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也不給自己找借口了,不管他和禦長騫什麽仇什麽怨,他都不會真的希望禦長騫死。


    迴到營帳,陸源不理會靈寶不斷看他的眼神,坐在營帳門口,看著營地中的情況。這是一片很大很平緩的坡地,陸源在的位置略高,可以看到下方坡地上成片的營帳,像一個個灰色的大蘑菇。


    不到一會兒,營地裏升起嫋嫋炊煙,太陽也到了正空中,把一切都照的纖毫畢現。


    當然狩獵的隊伍都沒有迴來。


    狩獵結束的時間是在天黑之前,晚上會舉辦盛大的篝火晚會,享受今天狩獵的成果。現在空閑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去不遠的森林裏尋木料,為晚上的篝火晚會做準備。


    吃了一些糕點,陸源端端正正的寫了幾個字,找宮女要來一個荷包塞進去遞給靈寶:“你收著,也許有用。”


    靈寶恭恭敬敬的接過,但是滿腦子問號,又聽到陸源說:“你不能打開。”


    好吧,靈寶還是不懂,依舊稱:“是。”


    陸源走出營帳,抬頭看了看當空的太陽,解開拴在不遠處的馬繩握在手裏,朝旁邊的森林慢慢走去。


    “殿下,你要去哪兒?”靈寶亦步亦趨的詢問。


    “就在營地邊緣走走,讓馬吃點草。”那裏那麽多士兵在進進出出,曹兵是不會動他的,好不容易飛黃騰達,他也不會說把自己作死就作死是吧。


    也因為他沒有明著要作死,所以約陸源出去的目的變得更耐人尋味。


    陸源一邊走,一邊想了幾個理由都覺得不對,隻能放棄。


    靈寶像個小蝌蚪一樣跟著陸源,然後開始勸:“殿下,現在天氣熱,放馬吃草這種事交給奴才們來就好,萬一你熱著了,奴才迴去怎麽和娘娘交代啊。”


    陸源嘴角抽了抽。


    想到會有更可怕的等著靈寶,於是陸源說:“我想走走。”


    他堅持,妥協的也隻能是靈寶,但是他又說:“那殿下等等,奴才去拿一把傘。”


    “……”說的陸源都要以為自己很嬌貴了,他很無語。


    要是不答應,靈寶一定有很多話要和他講,於是陸源點了點頭。


    但是靈寶剛走,陸源就牽著他的小馬繼續向前了。


    從這裏到樹林邊五分鍾都不到,能曬出病來?陸源不信這個邪。


    於是靈寶追迴來的時候,陸源已經不在原地了。但是陸源是個*廣告,營地裏就他一個身量最小,身份還最高,走哪兒都有人行禮,隨便一問就能找到他的行蹤,找起來一點都不麻煩。


    等靈寶跑個來迴氣喘籲籲的找到陸源時,陸源已經悠哉悠哉的走在林邊上了,見到他的士兵都在行禮,陸源也一點架子都沒有,叫大家各忙各的不用管他。


    靈寶沮喪的拿著傘。


    “你看,你跑個來迴,我都走到了。”陸源牽著正在啃草的小棕馬。


    靈寶竟無言以對,好半響才迴道:“殿下說的是。”不過迴去的時候總用得著,想到這靈寶又滿血複活了。他安安靜靜的當個稱職的貼身小太監,看著三皇子和士兵們打招唿,看著小馬吃草,密切注意四周變化,緊緊追隨陸源的腳步在營地周遭走了一圈。


    就在陸源準備迴去的時候,陸源聽到一聲細微的嗷嗚聲混雜在小棕馬的響鼻裏。


    陸源往樹林裏看。


    靈寶不明白陸源怎麽又轉身了,疑惑的問:“殿下,怎麽了?”


    皇天紫虎迴來了,以這小東西的野性,進森林隻會樂不思蜀,這時候迴來絕對不會是好事,而且它還不立即現身……陸源絕對不會聽錯,畢竟相處那麽久,已經非常熟悉了。


    陸源往四周看了看,現在朗朗乾坤,士兵在林子裏進進出出,很遠處的曹兵正在指揮搭建篝火,而且馬上就到可以用午餐的時間了。


    想過以後,陸源轉頭看著靈寶說:“我給你的荷包還在吧,收好,隻能交給皇上,從現在開始閉嘴,不要發出聲音,這是命令,不得違抗!”


    靈寶一聽就是有大事,急的心火上湧。


    陸源已經踩在馬鐙上,翻身騎上馬,長鞭一揚,小馬已經直接奔了出去。


    靈寶急的跑了幾步,又因為陸源的命令而不敢大叫,陸源的行為也引起周圍士兵的側目,不過他們基本沒有想法,隻會當他想遛個馬。


    陸源跑出去,不遠的草叢裏突然就竄出一隻紅色的小東西,並且飛快的跑在陸源的棕馬前麵,領先於陸源。陸源看著被染紅皮毛的皇天紫虎眼睛不由一縮,嘴唇也抿緊了一些。


    “走沒有埋伏的地方。”


    皇天紫虎又嗷嗚了一聲,飛快的向前奔跑。


    看到陸源追一隻動物,大家都還在說笑,可是陸源直接跑到沒影,眾人才大叫著不好。靈寶一副天踏了的樣子看著森林,想到陸源叫他去旁邊才寫字條,裝進荷包給他,剛才又提醒他的舉動……


    都是有預謀的。


    靈寶強忍著沒有掏他貼身放的荷包。


    “發生什麽事?”曹兵騎著馬奔了過來。


    “殿下說他一個人去走走,不要任何人跟。”靈寶忍住心悸,勉力的掩護。


    “胡鬧!”曹兵嗬斥,揚鞭就要往前,靈寶卻瞬間拖住他的韁繩,急急的說:“曹都統,殿下說不讓你跟。”


    “嗯?”曹兵勒馬,好奇心被吊起來一點的問:“為何?”難道一個小鬼還能聰明絕頂了不成?他是秦國公的人這點根本就沒有暴露過。


    靈寶哪知道為什麽,他隻是明白陸源早有預謀,所以想給陸源拖延點時間而已。


    所以靈寶根本搭不上來,隻死拉著韁繩不放。


    曹兵看他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被氣笑了:“想不到你一個小太監也很血性。”


    “太監怎麽了!少看不清太監!”靈寶半點都不服輸。


    曹兵灑然一笑,一隻手握住靈寶兩隻手腕,五指用力一合,隻聽到靈寶的骨頭都發出輕響,疼的眼淚都飆出來,再也握不住韁繩,被曹兵扔到一邊草地上。


    曹兵不再管他,策馬飛奔出去。


    然而這時候陸源早跑的連影子都找不到了。


    何況半途就放棄騎馬,把小馬留在了原地。


    “嗷嗚……”皇天紫虎迴頭看著用木棍撥開阻礙物的陸源,它走的路難,但是絕對安全,所以陸源身上掛彩了。


    “我沒事。”陸源望一眼天空的太陽,又繼續趕路。


    曹兵不會越權處理靈寶,但靈寶肯定會被囚禁看押起來,但願他給靈寶的東西能發揮出該有的作用,陸源默默想。或則禦長騫沒有大礙,陸源能想辦法把他帶迴去。


    “嗷嗚~”皇天紫虎可不認為陸源沒事,身上掛彩越來越多,偏偏它還很急,一直在焦急的走來走去。皇天紫虎頭一次覺得兩條腿多麻煩,還是四條腿簡單,完爆兩條腿……


    所以不會說話還是有好處,否則陸源一定揍它。


    陸源覺得身上繁複的衣服是累贅,但是又不能把它脫了,隻能任由它破破爛爛。而且他把袖口和褲腳都紮了起來,好歹能防蟲。這森林閑置600多年沒伐木,早就變得四周都一個樣,好在天上一個明晃晃的太陽,現在已經日頭偏西了。


    陸源擦著臉上的汗,汗水碰到劃開的傷口,痛的嘶了一聲。


    “嗷嗚……”皇天紫虎看著臉頰抽搐的陸源。


    “沒事,接著走,早點找到早做安排。”是帶迴來還是找個地方暫窩,都要找到人後才能早點決定。


    皇天紫虎的智商已超越所有同類,它眼眸泛著幽幽的紫光,主動蹭了蹭陸源的腿,就跳出去繼續帶路。其實陸源早就發現他身嬌肉貴了,走到後麵兩腿像灌滿鉛,體力弱的一逼。


    這時候就得依賴又二又堅強的意誌力了。


    皇天紫虎頻頻迴頭看他,陸源口幹舌燥更不想說話。


    沒多久,陸源聽到了流水的聲音,皇天紫虎越往前,又變得焦躁起來,最後用力往前跑,把陸源丟在了那裏,讓陸源一陣無語。而他用來避開阻礙物的木棍,現在已經成了他的拐杖。


    無語過後,陸源繼續往前走,沒多久就從茂盛的草木中鑽了出來。


    他麵前是一片比較平坦的溪流,而看這水量,源頭應該比較急,估計還有瀑布。而他現在的位置,已經偏離了北方,更靠向東方。


    這是被衝了多遠?


    “嗷嗚……”皇天紫虎朝陸源叫了一聲,就用嘴去扯被擋在石頭邊上的人。


    陸源迴過神趕緊過去,卯足力氣才把人徹底拖上岸,還差點失敗,想來根本就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把人帶迴去,他之前想的太天真了。


    陸源看著祁封禪青紫色的臉有點愣,這會讓他想起祁封禪剛死的時候,那一瞬間,他體會到的是刻骨銘心的痛,盡管後來不知道是不是祁封禪故意為之,讓他轉變成了憤怒,但那一刹那的感覺卻並不會消失。


    陸源探著祁封禪的唿吸,雖然應該叫禦長騫更適合,但是這時候陸源卻不能把他當做不相幹的人。他的手指上有著極淺的唿吸,顯然沒死,是活的喘氣的。陸源忍不住就踹了他一腳,同時把他綁在小臂上的小包裹拿出來打開。


    裏麵東西不多,一疊止血帶,三小瓶藥,一根上好的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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