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見葉暖完好無恙,又聯想起她的話,臉色微微一凝,直接走到金屬艙前麵,低頭查看起了什麽。△頂點小說,


    良久,他才從鋪天遍地的數據中抽身出來,對著葉暖直言道,“剛才你有什麽感覺?”


    從損壞的錄入儀上傳的數據上,男人發現裏麵記載的數據根本毫無過度,從一開始就猛地暴增,就好像一個人閉眼睡覺,完全沒經過什麽淺度睡眠,直接抵達深眠狀態,這根本就不科學,很異常,完全不像正常人的精神力頻率。這棟房子裏的虛擬機甲係統是經過改造的,可以承受住遠超於正常人群的精神力,就連他磅礴的精神力也可以容納,卻因為葉暖的突然連接直接崩壞,顯然不是用精神力強就可以搪塞過去的。


    迴憶了幾秒,葉暖道,“其實也沒什麽感覺,就是根據係統的提示進行操作,隻是在錄入儀損壞前,我感覺自己頭頂有些涼意,然後耳邊就響起了警報聲。”


    “涼意?什麽樣的涼?”


    男人聞言神色有些變化,雖然並不明顯,但還是被葉暖捕捉到了。帶著些許疑惑,葉暖揚眉隻道,“就是普通的清涼感,就像突然開啟的冷氣剛好吹到頭頂。”


    葉暖的話讓男人眸底閃過幾縷幽光,像是想到了什麽,就見他兀的伸出手摸上了之前容納葉暖的金屬艙體,明明修長纖細的手指看著並沒有多少力氣,但是忽的一動。下一秒他的五指就清晰地印在了金屬上,而金屬艙體也在他接下來的動作中扭曲變形,就像拉糖絲一般。出現了條條細細的金屬絲相互連接。


    挑了挑眉,葉暖用好奇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男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男人倒好,等把那金屬艙體全部撕扯開來,全無最初模樣之後,才停止手上的動作,站在一旁觀察了起來。


    而那堆殘破的金屬也沒讓男人失望。


    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原本仿佛失去了生命的金屬竟然重新融合起來,不過並沒有恢複原狀,反而凝成了一團金屬液體。就像水銀傾瀉在了地上,一滾一滾的,頗有幾分可愛。


    當然,這還不是讓葉暖瞠目的。奇異的是。那團水銀般的液體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竟緩緩地朝葉暖靠近,移動起來整個身子都蕩漾出陣陣波紋,看上去精致華美。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看了那團液體,葉暖腹中忽然產生一種饑餓感,讓她不自覺地舔了舔紅唇。


    結果那團水銀一般的東西竟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被葉暖的動作嚇得一愣。直接頓在了原地不敢靠近,就好似突然被按了暫停鍵。渾圓的身子向前傾斜了一個角度,水波不斷蕩開,隨後身子地劇烈抖動了起來。有幾分可憐,但更多的是搞笑。


    葉暖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不遠處白衣男人,指了指那邊,做著無聲的疑問。


    男人沒有迴話,隻是眼神示意,讓葉暖等等看。


    果然,葉暖靜止在那裏沒有動作,那團銀色液體就好像實在忍受不了誘惑,極力克製住內心的恐懼,還是鼓起勇氣滾向了葉暖。在距離葉暖一步之遙的地方,它直接化為一灘綿長的水灘,順著葉暖的腳踝就往上麵挪去。


    它的溫度有些涼,但不至於冰冷,隻能說剛剛合適,也沒讓葉暖覺得太寒,不過被銀色液體攀爬的感覺就像突然被某種軟體動物纏上了一般,還是讓葉暖微微皺起了眉。


    她想了想,直接伸出手抓住了銀色液體的一部分。實際上,銀色液體的觸感不如葉暖想象中的柔軟,金屬終究是金屬,就算轉化為液體形態,那種冷冽感始終沒有消散,並且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堅硬感,讓你知道你現在觸摸的並非是水,而是真正的金屬。


    不過就在葉暖的手觸碰到金屬的下一秒,她的腦海裏突然鑽進了一股意識,不對,說是鑽進並不準確,因為葉暖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防禦都很強,外物很難入侵,與其說是那股意識鑽進她的腦海,還不如說是金屬液體將它的意識通過某種形式傳遞給了葉暖,讓她能明白它之所想。


    那是一種歡愉喜悅的情緒,直觀而清晰,就葉暖而言,它太過渺小,甚至除了能夠表達自己的意思外,其餘的都不能做。其他的葉暖不管,首先她就判定出眼前的奇異液體不能對她造成傷害,隻是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固態液態隨意轉換,還擁有稚童一般初生的意識,可是身上並沒有生命的氣息,葉暖鬧不懂手上的這東西究竟是什麽。


    她膽子也大,直接從指尖彈出一團氣膜,將那液體從頭到尾裹了起來,浮在自己胸前的位置。


    食指左右勾了勾,葉暖帶著幾分玩味逗弄著那液體,“這是什麽東西?”


    問話的對象自然不是隻能表達自己情緒的詭異液體,而是不知不覺站在了她身後的白衣男人。


    “我想應該和你的體質有關。這東西原本是別人送來的,說是偶然間得到的奇異金屬,交由某位煉器師製造而成,作為我六歲的生日禮物。原本它的確隻是虛擬機甲的載體,但是我剛才發現存儲在它體內的係統全被絞殺了,後來想起那人曾經的戲言,就想著試一試,看這東西會不會在強力的幹預下產生什麽變化,結果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煉器師製作的?”葉暖忽略了某人拿自己六歲時的玩具給已經成年很久(地球計算法)的自己打磨時間的舉動,反複將那話在嘴裏咀嚼了幾次,才道,“這東西是法器?你們眼中,法器的判斷標準到底是什麽?”


    在葉暖看來,所謂法器。是專供那些修行者修法、祈請、供養的器具。因屬性的不同,它們能夠根據使用者的能力發揮出不同的效力,強大有如降服眾妖的飛龍寶杖。平定地水火風之威、轉化陰陽五行之力的太極圖,再不濟,它們也有溫養使用者身體之效,當然,後世有邪門外道者專門製造一些邪器,但終歸是具有超凡能力的。


    想金屬艙體這種,還真的讓葉暖有些難以接受。就像知道一雙被堵在牆角洞口的臭襪子竟然是法器一般的驚悚。不說其他,憑著煉巫之術,遇上法器葉暖還是能夠察覺出來的。可剛才,她可是什麽都沒感覺出來,那東西怎麽可能是法器,她很懷疑。


    將葉暖滿眼疑惑不解。白衣男人解釋道。“傳說22世紀的生物大災難之後,地球不少修真能者一個個都離奇逝去,以至於大道旁落,傳承流失,許多技藝都陷入失去傳承的境地。經過千年的發展,人們通過不懈的努力漸漸拾起了當初遺落的東西,可時光終究無情,肆意洗去了很多東西。現代的修真者隻能摸索到冰山一角。好在這個時代的人還算有創新意識,便想著將修真的東西與科技結合。製造出了一批神似古法法器,載體卻千奇百怪的東西。”


    指了指那團金屬液體,男人道,“就比如這個,當初送禮物的那人估計是看到我沒有修真的可能,又想鬧著我玩兒,所以便把它製作成法器,與虛擬機甲係統結合起來,就算我不能把它當法器使,還是比純粹的模擬機甲用處大。另外,這禮物還能顯示出他自己的與眾不同。不過對我而言,這東西就真的僅僅隻是模擬機甲而已,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都忘了它的另一個身份,如果不是剛才的異象,我想我恐怕根本記不起來。”


    聽了男人的話,葉暖倒是對那個送禮物的人有了幾分興趣,“他也是修者?怎麽看出你沒有修行的可能?”


    其實對於男人的身體,葉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明明脈象、骨骼、血液那些和正常人都無異,可是葉暖硬是無法推算他的生命軌跡,就像是被一張黑布擋住了一般,看不透望不穿。而且他的身體擁有極強的自愈能力,體內又凝聚著不屬於人類的強悍精神力,實在古怪。


    她想知道,男人口中的那個人究竟是如何看出男人的潛力的。


    都說龍行虎步是擁有大氣運之人,很多人都以為所謂‘龍行虎步’就是看上去很威猛的樣子,其實這想法有誤,傳統的麵向之術中有這樣的說法,‘鷹立如睡,虎行似病。’顧名思義,老鷹站立是像睡覺一樣的,老虎走路搖擺懦弱像生了病一樣,這不是貶義,隻是在告訴後人,潛藏在這般病弱模樣下的永遠是猛獸的血脈本能,強大而無法阻擋。白衣男人正是這樣的一個人,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身材修長單薄如一支竹竿,但實際上他的身體裏蟄伏了一隻嗜血猛獸,一旦驚擾了它,血盆大口一張,絕對讓你活不過五更。


    可是除了這個大的氣運,再多的,葉暖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修真者講究的靈根那些,她壓根兒沒從男人身上瞧出個什麽。葉暖自以為她如今的實力還算不錯,可是連她都看不出什麽,贈送禮物給男人的那個人究竟是通過什麽手法敲出的。


    “那人說我是混沌之體,有無上生機,又藏著無限死氣,做不了修行者。”男人迴答道。


    其實諸葛晴明正因為如此背了些黑鍋,直到現在還在被宋雅責怪。因為當初他點破男人這個帝國下任繼承者沒有生命之線,曆史上並非沒有存在過一些看不穿命運軌跡的奇人,他們的確不同凡響,往往都有通天之能,又或者因為某些奇聞異事而聲名大噪,可是這樣的命運對於一個國家掌權人而言並不是什麽好的消息。國家,除了物質的組成部分,首先它應該是穩定的。一個無運之人,意味著國家的將來也跟著確定不了發展方向,牽涉了這麽多的人,自然不能忽略。男人被排擠在權力中心以外,也有這一部分原因。


    葉暖聞言所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混沌之體也好解釋,無根無脈,就好像之前在南方監獄那般,自己釋放出去的巫力都可以被男人全部吸收,對他毫無損傷,這便是混沌之體的奇異之處,容納萬千,但又因為存在太多可能,無法集中於某一類元素,所以無法修行。


    普世的修真,可是講究靈根靈脈的,什麽金木水火土,雷電冰光暗,這些是潛藏在人體裏的一種潛能,有的人天生對植物具有親和力,那他便擁有木係靈根,隻是資質的高低差異。男人這種混沌體質,無法專一,自然被排除在了修真行列。


    “可是這東西為什麽黏著我?”想通了那些東西,葉暖晃了一眼眼前的銀色液體,思緒迴到最初,問了起來。


    “今天你不是被那位神秘的煉器大師看中收為弟子,估計和你的天賦有關。”想到帶著葉暖單獨離開的諸葛晴明,男人的眼底就閃現出陣陣暗色,迴想起那人嘴裏的挑釁,一股戾氣不禁從心底噴湧而出,卻又飛快消逝於空氣。


    葉暖自然是察覺到了空氣裏的異象,不過再看了眼恢複正常的男人,想到他之前在南方監獄也時不時這麽奇怪,便沒多想,隻是皺起眉頭道,“應該不是。”


    她知道那位所謂的煉器大師看中她的是什麽,隻是一份超出常人的眼力,其他的暫時也瞧不出個什麽。所以,葉暖並不認為自己在煉器上真有什麽天賦。隻是對於這個液態的‘法器’詭異的親近,她顯然有些納悶。她又不是金係的修真者,就算真有致命的吸引力,那也是對自然萬物的,這種人造金屬壓根不在她影響範圍,到底是什麽意思?


    “或許你可以試試用精神力和它溝通?”男人看到葉暖皺起的眉頭,建議道。


    “精神力?”


    葉暖挑了挑眉,還真就從識海中分出一縷神識鑽進了包裹液體金屬的膜裏麵。


    感覺到葉暖神識的靠近,那銀色液體竟冒出一股喜悅之情,純粹而鮮明,毫無遮掩地朝四周彌漫開去。而且繞著葉暖的神識就開始繞著圈,好似太過開心而翩然起舞慶賀。


    腦海中靈光一閃,葉暖忽的起了一股心思,於是猛地將神識放大,像是在液體金屬上覆了一層薄紗蟬衣。在她意念的操縱下,液體金屬不斷變化著模樣,任由葉暖拉長滾圓,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液體金屬傳遞給她的一種信任和依戀。這種感覺很微妙,說不清道不明,卻讓葉暖眼底發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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