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雲不依不饒:“為什麽算了?憑什麽算了?這賤人都快欺負到您頭來上了,我偏要給她點顏色看看,讓她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剛說完竟是要撲上去再給香菡幾個耳刮子。


    倚華見她手抬起來了,急忙提高了聲音:“朗雲,我說算了!”


    朗雲悻悻地迷茫著放下了手,眼睛裏滿是詢問:


    女史,您先前跟我說好的不是這樣啊!


    不是您這幾天叫我明麵上先別去理這個小賤人,讓她自己打她那如意算盤去,有她吃虧的那一天。好不容易今天趕上大人晚迴來,您特意裝作不在意,實際上卻和我一起扒著窗戶眼看著她在門口又是等人又是狗搖尾巴獻殷勤,大人居然還吃了那一套。您氣的不行,吩咐我等大人和她進了房,就裝作聽到不尋常響動,引著碧羅緋煙去捉奸,然後我唱白臉,找茬鬧開來,讓她吃夠了苦頭您再來唱紅臉,裝作寬宏大量饒了她,打發得遠遠去也就罷了,說不定您還能在大人心裏攬著點愧疚之情,憐惜之意。


    可是您這寬宏大量是要裝的,不是真的啊!這我還沒動手您怎麽就喊停啊!


    倚華看著麵前的兩個人,香菡半褪衣衫,眼神發木,一副活死人的樣子。她拚卻貞節臉麵,卻先是被人無情拒絕,再是被所有人見證了勾引未遂,自作自受的難堪。不用想也知道別人都在想什麽,不過就是送上門去人家都不要的賤貨。


    冷澄雖說未被美色所誘,但是他吃不準倚華是什麽時候來的,知不知道他是主動拒絕了香菡的**,而不是因為有人來迫於無奈才把她推倒在地。可是要讓他在這麽多人麵前,指認是香菡無恥勾引他,他心裏終究是不落忍。香菡的臉麵已是丟的幹幹淨淨,若他再雪上加霜,就是把她往火坑裏推。解釋不解釋,都是為難,隻有無言以對。


    倚華那麽一霎想放過香菡,倒不是因為心存仁慈,她不過是想到了那句:“梅香拜把子”,想到了當年的文茵和自己。


    身為下人,除了爬上主子的床,還有什麽別的迅速高人一等的途徑嗎?


    想剛入宮的時候也曾經豔羨過宮裏曾經那些莫名其妙就得了一夕恩寵,從此一步登天的前輩。隻是那時候還不了解,哪有那麽多的偶遇巧合?拚的不就是女人獨有的心機和運氣。


    後來傳說裏的人就成了文茵,別人都說她小小年紀就知道抱上太子這棵大樹,不知道是怎樣的狐媚手段。


    說這些話的人,眉梢眼角全是羨慕嫉妒恨,還有刻骨的輕蔑。


    其實當年若是她和淮陽王“東窗事發”,別人嘴裏她也大概是這樣吧,不過一個趨炎附勢的奴才罷了。


    仔細想想,她又有什麽立場去責難香菡?香菡不本分?她隻不過是想活的好一點兒。香菡搶她的男人?這個三妻四妾尋常事的世間,容不得妒婦,小妾卻永遠能有一席之地。香菡耍心機?今日種種盡在她手中掌握,香菡是按著她的劇本走到了現在,到底是誰心機深重,答案不言而喻。


    她是特意到後來才跟過來的,雖然曾堅定相信冷澄不會對香菡這種人做出迴應,可是看冷澄沉默的樣子,又像確有其事,說不定那一刹那他也動心了吧……。


    軟玉溫香在懷,誰能心如鐵石?


    懷著孕行動不便的妻子,哪裏比得上可以隨意采摘的紅杏?何況這紅杏是長在自家院子裏的。


    一切一切,不過是她高估了自己。


    倚華喃喃自語:“算了,算了,香菡沒服侍好大人,惹大人生氣,就略加懲戒,帶下去關一晚上,明日依舊上工。”


    朗雲氣急敗壞:“她沒服侍好?她分明就是服侍得太好了,都服侍到……。”


    倚華擺出主子架子來:“朗雲,閉嘴!”


    冷澄訕訕地:“倚華,我……。”


    倚華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怎麽,大人,您可是看上了香菡,想把她收房?”


    冷澄勃然變色:“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剛才……。”見倚華臉色越來越差,情急之下隻得說了實話:“我剛才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過她!”


    倚華隻是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一陣陣的疲憊襲上心頭,無心去分辨這話的真假,隻是當做冷澄無聊蒼白,“狗急跳牆”的解釋,用哄孩子的口氣道:“行,行,行,大人潔身自好,妾身佩服。大人是誰?大人就算有天仙在您麵前,哭著喊著要嫁給您,您也絕對不要。”說罷轉身欲走,竟是一個字都不想多聽冷澄說。


    朗雲狠狠剜了一眼香菡,剛要叫人把她關起來,冷澄隻覺倚華今日態度詭異,便抬頭要看倚華神色,卻看到朗雲她神采奕奕,頭發一絲不亂。,碧羅緋煙卻睡眼惺忪,釵環橫亂。再從背後看任倚華,雖然披了件外衣,可外衣下的衣衫卻是整整齊齊。


    當下心裏似有所悟,冷冷地開了腔:


    “其他人都給我滾,任倚華,你給我留下!“


    話語擲地有聲,連朗雲都從話裏聽出了不可抗拒的威勢,雖不情願也隻當他是丟了麵子不高興,有話跟妻子說,扯著香菡,領著碧羅,緋煙退了下去。


    倚華無奈地停住腳步,靠在門口,背影對著冷澄。


    冷澄咬牙切齒道:


    “任倚華,你不是都睡下了嗎?怎麽你的下人來書房來的這麽快?”


    倚華腳步一顫,裝作若無其事:“朗雲莫名其妙聽到了些聲響,就招唿碧羅緋煙兩個來看看,我被她們鬧醒了,就跟過來了。”


    冷澄站到書案前,不緊不慢地研起了墨,說出的話卻是字字誅心:“把所有人都放在你做的局裏,好玩嗎?”


    倚華扯扯嘴角:“大人,妾身聽不懂你是什麽意思,就比如今天的事,就算有錯,也不是妾身的錯……。”


    冷澄把墨狠狠砸到硯池裏,任由墨點濺了一桌子:“是啊,你沒錯,你從來都沒錯,你不是從來都防患於未然嘛。從把香菡那個蠢女人放在我身邊,你就等著這一天呢吧。等讓我丟夠了麵子,抓住了把柄,再狠狠處置了香菡,一方麵警示了奴婢,另一方麵讓我愧疚難受,少提娶妾的話兒。任倚華,你真的夠聰明!”


    沉默的輪到任倚華。


    冷澄唿出一口氣:“我說過我現在不納妾,以後也不會納妾,為什麽不信我?還是我在你心裏根本就不值得信?”


    任倚華心裏一片荒蕪,有個聲音在叫囂,我信你我信你,我怎麽不信你?可是現在我不敢信你啊,我不是一個人了,以前的一身榮辱我賭得起,可我現在有孩子了,就算不為自己考慮我也得為孩子考慮啊。


    冷子澈,誰不想高枕無憂?關鍵得有高枕無憂的命,而這種命,不能靠老天給,是要自己創造的。


    冷澄淡淡地說:“任倚華,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哪怕你讓我難堪,哪怕我明知道是你讓我難堪,我也不願意在別人麵前下你的麵子,我也要把其他人趕走才敢問你話。可是我現在真的搞不清,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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