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一股精純的能量透過液體金屬不斷朝自己湧來,如同岸邊拍打的海浪,帶著幾分自然的親近。銀色的金屬液體在燈光的照射下,泛動著耀眼的光澤,熠熠生輝,襯得葉暖越發聖潔純粹。


    忽的,葉暖眸光一淩厲,在她神識操控之下,就見原本流動的液體瞬間體積不斷縮小,由軟變硬,最後徹底轉化為固態結構,結成一個長約十公分,寬不過四公分的銀色金屬牌。而就在這時,葉暖直接閉上了眼睛,屏氣凝神,將一道道神識通過符文的形式刻印在金屬牌上。一折一彎,一曲一直,每一道痕跡落到金屬牌上,都散發出幽然的白芒,就像有一支天外神筆在上麵描繪一般,美麗且帶著幾分飄渺。


    渾厚古樸的力量透過那道道符文逸散在空氣裏,白衣男人明顯感覺到一股磅礴的撲麵而來,即使他離那個金屬牌還有一段距離。


    一雙眼睛凝視著心無旁騖地操縱精神力的葉暖,忽而又看向不遠處漂浮在空中的金屬牌,男人保持著沉默。不過,在嗅到空氣中突然溢出的一抹血腥之氣的時候,他的目光驀地一冷,如同劍芒乍現,帶出凜冽的寒氣。便見他精神忽的緊繃起來,收拾起了之前隨意的心態,一副守護者的姿勢靠近葉暖,鋒利的視線緊盯著不遠處的金屬牌,等待著,如果一會兒異象突生,他好在第一時間護住自家omega。


    不過片刻鍾的時間,金屬牌光滑整潔的牌麵上陡然出現了道道繁複的條紋樣式,看著既像圖案又像某種神秘文字,正反麵皆有,隨著金屬牌忽的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之後,葉暖睜開了久閉著的眼睛。


    但見她眼睛半眯著,卷翹濃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了幽然的光影,誘人的紅唇微微開啟,唇瓣上下碰撞著,不知在默念著什麽。看似很久。其實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一道暗光從她眼眸裏一閃而過,而後葉暖眼睛忽的大睜,清亮悅耳的嗓音直衝而出。


    “影襲——”


    伴著她清越的一喊。緊隨過來的是破空而出的一道道暗色光影,就像摩肩擦踵的人群一般,密密麻麻地從金屬牌中鑽出,帶著漫天的兇戾。於是空氣陡然變冷,如果之前是夏日炎炎。那麽此刻便是寒風怒號的冷冬,隱隱然還能聽到擦過空氣的冷冽。


    這影子,不隻是單純的明暗交錯。它們漂浮在空中,不斷快速移走,帶出的又是極其陰冷的寒氣,就好像地獄之下的惡鬼,準備反撲人間。而葉暖,正是那個掌握修羅之門鑰匙的人。


    自打它們出現,白衣男人的警備狀態就提升到一個高點,精神力也儲備在了識海之內。一旦發現對方有進攻意向,他便會毫不留情地衝過去。


    他的情緒波動葉暖自然是感覺到了,不過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


    右手結成蓮花形狀,白淨素雅的手在燈光下看起來尤其美麗,如同籠罩了一層白紗的冰山雪蓮,沉睡在聖水之中,遊離於紅塵千丈之外。忽的,葉暖的手動了起來,抖落了裹在花枝上的水露,就像緩慢綻放的蓮花。一股幾乎凝成實質的靈氣射向了那道道暗影。


    好似滾燙的油鍋突然掉落了一滴水,又像是餓久了的猛獸看到了迷路的羔羊,靈氣衝向暗影的同時,那道道暗影也將靈氣團團圍住。一副垂涎的模樣,恨不得上前把那靈氣吞噬幹淨。


    見狀,葉暖紅唇開啟。


    “庇護之印——”


    話剛一落下,房間裏的二人便聽‘嗡——’的一聲輕吟,原本正麵朝上的金屬牌直接轉了個身,露出了截然不同的另一麵。而此時。充滿煞氣又氣勢洶洶的暗影瞬間被一道奪目金光包裹,那金光就像某種淨化之術,放出渾厚精純的能量,不斷衝刷著暗影的身體。不消片刻,原來還呈現深灰色的影子直接轉變成了透著乳白色光暈的人影,身上攜帶的兇煞之氣煙消雲散,承接而來的是一股股聖潔之氣。


    見到眼前的情形,葉暖忽的勾起了唇角,眼底透著幾分喜意,將那影子往金屬牌一收,直接把浮空的金屬牌拿到了手上,轉過身遞給了她身旁的白衣男人。


    “用精神力感受一下。”


    葉暖如何說道。


    聞言,男人眉頭一挑,低頭看了一眼金屬牌,想起了剛才親眼所見的東西,倒是如葉暖所說的做了。


    不過等精神力剛觸碰到金屬牌之後,他便聽到熟悉的輕吟聲,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嗡’聲之後,道道金光憑空出現,不同於暗影的煞氣,這些金光給人一種柔和舒適的感覺,隨著它們的靠近,人們原本空虛的靈魂仿佛在頃刻間充盈了起來,飽滿而充實。


    男人眼睛一亮,幹脆把金屬牌轉了個身,再次用精神力擊打上去。


    這一次,如同觸發了某種開關,金光頓散,殺氣逼人的暗影再次出現在男人眼前。不過和之前的那種感覺不同,這次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暗影發出的一道道聲音,透過空氣傳遞到靈魂,好似他們可以直接溝通一般,那群暗影可以由他控製,由他命令而做出攻擊的動作。


    “你……”


    切斷精神力的人供給,原本威風凜凜的暗影彌散在了空氣中,男人直接看向葉暖,眼睛裏透露著全無遮掩的驚喜。


    “我似乎明白了煉器是怎麽一迴事。”葉暖笑著道。


    其實煉製法器和她的符文玉牌手法上並沒有什麽差異,不過符文玉牌相對功效比較內斂,而法器功效更外露,能夠供使用者用精神力觸發使用。不過她這次之所以成功,很大程度上還得歸結在那個奇異的金屬液體上麵,換做其他,這樣估計不行,否則煉器也不可能形成獨特的一門,屹立在修真門派之林,早就湮沒在曆史塵煙裏麵了。


    “正反麵具有兩種不同功效,這叫什麽?”小心翻轉著手上的金屬牌,男人問道。


    葉暖聽罷神色微頓,似乎是在想那金屬牌的名字。不過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她的興致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隻是按以前知道的符文刻印在上麵,到底叫什麽還沒想好。送你了。算這段時間的借宿費。”


    雖然那金屬材料本來就是男人的東西,但是改造成新的法器是葉暖廢了力氣的,所以她直接借花獻佛。反正這東西對她來說也沒什麽用處,她按照符文軌跡釋放巫力,直接就可以產生這種效果。倒是對於不能修真的白衣男人而言,還有些效果。


    葉暖想了想,補充道,“你輸入在裏麵的精神力越多,產生的效果也越大。”


    總覺得她這次煉製法器太成功了,葉暖心底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欣喜的感覺一退去,幾分懷疑便湧上心頭,可是究竟為什麽她也沒想出格所以然。


    自家omega送給他禮物,男人自然是高興的。不過想起之前嗅到的血腥之氣,他還是沒有忽略,直接問道,“你受傷了?”


    “沒有啊。”葉暖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如是答道。


    “我剛才聞到了一股血氣。”


    要是葉暖成年了,麵對這種情況他隻會赧然,因為那意味著自家omega身體成熟了。可是他十分清楚,葉暖並沒有成年,而她身上也全無傷口,那血腥之氣實在來得奇怪。


    “嗯?”


    葉暖用巫力掃視了全身。確實沒發現身體的異樣。但是她也知道男人不會隨便說這種話,既然他真的聞到了,就絕不會是幻覺,雖然葉暖也不知道這麽莫名的信任是怎麽來的。還是相信了男人的話。


    見葉暖也有些不知所以然,男人眉頭緊鎖,原本收到自家omega禮物的欣喜也全都消失幹淨了,細細想了想剛才感覺到的異象,他道,“是你的精神力。裏麵有股血腥之氣。”


    人的精神力算得上是人體最為純粹的東西,無色無味,但是葉暖剛才釋放出來的精神力卻是,嗯,帶著一種濃濃的血腥,這倒不是說葉暖是個弑殺狠毒的人,那股血氣反倒像是沾染了什麽引起的,男人懷疑葉暖的精神力是被某種陰邪的物質汙染了。


    葉暖聞言眉頭微蹙,“精神力?”


    忽的,她腦海裏閃過那個害得她被卷入時空裂縫的血玉戒指的圖像,目光一淩。


    那天晚上,約她見麵的莫大廚通過血祭召出了尾指上的血玉戒指,緊接著時空裂縫就出現了,而她識海也不由自主發出一道白光直衝雲霄,再接著她便被卷入了時空裂縫裏麵,意識全無,等再度醒來的時候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空間的氣息,像是被什麽阻斷了一般。本來她還以為是宋雅那些研究員的藥劑造成的,可是等她傷好痊愈出來,依舊沒有和空間聯絡上。


    她本來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緊張了幾秒,想著或許是自己內傷並沒有痊愈才會如此,也沒多想,結果現在聽男人這麽一說,她才隱隱想起了那道血玉戒指。她的空間,甚至連精神力似乎都受到了血玉戒指的影響,看來那東西不簡單啊,莫大廚死了,也不知道那個血玉戒指去哪兒了。


    “智腦能不能借我一下?”葉暖忽的開口問道。


    看著葉暖神色凝重起來,男人也不自覺地多了幾分嚴肅,“你要聯係誰?”


    一邊說著,他一邊接下智腦,遞給了葉暖。


    “我不知道他們的聯絡號,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葉暖有些急,男人神色微閃,倒是埋頭在智腦上按了幾下,旋即,葉暖的通訊錄便出現在他的智腦上。


    看到智腦上熟悉的名字和她特有的記錄方式,葉暖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狠狠地瞪了一眼男人,才接過智腦撥通其中一人的號碼。


    不用想她都知道為什麽自己的通訊號碼會在男人智腦上,南方監獄那個姓顧的太.子.爺,不就擅長這些歪門邪道。作為眼前男人的朋友,她相信那人有辦法把自己的通訊號碼傳輸給男人,下次最好別讓她再看到他,不然剔骨抽筋!!!


    至於眼前這個男人,嗬嗬嗬……


    男人被葉暖的利眼掃過,背後頓時一寒,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當即閉緊嘴巴不敢多話,生怕葉暖直接發火。


    “喂,誰啊?”


    電子光幕上,瞬間出現了一個胡子拉碴的青年,一雙眼睛布滿了紅血色,像是幾天都沒睡一般,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很整潔幹淨,全無之前幹練的模樣。


    聽著對方不耐煩的問話,葉暖麵上沒有什麽表情,隻道,“是我,葉……”


    “葉暖?!!!”


    葉暖話還沒說完,對麵已經傳來一聲叫喊,正是她的名字。


    “你去哪兒了?怎麽都聯係不上你,這不是你的聯絡號啊。”何景元詫異地說道。


    “嗯,我的智腦損壞了,就借了別人的智腦聯係你。聽著,我有問題要問你。學校的那個姓莫的廚師死了,你去看了吧?當時他右手尾指上有沒有一個血玉戒指?”葉暖冷聲詢問道。


    倒是何景元一聽葉暖這話,當即臉色一沉,“你怎麽知道他死了?那天晚上是不是你?”


    聯想起之前的事,每當葉暖出現的地方,總會有生命逝去,就算是他也難免多想,可是葉暖的身份又不至於殺害那些與她毫無關聯的人,這也是他糾結的地方。


    “不是我。你先迴答我的問題。”


    人不是她殺的,說起來,那位莫大廚之所以會死,很大程度上是他自作自受,葉暖可沒有深夜殺人的興致和愛好,冷漠是冷漠,可她依舊尊重每一個生命存在的意義。那人是被血玉戒指吞噬生機而死,是,你要說葉暖明明有本事救那人,卻沒去救,說她是間接殺人也不錯,她不否認,可是一個明明要殺你的人,你卻去救他,這樣的善心葉暖可沒有。


    何景元聞言抿了抿嘴吧,看著葉暖少有的凝重表情,他還是迴答了,“我到現場的時候並沒發現他身上有什麽東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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