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靳恆遠給的印象:第一是溫暖的笑;第二是不斷的算計


    鈴聲,不斷的吟唱著,本來動聽優美的旋律,不知為什麽,在這個時候,竟似催命曲一樣的,揪痛了心腸。


    上午,他們還通過電話,一說就是半小時,這一刻,再看到這個號碼,她卻踟躇了。


    那代表親呢的的兩個字,就像一盆冷水,往頭上澆了下來,整個人渾身濕透的同時,有種異樣的心痛,在血脈裏潛滋暗長。


    她看著它響了好一會兒,才按下了那個通話鍵,卻沒有說話。


    “喂,小蘇,你在哪?什麽時候下班?我呢,大約兩個小時之後可以迴到善縣,到時接了你一起迴家好不好……對了,我在這邊剛買了一些海鮮,晚上咱們一起吃海鮮……這些海鮮,可肥美了……到時,我給你再露一手……”


    靳恆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快,似乎在行走,一些汽笛聲隱約可以通過手機傳過來。


    “我……我不在公司!”


    開出口來,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的厲害。


    “你怎麽了?聲音怎麽怪怪的?”


    這個男人,心細如發,立馬就追問了起來。


    “哦,沒事,可能……可能是衣服穿得少,有點感冒了。”


    蘇錦清了清喉嚨,可它還是啞的。


    情緒起伏這麽厲害,眼淚掉了那麽多,怎麽可能不啞?


    “今天的確有點涼啊!現在這天氣,一會熱一會兒冷的,你出去工作,記得多帶件衣服,萬一感冒了可不好。這樣啊,到了善縣,我先把海鮮拿迴家,然後再給你送件外套過去。”


    關切之情,叫人聞之鼻子生酸。


    “不用!”


    蘇錦馬上阻止:


    “送來送去太麻煩了……”


    “怎麽了?幹嘛和我生份了?”


    他在那裏笑:


    “我樂意行嗎?”


    “我還有事,在……在外頭呢……你別跑來跑去了。”


    “哦,這樣子啊,那你什麽時候迴來?等一下我想和你說說韓彤那案子。我們有了新發現。今天一天跑在外頭,全為了這事,不過,總算是沒白跑。”


    聽著他這麽說,心,莫名就糾結了起來。


    他在外頭幫她表妹跑案子,任勞任怨;她呢,她在幹嘛?


    她在另一座城市,見前男朋友。


    某種愧疚感,和剛剛暗暗生出來的怒氣,掐起架來。


    心,變得更亂了。


    她咬了咬唇,暗暗吸著氣,嘴裏則輕輕應著:


    “是嗎?什麽新發現?”


    對於韓彤的事,她還是非常非常關心的。


    “等一下見麵再詳談,一時半緩在電話裏也說不清楚。而且啊,我現在還有點醉酒,頭暈暈的。這不,還是長寧送我下來的。等我睡一會兒後到時再細說吧!”


    他含笑,語氣懶懶的:


    “之前我請以深幫忙,中午,我們兄弟三碰了個頭,喝了點酒呢……嗯,好像喝多了點……”


    蘇錦自是記得那個男人的,他有一個很漂亮的妻子。


    “恆遠,晚餐……晚餐我可能趕不迴來了……”


    她望了望窗外,輕輕說。


    “這樣啊,你想吃在外頭?”


    “嗯!”


    她含糊的答應。


    “唉,早知道你沒空,我就不這麽急著迴來了。”


    靳恆遠在那裏輕輕一歎。


    蘇錦沒應話,心裏堵得慌。


    “行了,那你忙,記得早點迴家哈……嗯,要是迷路了,給我電話,我去帶你迴來……”


    他滿口玩笑的說。


    她沒聽出話裏的深意,隻漫應了一聲:


    “知道了。”


    一通電話,就這樣掛了。


    室內,恢複了寧靜。


    蘇錦站在那裏久久的,起伏的心潮,就似洶湧澎湃的海浪,一層一層撞擊著海岸。


    那是怎樣一種情緒啊?


    她說不清,道不明。


    隻覺得,有一張無形的、長滿了鱗刺的網,將她網住,並且,不斷的收緊,再收緊,緊到令她難以唿吸,又喊不出一聲求救。


    這竟是靳恆遠現在給她的感覺。


    原來,這個男人,不僅可以暖她的心,更能深深的、一再的刺痛她的心。


    且試想一下,這個男人的心,得有多深,才能不動聲色的瞞了她這麽久有關蘇暮白的事。


    說好的,坦誠呢?


    她忍不住捏起眉心,心,無比沉重。


    為什麽會這樣?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匆匆結婚,已快兩個月。


    作為初識的兩個月,一路走來,他給予她最大的印象是什麽?


    第一,是溫暖的笑。


    第二,是不斷的算計。


    對的,他一直用那可以暖透人心的微笑,一步步將她死死的算計著,控製著。


    一次又一次,他說,夫妻之間要坦誠,可一次又一次,最不坦誠的就是他。


    說一套做一套的男人,會讓覺得心寒。


    他難道不懂嗎?


    不是她想要和他兜底算總賬,是他真的就給了她這樣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在以為他們已經坦誠相對之時,會突然爆出一件事,來揭發他的刻意隱瞞:


    隱瞞自己的出身,隱瞞自己的家產,隱瞞自己的女朋友是誰,隱瞞至誠叔叔死的真相,隱瞞小丫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隱滿他就是當年的羅佐,隱瞞暮白出了車禍……


    簡單細數一下,他就有這麽多的隱瞞,除此之外後,在他心裏,到底還有多少事是瞞著她的?


    她那麽信任他,他呢,他卻一再的欺瞞。


    特別是最後一件事,暮白在養母過世的時候就出了車禍,他卻對此沒提半個字,每日裏就像沒事的人一樣,笑逐顏開的的哄著她,一步一步把她攏進他的網裏,一天一天盤算著怎麽收服了她。


    而她呢,竟傻傻的,全然不知,就那樣,被他有條不紊的收了去;竟鬼迷了心竅似的,對他動了心,用上了真感情;竟就心甘情願的做了他的女人,還想著,半年後該為他生兒育女……


    他會不會覺得,她這個傻女人,特別的好哄啊?


    尤其是一想到他們恩愛纏綿的時候,暮白呢,卻在這裏自暴自棄……


    隻要將這兩個畫麵那麽作一個對比,她的心,就像被紮了無數繡花針一樣的疼。


    不怨他不可能。


    是他將她變成了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他怎麽可以這麽自私的不告訴她?


    那是她的親人啊!


    就算做不了愛人,親人這一層關係,那是她心裏永永遠遠都沒辦法抹去的。


    在一般家庭中,親人出了事,誰不會去探望?


    可他呢,他擅作主張,剝奪了她的探望權。


    這份自私,讓她心痛如割。


    ……


    “看樣子,他待你還不錯。”


    身後,蘇暮白很黯然的作了一個判斷,難掩話裏的澀然。


    蘇錦把手機放進了包包,轉過了頭:


    “嗯!”


    他待她,是不錯。


    隻是太專製了,太不給她決定權了……


    蘇暮白靠在那裏,直視起她:


    “作為靳家和蕭家的繼承人,靳恆遠很優秀,也很出色。他做事,公私分得很清楚。他,挺好。隻是,蕭家和我們蘇家有著一層解不開的舊怨,我實在有點擔憂,他們會不會因為蘇瑜姑姑的事來故意為難你。蕭家人,一個個都霸道,之前,我有和他們的人在公事上接觸過的……”


    蘇暮白對靳恆遠的評價,還是相當中肯的,隻是語氣透著隱憂。


    事至此,他對她所懷有的感情,沒有怨恨,隻有關切。甚至在以娘家人的身份,在憂心她的婚姻生活。


    如此的愛護,越發令她慚愧。


    “他們……他們已經接受我。”


    說完這句,她就再沒有後話了,因為她瞧見了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痛楚。


    緊跟著,一抹強笑在那張顯得邋遢的臉孔上抹開,他很努力的在試圖掩飾心底的情緒:


    “哦,是嗎?這挺好。那……那你呢?你還恨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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