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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被稱之為靜軒師太之人。隻見其穿了一身灰色而不起眼的尼姑袍,正是峨眉派當今掌門。雖然如今其已經五十多歲了,但眉宇之間,卻是保留著三十來歲的年輕模樣。她雖然是個尼姑,法號中又帶著個靜字。但在江湖中,卻是一個令各路宵小聞風喪膽的煞星,為人嫉惡如仇。從她不到二十歲出道以來,直到三十三歲晉升宗師高手,再到如今成為武林之中的泰山北鬥。三十多年間,死在她手中的江湖宵小,已經不知凡幾。哪怕是現在這年齡,該出手時也是極其狠辣,例如這次受詔而來的她,本來還還對此事極其不滿。但在聽得雲冰夢一番親身經曆過後的後金蠻兵殘暴後,卻是惹出了她的殺心。


    總計滅掉的一千四百多名後金斥候之中,單單死在她一個人手中的,便超過了三百個。死在了她單獨小隊中的,超過四百名。要知道,這一共可是分了四路,八個小隊啊。可見其下手之狠,手段之兇。哪怕是魔門掌門率領的小隊。殺戮數也遠遠及不上她。


    但即便是這種殺心十足的尼姑,在麵對後金國整整五萬軍隊時,也是心中有些擔憂道:“後金士卒精銳程度,遠超我的想象。我大趙國的軍隊,比其差之甚遠。雖然我們有十七萬軍隊,又處在防守之優勢。卻是……”她話音還沒落下,隻見對麵那一直沉寂的營地,卻突然騷動了起來。


    一隊隊的士卒,從營地中開始集合後走出,在城牆外數裏處開始排兵布陣了起來。除此之外,還有各種盾車,雲梯,井欄,衝車等等各式各樣的攻城利器一樣一樣的推了出來。各種旗幟飄蕩,號角聲響。軍官們騎著駿馬,飛快的在陣前縱騎飛奔,不斷的叱喝著什麽。


    靜軒臉色微微一變道:“難道,他們現在就想攻城了?”她和後金國很多斥候交過手,雖然那些斥候小隊碰到了她宗師級的高手,簡直是羊入虎口。但她卻也是為那些斥候的精銳程度吃驚異常。大趙國經過篩選派遣出來的斥候,雖然也都是各軍各衛中的佼佼者了,但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若是被偷襲的話,敵方一個斥候小隊在摁掉己方一個小隊後,運氣好些竟可以無損。這種事情,靜軒已經見過很多次了。這次戰爭,若非有這幫宗師級高手在皇上威逼。又或是真有些民族榮辱概念下,不顧身份,拋開所有麵子和裏子去殺敵方的小卒。恐怕在雙方斥候戰時,己方會損失極其慘重。


    但饒是有如此眾多的宗師高手等人參與,在消滅掉對方一千四百多斥候後,己方的斥候損失竟然也過了千。由此可以推斷,大趙國的士卒,是何等的積弱不堪。而後金國的士卒,哪怕是一個小兵,渾身上下都充滿著一股子煞氣,悍不畏死的銳氣。當聚集的人越多,那股子銳氣與煞氣,便好像會凝聚起來。饒是靜軒,雲冰夢這等宗師級高手,都忍不住微微有些心寒,更何況己方的普通士兵了。


    對方這麽一動,鐵嶺衛中最高指揮官,也跟著動了起來。因為有兩個宗師高手壓陣,指揮和各路人馬行動起來,倒也不顯的慌亂,士氣雖然不高昂。卻也沒有低迷的感覺。各衛中抽調出來的第一批士兵,開始各就各位。百姓青壯組成的輔兵,也開始在架起的一個個油鍋下,點上了柴火。由於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在麵對即將而來的攻城戰,倒也不算混亂。看來鐵嶺衛的指揮官,還是有些本事之人。由於後金國因為人少之故,隻是選擇了一麵城牆,準備強攻,是以早早的,城裏的十門紅衣大炮,便都集中在了這邊城牆上。除此之外,尚有數十門大趙自己製造的銅鑄土炮,每門大炮之後,各有數名炮手,已經將所有準備工作做好。


    而後金國的速度不慢,沒花多少時間,便已經整隊完畢。排在最前麵的上百架盾車,由士卒推動,開始緩緩啟動了起來,往城牆這邊壓過來。每一輛盾車,都有一個四五米寬,三四米高的盾麵。左右兩側,還向內伸展了三四米,以防止側翼之攻擊。這些盾麵向內傾斜的設計,可以有效的保護從城牆上居高臨下射來的弓箭,或者強弩火銃。但裏麵的弓箭手,則是可以通過一個個不大的圓孔,向外射擊弓箭。又或是站在盾車稍後一些。透過盾牆向城牆上拋射。


    由於雙方的拋物線角度不同,城牆上的人無法拋射到盾車內的人。但盾車保護內的士卒,卻可以往城牆上拋射。加上後金國士卒,幾乎人人都精擅於弓射,對於能夠射落飛鳥這種級別的弓箭手,在他們之中也不是什麽稀奇貨色。有此,這種戰車對他們攻城戰中極為有利。而盾麵蒙上了一層經過特殊處理的牛皮,牛皮之內又是粘土層。根本不怕火箭之類。即便是紅衣大炮,一發兩發的,也打不爛這種盾車。


    盾車走的很慢,因為這最近裏許地,大炮夠得著的射程之中,土地已經被挖的沒有一塊平整之地了,到處是坑坑窪窪一片。又或是一個個被夯實了的小土坡。更重要的是,還挖掘設置了很多陷阱。對方走到裏許外,盾車便停在了那裏。而從每輛盾車之內,則是鑽出了數十名手拿鏟子的後金士卒,開始清理起土坡,並填平溝壑了起來。而其餘數萬士卒,幾乎是在這一瞬間,也都開始用戰馬馱著一袋袋沙土飛速趕往前線。由於早就準備好了上百萬袋沙放在距離城牆一千多米處。而數萬人齊心協力下運輸填坑,每個人也就是跑個十次八次而已。


    但就在此時,城牆上那十門紅衣大炮齊齊響了起來。炮聲震天。一枚枚鐵球,唿嘯著向後金士卒忙碌之地射去。挖出這種地形,就是要延誤後金兵的推進速度,讓他們填坑。而這些區域,卻都在紅衣大炮的射程之中。


    砰~一枚炮彈擊中了一輛盾車,頓將盾麵擊出了一個大洞,鐵球穿透而去,砸死了一人。而其餘九炮,卻是因為距離太遠,命中率不高,而砸得或前或後了些。但鐵製炮彈落在人群中。砸死一人後,並不會止住勢能。跳動的向前蹦躂而去,運氣好能砸死個兩三人。


    視力極強的雲冰夢矗立在城牆上望去,算計了一下,十枚炮彈總計砸傷砸死對方十三人。威力不錯,射程夠遠。但遺憾的是,紅衣大炮的裝填速度實在太慢。差不多足足兩分多鍾,而對方推進了二十米後,才開出了第二炮。


    然而待得半個多小時後,後金士卒已經推進到了兩百米左右,但發射了十來炮的紅衣大炮,在林林總總幹掉數百敵軍,打壞了兩架盾車後,絕大多數已經陷入了炮管滾燙,無法再裝填開炮了的地步,若是強行發射,炸膛的幾率會越來越大。但如今卻是進入了數十門土炮的射程範圍內,一連串的爆破聲響起,城牆上青煙嫋嫋。土炮裝填的炮彈隻有拳頭大小,殺傷力自然不若紅衣大炮那般強。但勝在裝填速度快,數量眾多。一時間,造成的殺傷力反而比紅衣大炮要強些。


    隨著一聲聲炮響,時間也在一點一滴的過去。後金大軍到了這種地步,推進速度陡然加快,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在拚命之下十來分鍾後便推到了距離城牆五十米左右。但就是這區區一百五十米,後金士卒損失的人,遠遠超過之前的紅衣大炮轟炸。在土炮,已經一些膂力較大的士卒,射程較遠的強弓拋射下,足足死傷了一千多人。


    但大趙的阻礙推進,發揮遠程火炮威力的戰術優勢,也到此就結束了。事實上到了七八十米的距離開始,盾車後的後金弓箭手,便開始用向城牆拋射的方式反擊。後金國人,多是遊牧獵手出身,又武風極盛。軍隊之中的訓練更是嚴格而兇殘之極。所以,哪怕是一個最普通的士卒,都擁有不俗的戰鬥力。他們的弓箭手,透過盾車向外拋射的準頭和距離,甚至超過了巨大多數站在城牆上射箭的大趙弓箭手。而那些箭簇,又做的倒鉤叢生,一入肉便極難拔出來,殺傷力巨大。更加惡毒的是,那些箭簇上都淬了毒藥,讓中箭之人傷勢更重,存活率更低。


    “盾防,盾防。”一麵麵碩大的盾牌,被盾牌手斜斜的架在了牆垛上,倒是擋住了不少流矢。隻是如此一來,己方弓箭手更是難以攻擊。紅衣大炮,和一些冷卻好了的土炮,在近距離時,發揮出了極強的殺傷力。尤其是一些裝載了鐵砂的小土炮,斜斜向下發射的時候,威力雖不強,但散布的麵積卻是極廣,往往能將十來個敵人籠罩在其中。鐵砂穿透了麵頰等柔弱之處,即便是蠻橫的後金兵,也開始發出了撕裂般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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