，唿吸聲在靜謐的空氣中擴張了幾倍，古若嬛臉色微醺，緊了緊被子，既然慕龍闕不說話，她也沒話好說。
古若嬛放棄了關窗戶，轉身，小碎步跑迴床上。
慕龍闕竟然緊隨其後，在古若嬛躺在床上的一剎那，慕龍闕落在了古若嬛的身側。
古若嬛一怔，這人什麽意思？前腳將他忘得徹徹底底，將負心漢扮演的淋漓盡致。如今莫不是想起了她才過來迴味？
「皇上。臣妾這裏可比不得離憂公主那裏，若是耽誤了明日大典，臣妾擔待不起罪名。」古若嬛說的冷漠疏離。
慕龍闕目不轉睛的嘴，然後急切，霸道，直至古若嬛唿吸不暢。臉色憋得通紅，慕龍闕才戀戀不捨，兩人的唇瓣晶瑩剔透，古若嬛注意到慕龍闕眼睛布滿霧氣，唇齒輕啟，慕龍闕手指擋在嬌紅的唇瓣上。
四目相對，空氣中的寒涼也被忽視的一幹二淨。
古若嬛氣惱的很，這人明明已經做出了恩斷義絕的事，偏偏還有來招惹她，故做出這種情深不悔的樣子是給誰看的？
慕龍闕的眼神在古若嬛的臉上流轉，似是要將古若嬛的模樣，一筆一劃，仔仔細細完完全全的刻印在腦子裏，誰也挖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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