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那挽月郡主容貌如何?”


    “這個……”


    “不用吞吞吐吐,照實說就行,好看就好看,不好看就不好看,你磨嘰什麽?”


    鷹被催促著,他一陣汗顏。


    咳嗽兩聲,鷹小心的看了一眼戚無雙。


    “閉月羞花之容,清水芙蓉之貌。”


    “哦?竟是如此一個妙人兒?”


    戚無雙摸著下巴,“如此說來倒是與長情十分登對,若站在一起,那一定是一對璧人羨煞天下。”


    “四小姐,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鷹心裏打鼓,莫不是這戚無雙不戰而降,要成全主子?


    “沒什麽意思,我隻是在想,等本姑娘模樣長開了,那時她就二十多歲的老女人了。”


    “然後呢?”


    “然後,她就該被拋棄了。”


    此女雖容貌傾城,但心胸度量卻如此狹窄,她根本不將那挽月看作敵手。


    今日對她放冷箭,來日她必當加倍奉還!


    說完這話,戚無雙從木椅中起身,拍了拍衣擺,走了。


    鷹望著那紅衣勁裝的身影消失,他愣在原地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個戚無雙好似直接把挽月郡主給藐視了?


    戚無雙迴去時,慕容長情正悠悠轉醒。


    她見狀,心中一喜,忙跑過去,握了他的手,緊張道:“感覺怎麽樣?”


    慕容長情見她小臉上滿是擔憂自己的神情,他扯了扯唇角,笑了。


    “無礙,為夫還沒征服小娘子,哪敢輕易死掉……”


    戚無雙瞪他一眼,“這個時候了還油嘴滑舌!”


    她嘴上訓斥他,然而心中卻是滑過一絲溫暖,他知道他這樣說是不想讓她擔心。


    “一睜眼就能見到你,真好。”


    慕容長情虛弱的聲音裏夾雜著一種歡喜。


    “以後,我不想在讓你為我受傷。”


    戚無雙幫他掖了掖被角,聲音有些發悶,“守著你,而你遲遲不醒,對我而言是種煎熬……”


    聞聲,慕容長情的眼眸動了動,裏麵光澤盈盈,他望著那小小的人兒,心頭像被太陽烤著一樣的炙熱溫暖。


    “雙兒……”


    一聲低低唿喚,他將她抱在懷裏,心滿意足的笑著。


    “雙兒說這話的意思是代表著你接受我了麽?”


    “被你不分晝夜的糾纏著,不接受也變的接受了。”


    戚無雙伏在他的胸口,小臉蹭著他的衣襟,小聲的嘀咕。


    早就不知從何而起,她的心就已經被這隻妖孽占據了。


    他寵她,縱容她,教習她武功,與她同吃同睡,形影不離,她早就習慣了他的存在,一顆冰冷的心被他融化。


    “真的麽?”


    慕容長情狂喜,簡直是不敢相信他的雙兒真正的接受了他。


    “真的。”


    戚無雙認真的迴答。


    “雙兒,我好歡喜,我好愛你!”


    他一時笑的像個孩子,緊緊的抱著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不願放開。


    感受著自己被他緊緊相擁,戚無雙微微的笑了。


    “好好養傷,等你快點好起來。”


    “好。”


    慕容長情應聲點頭。


    “早知道為雙兒挨一箭就會抱得美人歸,為夫真是後悔之前沒有使用點苦肉計。”


    他輕佻而又痞氣十足的笑聲傳來,聽的戚無雙直翻白眼。


    她一手掐上他腰間的肉,“我覺得你醒來的太早了,該睡上十天半個月才好……”


    “哈哈……”


    屋內響起慕容長情爽朗的笑聲。


    鷹和月知道,主子這是沒事了。


    抱得美人歸了,嘖嘖嘖,這身上的傷一定也覺得不疼了!


    帝京,茶樓。


    “皇上狩獵重傷,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戚無雙看了一眼蕭澤詢問著。


    那天慕容長情也深受重傷,她根本無暇打聽獵場上的事,如今慕容長情已脫離危險,她這才關心起這檔子事情來。


    “那天,父皇突然遭受箭襲,隨行侍衛都被射殺,是老七拚死相護救下了父皇一命,父皇受傷昏迷至今未醒,老七的性命也鬼門關上徘徊著。”


    “蕭衍竟也受傷了?”


    戚無雙皺了皺,對這消息多少感到了些驚訝。


    “無雙。”


    “嗯?”


    戚無雙抬首,卻猝不及防的碰上他那略帶憂傷的鳳眸。


    她心頭忽一顫,便聽的蕭澤沉凝的聲音傳來,“距秋獵已過去三天,你對此事始末卻一概不知,你守著慕容長情在皇子府呆了三天三夜是不是?”


    溫潤的眉眼染了一層哀怨的氣息,蕭澤望著她,神情苦澀又哀傷。


    戚無雙撇開了眼。


    慕容長情受傷,她確實是寸步不離守護了三天三夜。


    “他是因為我受傷,我不能對他置之不顧。”


    蕭澤緩緩勾起了唇,半響,才喃動了一下,“你,真的喜歡上了他?”


    “大皇子,你我隻是同盟互利互惠,我的私事,請你不要插手。”


    戚無雙垂眸望著手中青花瓷的茶盞中漂浮的幾片嫩葉,聲音清淡如水。


    蕭澤的心,頓時一痛。


    他覺得胸口發悶,一時說不上話來。


    他鳳眸閉了閉,良久,屋內才有一聲歎息傳來,他說:“好。”


    屋內氣息好似沉重了些,兩人一時無語。


    片刻後,戚無雙率先開了口,“蕭衍救皇上而受傷,這事情你怎麽看?”


    “當時距父皇最近的人便是老七,聽聞打鬥聲他才趕去救駕,為保父皇,他身上中了六箭,有一箭射中胸口,性命垂危,至今都未醒。”


    蕭澤平靜的說著,兩人都聰明的選擇將剛才的一幕遺忘在了腦後。


    “父皇在昏迷之前責令刑部與京兆府調查此事,務必找出幕後兇手,然而三天時間已過,根本沒查處任何的蛛絲馬跡。”


    戚無雙略微沉吟,“秋獵,皇家獵場戒備森嚴,出現如此大規模的射殺怎麽會尋不到絲毫的蹤跡?”


    “現場的被處理的幹幹淨淨,除了一地的箭矢,再無其他,顯然這場謀殺是經過精心安排的,不然不會尋不到線索。”


    “晉王爺剛解了禁足就遇上這種事,你不覺得太過於巧合了麽?”


    “獵場上射獵的人何其多,怎麽就他偏生距離皇上近?怎麽就是他救下了皇上一命呢?”


    戚無雙淡淡的抿著茶水,眸光閃動。


    蕭澤皺了皺眉,“我也與你一樣懷疑著老七,然而老七為救駕而身中六箭,如此以身犯險的事情卻也令人遲疑到底是不是他幹的好事。”


    戚無雙看了一眼窗外,見天空下起了瀝瀝細雨,她抿了抿唇:“是不是一場苦肉計,過些天就知道了。”


    “蕭衍為人心狠手辣,因科考舞弊一案,他丟了兵權元氣大傷不說還被皇上忌憚,為了活下去,以身犯險也未嚐不可能,中六箭都沒死,還真是僥幸呢……”


    蕭澤鳳眸跟著沉了沉,“禦醫說父皇的傷勢傷到了要害,隻怕情況不太樂觀。”


    “不樂觀?嗬嗬,這帝京的天看來真的要變了。”


    戚無雙笑笑,“此時事關重大,在沒有調查出什麽線索來,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隻需要靜觀其變就好。”


    “嗯,這個節骨眼上,敵人在暗我們在明,的確是不能有所動作。”


    這時一陣寒風從窗子裏吹來,戚無雙本能的裹了裹身上的披風,道:“我們按兵不動,先看看其他人反應如何,再說。”


    “嗯……”


    時間過的飛快,一晃五日又過去了。


    天氣越發的寒冷,皇子府中,慕容長情的傷勢正在一天天好轉。


    “好了,喝完粥,好好睡一覺。”


    戚無雙放下手裏的粥碗,為慕容長情拉了拉被角,讓他好好休息。


    “傷勢已經無礙,小娘子讓我天天臥床,都快要把我逼瘋了。”


    慕容長情靠在枕頭上,有些不依的嚷嚷著。


    他體內的毒已經祛除,肩頭的傷也已結痂,外加他自己運功療傷,自己身體早就康健如牛,可他卻是被他家媳婦按在床上不準起,這真真是憋死他了。


    “病號就該好好休息,別說話,快躺好。”


    戚無雙拿了本書籍,在床前的搖椅上坐下,對慕容長情的嚷嚷完全是置之不理。


    慕容長情見她蓋著厚厚的毯子,還在搖椅上窩成小小的一團,他聽著窗外秋雨滴落,他就知她是害冷。


    “雙兒,來……”


    他向她招招手。


    “幹嘛?”


    戚無雙緩緩抬起眉眼來。


    “外麵冷,你過來,我抱著你。”


    看她將自己裹成了肉粽子,慕容長情滿是憐惜與不忍。


    “我不冷,你快躺好。”


    自從他受傷,她一直都拒絕與他一起臥踏而眠,生怕碰到他的傷口,眼下她寧願裹著毯子也不願去他那裏尋求溫暖。


    “那我去抱你上來!”


    慕容長情當即是翻身下床,戚無雙驚的喝斥他:“不許下來,你……”


    “啊……”


    隻是話還沒說完,她小小的身板已經被他橫放在床上。


    “乖,我們一起睡覺。”


    拉了被子把兩人裹住,慕容長情抱著她,不允許她跑下去。


    “你傷還沒好。”


    “好了。”


    他擁抱住她,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膛裏,下顎頂著她柔柔的發頂,“我想你,乖乖的讓我抱一會……”


    戚無雙沒掙紮,一來怕自己弄疼了他的傷口,二來則是好些天都沒有嗅到他身上木槿花的氣息,她心底有些想念了,三來是他的胸膛好暖,她蹭著好舒服……


    她閉著眼睛,睡意襲來,朦朦朧朧中,忽感覺到唇瓣一片濕潤,是他的吻在描摹著她的唇線。


    輕輕柔柔,酥酥麻麻,她幽幽轉醒。


    “別鬧……”


    “雙兒,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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